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在戰場上,她并未找自己拼命,而是在城門大開時,趁亂果斷率軍進城,可見一斑。 厲慕寒一邊令部將輪番到合泰城下叫罵索妾,另一邊早已帶著兩萬人馬,披星戴月,策馬揚鞭趕往淮嘉。 至距淮嘉十里處,與韓楓所率領的五萬人馬合軍一處。 此時厲家軍已經共有七萬人馬,并且有朝廷所備充足糧餉。 據探報,烏梓伊與花豹所率盟軍前日已抵淮嘉城下,攻城已有兩日,頻現危機,顧太守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又束手無策,只能苦守,等待援軍。 作為大昭至關重要的淮嘉,自然也常年駐扎軍隊。只不過,大昭皇帝厲栩慶仗著強盛國運和厲家軍的威猛,并未派重兵把守。 就連厲慕寒自己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被敵軍進犯到離京城如此近的位置,那簡直就是厲家軍的奇恥大辱。 所以,這一仗,厲慕寒卯足了勁要贏。 厲慕寒與韓楓商量片刻之后,立即著手準備,而后以最快的速度率軍趕到淮嘉城下支援。 城下正是一片混戰。 盟軍的機關強弩果然厲害,箭雨瞄準城樓上,大昭士兵無不中箭,就連顧太守都不敢直挺挺站在城樓上,他貓在墻垛以下,既不敢起身,也無法潛到城樓下。 箭雨兇猛異常,排山倒海,密不透風。 厲慕寒陰著臉揚起劍,立即有三排弓弩手上前,搭弓拉弦瞄準。他的大手用力下劃,支支火箭得令,嗖嗖嗖地破空而去,精準無誤地散落于盟軍的機關強弩內。 在厲慕寒的邏輯里,破解不了的就直接毀了,簡單粗暴。 于是,盟軍的機關強弩,和戰場上組陣的士兵,霎時都化成了一片火海。 與此同時,厲慕寒劍鋒一指,吼道:“沖啊——” 厲家軍的虎狼之師霎時如放出籠的猛獸,撲向了戰場。 厲家軍瞬間兵分三路。一路隨主帥厲慕寒攻上城樓;一路隨著韓楓沖向城下戰場;一路隨著葛雄攻向機關強弩,殺盡未被燒死的盟軍。 厲家軍勢如破竹。 箭雨一停,那顧太守也敢露臉了,直起身看見厲慕寒,驚喜地喊道:“是靖王,靖王來了,哈哈哈,淮嘉有救了!將士們,牢牢守住城門,把叛軍殺個一干二凈!” 大昭兵將聞言,也振奮了精神,全力迎敵。 “厲慕寒,納命來!” 憑空驟然響起一聲暴吼,一柄長刀從空中劈向厲慕寒。 厲慕寒回身一瞧,乍見一位紅面齜須、魁梧如塔的五旬大漢,瞪著一雙圓環豹眼,舉著長彎刀凌空劈下。 厲慕寒嘴角抽出一絲冷笑,返身接招,兩個人在空中險象環生地過了二三十招,直至風云變色。 陡然,厲慕寒瞅了個破綻,一腳踹于五旬大漢的胸膛,那漢子立刻從空中疾速墜地,“砰”然作響,揚起一片塵土。 “花豹,多日未見,你依舊是本王的手下敗將,還要作困獸之斗么?”厲慕寒的劍鋒已經對準了花豹的心臟。 花豹心頭一熱,張口涌出一大口鮮血,卻將豹眼瞪得更圓更大了,眸里迸出的恨意洶涌泛濫:“厲慕寒,你這個禽|獸!魔鬼!你不得好死!我蠻夷就算戰到剩下最后一個嬰孩,也要緊緊咬住你不放!你等著受報應吧!” 厲慕寒冷笑,也不廢話,提劍就要往他心口刺去。 突然,一記拂塵掃來,卷開劍鋒,及時救了花豹一命。 厲慕寒與之凌厲如風地拆了兩招之后,騰空后躍,看清眼前之人,乃是一位精瘦白須的道長,陰沉道:“莫非你就是玄越國師烏梓伊?” “正是在下!”烏梓伊拂塵輕搭于臂彎,淡然施禮,卻目露殺機。 厲慕寒深邃的冰眸凝住他,烏梓伊微微怔住。因為在這剎那,他就好似被置身于冰窖一般。 “你所設置的機關傷害了多少厲家軍兄弟,你認為本王會讓你活著么?沒有了機關,我看玄越拿什么來守國?”這一字一句從他的涼薄如刀的薄唇迸出來,如同冰棱子似的擊在烏梓伊的心坎上。 烏梓伊暗自提丹田之氣,向后馭行,以求自保。 玄越將領紛紛上前護住國師。 但厲慕寒決心已定,豈容有失? 他冷笑一聲,提劍凌空呼嘯而去,越過數個將軍頭頂,劍鋒直指烏梓伊。 烏梓伊大驚,連忙舞動拂塵還招。 但厲慕寒劍鋒所指之處,風雨雷電仿佛為之所引,為之所叱咤,疾速攻擊之下,密不透風又犀利如電的劍招,讓烏梓伊根本無從招架。 幾乎眨眼之間,烏梓伊的戰袍已被劈成破爛不堪。緊接著,左一處傷口,右一處傷口,宛若炸開的煙花,一朵一朵綻放。 烏梓伊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一聲大吼,發了瘋似的疾速反攻。 但是直等到厲慕寒的劍鋒沒入胸膛,穿背而過,直抵劍柄時,他還沒搞懂是怎么回事。 在萬軍叢中,厲慕寒要殺一個人太容易了,速度也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幾個玄越國將領沖過來保護烏梓伊的時侯,烏梓伊已經鮮血淋漓地倒下了。 那些玄越將領瘋了似的,齊齊圍攻厲慕寒,要為老國師報仇。 但是他們怎么討得了便宜?一個又一個死在了厲慕寒的劍下。 此時,厲家軍已經攀上了城墻,守衛著淮嘉,為厲家軍吶喊擂鼓助威。 厲家軍更加精神百倍,如虎似狼地咬住盟軍不放。 身受重傷的花豹眼見大勢已去,不愿戀戰。 他從地面爬起來,隨意騎上一匹馬,吹響短笛,召集蠻夷兵將敗走。 蠻夷已經禁不起重大傷亡了。這三個月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三萬人馬,不可以再有所損傷,否則復國更加無望。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厲家軍追擊了一陣,蠻夷軍又折損了些兵將。 此時,厲慕寒與韓楓已經在城樓上眺望勝利。 厲慕寒肯定也看見了逃走的花豹,但是他卻鳴金收兵,召回來了追擊的厲家軍。 “窮寇莫追!” 對此,厲慕寒只是冷冷置評了這四個字。 可是,韓楓一點兒也不相信。 要是按照以往厲慕寒的行事作風,斬草鋤根才是他的風格。 “放走花豹,是因為他是花蠻兒的師父,對么?”韓楓站在厲慕寒的身邊,平靜地問道。 厲慕寒扭頭冷睨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里翻涌著滔滔怒意。 韓楓本想借此機會點醒厲慕寒,其實他也是在意花蠻兒的,既然在意,將來花蠻兒回到身邊時,就要對人家好點,才不會讓她又跑了。 可是,觸到厲慕寒的眼神,韓楓心頭一懔。話到唇邊,又止住,思量著該不該在這時侯,繼續勸說。 “韓楓,你過來!”厲慕寒突然厲聲暴喝,如同晴天霹靂。 在場之人不由自主肝顫。 那原本準備了許多奉承之辭的顧太守才剛張了嘴,又連忙閉上,半聲都不敢再吭。 厲慕寒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下城樓,韓楓連忙跟上。 一直到了州府衙門,厲慕寒才在大廳正首坐定。 顧太守和眾多將領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也亦步亦趨地緊隨韓楓身后。 韓楓此時心里已經揣測到了什么,但他泰然自若,大步流星跟著厲慕寒走。 該來的總會來,逃避也沒有用! “韓楓,”厲慕寒將拳頭捶在扶手上,怒喝,“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藏在馬車內的花蠻兒和花澤昊放走。這通敵之罪,你擔當得起么?” 第26章 賺她歸懷 韓楓連忙單膝下跪領罪:“屬下領罪!” “領罪?哼!通敵可是凌遲之罪,你領得起么?”厲慕寒面色一沉,厲聲叱道。 “屬下領不起,所以,請容許屬下自辯!”韓楓拱手,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自辯?”厲慕寒像聽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似的,冷嗤,“私通敵國公主,放走花蠻兒和花澤昊,以致于讓他們領兵刀戈相向,害多少兄弟血染沙場,這天大過錯,還容得了你自辯?” 厲慕寒陡然站了起來,隨手奪過葛雄手里的馬鞭,揚起一鞭就用力甩在韓楓身上,韓楓的俊臉頓時現出一道血痕。 厲慕寒并不就此停止,一連鞭了二十幾鞭。韓楓紋絲不動,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默默領罪。 呼呼的鞭聲虎虎生風,抽在韓楓身上,像抽在將領們心上一樣。 他們齊齊下跪,為韓楓求情。 “王爺,請饒恕韓將軍吧。這一仗遲早要打,就算沒有放走花蠻兒和花澤昊,我們遲早也是要和玄越刀戈相向??!”耿直的葛雄苦苦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