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這絕對是一等一的夸獎。 非但如此,就連京城幾個頗為知名的圈子都開始談論這位公主,風度過人,瀟灑飄逸又博學多才,琴棋書畫簡直是無一不精,之前潘悅在京城中風頭最盛,而此時在余酒橫空出世之后,光彩略有不如,而眾人想到她們是表姐妹,送給她們一個稱號。 京城雙姝。 第121章 121 皇帝在不發病的情況下極為正常, 不但正常, 而且非常英明神武, 不然也不會時常發病還能坐穩帝位,無人敢忤逆他。 他聰慧的近近乎妖,最膩味的就是笨人,太子幾乎和他年幼時一樣聰慧, 所以他把他立為太子, 而其他太過愚笨的,他都當沒有這個人,對女兒稍微寬容一下, 但是寬容不到哪里去,之前見余酒總覺得太過膽小,一點都不像是他的女兒,所以他對這個女兒就興致缺缺, 甚少關注, 可沒想到他這個女兒一鳴驚人,他真的龍心大悅。 因為這個女兒他終于想起來看病了要有一個月的皇后了,“果然是朕的涇陽公主!沒想到她竟如此聰慧, 非但弄出了滑翔翼, 還做出那叫什么,熱氣球?!?/br> “朕有女如此, 夫復何求!” 當今中原,二分天下,大梁大周劃江而治, 大梁在江北,大周在江南,大梁兵強馬壯,大周積弱已久,皇帝早就有心攻打大周,可大梁人大都不擅長水性,渡江是難題,而現在有了可以載人飛的滑翔翼,必定事半功倍。 大喜之下,皇帝說出這么一番話也不奇怪,其他妃嬪原先還覺得陛下是對皇后不滿了,沒想到才隔一個月就說出這么一番話,有了這個女兒,皇后的位置還穩固,而其他人免不了就說一聲,你生了一個好女兒。 其中堵心程度只有皇后知道,聽著皇帝一聲聲的夸獎余酒,還要附和,在清醒狀態的皇帝面前,不是什么人都能糊弄的,她不止要聽著,還要發自內心的夸獎余酒,讓陛下覺得自己是和他一起為了這個女兒驕傲。 皇帝來本來是好事,可是他弄這么一出,皇后本來快好的病又再次嚴重了——皇帝都親口說出甚肖朕的話了,她難道還能站出來唱反調?這不是說他眼瞎么?連自己的女兒都搞不清楚。 如果說之前還有一分可能,那這一分可能也沒了。她在病中動過數次干脆說出來的念頭,現在全都化作泡影,她心灰意冷至極,甚至心理發冷。 因為她覺得余酒可能是猜到了什么。這才這這個時機獻上滑翔翼和熱氣球。 之前她在病中,病體沉重,見余酒每日神采飛揚,想想自己如今,極為不滿,尤其是她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而為,每次說的話都讓她堵心至極,一次兩次她還能忍,時間長了她哪里還能忍,況且她之前對余酒習慣了高高在上,之后委婉不過是以退為進,她氣的發昏,口不擇言,“你居然如此氣我!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母親!” 余酒詫異道,“母后何出此言?” 在所有人看來,之前她們明明算是相談甚歡,可她忽然發火,如同神經病一般,她當時真的氣的想把真相說出來,她當時甚至召喚了自己的奶嬤嬤,可當時不過是沖動,隨后就壓了下來,可誰知道沒過幾天,就傳來了陛下的那三個字。 咀嚼著那傳來的三個字,滿腔的熱血全都涼了個徹底,余酒徹底堵死了她的后路。又準又狠,又一舉在陛下那獲得了地位,這手段心性怎么能不然她心里發涼? 而對潘悅來說,最近也極為不順。 能和公主并稱京城雙姝,對誰都是榮耀,可潘悅不這么覺得。 時下最為欣賞的是琴棋書畫全精的人,最好長的再俊雅風流,如空中流云,云中仙鶴。如果余酒只是把這兩件東西獻給陛下,最多被人贊為心思靈巧,絕對到不了和她齊名的地步,但是自從把這兩件東西獻給陛下后,涇陽公主在京中薄有名氣,然后她開始了四處參加茶會,縱使沒有陛下之前那句夸獎,也沒有誰會不歡迎她。 然后眾人發現,原來涇陽公主竟然是如此風雅的一個人,似乎沒有她不精通的東西,相貌更是現在人最為欣賞的,一舉一動,皆是美妙無比,除卻了她的身份,想必也沒有人會拒絕如此一個妙人。 原先最為出彩是潘悅,現在涇陽公主和她年紀相當,所有的東西都高出她不止一個水平,潘悅生性高傲,但不是輸不起的人,她自忖比不上涇陽公主,此刻卻被稱為京城雙姝,這對她是莫大的侮辱。 似乎自己不服輸想要強行攀扯上去一般,可這話偏偏誰都不能說,就是說給她娘聽,估計她娘也會說,你怎么這么高傲?潘悅硬生生憋在心里,憋出了一場小病,此刻又被皇后宣召,再想想上次的事情,她極為不情愿,不明白皇后為什么偏偏要這個時候見她。 皇后是被打擊的心灰意冷,實在不想看到余酒,只想著自己這個親生女兒,各歸其位已經成為不可能,她只能盡力補償這個女兒。 她是沒見過余酒如何大放光彩的,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覺得這雙姝的名號是看在她公主的面子上給的,不如潘悅真材實料,“玖兒被我寵壞了,性子驕縱,你們相處,多忍讓她一些,若是她對你不敬,你也可以到我這里來說,我必定為你做主?!?/br> 潘悅道,“不敢?!?/br> 皇后聽到這兩個字就心酸,她的女兒本來不應該說出這兩個字的,而且她怎么覺得她比之前瘦了? “再有,她親琴棋書畫我是知曉的,絕對比不上你,你若是有時間——”這話還沒說完,潘悅猛然站了起來,一張臉漲的通紅,胸口起伏,此刻只覺得屈辱無比,她硬邦邦的道,“涇陽公主才華橫溢,琴棋書畫精湛無比,是臣女比不上公主,臣女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雙姝的名號,這名號傳的如此之廣,全非我所愿,娘娘又何必這么羞辱我?” 她好歹是一國皇后,她的姑姑,居然這么小氣?她一點都不相信這是皇后真心實意的,只覺得她這是在諷刺自己,“娘娘,今日多有得罪,臣女身體不適,暫且告退了,等改日再來給娘娘道歉?!?/br> 這名號不過是好事者給的,潘悅只覺得涇陽公主高傲,可一國公主理應高傲,她無可指嫡,所以她把什么不快都憋在心里,可是皇后這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皇后愕然的看著她的背影,她當然不會見怪這點事,她是不明白為什么她忽然說出這么一番話,潘悅出了宮就哭了出來,回到家把事情和潘夫人一說,把頭埋在她懷里,“母親,這又不是我想的,她為何把我叫去羞辱一番?我忍不了?!?/br> 潘悅忍不了,潘夫人自然也忍不了,但是她修養極好,也沒添油加醋,客觀的和丈夫一說,可到了最后還是忍不住的垂淚,“我實在不明,我和阿悅到底哪里觸怒了皇后,是我也就罷了,可阿悅還是她外甥女,尚未及笄,她何苦和一個孩子計較?!?/br> 潘夫人向來疼愛女兒,因為這事對皇后終于忍耐不了,皇后再派人來說,潘夫人直接稱病了,她不去,潘悅自然也不會去。 皇后在宮中,頓生孤家寡人之感,自己的女兒到頭來居然怨恨于她。她現在也就在女兒身上執著了,看潘悅真的惱了,覺得不對,讓人把余酒之前的參加的幾個茶會全都原原本本的復數了一遍,再讓人把余酒最近聯系的作品拿來,可余酒現在早就今非昔比,她安排的人此刻根本近不了余酒身,現在伺候的人忠心耿耿,皇后干脆的親自闖入了福安宮。 書桌上正是余酒最近的作品,皇后進宮之前也有才女的稱呼,在宮中養尊處優,眼力并未下降,乍一看就要魂飛湮滅,終于明白了女兒為什么說她是折辱她。 她之前看過潘悅的書畫,在同齡人當中堪稱佼佼者,可是余酒這展露出來的功底,遠超同齡人,比潘悅的好了一大截,而她偏偏說余酒說的水平不如她,任誰聽了都覺得這是在故意折辱,再有雙姝的稱號,潘悅恐怕是覺得她是為了余酒來羞辱她。 皇后一口血氣著倒流,直沖頭頂,手上的畫被她攥成一團,幾乎不知道身在何處,她難道要去告訴潘悅她之前并不知道事實如此么?如果這么說,這簡直就是把潘悅放到余酒面前再度羞辱一番,皇后慈母心腸,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不解釋,難道要你看著這誤會繼續下去?讓女兒怨恨自己? 皇后就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這么進退維谷的一天!簡直把自己逼到了懸崖上! 正巧余酒推門而入,“母后來了,怎么也不告訴兒臣一聲?” 皇后猛然回頭,臉扭曲至極,她之前給她看的根本不是這樣!這都是她故意設下的么?!皇后身體搖搖欲墜,只覺得到此再也沒必要遮擋,伸手就要甩她一個巴掌,“你居然敢如此欺瞞本宮!” 可巴掌根本沒打到,余酒抓住了她的手腕順勢逼近她,貼著她耳朵道,“姑姑,你不是也欺瞞了我十四年么?” 聽到這一聲姑姑,早就懷疑她或許知道的皇后仍舊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身體踉蹌了一下,神色大變,“你……” 余酒道,“我還要多謝姑姑大恩大德,把我和阿悅互換,不然哪里有我今日,現在阿悅怨恨你至極,父皇更是稱贊我肖似他,事情已經無回旋余地,母后,我勸您以后還是把我當成您的親生女兒吧?!?/br> 第122章 皇后哪里還能忍! 現在余酒這一番話無疑是證實,近日發生的一切都是出自于她手, 她被逼到這份上, 她還能如此恬不知恥的說把她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 “你既然知道——”還敢如此和我說話!揭破了也還好, 之前不能說不敢說的話全都可以說出,這么被她壓下,她日后還怎么立足! “姑姑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么?”她幽幽道, 讓皇后的怒意被迫遏止, 看她這模樣分明不是知道一天兩天了, 她到底是從哪里知道的?她能知道, 陛下是不是也能知道? 余酒嘆道, “母后果然是慈母心腸一片,為了表姐, 什么都愿意去做?!?/br> “少說廢話!”皇后臉色鐵青, “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姑姑沒聽過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么?當初姑姑你做的隱秘,大多數人早就被她處理了, 留下的全是忠心耿耿的, 可是你大概不知道,我生來就能記事, 我當時雖然目不能視物, 但是我聽姑姑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br> “我當時不懂姑姑說的何意,但是后來我長大了, 見到了被姑姑極為喜愛的表姐,我就明白了?!?/br> “我好害怕姑姑一時忍不住的說出, 沒想到姑姑這么能忍耐,現在都能強忍怒火聽說口述,這想必也不單單是慈母心腸,是姑姑舍不得這么一番榮華富貴和性命,如此我就放心了?!?/br> 她笑的歡天喜地,甚至拍手稱慶,而皇后卻渾身發冷,她做夢也想不到她居然生下來就能記事!這不是妖孽是什么!這技藝不是一天兩天能進步的,她看到后心中不是沒有懷疑她是不是早就不是原先的人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既然生下就能記事,還能在她面前做戲這么多年,不露分毫,直到現在才圖窮匕見,真的、真的好生算計!她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耍弄這么多年! 往日她居然還時常覺得愧對她!她露出的濡慕也都是假的吧? 皇后從未栽的這么狠,此刻想的卻更多,她為什么要偏偏在這時候翻臉,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你……”她這么一個音節都在顫抖。 余酒攙扶住她,再次改口,“母后,您現在太過激動,兒臣不好和您細說,等您回去冷靜一番,再來和兒臣說說?!?/br> 附聲道,“母后,您應該明白怎么做才是對您最好的,我們明明能夠相互成全,為什么要兩敗俱傷?” 皇后險些吐出一口血來,口中已經感覺到了腥甜味,如果她真的能理智,當初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現在還被余酒口口聲聲的勸說要顧全大局,打落牙齒和血吞,忍下余酒對她這些年的耍弄,近日的忤逆,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怎么能五內俱焚? 余酒只攙扶著皇后走出福安宮,自己回去,皇后大受打擊,走的極慢,就聽到身后余酒冰冷的道,“之前本宮讓誰守著書房?” “本宮當初說了,要的就是你們的衷心,若是這一點都做不到要你們何用?今日我母后能強闖,是不是改日其他人也能強闖?拉下去,本宮再不想見到你們?!?/br> “你們要明白,誰才是你們的主人,本宮讓你們做什么,就是你們死了,也要給本宮做成!” 她的聲音根本沒有刻意放低,鳳儀宮的人聽的一清二楚,所有人都不由的一滯,下意識的看向走在最前面的皇后娘娘,這是在說對皇后娘娘的不滿么?從背后看,皇后站的還極穩,可攙扶著皇后的宮女手心一痛,皇后直接把她的手給掐破了,手還在不斷顫抖。 余酒這簡直算是一巴掌當面扇在了皇后臉上!她什么時候發作不行?非要在這個時候發作,這是要讓皇后表明自己的不滿? 皇后強撐著回到鳳儀宮,回去后就倒下了。 太子聽到皇后又病了,比之前的都要沉重,“怎么又病了?” 皇后今年可謂是多病多災,一場病連著一場病的,讓人都不由的嘀咕,是不是皇后要不行了。 太監賠笑了一聲,知道他只是煩躁的隨口詢問一句,根本沒想著得到答案,果然他接下來就接著道,“涇陽公主呢?” 太監道,“公主出宮了?!?/br> 知道太子殿下近來對公主多有關注,他也時常讓小太監盯著,只是嘀咕,皇后這病了,雖然下了口諭,不用公主去侍疾,但是就這么出宮也未免太過……冷血了吧。 不過眼前這位太子是當初謝貴妃過世眼淚都沒掉一滴的主,據說陛下也是如此,太監只能感慨,果然公主不愧是太子的jiejie,陛下的女兒。 太子不耐煩的道,“又去什么茶會?” 雖然多問了幾句,但是太子殿下似乎也沒放在心上,接著看陛下給他的折子,等到他看完那一堆折子,就見太監神色有異,“說?!?/br> 太監麻利的道,“奴知道公主去了何處?!?/br> “皇后娘娘今年一直在病中,公主憂心不已,帶人去蓮臺山上為皇后祈福,卻不想遇到了來京的裴家三爺?!?/br> “公主在竹林之中撫琴,裴家三爺以琴聲相和,居然聽到的都如癡如醉,還有鳥雀停駐,現在和公主一起進城?!?/br> 據說看到的人全都如癡如醉,裴奕在江東素來有玉郎的稱呼,相貌如美玉一般,可見風姿過人,進城的時候,聞名去看的人多不勝數,圍觀的姑娘本想把隨身佩戴的玉佩香囊相贈,卻有涇陽公主在他身側,兩人全是瀟灑俊逸相貌出眾,讓人看了,只覺得這是一對璧人,自慚形穢。 不過他想著太子最不耐煩聽這八卦,壓下沒提,卻見太子的臉一下變的恐怖起來,本來臉上帶笑的太監立刻噤若寒蟬。 太子卻并未掀桌,“等公主回宮,告訴孤一聲?!?/br> 余酒面帶倦色的要回福安宮,路過一處夾道,冷不丁的被人抓住了手腕壓在墻上,鞭子就抵在了她的喉嚨處,“阿姐,你真的用完就丟?!?/br> 昏暗之中,太子的眼睛似乎在發光一樣,如狼一樣的幽光,“從未有人如此待孤?!?/br> 余酒道,“這不就遇到了?” 她就是承認她之前就是在利用太子,利用太子成功接近了皇帝,并且獲得了對她來說極為重要的一句評價,并且把皇后氣的半死也不敢再像之前一樣禁足,她看眼前的太子,這身材未免太過瘦弱了,她道,“阿弟是覺得沒有得到報酬不滿么?” 她今日和裴奕相談甚歡,心情愉快,對太子也寬容了幾分,手把他握著鞭子的手拉下去,“阿弟有什么不滿對我說便是,動手做什么?今日我就付了這報酬?!?/br> 太子心中早已經冷笑,看著她淡然自若的神情,卻又忍不住的生出了一種異樣,讓他不由的心生親近,這才是和他有血緣的親人,若是她被隨便一嚇就驚慌失措,他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直接弄死她。 可雖是這樣,他嗜血欲仍舊一陣陣的涌上來,雙目開始漸漸泛紅,雙目之中全是紅血絲,握著鞭子的手也開始顫抖,手背上隆起了一根根的青筋,脖頸上也若隱若現,余酒道,“忍住?!?/br> “被本能控制的都是野獸?!?/br> 她這句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說的,表情柔和,聲音卻是難以想象的殘忍,她道,“我聽聞阿弟從出生起就生有怪病,發作時候頭疼難忍,身體也是劇痛,太醫對此束手無策,我雖然不能感同身受,卻極為心疼。正巧我身上有裴奕所贈的紫玉蕭,愿意為了阿弟吹奏一曲?!?/br> 她這聲所有人都聽得到,讓之前嚇了一跳的人全都松了口氣,實在是太子殿下實在太喜怒不定了,他們真的怕太子一怒之下對公主做出什么事情來。 余酒道,“阿弟隨我來?!?/br> 她的手放開太子,太子的額頭上已經伸出大滴大滴的汗水,握著鞭子的手也在痙攣,可鞭子卻非常穩,沒有從他手中掉落,他的發作起來,別人只當他的暴戾,卻不知他忍受的是比那些人更加劇烈的痛苦,似乎骨骼都在咯咯作響,在血rou里亂竄。 余酒帶他去的是一廢棄宮殿,距離這不算遠,可太子等到宮殿當中,身上的衣服已經對冷汗浸透,渾身煞氣無法遮擋,眼睛赤紅一片,在他周身的伺候的人全都瑟瑟發抖,卻沒料到等太子殿下坐下后都沒有拿鞭子抽人。 余酒道,“你們都下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