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
嚴青嘴角彎了彎,表情有點傲嬌。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不就是風水輪流轉嗎? 已經過了吃飯的點了,所以快餐店的人不是很多,三分鐘后,駱明遠就回來了,手里拿著兩個紙袋,一個遞給嚴青,另外一個自己拆開。 嚴青頓時有點不滿,指著他手里的袋子,“兩個不都是我的嗎?” 駱明遠表情平靜,面對她并沒有一般下屬見上級的諂媚,只是陳述事實,“我也很餓?!?/br> 這幾天,嚴青為了不在家人面前露陷,好歹還吃了一點東西,駱明遠比她吃得更少,只是她沒有留意。 血檢結果沒出來,他根本吃不下。 嚴青癟了癟嘴,低頭看自己手里的袋子——一個漢堡,一盒炸雞,一份雞腿,還有一瓶飲料,夠她吃了。 駱明遠袋子里只有一個漢堡。 他把漢堡掏出來,袋子就扔進了旁邊的公用垃圾簍。 兩人上電梯,回辦公室,就坐在辦公室里吃快餐。 男人吃東西總是很快,何況漢堡本來就是速食食品,駱明遠漢堡吃完的時候,嚴青才吃了一塊炸雞。 嚴青吃了兩口才發現駱明遠已經吃完了。 她辦公桌上攤了一大堆,他就那樣沉默坐在角落里,看她吃東西。 “給你一個雞腿?!?/br> 嚴青伸手指了指自己旁邊盒子里的雞腿。 駱明遠直接搖頭,“我吃飽了?!?/br> 大小姐聞言,頓時有點不悅,“讓你吃你就吃!” 駱明遠只好上前,拿了一個雞腿。 依然是吃得很快,幾下就吃完了。 這么多年在部隊養成的習慣,不是三兩天就能改的,他做什么都干凈利落,效率很高,吃飯也很快。 “再吃一個雞塊?!?/br> 駱明遠坐在一旁沒動。 嚴青直接抓起一個雞塊,塞進了他嘴里。 少女柔軟的指腹和男人的嘴唇有短短的接觸,兩個人的感覺都很奇異,好像觸電一般。 手指和嘴唇,本來就是親密又特殊的地方。 嚴青迅速抽開了自己的手,臉蛋有些發紅。 她低頭吃自己的漢堡,倒也沒再強迫他了,駱明遠低頭迅速把雞塊咬進了嘴里,也沒說話。 確認沒事后,嚴經理又恢復了下工地的日子,不過這一回,身邊卻多了一個影子。 這個沉默的身影,就是駱明遠。 劉俊民知道公主之前被劫過,當然不會多說什么,相反的,有駱明遠在,他還放心不少,至少后面不怕公主再出什么幺蛾子又牽扯到他身上了。 兩周后,同步打好的二期地基澆灌完成,按照傳統,打完地基都是要進行一個剪彩活動的,還要上香祭拜。有點迷信,不過做工程中這一行,大家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寧愿圖個吉利。 第一期的剪彩嚴青沒趕上,現在她加進來了,理所當然就成了二期剪彩的重要嘉賓。 因為這個緣故,久不理事的嚴鴻暉也特意一起去參加了剪彩儀式。 一群董事齊齊拿著剪刀把紅帶剪掉,現場還爆了好幾個彩色氣球,零星的金粉撒得人滿身都是,一群人在水泥地基上歡聲笑語,駱明遠就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盡守自己作為一個保鏢的職責。 因為要參加活動,嚴青這天自然是特意打扮了一下,發型是修飾過的,穿一件中袖中長裙,畫著淡妝,看上去落落大方,很有氣質。 她本身皮膚白皙,身材高挑,往哪兒站都是極其養眼,好些人都在看她。 董事會里有個姓鄭的,也是公司的老員工了,看到嚴青的模樣,又見嚴鴻暉站在她身旁,不禁心思動了動,沖嚴鴻暉道,“老嚴吶,真是虎父無犬女啊,幾年不見,青青都長這么大了!” 嚴青也笑著上前,禮貌地打了個招呼,“鄭伯伯?!?/br> 鄭良才點了點頭,笑道,“真是女大十八變,鄭伯伯都快認不出你啦!” 說著又笑瞇瞇地問她,“青青找男朋友沒有???” 他這么一問,嚴青微微笑了笑,卻沒有立即回答。 旁邊嚴鴻暉見狀,頓時佯裝不悅道,“有我在,哪個臭小子敢打我女兒的主意?” 鄭良才聞言,頓時哈哈大笑。 兩個人你來我往了好一陣子,鄭良才才說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原來他兒子今年剛念完mba從國外回來,家里正在為他物色對象,鄭良才覺得兩人十分適合,有意約嚴青同他兒子見一見。 這個所謂的見一見,還不就是相親的意思? 嚴青本來是對這些形式十分反感的,不過她眼角瞥到墻角猶如木頭人一般的駱明遠,心思一轉,卻突然沖鄭良才笑道,“好啊,我都沒出過國,對國外的新聞也挺感興趣的,正想找個人問一問呢!” 閨女自己都答應了,嚴鴻暉有點驚訝,卻也沒說什么。本來他也有替嚴青物色對象的意圖,這只是個開始而已。 三天后,嚴大小姐盛裝打扮出門了,司機還是駱明遠。 和鄭良才兒子約的地方是王府大飯店,一樓。 一路上駱明遠都表情平靜,絲毫看不出任何不妥,嚴青心里頭憋著一口氣,臉上努力表現地比他還要輕松自在。 兩個人跟較勁似的。 嚴青來的時候,男方已經來了,其實她還提前了五分鐘,不過顯然對方更早。 因為這個緣故,嚴青不由得對這人產生了一絲欣賞之意。 鄭良才的兒子叫鄭永豐,他名字有點土氣,人卻長得十分洋氣,穿一身米白色的西裝,眼睛上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梳著油頭,十足的精英派頭。 總得來說,他長得還不錯,看上去人模人樣的,還挺拿得出手的。 兩人定的是包間,鄭永豐一看到嚴青進來的第一眼,眼中就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驚艷情緒。 “是嚴小姐吧,我是derrick?!?/br> 嚴青楞了一下,“啥?” 他不是叫鄭永豐嗎? 面對美女,男人的態度總是和藹又有耐心的,鄭永豐又重復了一遍,“我的英文名是derric?!?/br> 嚴青哦了一聲,“我能直接叫你鄭永豐嗎?” 說實在的,她實在有點不太習慣兩個中國人見面彼此稱呼對方的英文名,總感覺怪怪的。 在聽見“永豐”兩個字的時候,鄭永豐的臉僵了一瞬,好像他還有點不習慣自己中文名似的。 不過他很快就重新笑了起來,拉著嚴青的手用嘴唇輕輕碰了碰,“叫什么都可以?!?/br> 這是西方禮儀,嚴青雖然沒去過國外,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當即微微一笑,接受了這個吻手禮,“我是嚴青?!?/br> 鄭永豐對嚴青的好感是顯而易見的,他是個正常男人。 嚴青的身材樣貌擺在那里,盛裝打扮之后,更是艷光逼人,說實在……這樣的美人,很難讓人拒絕。 鄭永豐碰到嚴青手背的那一刻,駱明遠后槽牙便不自覺用力咬緊,他低頭隱藏了自己的不悅情緒,嚴青站在他前面,當然也看不見他的神色。 鄭永豐吻手完畢,這才察覺到嚴青身后還跟了一個男人,穿著很普通的黑色外套和黑色長褲,一頭圓寸,身板挺直,看起來像個當兵的。 不知怎么,他總覺得對方的眼神十分刺眼,好像刀子一樣扎在他身上,讓人感覺怪不舒服的。 鄭永豐眼睛朝嚴青身后斜了斜,“這位是……?” 嚴青似乎這才想起身后的人來,哦了一聲,沖鄭永豐道,“最近日子不太平,我爸爸為了我的安全著想,給我配了一個保鏢,希望你不要介意?!?/br> 鄭永豐盯著嚴青的臉,眼中是顯而易見的討好,“像嚴小姐這樣的美女,出門是該帶個保鏢?!?/br> 他臉上帶著笑容,還紳士地起身替她拉開座椅。 嚴青施施然坐下,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后,兩人就開始點餐了。 鄭永豐還算會討好女人,都是在詢問了嚴青的喜好和忌口之后才點的,基本都是在照顧嚴青的喜好,他先替嚴青點了一份西餐,然后自己依樣又來了一份。 畢竟是在外人面前,嚴青并沒有暴露自己大胃王的本質,禮儀動作,都十分淑女。 到底有個外人在,鄭永豐感覺總有點不自在。 駱明遠其實沒有盯著他,不知怎么,鄭永豐就是覺得對方的眼神很兇,如芒在背,他坐在包間里,整個人都感覺不太舒服。 “嚴小姐,你這位保鏢,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之類的?” 人家相親,他老杵這兒,這算什么事??? 嚴青微微一笑,“除了我的私人時間,其余時候,他都必須在場,這是他的職責?!?/br> 她說得這么清楚,鄭永豐只好打消了掏錢讓駱明遠出去吃點東西的打算。 正餐上來之后,兩人之間稍微熟悉了一點,就一邊吃東西,一邊閑聊。 本來嚴青對這個鄭永豐印象還不錯,可是聊著聊著,聽著這位abc的種種言論,嚴大小姐的三觀漸漸有點三觀碎裂。 “嚴小姐……請問一下,你介意婚前性行為嗎?” 嚴青切牛rou的手一滑,餐刀在盤子里劃過,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你說什么?” 鄭永豐把問題又重復了一遍。 嚴青覺得自己耳朵有點辣,“鄭先生,你真的覺得第一次見面就問女士這樣的問題好嗎?” 鄭永豐微微一笑,擺了擺手,“nono,嚴小姐你誤會了,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在詢問你的喜好而已。你知道,在國外,大家都是十分崇尚性自由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在這方面的觀念?!?/br> 嚴青真的算是一個很膽大的女生了,但是她的膽大,卻不包括在全民皆保守的年代,和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談論什么“性觀念”這樣的話題。 “性”這個字,在98年,幾乎還屬于禁忌。 嚴青忍不住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沒有再回答他。 鄭永豐等了兩秒不見她回答,便笑道,“來這里之前,我爸爸說你是念過大學的,是個時尚女青年,原來你也和所有國內女生一樣,這么保守?!?/br> 嚴青聞言,淡淡一笑,“不和男人談性,就是保守了嗎?” 這種話題,她不想和外人談,這種事,她只想留給愛的人,這是原則,和什么保守開放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