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所以兩個老人家都沒有說什么。 年輕人有上進心,有責任感都是好事。 就哪怕是老太太口中常說的“米蟲”嚴青,年輕時候也是自力更生,并不找家里要錢來著。只不過后來嚴家出事,她傷心過度,身體不好,就一直陪著老太太在家里休養了。 連盼來到食園的時候,差不多是早上九點,園子里太陽特別好,陽光照在園外的長長的灰色墻面上,看上去有點像是白色,光影把墻切割成了兩半,看著很有藝術感。 連盼剛從車上跳下來,就已經看到兩個攝制人員蹲在墻角,正在拍袁子晉養的兩只貓。 貓不是什么名貴品種,就是不知哪兒跑來的流浪貓,在食園呆久了,直接都變成袁子晉的新主人了,在園里蹭吃蹭喝,一個個都養得油光水滑的。 一黃一灰兩位貓主子,趴在食園半舊的灰墻上,瞇著眼曬太陽,不要太愜意。 連盼之前參加過《吃貨聯盟》的拍攝,對這些攝制器具倒不是太陌生,她一看這個架勢,大概就明白,汪令雪的人應該是過來了。 平常最喜歡待在門口的袁子晉今天卻沒看見人,只有保安在門口。 “來了嗎?這么快?”她朝園里望了一眼,不過沒看到人。 保安跟著點了點頭,“汪先生早上來的,袁老爺子帶著他們在里邊?!?/br> 連盼嗯了一聲,才邁腳進食園,沒走兩步,就看到了蔥綠的樹木中一個鮮黃色的身影,緊接著,那個身影轉頭了,接著就對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連大廚!” 站在她旁邊的還有一身深藍色中式馬褂配長褲的汪令雪,留著花白的短發,精神矍鑠,看上去心情很好。 袁子晉正在他旁邊滔滔不絕地給汪令雪介紹湖心那個“聽雨軒”的設計,汪可可已經直接朝連盼走過來了。 她身上穿著一件谷黃色的薄毛衣,袖子半擼著,頭發扎成了干練的低馬尾,畫著淡妝,笑容燦爛,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明艷爽利?;蛟S是因為在國外留過學,她看起來比一般人要開朗許多,讓人一望就心生好感。 “hi,我是可可,你就是我daddy常常掛在嘴邊的連大廚吧?” 連盼笑著點了點頭,“大廚不敢當,你叫我連盼就好啦!” “老聽他說你,我還以為你多大年紀呢,沒想到這么年輕!”汪可可一邊說,一邊還直接伸出手來捏了捏連盼的臉,仿佛她是什么軟萌的公仔似的……連盼頓時愣在原地,跟著臉就紅了。 這……就是女生,拿她當小孩子似的捏臉也不好意思呀! “哈哈,好可愛!” 可可一邊笑,一邊跟著拍了拍手,汪令雪正在跟袁子晉討論那個聽雨軒,看見可可的動作,頓時喝了一聲,“干什么呢?” 可可卻轉到他身后吐了吐舌頭,“看見可愛的人就情不自禁……” 汪令雪這才走上前來,朝連盼介紹道,“你別介意,在國外呆了幾年,回來她就有點瘋?!?/br> 連盼摸了摸臉,搖頭笑道,“沒事?!?/br> “這就要拍了嗎?” 她指了指不遠處另外一對攝制人員,這個兩人組正在拍湖邊搖尾巴的狗。 一對人拍貓,一對人拍狗,這……真的是在制作美食紀錄片嗎? “有臺本之類的嗎?” 連盼也算是參加過綜藝的老人了,現在很多節目看似都是臨場發揮,實際都是有臺本的,嘉賓會按照臺本來“演綜藝”,以達到節目組要求的效果。 吃貨聯盟雖然沒有臺本一類的東西,但大概的活動流程還是會和嘉賓提前說明的,比如第一天要下田,晚上要做飯之類的,都會先說一下。 不過到了可可這里,她干脆搖頭,“沒有,你別緊張,平常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們會看著拍的,這不是錄節目?!?/br> “那就好?!边B盼松了口氣,點了點頭。 這要是讓她當著鏡頭表演一個拉銀絲面或者雕冬瓜花之類的,想想也是有點尷尬。 幾人聚在一起聊了一會兒,都是愛吃的主兒,很快便熟絡了起來,尤其是可可,對連盼簡直有相見恨晚之意。 汪令雪是大人物,宣傳力和影響力都擺在那兒,雖然是來拍連盼的,但食園的一草一木也都因此入境,袁子晉心里別提多激動了,一直在跟汪令雪各種安利。 實際上,汪令雪只是帶著女兒汪可可來認人的,他安了一個總策劃的名頭,主要只負責掌舵,把握整部紀錄片的大基調,具體怎么拍,怎么安排,還是他做編導的女兒汪可可說了算。 這樣的片子不是一兩天能拍成的,所以連盼當天即安排汪令雪、可可還有攝制組的一群人在食園住下,園子大的很,也不差地方。 連盼和袁子晉便帶著可可和汪令雪一起,熟悉整個食園的環境,便于取景。 幾人轉到南風院,院子里趴著一條棕白相間的中華田園犬,正在墻角瞇著眼曬太陽,看見一大幫子人進來,抬眼瞟了一眼,懶洋洋的,壓根就不動。 南風院坐北朝南,附近就是水榭,日照充足,院中杏樹綠郁蔥蔥,站在院子里一抬眼便可以看到食園背后的小山,的確是愜意地很。 可可見狀感慨道,“你這真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連盼笑了笑,“這的確是個好地方?!?/br> 可可拿著筆,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低頭記了兩筆,朝汪令雪道,“在這里多拍幾個生活鏡頭?!?/br> 這一天,兩對攝制人員拍的基本都比較隨意,都是園子里的花花草草、貓貓狗狗之類的,主要是以熟悉環境為主。 連盼和汪令雪溝通了一下,食園的開業恐怕還要再等一天,等可可補幾個沒人的鏡頭后然后才開始拍真實的食園營業和連盼下廚的場景。 故而原定的周二開業因此就拖到了周三。 周二晚上,連盼上微博發布了消息,順便放出了預定成功的人員名單。 連小廚v:小店明日起,正式恢復營業,開門第一天,老規矩,不收錢,感謝各位捧場! 配圖兩張。 就是之前在微博上預定成功的人員列表。 原定只有2桌20人,因為首次開業,她特意又放寬了一點條件,把人數擴大至了30人。 微博一出,瞬間又被吃貨們擠爆。 約到了開業席的人歡天喜地,沒約到的哭天喊地,尤其是特別被擴充的10個幸運兒,在配圖里看見自己的微博id,此刻簡直是欣喜若狂。 男神住我家:@連小廚,謝謝連大廚!愛你愛你~[心][心][心] 鐵觀音茶葉杠:看來老夫天天在家燒香拜佛還是有點用的,[嘚瑟] 嘻嘻笑:[大笑][大笑],刷臉成功?。凼硤@小牌。jpg] 還有一批人在下面瘋狂嫉妒,狂刷[嫉妒使我面目全非。jpg]的表情包。 這個表情包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人氣王周辰辰哥小時候,大胖子瞇縫著眼,五官都快被rou擠變形了,配合這個表情詞語,可以說是相當形象了。 連盼一刷微博就看到了這條熱門評論,差點沒笑出聲來。 千呼萬喚,重新營業的這一天終于到了。 第271章 饑腸轆轆 千呼萬喚,重新營業的這一天終于到了。 袁子晉老早就到附近村里的超市買了幾大卷鞭炮,開業那一天,張媽還用紅布做了一朵大花,掛在了食園的牌匾上。 大清早,兩個保鏢幫忙爬到了牌匾上,用竹竿掛著兩大架鞭炮插在兩旁,連盼不敢點這個,還是袁子晉親自點的,用打火機迅速在鞭炮引線上一燎就立刻跑遠。 門口立刻騰起一陣青灰色的煙霧,噼里啪啦好大一陣,幾個攝制組的人也是隔得遠遠的,周圍圍了一圈的人。 其實時間還早得很,才早上八點,不過這個點,食園門口已經停了一長條的車隊了。 食園本身風景優美,附近還有小山、果園,就是不來吃飯光逛園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好多人都是大清早就來了,生怕占不著位子。 連盼是在家里吃了早餐才過來的,這幾天情況比較特殊,因為《中國有味》的攝制組在,所以連盼來這邊都來得比較早,趕過來這邊做早餐,解決一隊人馬的伙食問題。 吃完了早餐的攝制人員,好多人順手還在兜里揣著大廚晾曬的地瓜干、紅薯干之類的,架著攝像機一邊拍,一邊吃,砸吧砸吧的,跟村里請來婚禮錄像的人似的,看著別提多業余了,一點威嚴都沒有。 等鞭炮放完后,汪可可隨機采訪了幾個來得早的人當素材,大家的反應都差不多。 一種是羞澀型的,對著鏡頭特別不好意思,“為什么來這么早?好吃唄!誒你那個地瓜干干是不是食園的?哪里拿的?” 以食客試圖搶奪攝制組的零食結束。 二種是豪放型的,對著鏡頭拍拍肚子,“吃遍大江南北,還是這里的最好吃!人活一生,總不就是吃喝二字?” 順便對著鏡頭顯擺自己做工精致的食園小木牌,“我就是刷臉進來的,哈哈,來打我呀?” 以食客對攝制組進行無底線花式炫耀結束。 開業的菜式倒沒什么特別新奇的,都是時令蔬菜,和一些適合秋冬進補的食物。 因為沒臺本,都是多拍素材后期剪輯這樣,所以攝像機基本一直都跟著連盼。 連盼在菜地里拔蘿卜,兩個保鏢遠遠站在菜葺上,菜地的左下角和右下角各一個,都不在攝像機的拍攝范圍內。 拍之前,連盼已經和可可溝通過了,保鏢不能入境,倒不是她非要講究這些,如今她也是有兒有女的人了,再加上嚴易的身份擺在這兒,樹大招風,她必須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可可也表示理解。 撇去幾個保鏢,連盼其余行為,都和一個普通的農家樂小老板沒什么區別,凡事親力親為,人也十分親和,大家都挺喜歡她的,時不時聊幾句。 冬天的蘿卜又大又脆,埋在地里的一截是白的,露在外面的一截有的卻還是綠的,紅蘿卜和白蘿卜相間著種在地里,綠葉子露在外面,生機勃勃的,很上鏡。 白蘿卜個大,水分多,適合熬湯,不過有點辣,紅蘿卜個頭小,皮薄,甜,可以生吃。 菜園子旁邊就有水井,連盼跟張媽兩個拔了好多蘿卜,連盼打完水把紅蘿卜都泡在了盆里。盆是蔥綠色的,就是超市買的塑料盆,蘿卜是鮮紅色的,洗完后一個個泛著水光,在盆里上下沉浮,別提多好看了。 攝制人員趕緊扛著攝像機過來拍連盼洗蘿卜。 連盼蹲在井邊,兩手迅速剝了一個蘿卜皮,紅蘿卜皮很好剝,一撕就掉了,露出里頭光滑的蘿卜rou,又白又嫩,跟荔枝似的。 張媽在一旁不停安利,“都嘗嘗,這個特別甜!” 一時間,除了扛著攝像機的人,其余的人都跑去吃蘿卜了,可把背相機的大哥給急壞了,倒是也給他塞一個呀! 巴掌大小的預覽框里,一雙手正在飛快剝蘿卜皮,這雙手白皙如蔥,手指又直又軟,略有點rourou的,看著很可愛。唯一遺憾的是,這雙手的右手似乎受過傷,傷痕很明顯,細細的三個紅圈,跟指環似的,套在最后三根手指上。 從連盼剝蘿卜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來,這三個手指頭不如左手的指頭靈活,不過倒也不影響她手里的動作就是了。 可可蹲在井旁吃蘿卜,指了指連盼手上的三個印子,連盼笑了笑,“意外?!?/br> 冬季井水偏溫,地里蘿卜是冷的,剝完以后兩口就能吃掉一個,特別甜,一時間,攝像機里到處都是咔嚓咔嚓啃蘿卜的聲音。 連盼順手拿了一個賽給正在看攝像機的大哥,“你嘗嘗?!?/br> 大哥都快哭了,導演就在旁邊,他倒是想吃,就是沒那個膽兒離開機位。 “怎么這么甜吶?” 可可在一旁問連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