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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和商紂王戀愛的正確姿勢在線閱讀 - 第26節

第26節

    甘棠渾身從水里撈出來一般,手臂一寸一寸握住了匕首,將匕首挪到了薄被底下,藏在了乘手的地方。

    甘棠閉上眼睛慢慢平復心里翻騰的情緒,就像當真睡過去了一般。

    “莫要擾了圣女,都隨我一道下去罷?!?/br>
    宮娥婢女們低聲應是,下去了。

    那股惡意也跟著走遠了,微子啟并沒有進來。

    甘棠并未舒口氣,緊繃著心神等著,困了就咬一咬嘴唇,匕首刺著rou,沒多少力道,但足夠讓她保持清醒了。

    甘棠很快就明白了微子啟的意思,在一股濃烈灼熱的情緒越來越近之后。

    “棠梨,你找我什么事?!?/br>
    殷受的聲音帶著不正常的興奮和啞意,叩了兩下門,沒人應答,等了一會兒就推門進來了。

    甘棠說不出話,也不想廢話,若是殷受腦子不好愿意上微子啟的鉤,亦或是和微子啟合謀害她,她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棠梨。

    殷受心跳快得控制不住,渾身都很熱,燥熱難耐,越是接近這座宮殿身體越是熱得像要爆炸了一般,腦子里就只是甘棠的身影,旁的事是什么也聽不見看不見了。

    殷受帶進來一股甜膩的氣息。

    甘棠心里翻起鋪天蓋地的憤怒,這一家子人當真如臭蟲一樣,惡心透了,連這等下作的辦法都想出來了。

    加了幾位藥她不清楚,里頭光是yin羊藿的氣息就難以掩蓋,氣味這么濃,劑量這么大,能讓人徹底變成失去理智的瘋子,她在這躺著動彈不得,微子啟惡心的目的可想而知。

    甘棠死死咬著牙,握著匕首的手心收緊,努力壓住心里的憤怒裝成昏迷不醒的樣子,殷受敢碰她,她若活著,便要掀了他家的江山,砍了他家的人,如此亦不足以泄她心中的憤恨!

    “棠梨?!?/br>
    殷受在寢宮里看了看,看見了地上躺著的綠丫,腳步一頓腦子起了警惕心,但再強的警惕這時候都抵不過體內翻滾的野獸,喚了兩聲棠梨沒得應答,便往里頭這邊過來了。

    殷受繞進來便看見躺在床榻上的人,連那絲僅存的理智都斷了線,整個腦子都被見到棠梨的欣喜,想親近她的渴望覆蓋滿了,眼里再也瞧不見其它。

    殷受心神飄飄蕩蕩,身體也更難受了。

    殷受走近了,她細小幼滑的肩頭露在外頭,顯得瑩潤剔透,殷受呼吸越發急促,身體熱得像爆炸了一樣,渴望越來越濃,“棠梨,我很想你,很喜歡你?!?/br>
    甘棠握緊手心里的匕首,努力平復胸腔翻騰的情緒,若說得出話來,她一定把她聽過見過的臟話都罵出來!

    殷受腦子發鈍,眼眶充血,想探出手去,被甘棠銳利的目光看得一滯,收回去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煩躁地大口喘著氣,挪不開目光,“棠梨,我很難受,你起來,起來幫我看看……”

    看你大頭鬼!

    甘棠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一松了口就有血絲流出來,她是想讓殷受去柜子里把她的包袱拿過來,里面有一些解藥。

    殷受混沌的神志被那絲血紅驚醒了些,忙湊近了看,心臟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一般,耳膜鼓脹,“棠梨你怎么了?!?/br>
    殷受猛地晃了晃腦袋,她臉色很蒼白,頭發被汗沁濕,躺在這看著他,眼里都是憤怒和仇恨,半響也不應他,唇角有血絲很不好。

    殷受頭疼欲裂,大口喘著氣,不去看甘棠,有人設計他們。

    “去柜子里把包袱拿過來?!备侍馁M力地發出了一點聲音,氣若游絲。

    湊近了便能聞到了甘棠身上若有似乎的香氣,掌心碰到她的肌膚,越發炙熱guntang起來,眼里那絲清明又立刻消失了,殷受恍恍惚惚笑了一聲,“棠梨你真美!”

    美你媽的蛋!

    這白癡!

    他知不知道現在有人闖進來會發生什么?!

    甘棠又氣又怒,那種要從殷受微子啟身上啃下一塊rou來的憤怒將甘棠要反抗的意識激發到了極點,竟也爆發出了些力量,握著匕首就往殷受的肩膀扎過去,這群爾虞我詐只知道盯著眼前一畝三分地的臭蟲和白癡!

    臭蟲說的是微子啟。

    白癡說的是殷受,被算計了都不自知,補藥傷身,尤其這么大分量,弄不好會有性命之憂,就算勉強沒事,以殷受十五歲還在長身體的年紀,紓解過后也必定傷身,殷受不會蠢到給自己喂屎吃,也不會沒腦子到這時候來設計她。

    想來有人是探聽清楚她和殷受的真實關系,殷受對她有心思,她對殷受恨之入骨,這時候把他們送做堆,一石二鳥不說,還可以趁機惡心惡心她,還有比這種方式更能惡心一個女子了么。

    甘棠畢竟力氣不足,只扎到了手臂,劃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流出血來,她怕殷受的驚呼聲引得外頭人注意,便先開口喝斥道,“清醒點了沒?”

    看殷受現在這蠢樣,十之八[九是和她一樣,入了微子啟的局。

    第34章 麻煩

    手臂在流血,殷受這時候其實是感覺不到疼的, 但甘棠帶著怒氣和仇恨的目光, 讓他腦子清醒了許多。

    殷受低低喚了一聲,聲音暗啞, “棠梨……”他的目光依然很難從甘棠身上挪開,也很想親近她, 想靠近她, 想瘋了, 但事情明顯不對,他不能放任自己亂來。

    殷受艱難地松了手, 坐在甘棠身邊, 主動離遠了些, 就這點動作也讓他渾身是汗,此刻把目光和思緒從她身上挪開, 真是花光他這輩子所有的自制力了,自小到大從未有現在這般艱難的時候。

    殷受亦是渾身的汗濕,有了些理智后開始焦急擔心起來, 站起來道, “你看起來很不好,我去找巫醫?!?/br>
    甘棠費力地搖頭, 先不說他現在出不出得去,就算出得去, 他能堅持走多久也不好說。

    殷受只要進了這個房間,暗害圣巫女或是yin樂的罪名就決計跑不了, 一旦出去,那微子啟就得逞了。

    微子啟……

    甘棠心里跑過一千頭馬,每頭上面都背著微子啟賤人五個字,她從未這么惡心過一個人,惡心指數嚴重超過了她的承受范圍,是見不得他一點點好了,她若翻了身,第一件事就是把微子啟這只綠頭蒼蠅按到糞坑里去。

    眼下當務之急是解毒.

    甘棠喘了口氣,又說了一遍,“去柜子里把包裹拿來?!?/br>
    殷受體內翻滾的獸[欲在作祟,目光一放在甘棠身上就很難挪開,她說話氣若游絲,他就得盯著她的唇,看著看著思緒便飄遠了,很渴,很想掠奪她,壓根就沒有多余的神志分辨她在說什么,就是想抱她,想親她……

    可他不能這樣,當真這樣,和人牲沒什么分別了。

    殷受平喘了口氣,目光艱難地從甘棠唇上挪開了,也不再聽她在說什么,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甘棠平日都會自帶一個藥包,解毒的藥瓶幾乎是必備的。

    她定是要那個東西,不是在袖子里,就是在包裹里。

    她沒穿衣服……

    殷受呼吸又急促了兩分,雙目赤紅,鼻子溫熱,兩管血就沖破了桎梏洶涌澎湃地流出來了。

    殷受趕忙閉上眼睛,爬起來就去柜子里,三兩下把她的包裹翻出來了,碰到她慣常穿的衣衫又挪不動腳步,暗罵自己兩聲禽獸,禽獸不如,棠梨性命垂危等著解藥呢。

    她現在爬都爬不起來。

    這念頭多少讓他拉回了些理智,殷受把藥瓶都拿出來,一個個舉給甘棠看,“棠梨,是這個么?”

    殷受眼里心里濃烈炙熱的渴望讓甘棠惡心得想吐,縱是知道他是被藥力所控,也沒法阻止她產生這樣厭惡的情緒,當年微子啟暗害她,她就不應該聽殷受的,留了這禍患,惡心人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他不就是想當儲君么,放心好了,有她在,他當不了,上去她也得把他拉下來。

    甘棠心里冒火,微子啟是她走向社會主義的絆腳石,趁這個機會一口氣清理了也好,省得往后擋著她走康莊大道。

    甘棠等殷受拿到綠色的解毒瓶,便點了點頭。

    殷受想扶起她來喂給她吃,又怕離得近了失態,便只將藥塞到她嘴里,她示意喂幾顆,他就喂幾顆。

    莨菪子的解藥不是這個,但比沒有好太多,甘棠吞了小半瓶,緩緩閉上眼睛,等著起藥效。

    殷受看著臉色蒼白閉上眼睛的甘棠,漸漸又恍惚了神志,若不是他不想變成被別人控制的野獸,又還記得點床榻上躺著的人是甘棠,只怕他此時可能已經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

    殷受也不靠近,就這么坐在旁邊看著她,看了好半響,察覺到自己有要發作的趨勢,便提了提神,啞聲道,“阿梨,一會兒我若失去理智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揍我,把我揍暈過去?!?/br>
    白癡,她打得過他么?尤其是這種時候。

    甘棠冷冷看了殷受一眼,開口問,“你是不是沒腦子,讓你來,你就來,你是不是沒腦子?!?/br>
    殷受實在很難不靠近她,又不想在她面前丟臉,腦子里天人交戰,身體漲得緊繃發疼,像那個爆炸的爐子一般,似乎下一瞬就要粉身碎骨。

    甘棠說什么殷受也聽不清了,“阿梨,我很難受,你幫幫我……”

    甘棠很想罵他兩句,一來實在是詞匯匱乏,找不到合適的詞眼形容他,二來見他滿臉的血,也規規矩矩坐在離她四步的地方,只好住嘴了,閉上眼睛不搭理他了。

    殷受心底傳遞過來的情緒讓她很有負擔,像精衛叼來的石塊,有種填海的決心,絡繹不絕越挫越勇,土包有堆成泰山的架勢,煩不勝煩,給她造成了忽視不了的負擔。

    甘棠復又睜開了眼睛道,“你出去自己解決,你是殷商三王子,招招手臂,自有人愿意給你當解藥?!?/br>
    通過施針和藥物,按壓血脈可以讓殷受稍稍緩解一些,但施針就要脫衣服,難免有身體接觸,殷受并不值得信任,正常狀態下兩年前她就打不過殷受了,再加上她毒沒解清,連一半體力都沒恢復,打起來越發不是殷受的對手了,她不想冒這個險。

    殷受先前不明白他這是怎么了,現在也明白了,想說讓她做他的王子妃,乃至于以后的王后,他只要她一個,想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又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表明心意,比先前那一次還不如。

    甘棠丟廢物一樣隨便打發他的態度讓他有點傷心,仿佛他抗不過這點欲望似的。

    就算抗不過,他也不想碰什么旁的女子,他盡力了,自認對殷商對商王沒什么虧欠的地方,也不想強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死便也死罷。

    殷受不想這么做,便即不點頭,也不回應,只努力將注意力放在這一場陰謀上,別開眼不敢看她,秉著呼吸道,“應該是大兄,你身邊一個隨從被他收買了,說你找我商量事情,我當時身體只是有點異樣,沒太在意,就直接過來了?!?/br>
    當初只清理了殷受的人,倒忘了微子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甘棠起來穿了衣衫,雖還是提不起力氣動武,但比當砧板上的rou強很多。

    綠丫中的和她一樣的毒,分量輕,只小姑娘沒什么煩心事,喂了些解藥也沒醒,甘棠不能確定是敵是友,也懶得花心思管她。

    殷受廢了好大的力氣才閉上了眼睛,“阿梨,我看了你的身子,自是要對你負責的,嫁給我罷,我會對你好的,一心一意?!?/br>
    甘棠煩躁地看了一臉蠢像的殷受一眼,握緊手里的匕首,想了想便斟酌道,“過來?!币笫苤灰怀鋈?,必然要被人拿捏,這就是微子啟想要的目的,她現在是見不得微子啟有一丁點好。

    殷受呼吸急促,胸膛起伏,整個人都泛出一股不正常的紅來,興奮得有些頭暈,“阿梨,你愿意幫我了么?”

    甘棠是醫者,自然知道殷受這藥的厲害,發作起來能讓人徹底失去理智,跟畜生都沒什么分別,他現在還有理智沒亂來,算他有點意志力。

    甘棠拿出一套銀針,示意殷受躺好了,“你出去有兩個后果,一,商王病重,你胡亂yin樂,是為不孝,重罪;第二,碰了我,釀成大禍,耽誤了商王的治療,罪加一等,若是商王丟了性命,正好,大逆不道的弒父之罪,第三,玷污圣巫女,乃至于不小心弄死了圣巫女,褻瀆神明,你整個人玩完了?!?/br>
    殷受只癡癡看著甘棠發傻,甘棠忍無可忍,給他灌了兩瓶能抑制神經興奮的藥,扯了塊巾帕兜頭罩著他的腦袋,眼不見心不煩,也再不跟他廢話,專門往痛處下針,扎完就坐在一邊,等著他恢復理智。

    這對甘棠來說是沒什么用的,畢竟她很能直接的感受到他的情緒,他那連續不斷的喜歡和愛慕,強烈得有如實質,對甘棠來說跟sao擾也沒什么分別了。

    甘棠心情陰郁,往重處扎了一針,不耐道,“你能不能安靜些!”

    殷受能感覺得到胸腔里的翻騰的血脈慢慢消停了一些,像那頭失控的野獸慢慢被安撫,然后關進了籠子里,只他心里多少還是期盼心愛的人能幫幫他的,殷受郁悶地拿下腦袋上的巾帕,看著她精致的側臉道,“我都沒說話,棠梨你有如發脾氣,不如跟我說說可能給你下毒的人,我好拿到證據,微子啟如今正得寵,若口說無憑,不但適得其反,反倒惹來殺身之禍?!?/br>
    甘棠不想再將自己的秘密暴露給誰了,見他暴漲的經脈稍稍平復了些,稍稍松了口氣,過了一刻鐘,便給他除了針,把他的衣服扔在他身上,示意他快些起來,“他不是想當儲君么,我讓他徹底當不成?!?/br>
    殷受眼里都是陰霾,這件事甘棠不說,殷受也是要做的,今日的仇不共戴天,“把你身邊的人都交給我,我來查,拿到證據,鐵證如山,父王和朝臣也不能再護著他?!?/br>
    殷受說著蹙了蹙眉,“只是微子啟向來有些心機,大概不會留下什么證據了,查起來會很難,他現在手握大權,背后有三公,很難對付?!?/br>
    “何必那么麻煩?!备侍男睦锢湫?,她這次非得要把微子啟拔下一層皮不可,“只要圣巫女愿意嫁給你,我和崇明再給商王施壓,讓他當即立你為儲君,微子啟,也就不算什么了?!?/br>
    以微子啟睚眥必報的脾性,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可能一動不動,不管是逼宮造反,還是行刺刺殺,亦或是提前叛逃往西周,都是拿住他脈門的時機,她煩透了他四處蹦跶的模樣,早日清理了,也好它日留下更大的禍患,有這么一個恨你的人天天想著如何算計你,難以安眠。

    殷受有絲歡喜之余,看著不怒自威的甘棠,心里難免復雜和心驚,這么些年過去,她是真的很不一樣了,有時候比之商王,還要有些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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