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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獨坐在馬背上,憑空比周圍人高出一節子,一低頭就是各種大老爺們漆黑發亮的頭頂,殷栗彼時頗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他收到吳緣的眼神,在看見猛男巧巧正跟一座大山一樣站在吳緣身邊的時候,也只能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因為懷里坐著一個搗亂的人,被眾肌rou猛男稱為“親娘”的小姑娘正賴著跟殷栗一起騎馬,在方才她秉名身份之后,殷栗得知了一點很有意思的事情。 第一,渝清城主要是鶴幻宗管理,這乍然一聽,是個正經門派,只讓人以為里面都是仙風道骨的白衣道士捋著長長的胡須逗弄飛鶴荷花。聯想方才這堆人的突然出現,殷栗暗忖,這鶴幻宗的主要功法恐怕跟藏蹤躡跡有關,但是現在從周圍那堆肌rou猛男,還有自己懷里玩著衣袖的小姑娘來看,應該不是什么正常地方。 甚至有可能是鍛煉體術的詭譎之地。 第二點:這個口口聲聲要讓殷栗做自己相公的小姑娘,名叫親敏兒,也是來自鶴幻宗的,還真的是渝清城現在的城主。那堆肌rou猛男是她的手下,聯想到那堆肌rou猛男喊親敏兒叫做“親娘”,殷栗大致得出,這個宗門大概是以女人為尊,管有地位女人都稱為某娘,所以方才才有那滑稽又詭異的稱呼。 最后一點,則是關于親敏兒作為一城之主,不在渝清城內好好待著,卻帶著手下跑出來的原因,則是因為秋日大比。 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要參加萬宗同比的秋日大比,殷栗還是第一次知道。 親敏兒在他懷里玩著自己頭發咯咯直笑,末了又半支起身子,孩童的稚嫩指尖纏著殷栗的一縷頭發和自己的頭發互相纏繞,滿面羞紅地說道,“大哥哥,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道侶了,我們兩現在就是結發夫妻了?!?/br> 殷栗面上帶笑,迷的親敏兒七葷八素之后,控制韁繩的一只手騰出來,淡定地抽出自己的頭發,“沒有,小孩子別瞎說?!?/br> 親敏兒一見頭發結又松開了也不氣餒,接著把兩人的頭發要纏到一起,殷栗干脆就用了個小法術,讓親敏兒抓不住頭發,而正跑到馬邊祈求自家老祖庇護的吳緣見此哼哼一聲道:“城主小姑娘,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強扭的瓜不甜?” “呼!”親敏兒瞪大了眼睛,她雖然年少,但知道的也多,“哈,你這人怎么這么壞,強扭的不光可以是瓜,還可以……”她嘻嘻一聲勾著殷栗的衣裳往下低頭跟吳緣耳語道:“是人頭?!?/br> 這一句吳緣和殷栗兩人都聽見了,吳緣驚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這裝若無邪的小城主,只覺得一顆心霎時間撥涼撥涼的,戀愛的女人不管什么年齡都這么可怕。 不論是之前見到的浮月仙子還是眼下的渝清城城主親敏兒,都不簡單。 “她跟你說著玩鬧就是了?!币罄鯂@了口氣,變成保姆的他也有幾分無奈,懷里的小姑娘一路上都不安分,他左右估計了這親敏兒除去愛好美色,稍微驕縱過度,玩心大惡作劇也愛之外,倒是個秉性純良的好孩子。 吳緣對此言論不置可否,他已經認定這些女人都恐怖到了極點,自然不聽勸了。 一眾人等在行走兩個時辰后,終于看見了渝清城的城門。 白墻青瓦,頗有濕潤的江南風情,在兩側的樓塔上,隔著遠遠就傳來了動靜,“來者何人?” 巧巧粗著嗓子喊到:“我們親娘回來了!” 此言一出,城門立時跟決堤一般打開,門內涌出不少人帶著歡呼聲,紛紛喊到:“親娘回來了————親娘回來了————” 場面相當混亂,要是不知道還以為是什么感人肺腑的母親孩子久別重逢。 親敏兒從馬上相當利索地跳下來,然后雙手叉腰沖著殷栗伸出手來,嬌憨的臉上神采奕奕,“大哥哥,我牽你?!?/br> 殷栗自然拒絕了,旁側人等正要喊爹爹的時候,巧巧出來打圓場,回來的路上殷栗態度相當明顯,他們只是來渝清城辦事,不存在真的結成道侶這么一說。 所以他立刻道:“好了好了,這位是城主府中的貴客,諸位都請散了吧?!?/br> 親敏兒見自己牽不到殷栗眼淚汪汪地鼓著兩腮就往渝清城內走去了,殷栗和吳緣也被迎入城內,喧囂熱鬧的城門不到片刻就關閉了。 一輛販人的馬車??吭谟迩宄浅情T前,一堆人被人販子趕著從車里走出來,其中還有幾個昏睡的,人販子上了車就砸砸嘴,從一盤拿出一根鞭子來就抽到還睡著人屁股上,“醒醒,給我起來?!?/br> 那人身上穿著水紅色的襖子,被打醒后連忙起身,露出一張臟兮兮的臉,人販子一見到就嫌棄地嘖嘖嘖三聲,那臉一看就是在水里泡了很久,已經腫的不成樣子,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其他部位還健健康康的,不賣白不賣嘍。 慕曜遙剛醒就被打一頓,但他完全不介意,在幾天前他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荒郊野嶺,正迷茫的時候就看見這馬車駛過,特意求了這馬車大叔把自己載到謖正峰,他上車后就開始不斷地睡覺,現如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想必過不了幾日吧。 馬車大叔人販子哼哼一聲,立馬揚鞭抽在慕曜遙身上,“快給我滾下去了丑八怪!你們這些靈力低微的混蛋,能夠伺候好別人就算三生有幸了?” “???”慕曜遙發自肺腑地散出三個問號,他皺著眉上前和大叔交涉,“喂,你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人了,這里是哪里,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