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不過她應該不會讓人捎這種東西吧? 怎么不會? 吃東西就要有個出處,反正她也不是沒有銀子和人手,讓人捎些零食進來,太簡單了。 只要明面上你銀子花到位了,一般人跟本就看不出來元姐兒的零嘴是小太監上大街上買回來的,還是去了某座王府的廚房讓人精心準備的。 話又說回來,糾結了許久,到最后劉女官仍是沒有問出來。 當然,她是不準備正面問出來了。畢竟正面問出來,她都不知道要約束元姐兒還是不管元姐兒了。 因為約束她吧,元姐兒必定會拿當今說事。不管這事了吧,劉女官又擔心時過境遷后受到株連。于是咬了咬牙,準備私下里再探聽一下消息,之后再看看當今與戴公公的態度,若是...就裝不知道,大不了落下一個監管不利的罪名。 畢竟要是知道了,那就是包庇和縱容了,罪名和責罰就重了許多。 想明白的劉女官,又看了一眼時辰。發現并不是元姐兒下值的時辰,然后又想到十二皇子來了,便連忙讓宮女再準備一份茶準備好,等一會兒當今給十二皇子賜座了便將茶送上去。 若是當今沒有賜座,茶什么的就不需要送了。 至于送茶的人,劉女官看了一眼連喝好幾杯茶的元姐兒,耐心耗盡的白了她一眼,便讓也在這間屋子的張曉楠去侍候了。 這死丫頭就是懶人上磨屎尿多,這會兒這么喝水,不用說一會兒就得回房間上官房。上了官房,旁的不提,那就必須要換身衣裙才能再去御前侍候。這么一來少說就得折騰兩刻鐘去。 罷了,罷了,沒她的時候,她們也不是忙不過來。這么想的劉女官也提裙走了出去。 看著劉女官走出去了,元姐兒挑了挑眉放下茶杯帶著樓葉走了。 回房解手,順便換身衣服去。 之前司徒砍終于送了消息進來,將寶玉被拐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元姐兒,元姐兒將信看了兩遍,無聲的了咆哮了無數個‘臥草’后,終于將信收到了空間里,仍就裝做一無所知的模樣繼續生活。 既然寶玉已經有了旁的出路,那她也就可以安排于嬤嬤和金魚離開榮國府了。 沒了她,雖然于嬤嬤與金魚也能過,卻并不一定能過得一如她在的時候。 宮外的事情告了一個段落后,于元姐兒來說,現在就是她一個人在宮里奮斗的日子了。 今年林meimei出生,六年后賈敏病逝,九年后林如海逝在任上。然后,也就是第九年,秦可卿病死,賈元春封妃。 以賢德為號封妃,還兼了個鳳藻宮尚書。 古來封號都是一個字的,兩個字的那是追封的時候才會有的。還有鳳藻宮尚書這么個女官的職位也是給妃子的? 宮里最講究身份,何時主子和下人都要混為一談了? 所以在元姐兒看來這個封妃的圣旨換種順序解釋,那就是:“鳳藻宮女官尚書賈元春,追封賢德妃?!?/br> 如果這樣解釋,那就說得通了。原著中的那個賈元春,在她男人納她為妃的時候,便已經安排好了她的結局。 想到這里,元姐兒就遍體生寒,她必須盡快離開皇宮。 那么離開皇宮的第一步,便是一點一點將自己放在一個可有可無的處境里。之后再時常請些病假,給人一種體弱多病的感覺,最后再病逝什么的,那就不會有人懷疑了。 對于當今的另眼相見,元姐兒一點不期待。 就她這么個身份,哪怕司徒砍娶不上媳婦,只能對她不犯病,當今怕是也只會讓她成為司徒砍的側妃或是以更低的身份嫁給司徒砍。 再一個,元姐兒也不想再讓榮寧兩府的那些老少爺們天天的以家里出個女人嫁進皇家為由,不學無術,欺男霸女了。 想要伸手利子錢的親娘,替賈雨村疏通官路,卻讓原著中的賈璉一直在家中當管家打醬油的親爹,元姐兒便覺得她還是暴斃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元姐兒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半靠在床上,懶得動彈。 樓葉見元姐兒這樣,便知道她可能還要再坐上一刻鐘才會出門去,于是便出去給元姐兒看門去了。 元姐兒對樓葉的要求不多,平時也不怎么叫樓葉在她身邊立崗。不過她在房間里休息的時候,尤其是這種上班時間跑回來偷懶的時候,確是需要樓葉看會兒門的。 樓葉出去后,元姐兒打了個哈欠,將小十二之前給她的荷包找出來。 荷包很精致,一看就知道比一般的巧手繡娘強了不知道多少去。將荷包打開,元姐兒詫異的看著里面的東西,一臉的吃驚。 荷包里是兩塊雕工精致,花紋一模一樣的玉,不過兩塊玉的材質卻是不一樣的。 一塊是暖玉,一塊是寒玉。 元姐兒將兩塊玉放在手心里,瞇著眼睛看著它們,久久才吐出一口氣,沉聲罵了一句‘司徒砍’。 她就不相信,若不是司徒砍說了什么,小十二能拿這么貴重的東西賞個御前女官? 摸了摸自己的臉,元姐兒迅速的從床上坐起來,走到梳妝鏡前,仔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妝容以及頭發上的小發飾。 深吸一口氣,元姐兒抬腳便出了房間。 不能給人留下好吃懶做的印象。 元姐兒不知道,她早就沒有啥形象可言了。 御書房這邊雖然口風對外是非常嚴謹的,但是只要有些眼線,有些事情并不是打聽不到。 就好比元姐兒的工作態度。 回到御書房這里的工作間,元姐兒便坐在紅泥小火爐那里看著水,等到水快開的時候,又用瓷條板壓了壓爐上的火,讓水不沸。等了一會兒,看到張曉楠從殿里出來,元姐兒便湊了上去問里面是什么情況? 張曉楠看了一眼元姐兒手上的活,笑著對她說道,“歇一會兒吧,上面暫時不需茶水了?!?/br> ??? 元姐兒心里有點遺憾,不過倒底沒說什么。她離開火爐旁,與張曉楠坐到了一處說話。 說起今天吃零嘴的事,張曉楠還有些后怕呢。不過到底是御前侍候的老人了,倒也沒問元姐兒和當今的談話。只說了一些下次小心什么的。 元姐兒心不在焉的點頭,然后又朝門外看了看。張曉楠看著元姐兒這樣,下意識的想到了元姐兒進宮時的豪情壯語。 不會是...準備碰瓷十二皇子吧? 被誤會了的元姐兒,在朝門口張望了一會兒后,便跑到更里面一點的地方趴在桌子上發呆去了。 她有些想司徒砍那廝了。 元姐兒沒心沒肺慣了,現在她都開始想司徒砍了,就可以想像司徒砍都想她快要想瘋了。 從十來年前認識元姐兒后,司徒砍就沒有與元姐兒像現在這般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遠在天邊的時候。 想到當初與元姐兒在榮國府的那個小跨院朝夕得見的日子。司徒砍就覺得現在的日子真特么不是人過的。 可有什么辦法呢? 元姐兒是必須要進宮的,因為在宮里病逝絕對不會影響賈氏一宗女兒的名聲。若是在榮國府里......太子都能被坑成義忠老千歲,何況別人了。 終于在今天,司徒砍找到了可以在下晌去御書房找他爹的理由,于是連忙夾著公文小跑著進了宮,直奔御書房。 而與此同時,甄貴妃終于派人來傳元姐兒過去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安。 第80章 想到當年老太太跟甄貴妃定下的那個‘側妃’的婚事, 元姐兒就有一種牙根處露神經的感覺。 就是那種來股涼風都能感覺到牙里面涼颼颼的刺痛感覺。 這會兒子甄貴妃召見, 哪怕元姐兒不想去也得去見一見。 要是以秀女的身份進宮,甄貴妃那里就算是多有不屑,八成也會履行當初的約定, 畢竟榮國府還有些用處??涩F在卻是以女官的身份進宮,還被送到了御前侍候。甄貴妃還能想不到榮國府是打算背信當初的約定嗎? 她又不傻。 老太太有沒有想過她將自己以宮女的名義送進宮, 自己要怎么與甄貴妃交待呀? 想到自己還要給老太太收拾爛攤子,元姐兒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肝脾肺都跟著轉筋的難受。 看了一眼時辰,元姐兒只得將甄貴妃宮里傳話的小太監先打發回去,說是等她下了值第一時間便去拜見甄貴妃。 那小太監斜眼看了一眼元姐兒, 眼中帶著幾分不以為然和輕蔑,不過到底不敢在當今的御書房前說什么難聽的話?!澳琴Z女官可要動作快著些, 別讓我們貴主久等。要是貴主怪罪下來,賈女官怕是也吃罪不起?!?/br> 元姐兒聞言臉上出現一抹擔憂, “那可怎么辦?要不, 我去跟陛下請個假吧。陛下為人隨和憐下, 必不會跟我計較的?!闭f完臉上的焦急神色又多了幾分, 向外走的步伐也有些亂。 那小太監沒想到元姐兒會這么不按套路出版,愣了片刻, 連忙攔住元姐兒。 “罷了, 罷了,你既有差事,總不能耽誤了正事。雜家便去替你跟貴主分說一聲就是了?!闭f完那小太監也沒動作, 就那么直直的杵在那里,元姐兒見了,抿了一下嘴,便從袖子里拿出一個荷包來,笑著塞到那小太監的手里,“那就麻煩公公了,等日后得閑了,再請公公喝茶?!?/br> 元姐兒猶豫了好幾回,也沒好意思暗示這小太監可以去榮國府討錢花。雖說老太太這事干得不仗義,但她當初就想好了,進宮后,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再不聯系榮國府。 那小太監顛了顛手里的荷包,一甩拂塵笑著走了。 元姐兒看著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深深的傷到了自尊。 話說,怎么有人比她還深攜此道呢? 歪歪頭,元姐兒沒一點形象的靠著門框雙眼無神的看著前面。 還有一個時辰就要交班了,她再拖也只能拖上一個時辰的時間。那么一個時辰后,她要怎么面對她那無緣的刻薄婆婆呢。 唉,頭疼。 司徒砍是知道元姐兒什么時候下班的,所以拿著公文緊趕慢趕的往御書房跑來。然而很多時候越是著急,前往終點的道路就越是坎坷崎嶇。 一路上遇到不少必須停下來寒暄的官員,司徒砍只能壓下焦急,耐著性子與這些官員寒暄。等到司徒砍終于趕到御書房的時候,元姐兒正好下值了。 一個從前朝趕來,一個走向后宮的方向。在同一條官道上,元姐兒帶著樓葉一臉沉重得仿佛去參加國喪一般的走向后宮,徒留下一個僵硬的背影給司徒砍。 司徒砍想要出聲喊住元姐兒,可是就在御書房前,司徒砍張了張嘴,仍然不敢喊出聲來。 天下還不是他的,他沒錢任性...... (>﹏<) 腳尖使勁的在地上碾了碾,司徒砍看了一眼手中的公文,轉身出宮了。 連自己喜歡的女人見一面都難,那些個礦什么的,挖不挖跟他有個屁關系。 于是司徒砍轉身往宮外走,所以他壓根就沒有看見元姐兒又轉身往回走的樣子。 好在他們倆人里面元姐兒這人行動比腦子快,于是看到司徒砍的身影后當即就喊了一句,“誒~” 御書房前的宮道上莊嚴肅穆,元姐兒的這一聲驚呼,雖然聲音并不大,到底還是叫司徒砍聽見了。 司徒砍腳步頓了頓,猛的轉過頭來。 四目相對,司徒砍咬牙控制自己不讓自己朝著元姐兒走過去。貪婪的看了元姐兒好一會兒,這才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