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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燕小侯爺寵妻手札(重生)在線閱讀 - 第4節

第4節

    甄景為一頓,睜開眼,嘆了口氣:“咱們女兒,教我如何舍得…閔瑄她,又實在不是那塊料?!薄敖裉焖拿玫膬蓚€孩子到府上了?!?/br>
    甄景為睜開眼:“哦?你見過了,覺得如何?”

    姜氏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道:“雖然妾身覺得咱家瑤兒已是天生麗質,平心而言,元歌較她仍高三分不止?!?/br>
    甄景為眼角一跳:“是么?”

    姜氏頷首:“蘇皖西子,單論相貌,其言便是不虛,前些日子我讓鄧婆子過去著意打聽著,方才她說這姑娘又飽讀詩書,十二歲時做的寒鴉詞如今仍有人巷中傳頌,還通律呂,彈得一手好琵琶,雖然話不多,但身上透出來的那股子氣韻,卻是藏不住的?!?/br>
    她抬手給他續了盞溫水,繼續道,“且她今日往堂下一坐,還有喝茶用飯時,舉手投足間卻不像尋常官宦家的小姐,倒似宮廷貴女之態,有雍容氣度?!?/br>
    甄景為饒有興趣的抬眼,忽地笑了:“那我明日可要見見?!?/br>
    姜氏所說的‘宮廷之態’,實際上也困擾到了沈元歌。

    她從不認為那是什么雍容氣度,不過是宮中諸人方方框框的日子長了,身上生出來假面一般的硬痂,一旦撕下來就會鮮血淋漓,便只能這么過下去,直到麻木習慣。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在后宮浸yin十年之久,留在身上的東西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扔掉,昨日若有意掩藏反而成了四不像,倒不如坦然接受,然后慢慢改變。

    沈元歌起身推開窗,院中朝露未晞,又是一日好晨光,她緩緩呼吸了一口氣,聽見身后春菱道:“姑娘,早膳準備好了?!?/br>
    沈元歌應了一聲,轉頭微笑道:“去看看兆麟起身了沒有,用完飯我們去給外祖母請安?!?/br>
    ...

    “這是孫女兒來前整理的府中賬目和銀票,躬請外祖母代為收納?!鄙蛟杩牧祟^,將賬本和銀票捧在手中,舉過頭頂。

    甄母未收,只吩咐把她扶起來,笑道:“好孩子,何必特特來交予我,原本就是你們父親留下的東西,”她拍拍沈元歌的手背,“我早先掛著這事,是擔心你們處置不好,昨兒聽陳媼一說,你料理的井井有條的,我便也放心了,你已經及笄,盡可自己收著?!?/br>
    她絲毫沒有對沈元歌的自作主張心生芥蒂,讓其坐在對面的炕上,道:“女孩兒家,雖不說太要強,卻也不能寡柔太過,咱這等門第的姑娘,日后成家,無非是從這個深門到那個高宅里去,你若一味心活面軟,將來府中錢物雜事、妯娌姨娘如何應付的過來?這話本當由你母親告知,如今來了這兒,姥姥便先叮囑你,閔瑤閔瑄她們,我是不說的?!?/br>
    甄母當了大半輩子的甄家主母,內宅陰私不知見了多少,深知厲害,而長輩們不喜歡的世故手段,她寧可承認那是大家姑娘該有的自保之法,元歌沒有母親,無人諄諄告誡,倘若連這些財物都處置不好,她也不放心日后把她嫁出去。

    沈元歌心生感動,道:“謹遵姥姥教誨,孫女銘記于心?!?/br>
    甄母點頭,喚過一旁沈兆麟,笑道:“麟兒性子倒穩當,過來讓姥姥瞧瞧?!?/br>
    性子穩當四個字一入耳,沈元歌抿了抿唇,她猶記得兆麟十歲時父親曾問他,想長成什么樣的人,這男娃子煞有介事地道:“兒平生所崇莫過阮籍,悲而自樂,窮而自剛,可狂可哭,若能滄海泛珠,寄蜉蝣之身于天地廣翰,倒也不負此生?!?/br>
    沈長輝臨案放聲而笑:“不愧是我兒子,阮籍行止隨心,也算古來不羈第一人了?!?/br>
    沈元歌知道她爹也喜歡阮籍,否則也不會給她取小字叫阮阮,只是那時的小弟還未懂得阮籍早先無處濟世才寄身山水的痛苦矛盾,父親夸完阮浪子也不得不提起筆來繼續批閱公文,時隔數年,喪母失怙,兆麟的疏狂之氣才稍稍斂去,變成了一根初見沉穩的反骨。

    冥思間聽甄母道:“國子監的事已經著人去辦了,過幾日就能入學,和你的表兄們一塊?!?/br>
    沈兆麟道:“姥姥費心,孫兒感激不盡?!闭缒赣中枺骸罢作虢衲暌彩牧?,可有習武么?”

    沈兆麟喜歡拳腳功夫,又肯吃苦,底子是已經打下的,聽見甄母如此說,眸子里一時迸出少年久違的亮色,忙照實道:“先前在府中,父親是請了教習的,已經練了三年?!?/br>
    甄母笑道:“那正好,國公府乃將門之后,這些自然不能撂下,后院便有單獨辟出來的校場和師傅,兆麟既有底子,倒省了單獨教習的功夫,只是還缺個陪練,到時候讓人著意從武堂里物色一個?!?/br>
    沈兆麟倏地一笑,抱拳道:“多謝姥姥?!?/br>
    沈元歌微怔,前世事情并非如此,弟弟的武藝是半途而廢了的。

    那時她因初來乍到,水土不服的厲害,原本身子就弱,更是病了幾日,也沒顧上來給甄母問安,病好之后才知道二舅母已經向甄母毛遂自薦,將他們姐弟倆的事情全部包攬了過去,連同習武一事,她起初沒多想,只當弟弟和表兄們是一道的,很久后才偶爾得知他學的不過是些花架子,連防身都是勉強。

    她覺得不妥,曾想去舅母處問問,倒是兆麟勸住了她,道已是寄住人家,不好伸手求恩,自己著緊些便是,后來大表哥甄閔成知道,也沖她玩笑:“時日升平,何至于真遭那些個罪,表妹不用擔心,咱們上京貴戶,學些馬術騎射蹴鞠捶丸,足矣足矣?!?/br>
    再后來,朝官暗分黨羽,兆麟和閔成受大宦黃尤之邀前往赴宴,席上卻起了爭執,竟有一眾新士酩酊之下當場發瘋,動起手來,兆麟木秀于林,向來為他們所仇,混戰中身中數匕,終不治而亡。

    如今聽甄母所言,府上校場中事,絕非管的那樣松懈。

    兆麟在學問上少有天資,入國子監即是廩生,位列頭名,倘若京中未設國學,而入家塾的話,又會是怎樣?

    沈元歌不由自主地想著,后頸竟泛起幾分涼意,忽聽侯在門外的陳嬤嬤進來道:“老太太,老爺下朝回府,過來問安了?!?/br>
    第6章

    甄母愣了一下:“他今兒倒勤,讓進來?!?/br>
    甄景為身上朝服還未換下,進門拜道:“請母親的安?!彼痤^,看見姐弟倆,目光在沈元歌身上稍作停留,方笑道:“元歌和兆麟也在,在府上可還習慣?”

    “都好,勞舅舅掛懷?!鄙蛘作肴缡谴?,沈元歌感受到他看向自己的審視余光,心下不暢,趕在他說下一句話之前朝甄母略一福身:“想來舅父同外祖母還有話要談,我們兩個小輩便不多留了,先行告退?!?/br>
    甄母點頭,目送他們出去,轉向甄景為:“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值得你特意匆匆來一趟?!?/br>
    國公府雖然漸漸失勢,但門第仍在,老繕國公戰功顯赫,余蔭長久,老夫人又有一品誥命,所積累的人脈是旁人無可比擬的,因此甄家子弟若在朝中遇事,多有甄母在其中轉圜。

    甄景為一怔,忙笑道:“兒子早先忙于朝務,不得已對母親有所疏忽,是以今日來唯圖聊盡孝道,還望母親勿怪?!?/br>
    甄母淡道:“我這里下人們伺候的萬事周全,倒用不著你們成日特特來問安,我老了,喜歡清靜,你們兄弟且顧好讓家宅平順安寧,便是最大的孝道?!?/br>
    甄景為面色微滯,又聽甄母道:“閔瑤十六了,若有好人家,咱們也得留意著,京中適齡的好兒郎不少,你這個做父親的,且留些心思在女兒上邊?!?/br>
    甄景為道:“女子二十而嫁,瑤兒還小,兒子會留心著,也不急于一時?!?/br>
    “還有元歌,也已是及笄之年,再為她父親守孝三載,便是十八,夫家最好早點定下來?!?/br>
    甄景為看了甄母一眼,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慢慢道:“按照古禮,母逝早于父者,家中待字女兒孝滿一年便可出嫁,是以此事于元歌而言并非這般強硬?!?/br>
    甄母思慮著點頭:“一年也好,三年也罷,由她做主吧?!?/br>
    甄景為略一躊躇,又道:“母親,還有一事?!?/br>
    “今上登基后定下的三年一選秀的規矩,今年正是第一年,后年開春便該從京城開始遴選秀女了?!彼D了頓:“家中近無白事、女兒及笄且未定婚約的,都要往上交遞名冊,每戶一名?!?/br>
    甄母臉色微變:“后年,二房沒有女兒,可不就是是閔瑤和閔瑄?”

    甄景為不無試探地提醒:“元歌和兆麟從江東入京,籍貫也是帶過來的?!?/br>
    她眉頭蹙的更緊,沉吟片刻,決然道,“不行,明年就把閔瑤和元歌的婚事定下。至于閔瑄…”不是嫡出,相貌在京中貴女里僅稱清秀,性子又內向,提上名冊去大概也會落下來,“倒是不必太急?!?/br>
    甄景為沒想到老太太竟是全心不讓自家女兒入宮的意思,不由地一怔,著急起來:“母親,如今府上情形,母親并非不知,若有幸一人榮獲圣心,非但能助咱們擺脫困境,于今后也會大有裨益…”

    甄母這才明白他一番迂回是何心思,眼色慢慢變了,半晌,竟將手中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頓:“你糊涂了?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假使能靠它得萬丈煊赫,長久下去朝臣必安禍水之名,而母家則多盲目驕矜,且看趙后楊妃便該曉得厲害!虧得你為官多年,黃口小兒皆知道的典故,你竟不懂?”

    甄景為萬沒想到她會動這樣大的氣,唬的不輕,慌忙斂衣拜倒:“母親莫氣壞了身子,是兒子錯了主意,以后再不敢想了?!?/br>
    甄母胸口起伏不定,良久才長長緩出一口氣,道:“我決不許甄家女兒去做這樣的事。你且記住一句,過滿則虧,否極泰來。當今圣意難測,形勢詭譎,別做寸光之鼠,為了顯達只看中眼前那么大點的地方!如今所做之事唯有獨善其身,立正聲名,有祖蔭庇佑,何愁不能自保?”

    甄景為心中困惑不解,憋屈難言,漲紅了臉色,唯唯應是,退了出去。

    沈元歌回到房中,忽地想起自己在來的路上給甄母做的一副棕繡額帶忘了送出,便取了又折返回來,不想才到階前,便聽見了房中甄母厲聲訓斥的聲音,思忖著沒有進去,在門外站定了,半晌,甄景為低著頭從房中走出,臉色懊喪發青,極是不快,下了臺階才看見沈元歌,一怔:“你怎么在這里?”

    沈元歌福身見禮,道:“來給姥姥送些東西?!?/br>
    甄景為眼睛落在她盛放額帶的小匣上,略一頷首,拂袖出了院子。

    送到門前的陳嬤嬤也看見沈元歌,朝她使了個眼色,微微搖頭,沈元歌會意,兩手疊在腰側一點,也自回了。

    ...

    西院暫時安寧,東院里陰陽怪氣重的卻能沖鼻子,鄧婆子正趁著伺候姜氏起身的空當,嘴里嘟噥個不停:“夫人您品品,老奴跑上跑下給她尋人沽價,半點好兒沒落下不提,還挨了一頓訓,支使奴賣了兩處破落院子,把銀錢往自個兒手里一攥,就這么給打發了!”

    她自覺在廬州時受了沈元歌的氣,昨晚聽姜氏提起,正打算好好在她跟前說道說道,卻不想她珠連炮一般問完一干好處,臉上便跟開了菊花似的,笑意連連,不再往下說,鄧婆子心焦,才要提及自己在沈府受的委屈,甄景為就進來把自己打發了出去。

    她一口氣在心里憋了一晚上,上不來下不去,今天姜氏醒來又問起,登時像開了嘴兒的葫蘆,呼啦啦把沈元歌處置家產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通,姜氏慢慢蹙了細眉:“竟是這樣么?祖宅田畝留著了,那姑爺在皖地為官多年,生前攢下的銀產呢?”

    鄧婆子“嗐”了一聲:“哪還敢問哩,奴才說一句,被她直接空過去,往后提也不提,自是沒見著的?!彼U著姜氏的臉色,“俗言道‘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江東魚米富庶,姑爺又多年未曾調度,到底多少數目,奴可不敢猜!”

    姜氏聞言變色,橫了她一眼:“仔細著!這話是隨便說的?”

    鄧婆子驚覺自己放肆了,忙啪的拍了下嘴:“奴婢失言?!?/br>
    姜氏靜坐好一會兒,方嘆了口氣:“你也知道,我又豈會是覬覦姑爺給孩子們留下的家業?不過是考慮著他倆年紀尚小,掌著這么多錢總是不妥,卻不想倒讓元歌誤會了,”她站起身道,“罷,陪我到老太太那里去一趟,問問這事兒?!?/br>
    鄧婆子連連哎了幾聲,上前扶她,卻又看見甄景為推門進來,聽他對左右道:“你們且出去,我有事與夫人商量?!?/br>
    ……

    這兩天老爺是怎么回事?專挑當口來!

    鄧婆子無法,低頭撇了撇嘴,只得依言退出去,帶上了門。

    ...

    "陳娘,你也覺得我不該沖景為發那樣大的火,是么?”甄母斜靠在矮榻上,睜開眼看向給預言又止的陳嬤嬤,問了一句。

    陳嬤嬤道:“奴見識淺薄,只是不解,老爺有這個想法,實在無可厚非,京中但凡有好女兒的府上,十有八九都是懷著這個指望的?!?/br>
    甄母自嘲般輕輕一嗤:“是啊,后妃榮耀則母家煊赫,若有前例為證,官宦老爺們心懷綺念是應該的,只是陳娘,真是圣明之君,不會給臣子留有這種指望的余地?!?/br>
    陳嬤嬤一下沒反應過來,琢磨片刻,后背卻忽的冒了一層薄汗——甄母是說老爺即便送女兒入宮愿望也會落空,還是意指當今龍椅上的那位根本不是明主?

    想到玄甫之亂中馬革裹尸的甄景嶸,陳嬤嬤以為甄母是心中還有怨氣,遂小心翼翼勸道:“老太太,大爺雖走了,卻也是為國捐軀,彪炳史冊,圣上也加封謚號予以寬慰,且二爺三爺都是純孝之人,老太太有福,只管頤養天年便是?!?/br>
    甄母回想往事,因蒼老蒙上一層薄翳的雙目變得渺遠,片刻又變成清晰的一點光亮,斂進眼底。

    竊江山易,守江山難。而蛟龍即便一時困于淺灘,總有一朝會一飛沖天,到那時形勢如何,還未可知。

    她將手臂搭在帛枕上,隨口道:“我是沒幾年可活了,”察覺到陳嬤嬤身形一動,她止住她,“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黃土埋到脖子底下,還有什么忌諱不忌諱的,只盼著他們能聽我幾句,總不能老大去了,這兩兄弟都變得畏手畏腳,明暗不分起來,自斷后路才好?!?/br>
    ...

    彼處姜氏聽甄景為愁眉苦臉地說完甄母的訓斥之語,先焦急起來:“婆母年老,耳根子也軟了,老爺可不好聽的!您瞧宮里的宋婕妤,原本他宋家不過就是個藏在旮旯里的皂衫小官,現在走在路上尾巴恨不得翹上天!宋婕妤我見過,單相貌和咱家女兒比都沒法比,遑論江左女子的溫柔才氣,老爺可別失了良機?!?/br>
    甄景為為難道:“別說母親極力反對,且聽鄧媼在廬州遇到的事,又先咱們一步通過母親把家產握牢了,便知這姑娘是有心思主見的,若她不肯又當如何?”

    姜氏的確把先前簡單欺哄的心思稍稍收了,可又豈肯撒手,放言道:“再怎么著,也不過是個年方及笄的小姑娘,有點心眼兒不是壞事,胸懷城府便有野心,此事交給妾身,稍加引導,絕對讓她死心塌地進宮去。至于婆母…”她伸出一根手指,指指上頭,“她管的了府里,總有管不了的人吶?!?/br>
    甄景為聽明白她的意思,沉吟著點了點頭。

    第7章

    沈元歌此次來府上,雖心境大變,但對甄母一如往常,時常過去伺候,也多少知道了當日老夫人訓斥老爺的事,她何嘗不知這夫婦倆聽不進甄母的話,只是半句不提,照常陪侍,倏忽間已至月底,這日聽下人來傳,給兆麟安排的武師陪練和自己要添的婢女護院都到了。

    當值頭午,沈元歌才從甄母處回到筠青館,便有一個小廝跑過來把她引到了院里,邊哈腰笑道:“夫人吩咐,姑娘雖單獨在院中住著,只一個婢女是不夠的,所以又特特撥了些小仆和護院來,姑娘看的上眼的隨便挑?!?/br>
    沈元歌垂目,近來姜氏對自己的態度比之前世轉了不少,前些日子剛送來了許多綾羅首飾,被她以在孝期為由,留下幾件素物,記在賬上,其余大多皆退了回去,今日又派下人過來,還真有點讓人招架不迭。

    她道:“護院?”

    小廝殷勤道:“是呢,咱們府里家大事雜,每個院子都配有兩個護院,一來各有活計,守夜防賊更便利,二來主子們若要單獨出去,讓他們跟著護身?!?/br>
    說話間已跨進門內,但見院里石道上兩排下仆分列而站,小廝引道:“東邊是丫鬟侍女,西邊前頭是粗使短工,才從外頭挑進來不久,后面這五個便是府上的護院了?!?/br>
    沈元歌點點頭,放眼望去,二十幾個人皆垂手而立,等著安排,沈元歌沿路走過,先挑了三個平頭正臉長相老實的小丫頭,又去看那些男子,不想才轉過身,視線便被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過去,驀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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