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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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橫幅湊近煙花,光從紙背后面透射出來,便看清了上面的字跡。 字體用五彩的筆勾勒了一圈又一圈,邊上還畫著幾個可愛的小動物,還有兩個小人兒,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手牽著手,就像哥哥牽meimei的那種。 一分鐘后,煙花黯了下去,紙條上的圖案也隱沒在了黑暗中。 電話里傳來霍煙忐忑的聲音:“你喜歡嗎?!?/br> 傅時寒的心臟,砰砰,砰砰,竟然不聽話地瘋狂跳動起來。 霍煙見他久久不說話,連忙道:“我專門選的不會發出聲音的煙花,就是怕吵到其他同學,然后我會收拾好周圍,不給環衛阿姨添麻煩,你……你不要生氣哦?!?/br> 他攥電話的手越握越緊,青筋順著白皙的手背一直蔓延而上,隱沒在袖中皮膚里。 “霍煙?!彼曇魺o法抑制地帶了些微顫抖:“今年的禮物,我很喜歡?!?/br> 霍煙重重松了一口氣,忍不住說道:“哼哼,這還只是前奏呢,真正的大禮,明天生日會上我再給你?!?/br> 傅時寒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br> “嗯嗯?!?/br> “快回去,誰讓你穿這么少就出來,還有,不是沒錢嗎,煙花放了這么長時間,不便宜,你哪來的錢,是不是用的生活費……” 不等傅時寒質問完,霍煙連聲道:“那我先掛了哈,只跟宿管阿姨請了二十分鐘的假,我要趕快回去了,拜拜!” 霍煙連忙掛了電話,重重松了口氣,果然,就知道這家伙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和朋友們一起收拾了周圍,臨走的時候,霍煙回頭望向男寢611的陽臺,他還站在那里,遠遠地凝望著她。 今夜有月,淡白的月光傾灑在他頎長的身影上,顯得清冷又寂寞。 霍煙心頭涌起一陣難言的情緒,她胸前的手輕輕揮了揮,喃了聲:“生日快樂?!?/br> 與此同時,他薄唇間也念出了這四個字,生日快樂。 今天因為她的到來,傅時寒原本便冷清的心里,也生出好些熱鬧。 回去的路上,蘇莞看著沉默不言的霍煙,笑問道:“已經準備了禮物,卻又臨時起意,說要給他驚喜,很難不讓人多想啊?!?/br> 林初語連連點頭:“而且剛剛那種驚喜,只有男生會做給女生的吧,霍煙,你真爺們?!?/br> 霍煙看著這倆人,認真地說道:“我跟傅時寒不是你們想的那樣?!?/br> “我們可什么都沒想?!绷殖跽Z和蘇莞相互交換眼神:“你們是哥哥meimei,姐夫小姑子的關系嘛,我們懂的,嘿嘿?!?/br> 霍煙聽得出來她們意味深長的調子,不過她也不想解釋了,之前傅時寒那樣盡心盡力地幫助她,贖回了奶奶的手表,她無論如何也應該有所表示。 雖然剛剛那樣的做法,對于傅時寒而言只是小把戲,他說不定還要笑她幼稚呢。 不過這已經是霍煙在條件允許的范圍內,能給他最好的了。 為了想到一個讓他猝不及防的好點子,霍煙連著好幾夜沒睡好,絞盡了腦汁。 回去洗漱之后,重新躺下來,霍煙收到一條來自傅時寒的短信:“失眠?!?/br> 霍煙嘴角抿了抿,編輯短信:“生日還失眠,不會是被我嚇到了吧?!?/br> “是?!?/br> 她看著那個“是”字,心里越發忐忑起來,回想高中的時候,有一年霍思暖為了給傅時寒營造驚喜,發動了學校好多同學,一起錄制了一個祝他生日快樂的視頻。 傅時寒收到視頻的時候,正好霍煙在他身邊。她知道,那個視頻他只看了半分鐘不到,便放下了手機,臉色沉得可怕。 第二天來學校,路過的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對他說生日快樂,傅時寒禮貌地回應了謝謝,也沒有找到霍思暖發作,見了面一如往常。 但是霍煙知道,他很生氣。 這些年相處,霍煙比霍思暖更加了傅時寒,一個平淡無瀾的眼神,霍煙便能從里面讀出他的情緒。心情好的時候,他的眼睛里有光,而心情不好的時候,眸子便是一片深邃的幽黑,宛如不見天日的深淵泥沼。 他性格便是如此,從來不喜歡高調和張揚。 霍煙坐在床上,撓撓腦袋,心說不會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只想著要給他驚喜,卻忘了驚喜也許會變成驚嚇。 傅時寒有時候其實真挺小氣,要是誰惹了他,平日里一如往常地交流,但是慢慢的就會發現他的疏離和冷淡。 她委屈巴巴地編輯短信,發送—— “真的不喜歡嗎?!?/br> 兩分鐘后,傅時寒的短信進來。 “笨蛋?!?/br> “唔……” “霍煙,今年讓我最開心的一件事,是你來到我身邊?!?/br> 霍煙嘻嘻一笑,面頰不自覺有些潮紅。 “早點睡吧,晚安?!?/br> 她發完這條,趕緊將手機放到枕頭下面,用被子蓋住臉。 不知道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 第26章 誰敢娶你 每年的生日,傅時寒的母親唐婉芝都會親自下廚,和傭人們一起為兒子準備豐盛的生日宴。 傅時寒的家位于東郊大院,靠山臨江,環境清幽靜謐。房子是較為老式的三層別院。 小時候霍煙最喜歡來傅家的房子里玩捉迷藏,因為房子很大很大,有很多房間,還有閣樓和地下室,對于小孩子來說,這些房間充滿吸引力和神秘感。 不過霍思暖從來不會在傅家隨便玩耍,她很懂事,每次來家里都端得像個小公主一樣,禮貌端莊,陪伴在大人的身邊,很懂規矩。 跟她比起來,霍煙就像個野丫頭。 不過野丫頭有野丫頭的好處,不用拘束著,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也沒人管她??刹幌駄iejie,哪怕飯桌上嘴饞了多吃一塊rou,回去都會讓母親念叨好久。 霍煙時常在想,如果讓她像jiejie一樣講規矩,她可受不了。 這次生日聚會,傅家來了幾位表兄妹,還有小時候大院兒里的玩伴,高中和大學同學,一屋子都是年輕人,彼此間很快就相熟了。 霍思暖正在客廳和傅時寒的表兄妹談笑聊天,而霍煙則到廚房,幫著傅時寒的母親唐婉芝做飯打下手。 沒想到剛走進去,便看見傅時寒也在。 他穿著一身深色的休閑長衣褲,風格輕松而居家,在學校里鮮少能看到他這般放松的樣子。 他站在碗柜前,頷首低眉,一只手拿著長而鋒利的刀子,另一只手按著紅番茄,骨節修長流暢,手指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牽引著白皙的皮膚之下的經脈流動,拿刀切菜的動作嫻熟自然。 幾縷柔軟的垂劉海懸在額前,側顏線條不似往常那般凌厲,顯出些許柔和之意。 而他的身邊站著一位婦人,皮膚白皙,眉目和婉,眸子宛如秋水般盈盈動人,隱約能夠看出她年輕之時應當是何等的絕色美人。 傅時寒眉眼間的韻致,與母親唐婉芝有七分相似。 唐婉芝見霍煙站在門邊偷看,于是微笑著對她招了招手:“煙煙快來,嘗嘗剛出鍋的香酥rou?!?/br> 霍煙走過去,挽著烏黑的頭發,用筷子夾起了一塊金燦燦的酥rou,一口叼住。 “唔,好燙好燙?!?/br> “有你這樣饞的,不吹一下就吃?!?/br> 傅時寒無奈地伸手接過她嘴里叼的半塊酥rou,解了她燙嘴的危機。 霍煙吐著舌頭,用手扇風:“呼~我餓了嘛?!?/br> 傅時寒看著她紅潤的一點舌尖,宛如貓咪似的,心頭不禁生出些許旖旎的遐思。 他輕輕吹了吹手里的半截酥rou,待到溫度下去,這才遞給霍煙。 霍煙直接用嘴接過了rou塊,咯吱咯吱嚼著,嘴角浮起傻乎乎的微笑。 傅時寒垂眸睨著她,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了。 “好吃嗎?” “好吃!”霍煙連聲說:“唐姨的手藝還是那么好?!?/br> 唐婉芝笑著說道:“今天的香酥rou是阿寒親手做的,知道你從小就喜歡吃,他特意跟我學了做呢?!?/br> “唔……” 霍煙望向傅時寒,他正拿著刀切黃瓜,漫不經心地喃道:“吃了我的rou,該說什么?” 霍煙吐吐舌頭:“謝謝寒哥哥?!?/br> 唐婉芝對霍煙說:“煙煙,你出去和小伙伴們一塊兒玩,飯菜馬上就做好了?!?/br> 霍煙搖搖頭:“我是來幫阿姨打下手的?!?/br> 見霍煙已經熟練地拿起圍裙給自己穿上,她無奈地說道:“那你去阿寒那邊,看看他有什么要你做的?!?/br> “好?!?/br> 霍煙乖巧地走到傅時寒身邊:“寒哥哥,我要做些什么?!?/br> 傅時寒偏頭睨她一眼,遞給她半個已經削皮的黃瓜:“把它吃了?!?/br> “???” “不是說幫忙嗎?!?/br> “對啊,我來給你打下手?!?/br> “多削了半根黃瓜,幫我把它吃了?!?/br> 他直接將黃瓜塞進了霍煙的嘴里。 霍煙:…… 她咯吱咯吱,站在傅時寒身邊,啃了五分鐘的黃瓜。 傅時寒拿了鍋鏟,倒油下鍋,漫不經心問:“吃完了?!?/br> 霍煙囫圇地咽下最后一口:“吃完了?!?/br> “幫我穿圍裙?!?/br>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