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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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煙的太陽傘往她這邊傾斜著,下意識地總是要照顧身邊的人。 蘇莞沒遇到過這樣乖巧又沒心眼的女孩,心都要化了,真想當她的男朋友啊。 這樣單純的女孩,在渣男環伺的大學校園,真是很危險啊。蘇莞暗下決心,大學期間一定要幫霍煙選個稱心得體的男朋友,篩掉渣男,好好把關。 就在這時,周遭人聲嘈雜起來,女孩子們發出興奮的聲音,交頭接耳。 “傅時寒怎么來了?” “他是學生會主席哎?!?/br> “主席也要領隊的嗎?” “哇!希望他能帶咱們這一隊!” …… 霍煙伸長脖子,朝隊伍排頭望去。 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款步走來。 他穿著一件單薄修整的白襯衣,身形線條流暢而筆直,眉峰如刃,挺拔的鼻梁宛如工刀刻畫,一雙黑眸冷冷清清,不帶絲毫情緒。 傅時寒。 見他過來,學生會干事紛紛向他打招呼,傅時寒淡淡地回應,面無表情。 眾人早已經習慣了他的嚴肅和不茍言笑。 “寒總,你怎么來了,不是要呆在實驗組,沒空嗎?” 說話的人名叫沈遇然,是那晚陪傅時寒一起看迎新晚會的男孩,他也是傅時寒的室友,同時兼學生會實踐部部長。 因為傅時寒是學生會主席,平日里幾個要好的朋友總是開玩笑叫一聲寒總,傅時寒也隨了他們,沒計較。 “事情提前做完了?!?/br> 傅時寒說話之際,目光掃向人群。 “霍煙,你把傘檐抬高一點,你擋住我看男神啦!”林初語說。 霍煙索性將傘柄遞給林初語,然后躲到蘇莞身后。 蘇莞望了望傅時寒,又看向霍煙:“你躲誰呢?!?/br> “傅時寒?!?/br> “你躲他干嘛?” 林初語插嘴解釋:“她總覺得人家傅時寒對她有意思,你說這人,自戀不?!?/br> “我沒說他對我有意思,而是他……他總找我麻煩!我得躲著些?!?/br> “是是是,人家學生會主席,吃飽了沒事兒干,就愛找你個不知名的新生麻煩,你這是偶像劇看多……” 然而,林初語話音未落,赫然發現,傅時寒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們面前。 與之前疏離冷漠的眼神全然不同,當他垂下細密的睫毛,深褐色的眼眸望向霍煙的時候,平靜的眼眸涌起了波瀾。 霍煙攥緊了蘇莞的袖子,一個勁兒往她身后躲,宛如被獵鷹盯住的小兔子似的,瑟瑟發抖,更不敢和傅時寒正面對視。 “寒……寒……” 一聲寒哥哥的蚊子叫,都還沒叫出來,傅時寒打斷了她。 “很熱?” 他調子微揚,嗓音宛若帶了電流,極有磁性。 “還……還好?!被魺煹吐暬卮?。 “你看這里,還有第二個人撐傘?” 霍煙抬起頭,果然廣場上一百來位同學,沒有人撐傘,她們一柄花邊小洋傘,一枝獨秀啊。 “好吧?!?/br> 果然是找茬兒來了,霍煙不好意思地收了傘,抬眸看他。 他目光下斂,長睫毛微微掃下來,左眼瞼處有一顆淺淡的淚痣。 小時候霍煙便覺得,傅家哥哥眼角那顆紅痣,極美,像眼淚,也像星星。 后來長大了,讀到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那顆痣,也漸漸成了霍煙心頭的朱砂痣。 高中的時候,班級里還有一個男孩,眼下也有一顆痣,但是顏色太深,比之于傅時寒那輕輕淺淺的一點紅,差了三千里的風月。 而此刻,他垂眸看她,雖是責備,但眼角淚痣反而增添了幾分溫柔之意。 “寒總,我們要出發了,你跟隊嗎?”前排宣傳部長沈遇然打破了兩人的靜默對視。 “跟?!?/br> 傅時寒離開的時候,隨手拍了拍霍煙的腦袋,差點將她給帶了個趔趄。 “我跟這隊?!?/br> 前方,傅時寒和沈遇然兩個一米八五的大男孩帶隊,幸運的第十組在無數女生刀子般歆羨又嫉妒的目光下,朝著今天參觀的第一站中心圖書館走去。 傅時寒手里,還拎著一柄剛剛沒收的花邊兒小陽傘。 蘇莞和林初語兩路夾擊,將霍煙擠在中間,竊竊私語。 林初語:“我去,他還真找你麻煩了,這踩的什么狗屎運??!” “我說過了嘛?!?/br> 霍煙擦了擦臉頰的汗珠,她可不覺得這是運氣,她躲傅時寒都躲不及呢。 “誰讓咱們腰間盤凸出,人家不撐傘,偏偏咱們撐傘?!碧K莞努努嘴:“看他剛剛拿腔拿調教訓人的樣子,還真有主席范兒?!?/br> 林初語道:“聽說他是唯一競聘通過學生會主席的大二生?!?/br> “長得賊幾把帥了?!碧K莞目光落到傅時寒背上,打量著:“這腰身,這翹臀,這線條,這氣質,嘖,小jiejie看男人眼光算高的了,這男人身上夠勁兒,是一等貨色?!?/br> 霍煙紅著臉,壓低聲音:“你們背后議論就議論吧,能不能小聲點!他是狗耳朵啊,大老遠都能聽得見的!” 林初語望了望隊伍,她們走在最尾端,中間還隔著三五個同學呢,聽得見就怪了。 “傅時寒學長,我叫你一聲,你聽得見嗎?”蘇莞大著膽子問。 前面傅時寒沒有回頭。 “你看吧,聽不見?!?/br> 霍煙無奈搖頭,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喚道:“傅時寒,你收了我的傘,我好熱好熱啊?!?/br> 果不其然,前排的傅時寒驟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朝著后排的霍煙走來。 蘇莞和林初語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還……還真是狗耳朵??! 傅時寒到霍煙身前,語調平淡:“跟我喊熱?” 霍煙害怕地往蘇莞身后縮了縮,蘇莞挺身而出,護住小丫頭,臉上堆了笑:“學長,我朋友開玩笑的,她一點都不熱?!?/br> “熱嗎?”他只望著霍煙。 這么多人,他還能拿她怎么樣,人前的傅時寒可是個講禮貌的謙謙君子! 于是霍煙決定固執一回,堅定決絕地說:“熱!” 傅時寒臉色冷沉,面無表情看著她。 大家都以為霍煙肯定完蛋了。 然而,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傅時寒竟然撐開了花邊兒小陽傘,清秀的五官籠上傘影的陰翳。 只聽他調子微揚,帶了點意味:“要不要我幫你撐傘?!?/br> 陰影頃刻罩住了霍煙。 “走吧?!?/br> “噢?!?/br> 她乖乖地挪著步子跟在他身邊,只感覺身邊像是壓了一座火焰山似的,周遭氣溫越發燥熱起來。 蘇莞和林初語見勢不妙,連連閃躲,跑到了隊伍前排去。 誰都能惹,傅時寒這尊大佬可惹不得!自己作的死,就讓她跪著作完吧。 于是這位冰山臉學生會主席,竟然真的替霍煙撐著傘,兩個人磨磨蹭蹭走在隊伍最后排。 “那個新同學好慘啊?!?/br> “是啊,惹到了學生會主席傅時寒,沒她的好果子吃?!?/br> “可是莫名我竟然有些小嫉妒是怎么回事?!?/br> “傅時寒在幫她撐傘啊啊啊??!你們怎么回事,居然會覺得這是懲罰!” “可能這是一種心理壓迫戰術?” “如果傅時寒給我撐傘,我寧愿被壓迫一萬年!” 霍煙硬著頭皮,頂著前面同學們異樣的目光,真是感覺壓力山大。 幾次想要開溜,被傅時寒攥住手腕給硬拉了回來,他溫厚而粗礪的大掌,緊緊握著她纖細的手腕。 骨頭很細,似乎稍稍用力就能捏碎似的,他很喜歡這一把嬌小柔弱的身子骨。 “寒哥哥?!?/br> 她終于完整地叫出了對他自小的稱呼:“寒哥哥,你……你先松開我,好不好?” 傅時寒絲毫沒有松開她的意思,眼眸深沉而明亮:“我不牽著你,摔了怎么辦?” 說這話的時候,他嘴角挑起一抹揶揄的淡笑,看上有些邪氣。 “不會摔了?!被魺熂鼻械卣f:“我不是小孩子了?!?/br> “你在害怕什么?!备禃r寒一手撐傘,另一手自然而然地牽著她。 霍煙甚至能感受到他掌腹,柔軟而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