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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栗揮退了站在他身前的陸淵,兀自上前兩步鄭重道:“這件事情我們責無旁貸,一定會負責到底,為了計劃……還望你好好保密?!?/br> 艷娘揉著發疼的額角,深深吸了一口氣,只顧著點了頭便不再言語,看著三人的背影逐漸被細密的雨簾遮住,她忍不住說道,“殷栗!你……也小心啊?!?/br> 到底是她曾憧憬過的人,沒想到卻是以這種方式見面。 聲音淹沒在雨聲中,艷娘不知道殷栗聽見沒有,轉身合上了殿門。 陸淵站在殷栗的斜后方往外走,他五感靈敏,察覺到了艷娘說的話,屈起指尖想要提醒一無所知的殷栗,卻又收回了手,虛虛搭在殷栗肩膀上,兩道身影交疊就像是在擁抱。 陸淵低眉暗忖,方才他在門口等待時聽見的,要和師尊一起修煉就是那女人說的吧,既然如此,不論是出于他的私心還是眼前的局勢,師尊還是離這女人遠一點更好。 回了暫時留宿的地點,殷栗見吳緣臉色臭臭的,無奈開導道:“打了就打了,別生氣了?!?/br> 吳緣漲紅了臉,半是覺得尷尬,半是氣地說道:“按我從前,是從來不打女人的,要不是那艷娘一直撒潑,還沖我們砸東西,我不會出手?!?/br> 殷栗望著窗外搖頭,眼底神色深沉:“我們以一城人為誘餌釣出三個人,她氣也是無可厚非?!?/br> 第46章 秋月賞 這話一出, 吳緣原本滿腹的火氣和委屈也只能消失,這件事情細拆開來看,還是他們理虧, 但也是最好的萬全之策, 寄生魔絲到底如何誕生的, 現在一直絲毫沒有頭緒。 心如亂麻, 越剪越亂,他干脆坐在桌邊一言不發地剪著燭花, 眼下沒有外人,殷栗也能好好問問陸淵仙重門的情況了,“仙重門如何?” 陸淵神色淡淡,眼停駐在殷栗的眉眼上又很快地移開,“有六十余人被寄生, 現在已經悉數下棺?!?/br> 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吳緣和殷栗俱是一怔, 吳緣吃驚于陸淵的果決,殷栗則是意外陸淵的效率如此之高,他在衡坤宗內看著那些弟子下葬師兄弟們哭哭啼啼成一片,只以為這六十多個弟子都是孑然一身的。 哪里想得到是被陸淵一劍封喉, 原地下葬的, 陸淵離了殷栗心焦,像是有什么聲音催促著他快點再快一點回到殷栗的身邊,不然很快一切就會支離破碎。 這樣的感觸讓他寢食難安,卻也無從發現到底是哪里來的念想, 就像是他自己在催促自己一般, 詭譎。 三人各自回房休息了,因為陸淵的從天而降, 倒是讓他只能和殷栗或者吳緣擠一間了,吳緣很有眼色地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間閉門休息,關愛徒弟身心健康的好師尊殷栗就讓陸淵跟自己睡一間。 夜半三更,正是眾人皆熟睡的時候,房內的照明早就熄滅了,殷栗睡的正深,時不時傳出均勻的呼吸聲,他在夢里卻倏然有覺得冷的難受,身縮了又縮,抵御著寒氣。 一個溫暖的懷抱卻恰到好處地貼合了上來,暖著他的四肢百骸都匯聚成溫暖的呼吸,殷栗掙扎一瞬,沒有成功反而把這個溫暖的源頭抱更緊了。 陸淵下巴輕抵在殷栗漆黑的發頂,他正往殷栗體內孜孜不倦輸送著靈力,單手似安撫地拍拍殷栗脊背,卻覺得幾日不見越發瘦削。 心疼地吻了吻殷栗的發頂,陸淵眼底濃郁的情感不被掩飾地溢出,卻也只能在夜晚中肆意流淌,他合住了倦怠的雙眼,抱著殷栗低聲喟嘆。 “什么時候才……” 渝清城的地勢低洼小山層出不窮,一個字便是“繞”,就算是渝清城弟子都不一定能找得到路,還得靠令牌指示著城主府的方向出來。 青山多,自然綠水也多,草木蒼翠,湖水溪流夾雜其中星羅棋布,湖路徑多變每年都不太一樣,但總有那么幾個大點的湖泊出現的位置基本固定,湖泊的命名因為跟合歡宗纏上關系總跟風月之事脫離不了干系。 依次聽了什么白首泉,化蝶譚,結發瀑之后,終于到了最大的一處————思情湖。 眼前足足有四五畝大小的湖中波光粼粼倒映著暖陽,艷娘帶著幕籬掩蓋住了臉,正輕執著折扇殷栗幾人熟悉思情湖附近的地形。 “秋月賞在渝清城有一個傳統,大都會繞著這山外幾個略大的湖泊放水燈,方才已經帶你們走動過了,這思情湖是最大到時候人也是最多的地點,你們之前問過我,哪個地方比較容易襲擊人,又不易被發現,我想就是這里了?!?/br> 吳緣嘴角抽動,關于渝清城地勢難走的言論他是知道的,但既然難走為什么還要有這么個傳統,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事找事嘛。 “你們不怕把人走丟嗎?而且秋月賞是在晚上吧,夜間濃霧一起來,不就更完蛋?!?/br> “瞧你說的?!逼G娘掀開幕籬丟給吳緣一個白眼,“這項傳統由來已久,本身秋月賞也是為了門內弟子聯絡感情,我們又是合歡宗,自然這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霧天月夜最好,親親熱熱地放水燈,恩恩愛愛地賞月亮多好,要不是這檔子破事,這個秋月賞也不會過的如此提心吊膽?!?/br> 吳緣不說話了,因為實在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并且相當不要臉。 見吳緣吃癟,艷娘高興多了,邊帶著眾人繞著這思情湖走了一圈邊道:“再說了,這條路是每年都會走的,和城門也就是一條直線的距離,能夠走丟才見了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