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聽到賴大家的這么說,賈母心里就是一堵。 真想知道王氏發作的樣子跟邢氏學給她的是不是一樣的。 好半晌,到底是心里的好點好奇心占了上峰,賈母咬牙吩咐鴛鴦,“讓人備了軟椅,我要親自去看看老二家的?!?/br> 鴛鴦神情一怔,張了張嘴想要勸老太太別自事給自己找憋屈,可想到老太太的脾氣,到底什么都沒說,自已出去吩咐了。 老太太現在的情況,自是不能坐轎的,府里有那種竹子編的軟椅。讓人將抬椅子的桿換成短的,等到了榮禧堂老太太坐的軟椅就能直接進屋子。 這種軟椅其實就是現代一些名山腳下,二人一抬的爬山椅。賈家有幾把,放在庫房一直沒怎么用過,這還是近些年頭一回。 少時,鴛鴦讓人將軟椅抬進屋子,又在椅子上扶了厚厚的軟墊,這才與其他丫頭小心的扶著賈母坐上了椅子,隨后在賈母腿上放了一個暖手爐,又給賈母披了帶帽子的披風,腿上蓋了床小被這才讓人抬了出去。 一路出院子,先是往左走了一段路,這才見到榮禧堂的后門。從后門直接抬著轎子進了榮禧堂。一行人走的極慢,也沒用上一刻鐘便進了王夫人的屋子。 一進入王夫人的屋子,賈母便在這里看到了賈珠和元姐兒。 說的也是,畢竟是親娘。親娘哪怕是犯了再大的錯,做子女的也不能不管不顧。 一直以孝道壓制大房的賈母見到賈珠和元姐兒便點了點頭,剛想要說什么,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殺,啊?!?/br> 這一聲尖叫來得太突然,嚇得賈母瞬間將手上的手爐丟了出去。 好半晌撫平了狂亂的心跳,賈母又仔細的聽著王夫人內室傳來的各種各樣的怪叫和嘶吼聲。 哦,還有幾聲奇怪的笑聲。 尖銳又驚恐萬分。 咽了咽口水,賈母此時已經沒了多少好奇心。她想要轉身就走,可此時她都來到了榮禧堂,不看一眼都對不起她為了來這里所糟的這一場罪。 咬了咬牙,賈母吩咐人將軟椅抬進去。 哪想到,就在賈母坐著椅子進內室的時候,王夫人身上的束縛被弄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的零食吃了點占手的東西。 悄悄告訴你們一件事,作者雨落窗簾家的小寶寶送幼兒園了,看她小說的親,可以天天去催更了,她再也沒有理由了。 第180章 賈母遭了大罪, 這會兒子老胳膊老腿的行動不便, 想要進王夫人寢室內室仍需下人抬著軟椅進去。王夫人掙開身上的布條在床上一蹦三尺高的沖過來時,下人們驚慌失措,整個內室兵慌馬亂, 亂成一團。 賈母所坐的軟椅就在內室的入口處,所有內室外的人因著賈母的軟椅擋著到是少了一層直面王夫人的危險, 而內室里面的丫頭婆子在生死大關前,也沒誰顧得上賈母了。在王夫人沖過來的時候,更是尖叫著做鳥獸散。于是坐在門口軟椅上的老太太,直接成了王夫人的目標。 賈母人老又富態,坐在那里就跟一尊小佛似的, 王夫人先是被面前的人晃花了眼,然后又發現了一動不動的賈母。 這是挑釁, 赤果果的挑釁。 殺掉,必須殺掉。 心中這么想的王夫人, 也是這么做的。 她沖了過去, 她伸出了雙手準備一把掐死面前這個一看就讓她心生厭惡的人類。 可惜, 理想很豐滿, 現實很骨感。王夫人雖然掙脫了身上的布條,可手腕上還有最開始被單獨捆綁的布條。 于是仍然被捆住的雙手張開的弧度太小, 掐在賈母的脖子上壓根使不出多少力氣。 被五鬼上身的王夫人, 可能繼承了五只鬼的智慧。她在瞬間就想到了辦法,于是雙手拉住賈母的衣服領子,將人向前一拽。于此同時, 王夫人還歪了歪脖子,探頭腦袋張開了口?! 囊宦暶偷囊г诹速Z母的...左臉上。 隨著王夫人進食的‘啊’聲,賈母也在之后張開了嘴開始嚎叫。 左臉上傳來的陣陣巨痛,終于讓賈母反應過來她正在遭遇著什么。 哎呦,我的臉,疼死老婆子了。 這一刻,無論是內室的人還是外屋的人都驚了。 真沒有想到二太太發作得這么威武,不但差點掐死二老爺,這會兒子還要咬掉老太太的臉上rou...... 眾人咽了咽口水,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一擁而上將王夫人從賈母身上拉了下來。鴛鴦這個本就站在外屋的老太太大丫頭更是心急的站在老太太身后拍打著二太太,希望她能松開口。 只是哪怕是眾人將王夫人從賈母身上拉了下來,到嘴的rou王夫人也沒有放棄。 于是隨著眾人的大力撕扯,王夫人帶著賈母臉上那塊rou又一次被綁縛在了床上。 哪怕之前還在懷疑王夫人是否是她中邪的主謀,但經歷了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失rou之旅后,賈母已經將王夫人當成了頭號眼中釘。 在她心里的位置,一瞬間躍到了邢夫人前面。 鴛鴦用帕子捂著賈母鮮血直流的左臉,發揮著她大丫頭的作用,一邊讓抬軟椅的婆子將賈母倒著抬出內室,一邊派人去請太醫。 賈珠都驚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看賈母又順著敞開的內室門看著里面仍在掙扎不修的母親,最后轉頭看元姐兒。 在他們兄妹這里,雖然他也并不怎么對meimei上心,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習慣元姐兒拿主意。 賈珠在等著元姐兒拿主意,元姐兒這會兒也是懵的。 她真的沒想到二太太會咬老太太,臉上那么大一塊rou被咬下去,血淋淋的樣子元姐兒看了都覺得疼。 怎么會辣么暴力呢? 咽了咽口水,元姐兒咬牙上前,先是看著還呆在王夫人外室的賈母,然后硬著頭皮對著鴛鴦說道,“老太太傷成這樣,這里也不是休養的地方,鴛鴦,你先侍候老太太回榮慶堂,我安排好了這邊,立馬過去?!?/br> 鴛鴦點頭,看了一眼整個人疼得迷迷糊糊的老太太,對著兩個抬軟轎的婆子使了個眼色,一行人便都離開了榮禧堂。 少時,榮慶堂的人都走光了,留下來的除了王夫人的人就是元姐兒的。 元姐兒去了內室,看了一眼精力不錯的王夫人,想了想對著金釧和周瑞家的說道,“太太這個情況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好,你們排成幾班輪留看守太太,像是今天的事再不可發生了?!?/br> 元姐兒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別看沒咬在她臉上,她想想都覺得疼。 話說,就以二太太這好牙口,要是一口咬在老太太的脖子大動脈上,怕是老太太真的要血濺當場了。 讓人不敢直視的,鮮血直流的婆媳關系。 (→_→) 不過話又說回來,老太太病上加病,怕是跟她最開始的計劃有些出入。傷成這樣的老太太,還能接手之后的事情嗎? 旁的不說,二太太病了,這榮國府的管家人就要換一個了。 幾人聽著元姐兒的話,心里仍是擔心老太太醒過神來會不會責罰她們。一時都神色有些茫然和消極。 元姐兒看了幾人一眼,便又仔細打量了床上的王夫人,面上不顯,心里卻是極解氣的。 瞧,她多善良呀。 人家要她的命,她都沒以牙還牙呢。 轉身出去,剛巧就在門口看見了一臉興趣的趙姨娘,元姐兒眉頭一皺,看著趙姨娘說道,“姨娘來的正好,你既是侍候的人,也留下來侍候二太太吧?!?/br> 一個有理智的,一個沒理智的,兩人放在一起,說不定還能產生些愛的火花呢。 趙姨娘一聽這話,怔了一下,連忙張嘴想要反駁元姐兒的安排?!罢O,不是,大姑娘我...” “放肆?!?/br> 樓葉跟著元姐兒兩年多了,自是了解榮國府的情況以及元姐兒的脾氣,此時元姐兒一說完話便明白這是元姐兒不待見趙姨娘想著將兩人放在一起折騰。聽到趙姨娘想要反駁元姐兒的安排,立馬拿出大宮女的氣勢給她喝了回去,“敢在姑娘面前你來我去的,不要命了嗎?奴婢侍候主子,是天經地意的事。你還不進去侍候,難不成等著讓主子請你嗎?” 趙姨娘被樓葉橫眉一喝,嚇得一哆嗦?!岸×?,二老爺那里也需要侍候人,若是都擠在這里,誰侍候二老爺呀?!?/br> 元姐兒聞言轉頭看她,阻止了樓葉到了嘴邊的呵斥,沉聲道,“來人,給三姑娘收拾東西,將三姑娘送到我院里暫住?!?/br> 看了一眼趙姨娘,元姐兒又繼續吩咐,“二太太病了,府中不能亂。去將府中對牌找出來,送到大太太那里。就說‘這府里本就應該大太太當家管事,往常大太太不方便,便拜托了我們太太幫襯著。這會兒我們太太病了,管家的事,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左不過下個月璉二.奶奶就入府了,還請大太太收回去吧?;蚴亲约汗苤?,或是等璉二.奶奶進府了交給她都使得?!?/br> 能被司徒砍挑出來做探子的人本就不是傻子,又被司徒砍鄭重選出來侍候元姐兒,不說都是人精,卻也不會聽不懂元姐兒的意思。 聽到元姐兒吩咐,便有幾個丫頭站出按著元姐兒的話行動起來了。 至于還站在那里準備跟元姐兒討價還價的趙姨娘,元姐兒仿佛沒看見似的,又繼續吩咐,“去前面給老爺遞個話,就說太太要養病,以防過了病氣,請他最近都在前面休息?!毙绷艘谎圳w姨娘,元姐兒低笑了一聲,“也好讓趙姨娘在侍候太太的時候沒有后顧之憂?!?/br> 三姑娘不需要趙姨娘照顧,老爺也不回后院了,直接將趙姨娘的兩個理由都摁下去了,趙姨娘就是不想侍候王夫人也沒了理由。 一時間趙姨娘看著元姐兒,心里恨得牙癢癢。 果然是王家那女人生養的,都特么不是東西。 也不再說什么,斜了一眼賈珠,元姐兒就帶人走了。 借著安排趙姨娘,元姐兒直接將管家權還給了大房,這一點留在內室侍候王夫人的周瑞家的心里陣陣發苦。 二房怕是...要完。 不破不立,二房貪心不足,早就應該有這么一回了。 帶著人離開榮禧堂,元姐兒并沒有直接去賈母那里,而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重新洗漱,又換了身衣裙,元姐兒略用了些吃食,瞇著眼睛靠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去賈母那里看情況。 按著她的計劃,這會兒子她應該像大房那間全家都開始補覺了。哪想到老太太偏偏不聽話跑到榮禧堂送rou。 困得心情極不好的元姐兒剛走出房門,就看見站在廂房門口的探春。 小孩可憐巴巴的,往日那雙活靈活現的大眼睛里也都是揣揣不安。 元姐兒微微彎了下腰,笑著朝那小孩伸手招了招。下個月就過生日的三姑娘便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太太病了,姨娘要照顧太太,你在大jiejie這里暫住幾天,一會兒大jiejie讓人將二jiejie也叫過來陪你玩好不好?” 還不太能聽得懂話的探春眨巴幾下大眼睛,歪著頭看著自己這個jiejie,笑瞇瞇的點頭。 元姐兒見了,不由一笑,轉頭對著身邊侍候的人吩咐了一句,“將這里的事情跟大太太和綠柳姨娘說一聲,再問問她們能不能讓二meimei陪三丫頭住幾天?!?/br> 那丫頭學了一遍元姐兒的話,提裙便出了院子朝著大房行去。 而元姐兒則是一邊吩咐人照顧好三姑娘,一邊往賈母院中行去。 到了賈母院里,洽巧太醫已經來了,元姐兒避了一避,等太醫給賈母包扎完,又開了藥方后,這才走出來。 這幾年,榮國府但凡叫太醫,來的都是司徒砍安排的人。也因此元姐兒倒是并不怎么太擔心那太醫將賈家的事情傳了出去。 她現在只要控制住府中的流言走向便好了。 “你去大房,跟大太太說一聲,亂世用重典。府里的名聲再不能被糟蹋了?!彪m然本來也沒什么好名聲了。 樓葉聞言抽了抽嘴角,雖然她不是榮國府的家生子,可當初大太太打包賣了榮國府那么多下人的事,她可是聽說了。她們姑娘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嫌大太太那事辦得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