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出門坐車,往神武將軍府而來。唐青鸞卻有些走神了,從齊家準備的各種事情看,齊景灝是很認真很真心的…… 不過唐青鸞確實有點稍微的遺憾?;蛘哒f遺憾都有些嚴重了,只能說心中空缺了那么一點點。 畢竟她活了兩世,當然希望自己將要嫁的人,是跟自己心靈相通,自己全心愛著的人。上一世沒找到,這一世就不想錯過。 齊景灝是很不錯的,可是,因為唐青鸞和他談婚事的外部環境不好,唐青鸞總有種似乎無奈的選擇。 她心中當然會有些遺憾。 不過,唐青鸞心中更清楚,愛,也不是特定時期說來就來的,不是自己需要了,就能有感覺的。說不定跟齊景灝相處久了,愛情就出現了。 自己是個比較冷淡的性格,若不是碰上了齊景灝,若不是齊景灝那般的性格,直爽促狹,愛笑愛鬧,也許還不會走近,更不會有那么些動心的感覺…… 就這樣想了一路,時而有些感嘆,時而又抿嘴笑。 來到了神武將軍府,榮曉茶又是先來了,一塊兒的還有另外兩位小姐。 今天的氣氛就和睦了許多,大家在屋里吃了一會兒茶,就出去到府里后山位置賞雪賞梅,山頂上的亭子已經布置好了,周圍掛上了棉氈毯,里面放著炭盆火爐,倒是還暖和。 大家在這里坐了許久,吃了些飯菜還喝了些酒。 難免的,就說起顧笙柔和曹映雪的事。 “聽說兩家談判了幾次呢!三皇子都出面了?!币晃恍〗愕?。 榮曉茶是不太懂這些的,還想不明白,驚訝的問:“三皇子出面?為什么?這件事本就是忠靖侯府錯處大一點……” 葉柳就道:“一兩句話哪里說得清楚為什么?!?/br> 榮曉茶還是不明白:“那就多說幾句唄!橫豎咱們今天也沒事,就聊聊唄?!?/br> 另一位小姐就道:“這個真的……不太好說?!鳖D了頓又道:“誰知道,也許是需要給皇家的人出面,才能把兩家的事情擺平吧,畢竟一個國公府,一個侯府?!?/br> 榮曉茶見大家好像實在說不清楚的樣子,又聽了這句,也就糊里糊涂的點了點頭。 她轉頭看唐青鸞。葉柳已經笑著忙道:“不說這個了,鬧得也不愉快,大家心里都不好受?!?/br> 她這么一說,榮曉茶就不好在接著說了。 一忽兒看到一株開了花的梅樹,因著不很高,幾個丫鬟手里拿著青花瓷的罐子,仰著頭在那里掃花瓣上的雪。 榮曉茶看見了又驚訝,跑過去問:“你們這是做什么?掃這個雪有什么用?再說了,這樹枝上,地上這么多呢,也是干凈的,為什么只掃花瓣里的?掃滿這個罐子要多長時間去?” 一個姑娘好笑的過去了:“你這個南方人真真還是少說話吧。不然惹人笑話的緊……花瓣里的雪收集在大罐子里,或者煮茶或者做胭脂,都是上好純凈的,這樹上的怎么能比?更別說地上的了?!?/br> 榮曉茶便道:“有什么不同?天上落下來,有些落在了花瓣里,有些落在了樹枝上,怎么就一個干凈一個不干凈了?” 引得那兩個姑娘全都笑了起來:“哎呦,真真和你說不到一塊兒去!” 榮曉茶回頭想找唐青鸞的,自己嘴里也在嘟囔:“我和你們也說不到一塊兒去……分明強詞奪理,還說的好像我沒理一樣……” 轉頭看見葉柳在那邊拉著唐青鸞低聲說什么,看樣子是兩人的悄悄話,榮曉茶只好不過來打攪。 第一百一十九章談判(上) 葉柳跟唐青鸞說的,卻是另一件事。 “上一次我哥哥已經提醒過齊二爺了,這件事到底不能那么心大,覺著沒什么……莊妃那次請咱們進宮玩,明顯是暗示會在她請了進宮的這些人里面選……雖然后來出了事,不過和選妃沒關系?!?/br> 葉柳停頓了一會兒,才道:“如今皇上才說了一句停下,你就定了親,莊妃和三皇子臉面上如何下的來?你再想想,但凡是那次進了宮的姑娘,誰趁這個空隙定親了?不都是等著?” 這件事唐青鸞其實也有疑慮的,只不過婚事是父親和齊景灝那邊說的,等她知道的時候,齊家大太太上門都和母親開始議親了。她也提了,這樣搶著定親,是不是太明顯了?直接就把莊妃和三皇子得罪了啊。 倒是父親說了,就是要搶著定親,我們本也不是能攀得上那皇家親事的人,何須沒頭沒腦的等下去?誰知道等到什么時候去? 這件事上,唐東洲很堅定,唐大太太也堅定的繼續著議親的事情,唐青鸞說了兩次也沒什么用,阻攔不了婚事的繼續,更何況她心里也是極度不愿意參與三皇子的選妃,也完全沒這個想法,所以也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今聽葉柳這樣說,倒是不好說家里人怎么怎么樣,只能道:“我回去了跟父親說說……想來父親是有打算的?!?/br> 葉柳便也點點頭,她也只是提醒一下,到底是人家的家事。 …… 今天,也是楮國公府和忠靖侯府談判的最后一天。 談判的地方在楮國公府,因為這件事說起來到底是忠靖侯府理虧,不管如何,顧笙柔花了曹映雪的臉,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么大的事,當然已經不是后宅婦人們能解決的了,出面的都是侯爺國公爺本人。 忠靖侯爺坐在客座,楮國公曹建成坐在主座,兩人半天沒說話了。 丫鬟端著茶上來,走路都躡手躡腳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侯爺喝了一口茶,這才道:“建成,咱們也是同朝為官的,這么多年了沒有什么過不去的,這件事難道就真的這么過不去?” 曹建成半天從鼻子哼了一聲道:“我女兒一輩子算是毀了,這跟要了一條人命有什么區別?你說那么輕松,想怎么過去?” 侯爺又喝了一口茶,心里考慮著。曹建成這話里有明顯暗示的意思,‘跟要了一條人命’,想想他曹建成現在不就攤上了一條人命?敬田伯府那邊已經找到了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們女兒的死和曹映雪脫不了關系,曹建成和那邊的賠償問題,也是談判了幾輪了,都沒談下來。 侯爺清楚,曹建成這是叫自己加碼,按照一條命的價錢給他。出了顧笙柔和曹映雪沖突的事情之后,忠靖侯爺也打聽了,敬田伯那邊跟楮國公這邊要的價錢是五千兩,一文錢都不能少。 三皇子出面協調都沒用,敬田伯現在就和紅了眼的狗一樣,發起瘋來連三皇子也咬一口,這都不一定。 忠靖侯府這邊,只打算出兩千兩的,之前報的也是這個價,但是現在…… 說實話,侯爺已經是筋疲力盡了,曹建成是個外表看起來粗野沒有心計的人,但其實內心的心機很深很深,而且很能抻,沉得住氣,不管驚動了誰,哪怕是皇上,他也照樣不急。 從他和敬田伯那邊的談判就能看出來這一點。敬田伯是告到了皇上面前,才逼著曹建成跟他談判的,可談了兩個月了,卻還是一點進展沒有。敬田伯總不能天天去找皇上告狀?一次兩次可以,三次五次呢?皇上煩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