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嗯,你吃早餐了嗎?” 書念點頭:“吃了?!?/br> 下一刻,謝如鶴拿過她手里的早餐,輕聲道:“那謝謝了?!?/br> “……” 書念的手一空。 也莫名覺得心空。 書念定了定神,跟著謝如鶴進了他做訓練的那個大房間里。里面有了些許的變化,多了很多設備,也少了一些。 比如之前那個康復站立床就被搬走了。 書念問:“你不用醫師陪著了嗎?” 謝如鶴把手中的早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不用,我有分寸?!?/br> 他沒坐輪椅,模樣生得好,就站在那,身姿挺拔又清瘦,像棵白楊樹。穿了件白t,汗水浸濕大半,貼在身上,隱約透出腹肌輪廓。 書念立刻收回視線,有點不自在。 謝如鶴從一側搬了張凳子過來:“你坐這?!?/br> 想到謝如鶴那個非禮勿視的模樣,書念沒敢看過去,應了聲好,卻也沒打算在他辛苦復健的時候,閑閑地坐在旁邊。 用余光察覺到書念躲閃的視線,謝如鶴頓了下,朝她看去。 他遲疑地喊了一聲:“書念?” 書念乖乖應下,但依然沒看他。 謝如鶴的眉眼一抬,往自己身上看了眼,而后目光頓住,仿佛想到了什么,卻也不大肯定。他沒再說話,走到功率自行車的旁邊,坐了上去。 隨后,謝如鶴說:“書念,你能幫我拿下水嗎?” 書念往旁邊看了一圈,看到水瓶就放在謝如鶴附近的地上。她點了點頭,走過去拿起了那個塑料瓶。 書念走到謝如鶴的面前。 與此同時。 像是覺得熱,謝如鶴突然掀起衣擺,用上衣擦了擦額間的汗,露出形狀姣好的腹肌。他的耳根一片都是紅的,神色不太自然。 如果書念不是那么緊張的話,大概還能發現他的舉動有些生硬。 謝如鶴抬眼,看到書念僵住的表情。他收回表情,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書念捏了捏拳頭,臉色發燙。她垂下眼,把水塞進他的手里。 謝如鶴接過,沒再有動靜,視線從她身上移到了水瓶上,定定地,像是在想些什么。很快,他喝了口水,沉默著開始做康復訓練。 寬敞的室內,瞬間變得安靜。 兩個人各懷心思,空氣里發酵著曖昧的味道。 書念明白多說多錯的道理。她知道自己此刻保持沉默才是最佳的方式,所以一句話都沒有主動再說過。 她很怕會被發現自己的心思。 因為到那個時候,距離究竟是會拉近,還是會拉遠。 在此刻,他們誰都不知道。 可沒多久,謝如鶴停下了動作,打破了沉默。 “書念?!?/br> 書念茫然地抬頭:“嗯?” “你之前不是問過我?!敝x如鶴的五官很立體,眼窩深邃,顯得格外多情,“等站起來之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嗎?” 書念眨眨眼:“對呀,你想做什么事?” 沉默。 是一段短暫又顯得漫長的沉默。 他像是在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又費盡心思。 良久后,謝如鶴說:“我有個喜歡的人?!?/br> 書念的呼吸一滯。 謝如鶴掀起眼,看向她。聲音低沉而啞,一字一頓的,清晰又明了。 “我想跟她談戀愛?!?/br> 第42章 書念從沒聽謝如鶴說過這樣的話。 他們在年少的時候相識,相知后分別,在成長之后重逢。在分開的這些年,都不知道各自發生了什么事情,遇見了多少形形色色的人。 然后,在這些事物的洗禮下,變成了一個怎樣的人。 這是彼此都不知道的事情。 書念下意識地忽略了分開的那段時間,等同于忽略了分開后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那些所有不好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們是彼此唯一的朋友。 謝如鶴在書念的心里占據了很重的分量。 這樣重要的程度,可以讓書念忽略這些年未見的生分,忽略自己對生人的敏感警惕,忽略總會突如其來冒起的被害妄想。 然后像從前一樣,不摻雜念地跟謝如鶴相處。 就像是回到了從前。 可她卻忘記了。 時間在奔跑,歲月也在流逝。 那么長的時間里,他們沒有見面。在各自不了解不知情的世界里成長,會認識別的人,會結交新的朋友,也會……喜歡上其他人。 他不再像從前那樣對任何事情無欲無求。 會對其他人有渴望,而那種感情,并不僅僅局限于“友誼”兩個字。 也并不局限在她這個“唯一”的朋友上面。 可能今天之后,她就不會怎么來找他了。書念想。 不論他跟她說這句話的含義到底是什么,只是朋友之間的傾訴也好,又或者是怕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子誤會也好。 她總跟他獨處在一室內,總歸是不好的。 書念沉默了一會兒,垂下眼眸,玩著細瘦的手指。她勉強地彎起唇,極力地讓自己揮去那些失落難過的情緒:“談戀愛挺好的?!?/br> 她的這話說完,房間里立刻安靜了下來。 書念沒說話,謝如鶴也沒說話來回應她。 雖然覺得自己的回答并沒有什么問題,但書念也會因為這個沉默而感到緊張恐慌,她抬頭,注意到謝如鶴的表情。 此時他正盯著她,俊朗的眉眼舒展,嘴角也彎了起來。 是在笑。 書念一愣。 他在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想到那個女孩子有那么開心嗎。 就算真的這么開心,就不能等她走了之后再自己一個人開心嗎? 非要在她面前開心。 煩人。 她抿了抿唇,又低下頭,心情悶悶的。 “書念?!敝x如鶴的眼尾稍揚,深黑的眸里帶著淺淺的春意,“你記不記得你當時跟我說了什么?!?/br> 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事情,書念也沒心思問。 “不記得了?!?/br> 很輕的聲音,像是小孩子置氣一樣。 謝如鶴卻像是完全察覺不到,心情格外好。他收回視線,氣息悠長而漫不經心,藏著淺淺的笑意:“這樣啊?!?/br> 過了好一會兒,方文承也來了。他跟謝如鶴打了聲招呼,見到書念還有點詫異,很快就走了出去,沒在這兒打擾他們兩個。 完成了早上的訓練,兩人回到十六樓。 謝如鶴拿著衣服到浴室里洗澡。 因為剛剛的對話,書念沒什么心情再繼續呆下去。她坐在沙發上,思考著要用什么借口離開。但她沒怎么撒過謊,很怕被識破。 書念糾結到有點小煩躁。 沒幾分鐘,謝如鶴從浴室里出來。他大概只是沖了沖身體,沒拿毛巾擦干。發梢還滴著水,從臉頰滑落,落至脖頸,匯聚在鎖骨處。 謝如鶴走過來坐在書念的旁邊。 薄荷的氣息撲面而來,清冽而淡,像是他獨特的味道。 書念下意識往另一側挪了下。 謝如鶴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 書念試探道:“你一會兒要做什么?” 謝如鶴說:“沒想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