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楚愛甜這邊還沒震驚完,聽到門開的聲音,倒吸一口冷氣,轉身就想朝反方向狂奔離開,被褚望秦撈回來。 他先把休閑西服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頭上,才讓楚愛甜轉過身,抬頭微微笑著問了句:“房間里有烘干機和吹風機嗎?” 有的。不僅有吹風機烘干機,還有鳳梨酥芝麻糕山楂鍋盔。 楚愛甜在十五分鐘以前,天然交戰了一番,最終拉開椅子在餐桌上坐下,一扭頭還有庭院夜景在底下以供觀看,褚望秦說洗完再跟她出來談,那……變吃邊等吧。 她咬了滿口酥甜香的時候,其實已經有點反應過來了。這位褚家的小公子,大概也就是大魚大rou吃慣了吃齁了,想嘗試清粥小菜,于是興起而撩。 但是轉念一想,他被前不知道哪任女友找上門的時候,似乎是因為不能那啥??? 那是靠什么游歷花叢的?? 信……信心?還是意……意念? 楚愛甜舉著芝麻糕,百思不得其解,思著思著,視線就掉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 …… 關她屁事呢。 楚愛甜為自己浪費時間想這些打了個寒戰,趕緊把芝麻糕塞嘴里,才算填了一半肚子,想她早飯沒吃,中飯本來要等送完林馨羽吃,結果這一出,一下就拖到了晚上。 剛咽下最后一口,她聽見衛生間的門被拉開的聲音,大概是房間里太過干燥了,帶著沐浴液清香的水霧氣同時飄飄散散蕩進了空氣中。 褚望秦脖子上掛了條毛巾,穿著件白色棉質t恤,下半身套了條布料柔軟的灰色睡褲,人本來就高了,比例還要命的好,是和美術打交道的人會喜歡的那類好——骨骼肌rou都長得精致,好像上帝造他時多捏了一分鐘,是那種……遠遠一眼掃過去便能以走路的姿態、或靜止的背影討好人眼目的存在。但這些都比不上他那一雙可眉聽目語的懶然桃花眼,隨隨便便看人一眼,就好像傾盡身心赴著一場約。 楚愛甜在心里念了好幾遍清心咒,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空中無色無色無色,他不是想那樣看你,他就長那樣,原諒他吧……她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淡然轉身:“你洗好了?過來吧,我們談談?!?/br> 褚望秦的聳了聳肩,用毛巾擦了擦濕發,走到她椅背后,伸長手從白底藍紋的瓷盤里拿了塊糕點,低了低頭送了塊到嘴里,他未干的發沙沙擦過她太陽xue,肩頭若有若無挨了挨。 “褚望秦你想干……” 楚愛甜忍無可忍,刷地回身,后面的話被她自己頃刻間吞了回去。 這距離,接吻有的時候都他媽比這遠! 她咬了咬牙,從椅子里彈了出來,嗖嗖嗖退到最后直到靠墻。 那炸毛的樣子極大取悅了褚望秦,他直接就笑得嗆了個天昏地暗,然后咳了半天,又抬腳朝她悠然踱步走去。 “我們就不能好好說會兒話嗎?” 褚望秦輕笑了笑,把毛巾從脖子上取下來,扔到一旁的沙發上,自己也隨即坐了上去,抬頭看著她,一個等待的姿態。 楚愛甜這才意識到,他讓自己說話,而且好像她有很多話得說似得。 她一想,那也不要塑料花一樣的表面情誼了,救她是一回事,她還給了那么寬闊的果籃!裝了多少東西,夠把他體力補回來了好嗎? “好,那我就說了,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個狀態不行嗎?” “模棱兩可,又憋著忍著,”楚愛甜掰著手指頭,“搞得我現在條件反射,一看到你就想……” 頭槌!對吧?? 楚愛甜眼睛亮如黑夜之狼,眨巴了下,期待的望著褚望秦,希望他能get到自己。 果不其然,男人也比較滿意地笑了笑,示意她繼續說。 “你也是吧?一看到我就想……” 打一頓! 褚望秦這個看上去就好像不太同意了,他下意識想反駁,但想想這么多天,翻來覆去想起某人的也不是家里的狗,是他自己,也就默認了。 楚愛甜有點感動,他們這種互相排斥又不得不見對方被折磨的感覺,果然是相同的,隨即更加感慨了:“所以我們要減少這種情況的出現,就先正確認識到,我們彼此應該……” 她的右手,和左手,分別做了個往外張開的動作,手掌心朝上,看起來像花瓣張開,又像從頂中開始畫的愛心,當然她想表達的意思是:你往左走,我往右走,我們以后可井水不犯河水了吧! 褚望秦的心里小人先一步點了頭,但表面上還是遲疑了半拍,順手從桌上拿了瓶水啟開,喝了一大口,掩飾掉上揚的嘴角。 “你同意我的看法嗎?大家就說定了,我們少招惹……” 楚愛甜試探地剛想說出,少招惹對方,敲門的聲音突然響起。 門外是一道禮貌恭敬的女經理的聲音:“褚總之前讓我來問您,您需要晚上去c區看co.e藝人路至忱的回歸表演嗎,我們可以派車……” 女經理被突然大開的門嚇了一跳! 面前冒出來的一個人眼睛睜大,不可置信道:“你說co.e公司的……誰?!” “路,路至忱?!?/br> “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 楚愛甜是他多年親媽粉,至于她當年一屆二八少女,怎么成為二十八歲藝人的親媽粉,那真是粉絲和偶像間說不清的長故事……她只知道自從他退出歌壇起,等他復出演出已經很久了。 “呃,那褚二少,您……” 客戶經理專門負責這一層,這一層就只有褚望秦和褚望祺兩位,其中褚望祺早早睡覺,是個禮數周到的好人。至于褚望秦,早對這位不能得罪的公子哥有所耳聞,連帶著服務的時候都想著面面俱到……畢竟他的夜生活肯定不會甘心在十點半結束的。 褚望秦完全沉浸在‘少招惹別的花花草草’幾個字里,啊,當然,后面幾個是他自己添加上去的??偠灾?,他心情愉快,看到楚愛甜那么期待,也大大方方點頭答應下來了:“行吧,車來了我們就下去?!?/br> 其實這不算路至忱正經的復出演出,只是來幫表姐的忙,他表姐家……就是開這個度假區的。 因為更像酒吧安靜獻唱,連帶著環境雖裝修的好,但是燈光似夢似幻的幽暗,這么一打,什么都看不太清楚了,就知道人還挺多的。 楚愛甜站在人后面,只聽聲音就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又極度懊悔自己沒有帶燈牌、橫幅來,真心實意的頹喪了好幾秒。 褚望秦低頭看了一眼她,靜時反而更有些好看了,五官生得好,眉骨和鼻梁相得益彰的高,下顎的轉角尤其好看,密密的睫毛微垂著,不笑得時候有一種狡黠沉靜,英氣和柔媚奇異的糅合在一起,完全是徐徐侵入的美。 “你想去前面看嗎?” “嗯?恩恩!” 楚愛甜看見一下矮了的人:“你不會,是要我爬上去……吧?” 褚望秦扭頭,似笑非笑:“你到底上不上?” “上上上,我上!” 為了偶像,她什么做不了?楚愛甜立刻手腳并用的騎在他脖子上,借褚望秦身高的光,還有他很會讓人群給他讓道的天賦——順利的來到了前三排。 , 褚望秦沒有挖坑的自覺,他大約在二十分鐘后意識過來,她不是過來開啟第一次約會的:身邊這個宛如瘋子的存在,趁著間隙瘋狂給路至忱大喊,啊啊啊啊我愛你您繼續加油!然后能在樂隊開始的那一秒,瞬間安靜下來,抬頭陶醉聽歌……應該是,真喜歡,真來聽歌??沒錯吧? 想起剛才克制的對話,褚望秦下意識告誡自己,愛是克制,所以才那么冷靜。 完全沒有意識到,之前那一場雞同鴨講的對話,并不是因為……呃,太愛了。 但是他在偶爾扭頭看臺上的時候想,他真的很討厭女人嘰嘰喳喳,犯花癡時候的不冷靜,完美展現了年輕人特質:蠢且天真。身邊這人瘋狂的聲音,卻讓人覺得,這個地方怎么這么寬敞,氛圍這么好,這一刻美妙的像經過漫長的夏天后,在秋老虎到來之前的最后一根海鹽荔枝冰棍,那微不可聞的,歡呼雀躍的,究竟是不是心中住了另一個小人? 過了一會兒,他想,不是因為場地建造的太好,天氣太合適,是因為人在身邊嗎?大概吧。 “我去辦點事,等會兒回來?!?/br> 褚望秦趁著又一首歌停下的間隙,對她道,然后不無敵意地瞟了眼臺上的路至忱。 楚愛甜這時候根本聽不見他說什么,就算他問她我把你丟進化糞池好不好???她都會答好的好的。 更別說她理智尚存,隱約聽見這人說要離開,所以對著他笑得超燦爛的點頭,夾雜著欣慰:“你!聽懂我之前說的話了!我好開心??!” 楚愛甜在心里大喊著,沒錯!就這樣吧,越來越遠,仙女喝風飲露貴公子坐擁金山,大家不要因為見過面就老見面,搞得都不開心,何必呢? 她也不敢和這樣的人相處太久,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跌入深淵,粉身碎骨。 褚望秦聽到她的喊話,微微笑著點頭,轉身出去了,出去后一個電話打給了褚望祺的助理之一:“喂,買點東西回來,不管你用什么辦法?!?/br> 一個小時后。 三樓會議室里,林致桓林馨羽一行心態各異的坐在椅子上等待,有幾個玩的晚的狐朋狗友精神百倍,有睡得早的如林馨羽,還有剛準備洗澡就被拖下來的林致桓。 這家酒店的老總親自打到他們房間,說有人要找他們。 難道是有人看中了他們幾個的顏值氣質,要讓他們去拍戲? 正在燈光明晃晃的會議室等待著,氣氛陷入頹靡困倦時,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了。 走進來的男人腿長步子邁的也大,他走進來隨意拉開一個轉椅坐下,相當自如地轉了轉,精神氣質都讓人想起八方玉璽,寶色呈鮮的貴重漂亮,那眉目間盛氣凌人的氣勢也令人不自覺噤聲。他則一個字都懶得說,打了個響指。 門隨即又開了一次,四個人排著進來,每個人手上拎著六七個袋子。有小一些的珠寶首飾如tiffany的袋子,還有裝當季新款和包的大袋子,那些logo讓普通人看著都有種荷包出血的巨痛。 褚望秦在一片沉默中,將自己兩條長腿交疊著搭在桌沿上,慵懶優雅:“林小姐,這些是你的?!?/br> 林馨羽驚喜地指了指自己,然后了然又害羞的笑了。 她隨便打開一個看,捂著嘴呀了一聲:“天哪,這是我都買不到的……上周買手才說是限定款的fendi?” 褚望秦雙手交叉著搭在一起,慢悠悠地道:“對。這里有四十三個袋子。我聽見你說,要讓她賠,里面的東西翻倍。這里,都是你的?!?/br> 無視對方僵下來的表情,褚望秦繼續道:“中午的時候,這都是楚愛甜一個人拎過來的。雖然我不知道她怎么拎過來的……不過我也想實驗一下,麻煩你再從這里,把這些拎到大門口吧?!?/br> ☆、第十八章 chapter 18 “你……你是跟我開玩笑嗎?” 林馨羽臉色發白地扯出一絲微笑,手上卻已經先一步推遠了那些東西。 褚望秦微挑了挑眉頭:“你覺得我有這個閑心嗎?” 他抬腕看了看表,淡淡道:“現在11點48,12點半前回來?!?/br> “非要弄的那么難看嗎?” 林致桓咬牙,神態陰沉。 “我說是,你又能怎么樣?” 褚望秦說話時都懶得抬眼理他,這讓被捧慣的林致桓也不想再忍了,不顧旁邊看出苗頭的朋友拉著拽著,刷地起身朝褚望秦撲過去,一把就要揪住男人的領子。 看著……是要打架的架勢啊。 但對方無序凌亂的架勢讓褚望秦覺得可笑,一點勁都提不起來,站起來都嫌浪費時間。他坐在椅子上往后滑了些,腳尖順勢勾了另一把黑色老板椅,一腳踩著椅背把椅子踢出去,撞向了沖來的林致桓。 “——哎哎,好好說話,別打架,傷了和氣倒是其次,”午夜被拽起來的助理姓吳,他扶了扶眼鏡,溫文爾雅的笑中藏著一閃而過的深意:“傷了筋骨就不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