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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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做木雕,多數時候會選擇一些節約成本的廢品做手工,比如以前送給樂止苦一座埃菲爾鐵塔,就是用魏家一套起了霉的舊筷子做的。那些筷子被他處理過,消毒,漂白,最后干干凈凈的像是新的。 他還記得樂止苦很喜歡。收到禮物時笑得眼睛彎起來,像天上的月牙。 其實他也很喜歡,樂教授拿樂止苦的照片給他看,頗有些嘚瑟的味道。 “這是我孫女兒,聰明漂亮,跟她奶奶學了一手好畫?!?/br> 照片里的小姑娘大概十五歲,皎皎如明月,不似如今這般美得極具攻擊性。 后來那一年過年回到魏家,他就把擺在書架上的埃菲爾鐵塔抱來了琴城,見到樂止苦后送給了她,權當見面禮。 樂止苦回贈他的,是一幅畫。 想到畫,魏長青停下手里的忙碌,扭頭看向另一邊墻面。 臥室里擺了一張訂做的書架,隔板很高,適合用來放大件物品。 上面擺了不少東西,最上排是他的手工,有用pvc管做的加特林機□□型、有用木塊做的拖拉機、銅絲擰的單車……低一排是幾套漫畫書,和幾張被他用文件夾夾起的畫紙。 這么多年,她竟零零散散送了他不少的畫,不管寓意是好的還是不好的,認真的還是搞笑的,都已經快能裝訂成一冊了。 手里的木頭只雕了一個人的背面,只有雛形,及腰長發,穿著短褲。也許不明所以的人看不出這是誰,可他只是下刀的那一瞬,就已經預料到了結局。他已經不會雕其他的東西,只會雕她,只要一下刀,不論這一刀落在哪里,最后都是殊途同歸,所以他很少再碰木雕。 將小刀放下來,魏長青輕輕摩挲著手里還沒打磨光滑的小人,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 、 樓下,樂止苦在文韻艱難地攙扶下跌跌撞撞地沖過來,整個人趴在別墅院門上,才要開口,先打了個酒嗝,她舉起手里的酒瓶往嘴里灌酒,運了運氣,高聲喊:“魏——長——青,王八蛋,你給我滾出來!” 文韻無奈地站在一旁,放棄將她架走的想法:“你瘋了嗎?” 樂止苦好像醉了,好像還清醒,至少罵人的時候口齒清晰,她根本沒聽到文韻的話,又喊:“魏長青,你不是很能嗎,你出來啊,我們今天把話說清楚,說清楚!魏長青!” 這一片其實很清靜,后面的小區住的人少,別墅區相鄰兩棟之間更是隔了十萬八千里。 沒有人被吵到,只有別墅里的人來開門,只是出來的卻不是樂止苦想見的。 屋里斗地主四人組聽到喊聲一齊來到門口,兩個學生加一個馬度,眼里都是興奮好奇的光芒,只有林遙還靠譜點,剛想問你有什么事嗎,就見樂止苦爬上院門,在林遙一驚,剛想過來扶住人的時候,啪地跳到了地上,只是踉蹌了一下,竟然站穩了。 “這位女士……” “樂止苦!”一個冷靜的聲音打斷林遙。 文韻走過來,隔著門招呼她:“走了樂止苦,別鬧了?!?/br> 樂止苦沒理她,站穩后往里走了兩步,愣愣地看著里面。 堵在門口的兩個學生讓開,魏長青穿著睡衣走出來。 夜風有些涼,樂止苦打了個冷顫,揚手還要喝酒,魏長青沉沉注視著她,她又將手放下來,過了會,將酒瓶一扔,伸出一根手指,輕巧一勾:“過來呀?!?/br> 這一聲,說不出的魅惑誘人,配上她毫不知掩飾的酒后風情,輕易讓男人就像被灼熱火舌舔過,血脈僨張。連李墨墨都覺得心口發麻。 樂止苦見魏長青不動,臉色好像越發難看,笑了笑,緩緩收回手:“怕啦?” 她撩了撩頭發,露出半邊明艷的臉,又往他身邊走近一步,這里是個臺階,她抬腿,卻腳發軟,剛要抬另一只腳,已經整個人歪倒在地。 和魏長青去送粽子時穿的t恤牛仔褲不一樣,這次她換了一身低胸短裙,不夠貼身,但足夠短,從臺階上看去,她胸前一片雪白,因為歪著的姿勢,胸貼隱隱可見,要再看得仔細一些,想看到更多也不無可能。 魏長青聲音微?。骸傲诌b?!?/br> 林遙和他同事多年,同樣也是好友,一喊就透,招呼幾人:“走走走,咱們進屋看看能不能搞點宵夜,我餓了?!?/br> 孟臻被林遙拉回去,還不住回頭。 李墨墨捅了他一下,小聲道:“看什么呢,那可是老師的女人?!?/br> 孟臻收回目光:“你不覺得有點眼熟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結束就沒有存稿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第11章 樂止苦其實還沒有醉到神志不清,魏長青把看熱鬧的人轟回屋,又繞過她去開院門,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文韻進來后過來扶她。她費勁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有些站不穩,半靠著文韻,撩開垂落下來的頭發,沖魏長青露出一個笑。 一個略帶挑釁的笑。 魏長青站在院門口,等他們出門就要再次給院門上鎖:“早點回去休息,不早了?!?/br> 他神色淡然,說話的語氣輕柔如同月光,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讓人牙癢癢。 樂止苦一拳打在棉花上,就覺得心口也堵了一團棉花,喘不上氣來。 夜色朦朧,路燈昏暗,這深夜萬籟俱寂,樂止苦突然想起幾年前,他們剛分手,藕斷絲連,他還總教訓她不要抽煙喝酒,熬夜成仙,大概是她屢教不聽,過了沒兩年,他們大吵一架,從此以后他就再也沒管過她了。也是從那以后,他一對上她,就總是這樣一副神情,漠不關心,事不關己。 樂止苦跟著文韻踉踉蹌蹌地往外走,頭發再垂下來也不管了。 倆人艱難地走到小區門口,文韻終于支撐不住,帶著人一頭撞到墻上。 “樂止苦,你能不能使點勁?”文韻恨鐵不成鋼地再要去扶她,卻見她靠著墻,一動不動,手碰到她肩膀,卻能感受到微不可察的輕輕顫抖。讓人心疼。 文韻一時竟也有些手足無措。 樂止苦頭抵著墻,心里都是凄苦不甘。 想著去這一趟,應該只是讓人看了個笑話,他來送粽子的時候她不是說得很有些堅貞不屈的味道嗎,喝了酒瞬間就變了原形。 倆人花了點功夫才回到樓上,文韻不放心她一個人待著,家里沒有醒酒的東西,就給她熬了點米糊。 “你是不是從來不開火,我看你廚房里買回來的大米都沒拆開?!蔽捻嵲谏嘲l上坐著,監督樂止苦將米糊喝干凈。 樂止苦將空碗放到桌上,在沙發上慵懶地翻個身:“懶得做?!?/br> “那你每天吃什么,總不能天天吃蛋糕吧?” 樂止苦極輕地“嗯”了一聲。 文韻看著她這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心里有些氣:“還嗯,為了一個男人至于這么折磨自己嗎?” “不是,”樂止苦又轉過身來,看著文韻,“也不是完全為他,我只是覺得沒什么意思,你不懂的文韻?!?/br> 你不懂我在國外時有多絕望,時常一恍惚就覺得這世上就我自己一個人了。 害怕做噩夢,于是總是晚睡,很晚很晚睡,害怕就放喜劇片,帶著耳機睡著,早上卻又不愿醒,因為知道一醒來要面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只有她自己——用年青的皮囊裹住衰老的內心,漫無目的地踽踽獨行。 生活成什么樣,又有什么所謂。 但她有時候也會掙扎,努力讓自己從泥沼里探出半個頭,張著鼻翼呼吸,不過只能做到這一步了。不能張嘴,一張嘴就是滿嘴泥。 、 早上樂止苦是被文韻叫醒的。 文韻要趕早上班,早早起床做了早餐。 樂止苦洗漱完后到餐廳,看到桌上熱騰騰的粽子一愣:“你什么時候買了粽子?” 文韻坐在她對面,慢條斯理地剝粽子皮:“這不是你買的嗎?” 樂止苦問完已經反應過來了,沒去碰粽子,拿了個雞蛋敲開殼:“不是,他送的?!?/br> 文韻動作微微一頓,看向樂止苦。 樂止苦笑了笑:“他總是這樣……”她有些恍惚,剝雞蛋殼剝得心不在焉,“我和他分手的時候,我爺爺去世不久。分手之前,他在國外,每天忙得連接個電話都沒時間,更別說視頻或者回國看我了。不過爺爺去世我們分手后,他反而閑了,半年回一次國,半個月一次電話,雷打不動。所以他做這些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很清楚?!?/br> 文韻不言。她對樂止苦和魏長青的事情了解不多,只知道倆人剛在一起魏長青就出國了,后來沒兩年魏長青回國參加樂教授的葬禮,和樂止苦鬧了些矛盾。樂止苦主動提了分手。 她沒想到的是,倆人直到今天也依舊沒能斷干凈,樂止苦這副模樣,明顯就是對魏長青還有感情。 倒是魏長青,她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對于魏長青是怎么想的,還真的不太確定。 、 魏長青從實驗室一出來就接到了親爹魏明的電話。 “端午也不回來,這回老爺子病了,今天早上剛送進醫院,你還不回來探望一下?” 魏明同志日理萬機,能這么鄭重其事地給他打個電話可見老爺子確實病情不輕。 畢竟從小在老爺子身邊長大,不可能一點感情也沒有,魏長青緊張地問道:“爺爺的病怎么回事,嚴重嗎,醫生怎么說?” 魏明在那邊道:“你回來就知道了,電話里說不清?!?/br> 那邊說完就掛了電話。 魏長青無奈,一邊脫身上的白大褂一邊往領導辦公室走。 雖然每天都在實驗室泡著,但端午還是放假了,這一上來又要請假,魏長青頗覺得有些不好開口,但老爺子病重不是小事,怎么也要回去看看。 請了兩天假,魏長青回去換了身衣服就打車去了機場。 到京城的時候是下午四點,魏明派車來接他,直接把他拉到了軍區醫院。 警衛員神情凝重,問他卻又什么都不說,弄得魏長青也緊張起來,到了醫院不由自主擺了一張嚴肅冷峻的臉,眼里都滿是沉重,結果到了病房,還沒開門,就聽到里面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誒誒誒,你又悔棋?!?/br> 另一個老頭:“我悔棋怎么了,就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啦?” 魏長青看了一眼警衛員,小年青面不改色地替他打開門,先行進去向領導報道。 魏長青跟進去。 病房里兩個小老頭,一人一張床,中間架了個桌子,盤腿在那下棋。 警衛員說魏少爺來看您了,老爺子聞言頭也不抬,依舊和老伙計在那吹胡子瞪眼,但是老伙計,隔壁鄰居胡司令沖他打了個招呼。 “長青來啦?” 魏長青笑著叫了聲胡爺爺。 胡老爺子沒應,因為沒功夫應,扭頭就按魏老爺子的手:“誒誒誒,有你這么下棋的嗎,還換位置,你這個炮在這,你當我不知道?” 魏老爺子:“你別以為你姓胡你就可以胡說八道,我這個炮本來就在這,你別給我搗亂!” “什么胡說八道,我這是不畏強權,長青,你在這做個證,你爺爺是不是胡攪蠻纏呢,有他這么下棋的嗎?” “你說我胡攪蠻纏,我看你是下不贏了不講理!我不下了!” 魏老爺子說著將手里的棋一扔。 “嘿,”胡老爺子脾氣也上來了,“不下就不下,你以為我樂意跟你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