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
??蛋部粗o紗帳中纖弱的背影,不由嘆了口氣,他再度伸手進去,輕輕落在了那個肩膀上,??蛋脖緛聿贿^是想要以此安慰兩句,卻沒成想這個肩膀卻不由一顫。 ??蛋惨徽?,“jiejie哭了嗎?” 納喇氏暗道一聲壞事,兔崽子,怎么又亂伸爪子!這可不是你姐,只是你姐身邊的丫頭,你這么摸人家肩膀,人家肯定要嚇一跳的,可不是因為哭了才肩膀打顫的。 “咳咳!”玉簟再度咳嗽了兩聲,她極力壓低的聲音,用極為微弱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道:“不、礙事……” 因為聲音極小,??蛋惨仓皇敲銖娔苈犚?,玉簟又是刻意學著盈玥的語調,因此倒是不至于露餡。 而且??蛋惨膊恢劣谀X洞大到去懷疑床上的人不是自己親jiejie,他聽著聲音雖然細微,卻不曾有哽咽之意,便松了一口氣,道:“那jiejie好生歇息吧,我先出去了?!?/br> “嗯?!庇耵∶艘宦?。 納喇氏一顆心總算落到了肚子里,二話不說便揪著兒子便離開了內室。 母子二人才剛出去,床榻上的玉簟便一個咕嚕爬了起來,扶著自己的胸口,小臉蛋已然漲紅一片。 納喇夫人很快便尋了借口攆走了??蛋?,玉簟聽得聲音,也小心翼翼貓著身子走了出來,細聲細氣問:“夫人,三爺走了?” 納喇夫人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可算是打發了?!闭f著,納喇氏瞅著玉簟漲紅的小臉蛋,紅得好似火燒一般,不由一愣。 玉簟急忙垂下了頭。 納喇氏瞇了瞇眼睛,如今這個時令并不炎熱……那玉簟這一臉的紅意,便是害羞所致?方才康哥兒不過是拉了拉被子,又把手落在玉簟肩膀上罷了——而且還是隔著被子,雖然叫人有點吃驚,卻也算不得輕薄…… 忽的,納喇氏腦中一閃,對了,這丫頭說自己已經有心上人了?? 納喇氏笑了,“可惜康哥兒如今正在守孝,若要納妾也得等明年了?!?/br> 心事被陡然拆穿,玉簟慌了神,“夫人……” 納喇氏笑臉柔和,心想,當初她也和老太太一般,以為康哥兒是傾慕七公主才執意求娶,可康哥兒婚后卻極寵著林香兒,額駙府甚至都交給林香兒打理…… 這個臭小子,不過就是不想娶伊爾根覺羅氏那樣的悍妒之人,他是生怕林香兒日后受了大婦委屈,才要尚主??! 想通了這點,想到兒子那次挨的鞭子,納喇氏心里對這個林香兒便忍不住生出厭惡來了,哪怕她沒有專寵逾矩,納喇氏也以“不能讓庶子生在嫡子前”為由,調制了太平丸,交給??蛋?。哼!這臭小子,居然還老不情愿呢! 好在這個林氏還算乖覺,一直乖乖吃藥,沒想著壓過和靜公主一頭。 饒是如此,納喇氏心里還是有些不太痛快,今日看到玉簟對??蛋驳倪@般情愫…… 納喇氏打量著玉簟的小臉蛋,不錯,這模樣,不遜色林氏了! “你多大了?” 玉簟一怔,忙道:“回夫人,奴才十六了?!?/br> 納喇氏滿意地點了點頭,康哥兒不喜歡比自己年紀大,十六尚可,便微笑著道:“等康哥兒出了孝,我給做主把你賜過去,你可愿意?” 聽得這話,玉簟一臉欣喜若狂,甚至都顧不得要矜持一下,便噗通跪地磕頭:“多謝夫人恩典??!奴才、奴才……”激動之下,玉簟竟有些結巴了。 納喇氏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 此刻遠在昌平的盈玥,哪里能料到,自己的侍女居然已經被額娘做主,來年便要賜給??蛋沧鲂℃??! 第四一六章、未亡人傅夫人 話說,那夜與永瑆義絕之后,盈玥的魂魄便飄出了京城,卻一時不想到該往何處而去,她想去看看蘇杭風景,于是南下出了京畿,卻忽的想到,如今天已經開始熱了,往南走,豈非是給自己找蒸籠? 于是便掉頭,繞著京城,便到了昌平地界。 昌平縣,依然隸屬京畿,距離四九城不過半日的路程,可以說是在京城的眼皮子底下。另外,這里還是順天府的所在,也算是天子腳下了。 因為隸屬京畿,昌平一個小小縣城,亦是十分熱鬧繁華,卻不像京城那樣過分擁擠??傮w來說,是個相當適宜居住的好地方。 盈玥穿著一身精練的男子裝束,騎在一匹雪白無暇的遒勁駿馬的馬背上,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攥著馬韁繩,慢吞吞朝著昌平縣令的宅邸而去。 她也是到了昌平才忽然想起,善保貌似就是昌平縣令的說。 而她手里還保存這當年善保寄放的那副《秋風紈扇圖》呢,如今正好順道物歸原主。 因此盈玥跟路人問了縣令宅邸所在,便直奔而去了。 善保貌似做昌平縣令也有三年了,因在京中有宅邸,故而昌平這座宅院,據說只是賃下來暫住的。 作為根正苗紅的滿洲著姓大族子弟,有娶了頗有靠山的老婆,善保的前途肯定是會蒸蒸日上的,他這個縣令早晚要升遷,因此沒必要在這里置辦宅院。 半個時辰后,盈玥看著眼前這座小巧精致的宅院,便小心地下了馬背,上前拱手道:“在下姓傅,今日特來歸還貴府老爺數年前叫我保管的一副畫?!?/br> 那門子狐疑地看了眼前這個唇紅齒白的小公子一眼,只瞧著這位衣著不俗,也不敢怠慢,忙道:“我家老爺去了衙門,只怕一時半會回不來?!?/br> 盈玥笑了笑,“不妨事,字畫交給貴府夫人也是一樣的?!?/br> 門子道:“那這位爺請稍等,小的立刻進去通稟?!?/br> 盈玥點了點頭:“有勞了?!?/br> 如此在門外略等了片刻,那門子再度出來,客客氣氣將盈玥請進了府中。 這座小宅院,只是個很小的四合院,四面合圍,有正房、東廂、西廂房,另外正房北側有個精致的倒座抱廈,僅此而已。不過給一對小夫妻住,倒也綽綽有余。 院中有兩株柿子樹,挺拔蔥郁,枝干虬勁,頗有些年份了,柿子樹綠意遮蔽了正房,倒也陰涼。 走進正房,便瞧見一個二十許的年輕婦人,一身豆綠折枝堆花杭羅旗服,外罩云緞如意坎肩,頭上整整齊齊梳著兩把頭,頭上珠釵盈盈、點翠蝴蝶簪子成雙,這一身的行頭,哪里像是小小縣令夫人?比之世家大族的格格,也不會遜色太多。 這位,顯然就是善保的夫人、內務府總管英廉的孫女,馮氏了。 馮氏是一張圓臉,皮膚白皙,瞧著眉宇和氣,不過長相上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不過周身氣度不錯,又很會打扮,倒是增色不少。 盈玥再打量馮氏,馮氏也萬分好奇眼前這位姓傅的小公子,她仔細端詳幾眼,不由臉色有些不佳,這哪里是小公子,分明是女扮男裝的漂亮姑娘?。?! 而一個漂亮姑娘尋上門來,作為一個女人,勢必要多想了。 馮氏揮手斥退了侍女,臉色有些發冷:“不知這位姑娘,與我夫君是什么關系?” 盈玥一愣,居然一下子就被看穿了?虧她特意畫粗了眉毛…… “咳咳!”盈玥咳嗽了兩聲,“不好意思,出門在外,所以……”她表情有些訕訕。 馮氏板著臉道:“我只想知道,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與我丈夫又是什么關系!” 盈玥突然一愣,這股子撲面而來的酸氣,莫不是……盈玥瞬間囧了,前幾日才剛被小三上門,現在她自己居然也被當成上門討說法的小三了! 盈玥忙道:“我姓傅,馮夫人可以叫我‘傅夫人’?!彼刹皇且b派頭,而是要告訴馮氏,她是個已婚婦女。 果然,馮氏臉色一囧,“傅、夫人??” 盈玥二話不說從袖中掏出了畫軸,客客氣氣雙手遞了過去:“這是尊夫早年托我保存的畫,今日特來送還?!?/br> 馮氏有些疑惑,她忙接過來,瞧著畫軸頗有年份,連忙小心地將畫軸鋪在案幾上,緩緩展開。當馮氏看到這幅畫的全貌的時候,陡然驚呆了,“這是……唐寅的畫!” 馮氏連忙仔仔細細觀察這幅畫的每一個細微之處,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只怕是真跡??! 馮氏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傅夫人。 盈玥微微一笑,“既已完璧歸趙,恕我告辭了?!?/br> 馮氏急忙攔住了盈玥:“傅夫人,我家夫君從未與我說過,他有這樣一幅畫寄存他人之手!所以,恕我不敢代替夫君收下此畫!” 盈玥汗了:“額!這種事情,我沒有道理騙你吧?” 馮氏臉一紅,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幅畫自然是真跡,畫太過貴重,我不敢貿然收下。所以,還請傅夫人在寒舍暫且留下,待夫君從衙門回來再說?!?/br> 盈玥嘆了口氣,“好吧?!狈凑家呀浵挛缌?,也不差在等上兩個時辰。 馮氏展顏一笑,立刻叫人奉茶待客。 既然眼前這位與自己的夫君并無特別的關系,馮氏便十分熱絡而周到了,“這些昌平的小點心還算精致,傅夫人嘗嘗合不合胃口?!?/br> 盈玥瞅著青花瓷茶盞中那濃郁的茶湯,忙笑著擱下了茶盞,順手捻了一枚栗子糕,小口咬著吃著,別說,味道還真不錯,栗香濃郁,就是有點干…… 馮氏貼心地道:“別光顧著只吃點心,喝口茶,免得噎著?!?/br> 盈玥又看了看那茶水,踟躕著道:“我不方便飲茶?!?/br> 馮氏有些不解。 盈玥道:“我懷著身孕呢?!?/br> 馮氏露出錯愕之色,“傅夫人有了身孕怎么還出門?幾個月了?” 盈玥選擇性地忽略了前頭那個問題,回答道:“才剛兩個月?!?/br> “才兩個月的身孕,尊夫竟讓你獨自騎著馬出門?”馮氏有些不敢置信。 盈玥臉上滑過一絲哀色,道:“他死了?!?/br> 馮氏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傅夫人的丈夫死了?! 這一瞬間,剛剛回到府邸的某人一個大大噴嚏打了出來,險些噴到丈母娘身上。 納喇氏這個丈母娘倒是關懷備至得緊,“雖說天暖了,可到了傍晚,風還是有些冷,十一阿哥該多穿件衣裳才是?!?/br> 第四一七章、再見故舊、善保的糾結 “尊夫沒了?”馮氏有些猝不及防,她萬萬沒料到這點,忙露出哀憐之色,輕聲細氣問:“尊夫是怎么沒的?” 盈玥小臉冷冰冰的:“死在別的女人床上了?!薄橙思贡嘲l涼中…… 馮氏:“……” 馮氏回過神來,便是一臉的尷尬,她忙咳嗽了兩聲,“怪不得傅夫人一個人……”馮氏沒有繼續說下去,急忙吩咐侍女:“叫小廚房熱一碗甜酪來?!?/br> 馮氏再看盈玥,不禁一臉尷尬,只得撿著好聽的安慰:“你也看開些,不管怎么說,你好歹還有肚子里這個孩子呢?!?/br> 想到肚子里這個尚未成形的孩子,盈玥心頭總算覺得暖了幾分,“是啊,我好歹還有這個孩子?!彪m然有些對不住這個孩子,她這個任性的母親,讓自己的孩子即將失去皇室血脈的身份。 唉,如今她也只能盼著肚子里的孩子能夠遺傳到她的修煉天賦,能夠擁有靈根。這樣一來,就算沒有皇族貴胄的身份,起碼可尋覓長生之道,也不算太委屈了。 馮氏看著盈玥的小腹,難掩羨慕,“說來,我嫁給夫君都三年了,卻一直沒有身孕……”馮氏臉上露出愁色。 盈玥急忙安慰道:“沒有身孕,得從夫妻兩個人身上找緣由,說不準是他有問題呢?!?/br> 馮氏臉色有些尷尬了,他連忙咳嗽了兩聲,低聲道:“其實我也一直有給夫君熬煮些溫補的藥膳湯水……” 說著,馮氏覺得更加尷尬了,她怎么能把這種事情說與剛剛認識的傅夫人聽?大約是這位傅夫人舉止隨和大方,莫名便叫人信得過。 馮氏掩飾性地咳嗽了兩聲,道:“傅夫人孕中可否覺得想吐?胃口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