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他一過來,唐子源已經湊了上去,仰著頭羨慕的叫:“齊大哥!你這馬真好??!” 齊景灝這才小心的從馬上下來,到底腿還是疼的,下馬的時候呲牙咧嘴的,站定了將馬韁繩交給了自己的小廝,笑著對唐子源道:“你喜歡?趕明兒我給你弄一匹?!?/br> 唐子源馬上眼睛一亮的叫:“真的?!” 不等齊景灝說話,唐子譚唐子陸也大聲叫:“我也要,我也要!” 唐三太太忙忙的起身過去拉開幾個淘小子:“你們認得人家是誰嗎就跟人要東西?回去告訴你們的爹,看你們的爹怎么收拾你們!” 唐子陸嚇得馬上走開了。 齊景灝笑著:“沒事,沒事?!?/br> 一瘸一拐的過來,躬身行禮:“見過唐大太太?!庇謱R夫人躬身:“母親?!?/br> 唐大太太‘哎呦’的叫著:“這是怎么了?剛剛受傷了?” 齊夫人笑著道:“早就受傷了……咳咳,傷還沒好,這人就是坐不住……”說著就對齊景灝道:“這兩位是唐二太太,唐三太太?!?/br> 齊景灝恭敬的作揖行禮:“唐二太太,唐三太太?!?/br> 兩位太太慌不迭的忙起身半讓,弄得齊夫人也起身拉著她們坐:“晚輩行禮是應當的,應當的?!?/br> “這話怎么說的……” 謙讓客氣了好半天,眾人才算是坐下了,因為有姑娘在座,齊景灝只能去坐在屏風外面,他干脆選了個更高點的地方,叫小廝打開一個躺椅,躺著喝茶,心里頭還挺美的。 不管唐大太太帶著唐青鸞來,是相看別人來了,還是被別人相看來了,橫豎他已經先讓唐大太太相看了相看自己。 齊景灝美滋滋喝了一口茶。 就是合適的媒人難找。這找媒人也是個腦力活兒,身份上要合適,不能太高,太高了叫唐家覺著他是以勢壓人,那就麻煩了。但是也不能太低,太低了叫唐家覺著看不起他們,更麻煩。 但齊家世代功勛,平常來往的,還真都是些……橫豎不合適。 雖然沒有齊景灝一般年紀的跟他說話,但是馬上唐子源那幾個就圍了上去,興高采烈的又是要學騎馬,又是要學馬球的,齊景灝跟他們幾個聊得還熱火朝天的。 唐青鸞在里面實在有點心不在焉,總忍不住看屏風外面齊景灝他們聊天的地方,很想過去把自己的幾個弟弟拉開。 唐玉釵看見大姐神不守舍的樣子,就在旁邊自以為是的笑,又撇嘴,在唐玉書耳邊嘀咕:“你看大姐……魂都不知道飛哪里去了?!?/br> 唐玉書厚道,平常大姐對她們倆都親厚,她是不會說大姐的壞話的,只看了唐玉釵一眼。 就在唐青鸞忍不住站起身,準備不管齊景灝臉面上過得去還是過不去都要把幾個弟弟叫回來的時候,突然有個女子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唐青鸞!唐青鸞在不在這邊?!” 第四十七章楮國公府 山對面。 這邊同樣也是被屏風隔成半圈半圈的,女眷們都在屏風里面,公子們的馬球打完了之后,全都回到了這邊,有些散開了,有些將這馬球比賽更加看重的,聚到了一堆還要研究研究剛剛的戰術什么的。 “奇怪,景灝那小子從來都是戰術家,哪次比賽完了不分析個半天?今天怎么了?”幾個公子剛坐下,一個人就埋怨道。 另一個就道:“叫他歇歇也好,受了那么重的傷,我只當今天來不了了呢!想不到還行……咱們分析分析行了?!?/br> 幾個人便聚攏了說話。 離他們幾個很遠,更高的一個地方,十幾塊屏風圍著一個大圈,幾個丫鬟手里端著香爐,正在點著艾香熏蚊子。 屏風里坐著的是楮國公長房一家,還有才過來的忠靖侯夫人。 侯爺夫人在自家那邊坐了半天,把一場馬球都看完了,也沒有想好到底怎么說,反倒是時辰不早了,她擔心楮國公這邊要走了,只能趕緊的過來。 楮國公夫人年歲稍微大一點,已經四十多了,不過保養的很好,白白凈凈的,手里拿著一把紫檀折扇輕輕的搖著,手腕上的金鑲紅寶雙龍戲珠手鐲叮叮輕響。 搖著扇子,楮國公夫人斜睨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卻又明顯心不在焉十分不安的侯爺夫人,嘴邊露出一個不善的冷笑,接著又把冷笑收了,淡淡的笑著。 侯爺夫人放下茶杯,定了定神,這才看向了國公夫人,笑著道:“三兒打完了球也不過來?” 國公夫人就笑著道:“他?打馬球都瘋魔了,打完了還要研究研究一場球哪里做的不好,打個破球還有什么戰術……”她笑著搖頭:“瞎折騰?!?/br> 侯爺夫人也笑著道:“怎么沒有?這和下棋一樣,都是講戰術講配合的?!?/br> “說的也是?!眹蛉诵χc頭,看著她問道:“柔兒沒來?現如今也不大見到她?!?/br> “是啊……”侯爺夫人勉強的笑著:“她……都定親了,哪里還能……成天出門……” 國公夫人淡笑著,就看侯爺夫人打算怎么說。要說京城里大戶人家互相的真的什么事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傳小話的人多的很,更何況是楮國公府和忠靖侯府這樣的姻親關系。 楮國公府那邊早就知道顧笙柔病了的消息,而且知道的挺早的,這都病了兩個多月了,還沒好? 國公夫人雖然沒打聽出來到底是什么病,但是忠靖侯府那邊向自己這邊隱瞞了未來兒媳婦生病的消息,這卻是事實。 國公夫人當然很不滿。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你姑娘病了難道不應該跟夫家這邊說一聲?還病了這么長時間,國公府當然要考慮到底什么???會不會影響成親? 而且若是病這么長時間的話,他們更要琢磨一下,能不能成親?別是你家姑娘本身有什么不治之癥的,瞞著我們成了親,到時候過門了才出問題,我們府就要觸這個霉頭? 所以說前段時間國公夫人一直等著侯爺夫人過去跟自己說,未來兒媳婦到底什么病的??墒悄沁呥€刻意的瞞著,一直沒來說,國公夫人使人去打聽,也打聽不出來具體的病癥,國公夫人這一肚子的氣能不憋著? 還有一肚子的疑心。 終于,今天見到侯爺夫人了,看她的樣子是要跟自己說了,國公夫人心里就一直冷笑,還有不到半年就成親了,這會兒硬著頭皮來說,分明是病癥嚴重無法成親,拖無可拖了才來說的。這不是耍著國公府玩?國公夫人冷眼睨著侯爺夫人,就看她怎么張嘴。 坐在國公夫人身邊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年輕姑娘,瓜子臉、柳葉眉丹鳳眼,穿著件石榴紅繡藍邊交領襦衫,下面一條石榴裙,眉眼畫的很精致。 正是那一次在翊坤宮,和唐青鸞起了沖突的曹映雪。 曹映雪是國公夫人的二女兒,忠靖侯府七姑娘顧笙柔的未來小姑子。她也是嬌慣著長大的,性子格外的張揚高傲,刁蠻跋扈。加上皇親國戚的身份,宮里還有位親姑姑莊妃,親表哥三皇子,這樣的身份更叫她有了狂妄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