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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北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應,他又說了一遍,一模一樣的話,一直說一直說,說到口干舌燥,嗓子都沙啞了才不得不停下來。 一陣風從大開的窗欞吹了進來,飛揚的窗簾輕輕觸過男人的眼角,抹去了那將干未干的淚水。 居北一動不動的像個雕塑一樣站著,他嘴里一聲一聲地叫著安翼安翼,卻始終等不到回應。 那個總喜歡在睡覺時拿臉蹭他,親昵地像個大貓一樣的青年;那個滿嘴情話信手拈來,一笑起來眼睛都放光的賀安翼,從此以后再也不會走到他面前,張開雙手抱住他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說著甜死人的‘我愛你’了。 那便由我去找你吧。 居北這樣想著,然后走向了浴室,當門被拉開的那刻,泡在血水中毫無生氣的蒼白青年還是讓男人痛哭出聲。 居北伸手將自己的衣服盡數脫下,赤著身體走進了血缸中,他將對方僵硬的雙腿抬起來,一點點將自己埋進去。 血紅色的水一圈圈漾開波紋,隨著男人的動作起起伏伏。 狹小的空間內,連guntang的空氣也溫暖不了他懷中早已冰冷的身體。居北輕輕喘著氣,看著乖乖巧巧被自己擺弄著卻不喊疼的青年,這樣溫順的模樣讓他痛到極點的心倏然又柔軟起來,晦暗的眼眸漸漸被愛意填滿,他低下頭,在賀安翼的嘴唇印下了一個纏綿的吻,然后就著這個姿勢,展開了另一波更猛烈的進攻。 而賀安翼,始終都乖乖的一動不動地靠在他懷里,被動承受著男人給予他的一切。 在絕望的高.潮中,居北親吻著他的耳朵,嘴唇翕動說了一句對方永遠也聽不到的話, ‘真的愛你,也真的痛苦?!?/br> —— 居北將賀安翼的身體清理干凈,伸手把他從血池中撈出來,擦干后又套上了衣服。 他自己卻胡亂套上了衣服,連整理下都不愿,就急忙將床上‘沉睡’的人抱進懷里,宛如失而復得的珍寶那樣小心翼翼地碰觸著。 居北的雙眼灰暗沒有生氣,他就像個機器人一樣抱著賀安翼離開了地底基地,去了地面一個廢棄很久的十幾層大樓。 他的腳步很穩,一步一個臺階,踏著蒼冷的夜色緩慢而堅定地來到了大樓的樓頂。 夜風刺人的寒,居北將懷里的青年抱緊了些,嘴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那一剎那的笑容讓整個天地都黯然失色。 他就是帶著這樣的笑容,抱著賀安翼從樓頂跳了下去。 ‘賀安翼,你就像卡在我喉嚨里的一根刺,拔不出,咽不下,連喝口水都疼到心顫?!?/br> 【初次見面,我叫阿瑞斯,從現在起,你就是阿瑞斯的主人了,今后的日子將由我陪伴你尋找他,掠奪他,霸占他,囚禁他,直至,他逃無可逃只能撞進你的懷里?!?/br> 男人沉默著聽完,他望著那個人形的小機器人,深沉的眼眸仿佛裝載著一整片浩瀚的宇宙,就像暗夜中神秘又迷人的魔鬼,引誘著人們為他瘋狂,為他墮落。 過了很久,居北才應了一聲。 “好?!?/br> 阿瑞斯完全被新主人的魅力折服了,迷迷糊糊地立下了讓它悔恨終身的契約。 【我愿意將永恒的忠誠獻給您,我敬愛的主人!】 阿瑞斯沒說得是,由于它這次綁定的程序不正規,將會給居北帶來一定的副作用。 也就是說,他每穿越一個世界,都會遺忘之前的記憶,只有在世界結束之時,才會把一切想起來。 當然,這些都是小瑕疵,阿瑞斯認為,只要宿主夠優秀,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第48章 末世狂歡(四十八) ——————被心想事成巧克力和諧掉的那一年———— ‘賀安翼’從床上坐起來, 靈活的眼珠子左三圈, 右三圈地轉了轉, 他像個正在上油的機器人一樣,動作從一卡一頓漸漸變得連貫了起來。 好在現在沒人, 當他完全適應了這個身體時, 已經不能從他身上看到一丁點的怪異了。 ‘賀安翼’笑瞇瞇地低頭注視著自己殘缺的雙腿, 他的眼神很專注,且一直都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 直到晚上秦槐和居北回來的時候。 他愣愣地抬起頭看著進來的兩人,突然就伸長手抓住了居北的衣角, 用一種可憐兮兮的語調央求道, “能給我一雙腿嗎?我想站起來?!?/br> 這句話, 是真正的賀安翼根本不可能對居北說的。 居北有一瞬間的錯愕, 當錯愕消散后便是扎心的疼痛,他坐在床邊, 將賀安翼整個摟在懷里, 壓抑著聲音道, “我答應你, 安翼,給我點時間, 我會讓你重新站起來?!?/br> ‘賀安翼’卻掙脫開他的雙手,指著他怒目道,“你竟然抱我,我警告你, 以后不準抱我!” 居北啞然,收回手坐在那看著他。 他身后,秦槐這個老狐貍瞇了瞇眼睛,沖‘賀安翼’露出了一個愉悅至極的笑容。 ‘賀安翼’的眼睛捕捉到這抹笑容,也對他回了個十分燦爛的笑。 只是,居北在他的眼睛中看不到那抹熟悉的光。 男人皺緊眉,撐在床上的手有一瞬間的收緊,他的心頭掠過百種猜測,細細密密地扎根在他的心頭。 于是,懷疑的種子在此刻被埋下,它們汲取著營養,等待某一天沖破桎梏生根發芽,最終長成一棵棵讓人再也沒辦法忽視的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