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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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進京 次日,南館廳內綢緞百匹,珠玉成箱,余三娘將兩指寬的翡翠玉鐲套在手上,墜得她抬不起團扇,龜公安排下人清點,驚羨不已。 “這只是一部分?!壁w郁從二樓下來:“待本王回京,聘禮會陸續送來?!?/br> 余三娘忙擼下鐲子福禮。 趙郁讓她起來,隨意找個位置坐下,三娘沏茶倒水,又讓龜公去后院找徐風堇,要他趕緊過來。 今日閉店,幾十名小倌侍女家丁打雜匯集一堂,給徐風堇送行。 有人羨慕有人鄙夷,如蘭兒岑靈是真心舍不得他,又有昕哥兒之流滿心妒意。 徐風堇向來和他們沒話說,只走到岑靈跟前叮囑:“余三娘雖然話糙,但也不無道理,你得認清自個兒在什么地方,才能活得下去?!?/br> 岑靈笑著點頭:“風堇兄的話我記住了,我定不會再讓三娘cao心,盡早還上她的錢?!?/br> 徐風堇注視他良久:“還完錢呢?” 岑靈垂眸,艱澀道:“我自我的去處,風堇不必為我cao心?!?/br> 徐風堇問:“去哪?去死?” “我……”岑靈話沒說完,徐風堇已經將手上的包袱解開,斜套在他身上系個死結,隨后拽著人一路走到趙郁跟前。 趙郁問他:“收拾好了?” 徐風堇道:“好了,隨時能走?!?/br> 這架勢明顯是要帶著岑靈,趙郁不置可否,讓程喬安排車馬。 余三娘搖著扇子瞧了瞧,將徐風堇拉到一旁低聲道:“你走便走,還要拉上我的人?” 徐風堇搶了人還不客氣:“什么你的人?岑靈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人,我帶他走,照顧我的起居?!?/br> 余三娘道:“不行,他欠我的銀子還沒還上?!?/br> 徐風堇道:“你可別貪得無厭,七王爺給了你綾羅綢緞上百匹,買個岑靈綽綽有余?!?/br> 余三娘市儈:“一碼歸一碼?!?/br> 徐風堇笑道:“做夢去吧,我要帶岑靈走,他就得跟我走,你若不服氣,找我夫君去說?!?/br> “你!”余三娘拿扇子點他:“你要不要臉皮,夫君夫君叫得倒歡?!?/br> 徐風堇道:“你是還沒睡醒?我做得什么行當你跟我提臉皮,況且那不就是我夫君?我不叫,難不成你叫?” 余三娘被他堵得說不上話,抬腳踹他一個踉蹌:“走走走!都給我走!” 徐風堇將將站穩,拍拍長衫,正瞧見趙郁玩味笑他。 若說臨安風光旖旎,清潤溫婉,那京城便似錦繁花,綺麗喧囂,寬巷大街叫賣吆喝,徐風堇撩開簾子左看右看,時不時找岑靈問東問西,岑靈也沒來過來京城,很多答不上來,只得尷尬地道歉。 徐風堇看不上他這副樣子,坐正道:“我雖明面是讓你做我小廝,但也想拉你一把,你能留下跟我去王府,也能現在下車,我都不攔著?!?/br> 岑靈忙說:“我不會走,我愿意照顧您?!?/br> 徐風堇道:“您什么您,你要是留下,以后就叫我阿堇,別動輒就是道歉?!?/br> 岑靈感激道:“知道了,阿堇?!?/br> 馬車緩緩停下,車夫叫了聲“爺”,就見趙郁掀開車簾,伸手邀徐風堇下車。 舟車勞頓,半月有余,除了同桌吃飯,兩人少有交談,趙郁目的明確,不僅娶個小倌,還要演一出鶼鰈情深,恩愛纏綿,一路上毫不遮掩,人盡皆知。 迎仙樓是京城內最大的酒樓,門外豎著石雕神獸,氣派十足,來得也大多是達官顯貴,掌柜的一見趙郁急忙迎出來:“爺,許久沒來了?!?/br> 趙郁道:“去臨安走了一遭?!?/br> 掌柜的點頭哈腰:“臨安可是個好地方?!庇止愁I人去了二樓,趙郁要靠窗,吃酒喝茶,還能瞧見川流不息,車馬如龍。 徐風堇喜甜,趙郁便點了不少他喜歡的,其中一道看著新奇,徐風堇研究不透,便問趙郁:“這是什么?” 趙郁撇了一勺吹吹熱氣,喂他:“這道叫做橙酒釀蟹,味道如何?” 徐風堇吃進嘴里,眼中放光:“好吃,這是怎么做的?” 趙郁幫他擦擦嘴角,耐心道:“要先取個新鮮橙子,去頂刮壤,注蟹rou蟹黃,添新酒柑菊,上屜蒸熟?!?/br> 徐風堇才要說話,驀地瞧見方才那位掌柜還徘徊在二樓廳內時不時偷瞄,他看了看趙郁,趙郁又撇了一勺蟹膏喂他,后對程喬說:“堇兒喜歡這道菜,再加十份?!?/br> 橙酒釀蟹確實不錯,可什么好東西也架不住十份十份的吃下肚,徐風堇躲不過一勺勺的恩寵,只能找機會多說話:“我這兒也有一道菜,或許王爺喜歡?!?/br> 趙郁:“哦?說來聽聽?!?/br> 徐風堇見他有些興趣,說道:“是從我家鄉岸邊撈出的河魚,rou質鮮美入口即化,先著杏花酒去腥,放入香料腌制三天,待魚酒徹底融合,再開始烹飪,步驟十分復雜繁瑣,光是要吃到嘴里就要提前半月準備……” 一頓飯有說有笑親密無間,掌柜的時不時上樓溜達,直到目送二人離開,共乘一駕,才招呼小二過來,耳語半天。 徐風堇小肚滾圓,癱在車上,滿嘴甜橙香蟹的味道,打個嗝恨不得要吐出來,他瞥了眼閉目養神的趙郁道:“王爺,過猶不及,你是想當著京城百姓的面,把你新娶的王妃撐死怎地?” 趙郁睜眼:“我看你吃得挺香?!?/br> 徐風堇道:“我能說不香?” 趙郁說:“不能?!?/br> 徐風堇壓著反胃感,挺挺肚子:“我要不是帶把的,出門溜達幾步,旁人還當我懷胎三月?!?/br> 趙郁瞧他模樣滑稽,笑道:“那你當如何,做給人看,不就是要寵你上天?” 徐風堇道:“我看你是要把我寵上西天?!?/br> 趙郁想那十份橙蟹,也確實不少,轉開話茬道:“你在桌上說得那道菜,當真如此麻煩?” 徐風堇問:“王爺也想嘗嘗?” 趙郁說:“聽起來不錯?!?/br> 徐風堇遺憾:“只怕王爺是沒這個口福了?!?/br> 趙郁問:“失傳了?” 徐風堇搖頭,神秘兮兮地說:“這倒沒有,只是……” “只是什么?” 徐風堇見他是真想問出個結果,狡黠一笑:“只是這道菜是我編出來的,王爺怎么就還當真了呢?” 第7章 入府 郁王府于城北一處,紅墻黃瓦廣庭闊院,處處可見漆梁玉柱鴟鳥獸頭,乍不打眼,卻個個精雕細磨,內斂恢弘。 趙郁牽著徐風堇一路穿過垂花拱門,才進了內宅院里,就見五位衣著華貴裙幅褶褶的姑娘身后跟著十幾奴才,齊齊福禮道:“見過王爺?!?/br> 趙郁說:“免了?!?/br> 幾位姑娘直起身來,各個目光對上了徐風堇。 徐風堇頷首,乖順得體,心里卻道:就知道是個苦差,還不如剛剛撐死算了。 趙郁并未多說,只道:“堇兒是本王親自迎娶的王妃,日后府內大小事務,全由他來做主?!闭f完便將人拉入始終空著的正堂主屋,補上一紙婚書,身份就此落定。 徐風堇對著婚書逐字琢磨,存放起來,又去花廳坐下,與趙郁同桌喝茶,他道:“王爺還沒告訴我,該如何做好這個王妃,又要怎么應對屋外那五位美人?” 趙郁道:“正妻該做什么,你便做什么?!?/br> 徐風堇道:“我怎知道正妻該做什么,我可是第一次成親?!?/br> 趙郁想來也是:“是我疏忽了?!庇址畔虏柰肫鹕恚骸巴醺幝煞倍?,待會讓程喬送來家規,你一一研讀,日后也好方便管事,你我之間,還如路上那般就好,私下我免你規矩,但府里人多嘴雜,當如何做,你自己拿捏?!?/br> 入夜前,程喬送來幾套衣裳以及一本泛黃家規,徐風堇洗漱完,倒在床上,將書扔給岑靈,讓他讀給自己聽。 多是些繁文縟節,聽得徐風堇昏昏欲睡。 “寬行待人,謙卑自律,修身以德,重禮,重禮……”岑靈突然停下,徐風堇打著哈欠問他:“怎么了?” 岑靈把書舉起來道:“是書頁掉了?!?/br> 徐風堇瞥了眼:“不用管它,繼續吧?!?/br> 岑靈點點頭,接著讀:“重禮尊夫,每日卯時三刻,需給家主敬茶問安?!?/br> “敬什么?”徐風堇“騰”地坐起來,拿過家規翻了又翻,將那張掉了的紙與前后字跡對比許久,沒發現異樣,才扔到一旁道:“算了算了,不讀了,睡覺?!?/br> 次日天還未亮,岑靈便起來幫徐風堇穿著洗漱,選了件仙鹿絹花的青白長袍,腰間是一抹水藍長帶,配上蓮花銀鎖,束發于頂,簪支玉釵,端端一位清雋少年,眉目如畫。 “是不是太嫩了點?”徐風堇也有二十,并不小了。 岑靈驚艷道:“阿堇怎么都好看?!?/br> 趙郁住外宅,一早醒來,又換上那日穿得銀白長衫,手里一把剪刀,正站在院內修剪兩月未曾照顧的蘭草白芍。 程喬端著茶盤,偷偷摸摸打個哈欠,終于等得卯時三刻,徐風堇由門外進來,乖順地行禮問安。 趙郁接過他倒得茶抿上一口,眼中帶笑:“昨晚睡得可還習慣?” 徐風堇進門時看到不少侍衛,想說不習慣,他往年日夜顛倒,從未起來這么早,話到嘴邊又改成:“睡得很好,多謝王爺掛心?!?/br> 趙郁笑意更濃,握住的他手輕輕拍了拍:“日后還要辛苦王妃?!?/br> 徐風堇說:“都是我該做的?!贝俗吆?,趙郁將剪刀放在程喬的茶盤上,去了書房。 如此幾日下來,徐風堇總覺得哪里不對,他又讓岑靈從頭到尾讀了一遍家規,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東西不通?” 岑靈疑惑,翻了翻:“是有些不通,但既然家訓這么寫,也應該不會錯?!?/br> “迂腐?!毙祜L堇把書卷成一卷兒敲他腦袋:“誰告訴你書上寫得就全對?” 岑靈不解:“可是字跡無差,又怎會錯呢?” 徐風堇逐頁翻開,開始也覺得字跡無差,可幾日下來,那幾位旁人送給趙郁的側妃沒半點動靜,按理來講,他初來乍到的,沒人問安,也得來人找茬,當然別人不來找他,他也樂得自在,只是瞧不上他,怎連趙郁都瞧不上?那幾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偏就他一個人每天早起,福禮問安? 書脊被壓得平平整整,待翻到某頁瞧著書縫里泛白的細線,徐風堇才哼笑兩聲,拿起扇子猛搖幾下:“叫什么趙郁,叫趙記仇得了?!?/br> 第二日,徐風堇起得異常早,親自泡好茶,讓岑靈端著隨他一起去了外宅。 趙郁依舊一襲白衣,逗弄著掛在樹枝上的金絲雀鳥,見徐風堇親自端茶過來,放下鳥食,端起茶碗,放在嘴邊頓了頓,又笑著放了回去,拿過程喬盤上那杯抿了一口。 徐風堇道:“王爺不怕旁人看著咱們不恩愛了?” 趙郁左右瞧瞧,一副無辜模樣:“這王府里都是我的人,哪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