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好在面具十分貼合透氣,帶著也無所謂。 解下圍巾后,他對面的六個人倒也沒什么太大反應。 也不知是覺得他好看,還是覺得辣眼睛。 秦放心里好笑,面上卻不顯,他道:“早些休息?!?/br> 這一宿秦放睡得異常安穩,連個夢都沒做。 他不知道的是,當月色透過木窗傾瀉而下時,他身邊的“少女”睜開了眼。 她坐了起來,修長的手指輕顫著碰到他的面頰。 陡然間,一縷極淡的淺黃色的光芒出現——在他的指尖,在秦放的臉龐。 光芒只亮了一瞬便消失不見,可她死寂的眸子里卻有了些生的光澤。 她嘴角輕輕揚了下,如同歸了巢的孤鳥般,全是依戀地挨在他身畔。 第二天,秦放是餓醒的。 一想到存糧全沒了,rou也沒吃到,他輕吟一聲,更餓了。 身邊沒人……秦放一出門被嚇一跳。 六個姑娘整齊地守在門外。 大清早看到這么幾張漂亮臉蛋,實在讓人心情舒暢……然而該餓還是餓! 秦放道:“走,我們去找吃的?!?/br> 他在這一片住了這么久,已經探索得差不多,哪兒有果子,哪兒有野土豆,他一清二楚。 秦放教他們怎么辨認野土豆:“它們大多長在潮濕的地方,葉子邊緣有小刺,莖有細毛,但記住了不要挖葉子過小的,太嫩,很浪費?!?/br> 他一邊教著一邊挖出了三四個野土豆,也不知是他教得太好,還是這美人們太聰明,半個小時左右,他們七人就收獲頗豐。 當然不可能全是野土豆,有不少山莓,還有很多堅果,讓秦放喜出望外的是他們還發現了野花椒。 烤魚的時候用來除腥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魚已經沒有了…… 回到樹屋旁,秦放又教他們如何生火,還手把手帶他們烤土豆。 秦放是想放他們自由,又怕他們沒法自力更生,所以盡可能的教他們一些生存之道。 土豆烤好后,秦放道:“吃吧?!?/br> 他自己也餓了,剝了皮后咬了一口,略有點兒澀,但餓極了,吃什么都是香噴噴的。 秦放吃飽喝足,也不再拖沓,開門見山道:“你們可以走了?!?/br> 他話音剛落,吃著烤土豆的一二三連忙放下了手里的土豆,一雙雙烏黑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秦放微怔,反應過來了,他哭笑不得道:“我不是嫌你們吃得多?!?/br> 四五六趕緊把水壺放穩。 秦放無奈搖頭:“也不是嫌你們喝得多?!?/br> 這時一直不開口的六人中竟有人說話了,雖然磕磕絆絆,可是聲音卻十分動聽,像蕩在空谷里的一縷清風:“睡、睡外面?!?/br> 這是以為他嫌她們占地方嗎? 秦放心里軟得一塌糊涂,連忙說道:“我是說你們自由了,不必再受任何人的桎梏?!?/br> 所有人都看著他,只有眼睛最亮的一個問他:“自由?” 秦放解釋道:“對,自由,你們可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br> “她”黑眸閃了閃,輕聲問他:“去哪兒都行嗎?” 秦放道:“天高海闊,去哪兒都可以?!?/br> “想留在您身邊?!彼f完這句話,嘴唇極輕地向上彎了彎,露出了一個極淺極輕十分不熟練的笑容。 秦放怔住了。 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盛開的花朵。 ——長在冰山之巔,生在寒雪之中,在極端惡劣的條件下,綻放了超脫于生命的美。 作者有話要說: 秦教授:媳婦兒太美,暈頭轉向。 某人:媳婦兒? 后來,秦教授就成了小媳婦兒【喂】 第6章 這……丫頭生得可真好看。 秦教授清了清嗓子,問道:“為什么想留下?” 她卻略帶些緊張地反問他:“不可以留下嗎?” 這誰招架得???秦放想都沒想便說道:“當然可以?!?/br> 她便又笑了,比之前更自然了些,也更美了些。 秦放心道:虧了自己一把年紀了,要不肯定要想入非非。 罷了,想留下就留下吧,眼下這世界對她們很不友好,自由對她們來說也許是一場災難。 秦放看向他們:“都想留下?” 其他人都不說話,只點了點頭。 秦放又問:“都叫什么名字?”既然要留下了,就不可能一直她、她們得稱呼。 他們齊齊搖頭,為首的那個說道:“沒有名字?!?/br> 不是不記得了,而是沒有。 秦放輕嘆口氣:“想要個名字嗎?” “想?!彼鸬煤芸?,看向秦放的眼中盡是期待。 秦放又被她給閃了閃,他輕咳一聲,錯開視線道:“我不太會起名,不嫌棄的話……” 他看向會說話的這位道:“你叫秦奕,行嗎?!?/br> 其實女孩子叫秦怡或者秦依比較好,但秦放不知為什么不喜歡給他們起這么柔軟的名字,也許是她們的遭遇太坎坷,他更希望她們能堅強、獨立。 秦放又看向眉心有抹朱砂痣的道:“秦洱?!?/br> 再看向垂著眼睫的一位道:“秦深?!?/br> 眉眼更銳利一些的那位——“秦似?!?/br> 發色相對淡一些的——“秦無?!?/br> 眸色更深一些一些的——“秦鎏?!?/br> 說完秦放笑了笑:“諧音取自一二三四五六,介意嗎?” 六個人都呆呆地,過了好一會兒后竟一起鞠了躬,秦奕道:“謝謝?!?/br> 秦放笑道:“沒什么好謝的,暫且這樣叫著,等你們想離開了再另取名字?!?/br> “很喜歡?!鼻剞扔芍缘卣f著,他聲音里似乎帶了某種魔力,讓人耳朵酥麻——秦放耳朵抖了抖。 秦奕問他:“您呢?” 秦放做了自我介紹,再想想他們之間的年齡差,便道:“以后就叫我老師吧?!?/br> 秦奕思索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將要開口后他又停住了,再度展露笑顏,輕聲喚道:“老師?!?/br> 這一聲把秦放給叫得心尖打顫,他有點后悔了,按理該叫爺爺。 不,叫爺爺更奇怪,畢竟自己如今這模樣比她們大不了多少。 而且一個爺爺六個娃,這是某兒童節目吧? 或者應該叫哥哥?秦放在腦中模擬了一下…… “咳……”秦教授受不住自己腦中那聲“哥哥”,強行轉移話題,“既然要留下,這樹屋就得擴建一下了?!?/br> 七個人住,眼下這小樹屋是肯定不行了。 這么多人,想住的安穩些,最好還是回歸地面,踏踏實實地蓋一棟房子。 秦放興致很高,掰了根樹枝在地上畫起草圖。 他畫得挺認真,可惜cao作性太低,眼下這環境,想蓋個三層小樓,簡直是天方夜譚。 “算了?!鼻胤诺?,“先去砍木頭,蓋個簡單的,咱們湊活住?!?/br> 雖說多了六個幫手,但都是些“瘦弱少女”,秦放也不會把他們當苦力使,自己掄了斧頭,砍得十分賣力,還吩咐道:“一會兒你們合力搬木頭?!?/br> 六人點頭,十分乖巧。 正所謂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秦放干勁十足,比之前效率高了不少,沒一會兒就放倒了一棵樹。 雖說比以前輕松,但也累得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等……等我歇會兒……” 累死了累死了,秦放覺得自己后背都被汗濕透了。 秦奕過來道:“我來行嗎?” 秦放擺擺手:“這斧頭很重,你拿不動的?!?/br> 秦奕十分聽話,他這么說,他就信了。 秦洱給秦放拿來水壺,秦放十分感激,喝了口水后覺得恢復了些力氣。 不能在這幫孩子面前丟人,秦教授站起身道:“等我把這些木頭砍成小段,你們就可以幫忙搬回去了?!?/br> 他說什么就是什么,沒人有其他意見。 秦放掄起斧頭砍木頭,砍得那叫一個筋疲力盡,這還是有石斧加成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