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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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馬上哼了一聲,“你沒錯,明天我就去找別的男人!” 她埋在被中,沒有發現這句話說出口時,樓聞遠猛然變得幽深的眼,淺淺的瞳孔里劇烈翻滾著幽暗的情緒。 他無聲的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這種話我不會再說了,以后你也不要說?!?/br> 姜芮一下甩開被子坐起來,“你無緣無故對我說這種話,憑什么我不能說?我偏要說!我偏要說!明天我就去唔——” 樓聞遠捂住了她的嘴,兩人此時都坐在床上,他的動作幾乎讓姜芮整個人靠在他懷里。 她張嘴就咬,尖尖的兩顆小虎牙釘在他的虎口上。 樓聞遠一動不動,連手臂都不曾顫抖,只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她的傷害不能讓他有分毫動容。 姜芮咬著咬著,鼻頭發酸,眼眶突然紅了起來,“你欺負人,你憑什么這么欺負人!” “是我的錯?!睒锹勥h又說。 姜芮紅著眼指控:“這些話剛才都是你說的,你不想跟我玩游戲了!是你自己把這一切當成了游戲,又是你自己讓我去找別人,現在憑什么來怪我?!” 樓聞遠摟著她,另一只手如哄孩子般在她背上輕拍著,他的語氣很平靜,說出口的話卻讓人不知為何,有幾分不寒而栗。 “都是我的錯??墒悄憧?,一開始是你先來招惹我,既然招惹了,總要負責到底,怎么能夠半途和別人跑掉?你跑了,剩下的那個怎么辦?” 他幾乎是喃喃自語:“剩下的人當了真,會變成瘋子的?!?/br> 第55章 霸總他叔14 姜芮一時被他話里的意思弄得怔住,忘了吵鬧,也忘了掙扎,呆呆坐在他懷里。 樓聞遠摟著她,單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兩人從未如此親近,但他的動作卻十分自然。好像理所應當就該這樣。 “頭疼么?”他低聲問她,語氣聽起來似乎和平常沒什么兩樣,可又確確實實有什么不一樣了。 仿佛平靜無波的海面,底下卻壓抑著、克制著翻滾的暗涌。又像是一頭關在籠中的野獸,在沒有鎖緊的門邊徘徊試探著。 如果是真正的周喬喬在這里,恐怕早已被他看似平和的表象嚇住。 姜芮卻扭開頭,仍和他置氣,但已不像剛才那樣激動。 樓聞遠不以為意,只一下一下輕撫她的頭發。 窗外風聲呼嘯,房間里靜得有些詭異。但遠遠看去,相擁無言的兩人又有幾分異樣的和諧。 過了許久,屋外暴雨漸歇,猛烈的風雨聲變得平緩,姜芮情緒也逐漸平復。 她推開樓聞遠,從他懷中出來,面對面坐著,是一副要與他談清楚的架勢。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樓聞遠的眼鏡從剛才就一直沒帶,那雙淺灰色的眼睛看得久了,便不怎么覺得滲人,淺淺的虹膜更有幾分神秘。 這既可以是一雙令人膽怯心驚的眼,但也可以深邃又迷人。全看對面的人是以怎樣的心態去觀賞它。 兩人對視著,誰也沒有移開眼。 “不怕么?”樓聞遠問。 記得不久前,她戰戰兢兢坐在他面前,嘴里說著要跟他結婚,可一旦與這雙眼睛對上,便如被鷹盯上的兔子般,逃得飛快。 那樣的躲避、恐懼、排斥,甚至厭惡,是他早就習慣了的,但是現在,她似乎忘記了害怕。 如果,出言提醒她,是不是又會想起,又想逃離? “不要轉移話題!”出乎意料的是,姜芮氣惱惱捶了下被子,“今天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不然別想去睡覺!” 樓聞遠久久與她對視,想要從這雙眼睛看到她心底里。 姜芮似乎以為他在挑釁她,立刻氣沖沖瞪回去。 可被她瞪了一眼,樓聞遠反而笑了。 一開始只是嘴角向上勾起,而后低低笑出聲,慢慢的,那笑聲越發隨性,越發肆意,幾乎充斥了整個房間。 姜芮氣壞了,抄起手邊的枕頭就往他身上砸,“讓你笑我,讓你笑我!你這個大壞蛋,大魔頭,大混球!” 軟綿綿的羽毛枕頭砸在身上不痛不癢,樓聞遠笑聲未歇,只是伸手一撈,就將她連人帶枕頭整個撈進懷中。 姜芮被迫趴在他胸口上,低沉的笑聲透過胸膛的震動傳到耳朵里,耳朵骨都被震得發麻酥癢,她手腳并用掙扎了一陣,怎么也掙不開,只得惱惱地隨他去。 又過了一會兒,瞧他還笑個不停,氣惱漸消,又憂心忡忡皺起眉頭:“不會笑傻了吧?” “沒傻?!睒锹勥h忽然低下頭,湊在她耳邊說。 “干嘛湊這么近!”姜芮就跟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似的,立刻捂住發麻的耳朵。 樓聞遠含笑看著她。 “哼!對我笑也沒用,不上你的當?!苯瞧查_頭,拿后腦勺對他。 樓聞遠看著面前的耳朵,白皙小巧的耳廓上,細細的絨毛清晰可見,耳朵骨充了血,粉紅色的耳垂微微顫抖。 他著迷似的盯著,悄無聲息靠近,將那可愛極了的耳垂含進嘴里。 “呀——”姜芮幾乎立刻就要跳起來,可腰不知什么時候被兩只大掌牢牢卡住,她只如脫水的魚一般徒勞掙了一下,便不得不重新落入他懷中。 灼熱的氣息噴在耳邊,小小的耳垂進了別人的嘴,被唇齒禁錮纏磨,一陣一陣酥麻從耳尖襲向四肢百駭。 “你、快放開!”她竭力讓自己聽起來氣勢洶洶,可怎么看怎么色厲內荏。 樓聞遠充耳不聞,幾乎將那顆耳垂含破了皮,才終于放過它。 雙耳火辣辣,又麻又燙,還夾雜著細微的疼,姜芮惱得直捶他,“你是屬狗的么!” 樓聞遠任她捶,既不躲也不擋,等她捶累了,才用手掌裹住她的拳頭。 姜芮沒什么氣勢地瞪他,“你肯定是屬狗的,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開心,只有狗脾氣才這樣?!?/br> 樓聞遠竟笑著點了點頭,“你說是就是?!?/br> “不要以為這么說我就會原諒你,今天的事你必須老老實實交代清楚,為什么突然發瘋?” 樓聞遠臉上笑意微斂,但比起之前,現在回想起下午所見的那一幕,已沒有那種想要破壞一切的情緒。 “我看見你和明朗在咖啡廳里?!?/br> “今天下午?”姜芮追問。 “對?!?/br> 姜芮點了點頭,從他懷中退開一些,然后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看見我和他一起喝咖啡,看見他擁抱了我,認定我和他和好了,是不是?或者認為,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他分開,來找你,只是為了利用你修復與他的關系?” 樓聞遠沒回答,但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姜芮輕輕笑了笑,垂下眼,“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樣隨意,拿感情當做兒戲的一個人?!?/br> “不,不是你的問題?!睒锹勥h緩緩開口,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在思索如何形容,許久才說:“是我……是我沒有信心?!?/br> 樓聞遠沒有信心,這話說出去,恐怕沒有人相信。 姜芮也驚訝抬起頭,微紅的眼眶看著他。 樓聞遠曲起指頭,在她眼角輕輕碰了碰,擦去剛剛泌出的一點濕意,輕笑著說:“你也說了,我就是個老男人,沒有情調,只會工作——” “那是氣話,不作數的!”姜芮立刻打斷他,“你故意氣我,我也故意說這種話來氣你,實際上你一點也不老,比樓明朗強多了。我同意去見他,其實是想確認,是不是真的已經完全放下他了?!?/br> “放下了么?”樓聞遠看似隨意地問,眼睛卻緊緊盯著她。 姜芮沒好氣道:“要是沒放下,我現在會在這里?他抱住我的時候,我都想給他一拳,忽然覺得這個人太討厭了,以前都沒有這種感覺,我就知道我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了?!?/br> “那么我呢?”樓聞遠輕聲問。 姜芮瞪了他一眼:“你也討厭,捶了你好幾拳都不放開,賴皮糖一樣?!?/br> 樓聞遠笑了,“要是放開,恐怕你才會真的討厭?!?/br> “胡說!”姜芮惱羞成怒,又用枕頭砸他。 兩人笑鬧一陣,姜芮戳戳他的胸口,“你還說自己是老男人,我看你就是個老孩子,因為一件事生悶氣,生得晚飯都不吃了。又不來問我,在那瞎想,以為想得都是對的,說些沒頭沒腦的瘋話,以后要再這樣子,我就真的不理你了?!?/br> “好?!睒锹勥h握住她的手腕,“以后不會再犯?!?/br> 姜芮說:“我也不會再去見樓明朗了,他要是敢出現在我面前,見一次打一次?!?/br> 說到這里,她忽然斜眼看樓聞遠:“要是我和他打架,你幫誰?” “打他何必你出手?!睒锹勥h說。 姜芮這才滿意,“我以為他是你侄子,你會幫他呢。我跟你說,他這個人特別討厭,總在我面前說你的壞話,你別把他當作好人?!?/br> 樓聞遠點點頭,卻又問:“他說我的壞話,你說了嗎?” 姜芮立刻吐吐舌頭,眼珠子心虛地亂轉:“那、那是以前嘛,年紀小不懂事,你不能跟我計較?!?/br> 樓聞遠大方地笑了笑,“好,不計較?!?/br> 姜芮于是又挺起胸膛,“走走走,我也餓了,我們吃飯去?!?/br> 吃了一頓不知該算是晚餐,還是夜宵的飯,吃完后已經將近十點了。 兩人一同往樓上走,到二樓時,樓聞遠問她:“現在要睡么?” “不睡也沒什么事情干呀?!苯钦f,“你又要去工作,我在旁邊只會打擾你?!?/br> 樓聞遠道:“不會,陪我坐一坐吧?!?/br>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求陪伴,姜芮稀奇地瞧了他一眼。 樓聞遠拿起她的手往樓上走,他不知從哪兒尋來許多雜志,一本本色彩斑斕的雜志堆放在深色實木辦公桌上,雜志旁邊就是一疊疊文件資料,這樣并排放置,二者越發徑渭分明。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樓聞遠處理文件,姜芮翻雜志。 看了一會兒,她掏出手機,點進微博四處瀏覽。 “在看什么?”樓聞遠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她身后,忽然出聲。 “微博啊,對了,給你看個東西?!苯桥d致沖沖點進自己的微博,“你看,我現在是美妝博主哦,粉絲已經有十五萬了,這些都是我拍的視頻?!?/br> 樓聞遠拿起她的手機,點開一個化妝視頻看過,又把底下兩百多條評論一一看了一遍。 看完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幾乎沒使用過的微博,輸入姜芮的微博賬號,點了關注。 “咦,你竟然也有微博?!苯瞧娴?,湊過去看他的頁面,果不其然,里頭干干凈凈的,一條微博都沒有,關注列表里除了幾個新聞賬號,就只有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