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第34章 垂憐惜愛 沈含笑替厲慕寒重新包扎了箭傷,又替他把脈,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體、內果然沒有任何毒素了。 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莫非真的如同厲慕寒所言,因為他替花蠻兒吸了陣毒血,反倒把自己的毒解了? “怎么樣?為何還不醒來?”厲慕寒心急地問沈含笑。 沈含笑替厲慕寒包扎好后,正準備替花蠻兒處理身上磨破皮的眾多小傷口。 “這個本王來,你把藥留下,出去!”厲慕寒止住沈含笑的手,輕叱。 沈含笑趕忙縮回手,輕揚唇角笑了笑:“好!那在下就告退了。王爺放心,花夫人已無大礙。至于何時醒來,要看身體恢復的速度。雖然輸了血,不過恐怕還需要食補一些豬肝之類的東西來補血。再喝些湯汁,慢慢恢復體力,自然就會復原?!?/br> “明白了,你退下吧!” 厲慕寒看著沈含笑掀簾出去,就動手解開花蠻兒的衣裳,開始為她敷藥。 多日未見她婀娜身段,這會兒乍然一見,忍不住心旌蕩漾。厲慕寒不得不承認,打從一開始的第一次,她的身體就對他具有十足的吸引力。 那般緊致的觸感,每次都能讓他欲罷不能。 然而再看見她滿身的小傷痕,那些邪惡的念頭立刻就煙消云散了。這些傷痕,是為了救他才留下的吧。特別是小腿上的傷,到底是怎么樣大的決心,才能對自己剜出碗大的傷口,不疼么? 厲慕寒一邊替她敷藥,一邊兀自出神。 他想不通,她為何要救他? 他對她那么壞,打她、摔她、虐她、辱她,她不恨死他么?她為什么不在他受傷的時侯,落井下石,一劍殺死他,替她的父皇報仇?為什么? 厲慕寒冥思苦想,直至馬車外突然傳來韓楓的聲音:“啟稟王爺,追兵都解決了。厲振傲也受了傷,倉惶逃回京城去了!” “很好!有你在,本王放心得很!”厲慕寒感到欣慰。 韓楓關切問道:“花夫人無礙吧?” “無礙。她為了救本王,中了蛇毒罷了。本王已經為她輸血,只要加以調養,很快就會蘇醒!”厲慕寒淡淡答道。 “哦,”韓楓一聽,倒是將耳朵全豎起來了,忍不住揶揄,“看來,你們兩個倒是有意思,為了救對方,一個中了蛇毒,一個不惜輸血,這還不能說明問題么?你們就是彼此心里有對方,又死不承認!” “住口!韓楓,別自以為是!”厲慕寒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 韓楓聽聞花蠻兒平安,也就不再這個問題上與厲慕寒爭辯什么,畢竟眼下最重要并非這些兒女情長。 他收斂起打趣的態度,正色問道:“王爺,宮中劇變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去赴宴,怎么就成了造反?不瞞王爺,俺娘也被抓走了,你們跑了之后,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來捉拿我。我一時不察,老娘被他們抓走,我只能拼命逃脫。逃脫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馬上到王府召集兵馬,帶著王府的人,拼命殺出重圍,去尋王爺的下落。王爺,這就是厲家軍本部的三萬人馬。其余叫不動的,全是效忠朝廷的好兵?!?/br> “三萬,夠多了!”厲慕寒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 “對了,夏芊芊呢?”韓楓陡然想起。 “她死了!”厲慕寒沉聲道。 “死了?”韓楓大驚。 厲慕寒將入宮后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韓楓。 韓楓不可置信地“嗬”了一聲,半晌沒說話。 厲慕寒沉穩道:“韓楓,本王一向低調,不愿意功高震主。但是,昨夜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讓本王覺得不可以用‘功高震主’這個理由來搪塞了。本王覺得這次父皇這么絕情,一定另有原因!” “嗯,屬下也這么認為!”韓楓點頭,“那王爺今后作何打算?” 厲慕寒道:“三萬人馬,總得找個落腳之地!雖然本王不知道父皇為何要殺我,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我敢肯定,他不會無緣無故這么做。但一旦下了這個決定,就不會再放過我了。所以,為求自保,本王也只好據地自守了!” “據地自守?王爺的意思是哪塊地?”韓楓追問。 “還能哪塊?自然是回邊關都府去!”厲慕寒沉吟道,“厲家軍對邊關這一帶,無論地形地勢,或是世故習俗,皆熟識得很,素來與當地百姓也交好。都府內糧草武器充足,留在都府內的駐兵也尚有兩萬,皆為本部人馬,對本王忠心耿耿。合并一處后,就有了五萬人馬。有了這五萬人馬,本王自信還可以與朝廷抗衡?!?/br> “嗯,這天下之大,能容身之處,恐怕也只有邊關都府了!”韓楓微微頜首,同意了這條路線。 厲慕寒為花蠻兒處理好最后一道傷痕,慢慢地替她穿上裙裳。 “先這么定下來,待查明父皇冷血絕情的原因之后,再作進一步打算!”厲慕寒道。 既已決定,自然要搶在厲栩慶反應過來之前趕回邊關都府,以防生變。 因此,韓楓先行一步,飛鴿傳書,通知駐守邊關都府的馬義將軍,讓他關閉駐守邊防以及府門,就算是大昭皇帝的圣旨到,也不得讓任何兵馬踏入都府范圍內。 半個月之后,厲慕寒帶著人馬回到了邊關都府。 短短半年,人事皆非。曾經從這里意氣風發的出發,回來的時侯,看自己卻像一個笑話。拼死拼活浴血沙場,孰料竟是一場空?落得個為誰辛苦為誰忙的悲涼。 然而,厲慕寒終究不是一個只會沉浸在頹喪情緒里的人,瞬間的感慨過后,更多的是忙碌。 忙著cao練兵馬,忙著囤糧,為持|久抗戰作準備,忙著派遣暗探到京城打探圣上的消息。 不忙的時侯,他親自喂花蠻兒喝湯汁。各種補血補元氣的食物,只要沈含笑說得上來,他就立刻讓人去準備。平時的沉穩及冷傲勁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顯于眉眼之間的焦慮。 也許厲慕寒自己都沒意識到,每天他都會情不自禁問沈含笑數次,什么時侯能醒?什么時侯能醒? 終于有一天,花蠻兒醒來了。那已經是過了足足一個月的時侯。 沈含笑說,也許是因為這一年以來,花蠻兒的身體遭受過太多的虐待痛楚,又心里壓力過大,所以一旦受了傷倒下去,身體里撐著的那股勁兒也散了,就要連之前丟失的元氣全都補回來,身體自行調節到完全健康的狀態,才能夠醒來。 厲慕寒不愿意聽這些話,這話里的意思就像是指責他暴虐,指責他是罪魁禍首似的。 但花蠻兒倒同意這一說法。因為一醒來,她就感到身心極為舒暢。 “花夫人醒了,太好了,我這就去稟報王爺!”花蠻兒還沒來得及叫住憐馨,憐馨已經一溜煙跑了。 花蠻兒微微喟嘆,她坐起來,半倚在床頭,思想著前情往事。 腦海里一幕一幕掠過,這才逐漸串起昏迷前的所有事情。 美眸微微流轉—— 沒錯,這是在邊關都府,厲慕寒的寢室。這個深刻屈辱記憶的地方,她到死都不會忘記。 憐馨說去稟報王爺,說的自然是厲慕寒。所以,厲慕寒沒有死,并且把她帶回了邊關都府。 是么?是么? 花蠻兒心田沒來由掠過一陣狂喜。 她低頭看看自己,又掀被下床,赤足跑到銅鏡前。 銅鏡里肌膚似雪的肌膚上果然不見了任何傷痕。這么說,自己也痊愈了。 好神奇,幸得上蒼垂憐。 花蠻兒正十指交握成拳,緊抵著心口的位置,衷心感謝上蒼時,突然,一雙強壯有力的手臂環住了她的小蠻腰,將她緊進寬闊的懷抱。 “你醒了!”磁沉性|感的聲音好似夢囈,就在耳畔回蕩。 花蠻兒心一懔,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他冷冽的氣息,他堅實的肌rou,都自帶一股神奇的魅|惑。哪怕只是靠近,都令人情不自禁感受到誘|惑,更何況,是這樣緊密的擁抱。 “厲慕寒,你放開我……” 她的小手試圖撥開緊環著她的小蠻腰的大手,低聲叱他走開。 厲慕寒沒有松開手,也沒有回答。他緊貼著她的面頰,在她回頭怒視他的時侯,猝不及防地捕獲了她的櫻桃小|嘴。 他就像是一只貪婪的小蛇,一肆裹卷住,就再也放不開。輾轉,眷戀,鍥而不舍地勾起她心底潛伏著的情潮。 “唔——”她忍不住逸出聲,將唇挪開,窒息感令她暈眩。 他邪邪挑起嘴角,壞壞一笑,緊接著又追了上來,深深擒住,再也不放開。 彼此加速的心跳,讓他們再也忍不住,厲慕寒陡然焦躁激烈起來,撩起她身上的羈絆,迫不及待地貫穿她…… 原來激烈的放縱可以讓人失去自我,速度加力量的放縱,可以讓人迷失。所有的愛與恨,在這一刻仿佛都不重要了。 厲慕寒似乎只想放縱,放縱他所有的不羈、困惑和壓抑。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們從鏡子前面混戰到被窩里后,終于疲憊地歇下來。 花蠻兒的小臉通紅著,全身依然處于繃緊狀態,但腦子里卻陡然清醒過來。她開始感到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對厲慕寒說出真相。不知道,明白了真相后的他會發什么瘋。 厲慕寒沉沉睡去,可是她卻徹底失眠了。 至日上三竿,花蠻兒醒來,她咬著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侯睡過去的。她正要挪動身子起床,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原來,某人正抱她在懷,拄著腦袋側臥著俯視著她。 那雙好看至極的冰眸一瞬不瞬,帶著一抹奇異的寒芒。 “你醒了?!彼绯?。 然而,花蠻兒思及昨夜,卻紅了臉,露出嬌羞神態。也不知道厲慕寒這樣看著自己睡覺有多久了,從來沒有被男人看著睡過,怪難為情的。 “昨晚你睡著之后,說了夢話,口口聲聲喊‘厲栩慶不是我父皇’,這是怎么回事?”目光于冰冽之中又多了幾分洞察人心的犀利。 “……”花蠻兒一陣無語。 “說!”厲慕寒簡短的命令。 花蠻兒咬了咬唇,好吧,該來的總歸要來,那就告訴他吧。 “厲慕寒,其實你不應該恨我。因為我并不是花軼煬的親生骨rou,而是厲栩慶與良妃所生的孩子;而你,你才是花軼煬和慕容姣所生的孩子。換言之,你才是蠻夷人,而我,我是大昭公主?!?/br> “胡說!你胡說!”厲慕寒陡然暴吼。 “我沒有胡說。這次進宮,我親眼見到了母后,是母后告訴我真相!我沒有胡說!” 花蠻兒也跟著激動了。她把慕容姣所告訴她一切,都告訴了厲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