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他人拖著連盼出了ktv,轉到了ktv后面一個僻靜的小巷子里。 昏迷的人是很重的,走了一路,板寸頭也有點吃不消,把連盼隨便往地上一放,拿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很年輕的女聲,從聽筒里傳過來。 “人弄到了嗎?” “到了到了?!彼悬c不耐煩,“另一半錢呢?快給我打過來?!?/br> 盧菲菲捏著手機的掌心有點冒汗,其實她也很緊張,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大學生,還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也是頭一次和板寸頭這樣在社會上混的人打交道,心里其實有點害怕。 她臉上裝得老成,但稍稍發抖的聲音已經出賣了她。 “給我送到世貿大廈來,錢少不了你的?!北R菲菲穩了穩心神,還是堅持不給錢。 板寸頭有點惱火,罵了一聲,然而對方給的錢確實很豐厚,前面給了五萬,約好了弄到人再給五萬,現在人都已經在手里了,也不差再送一程。 可問題是,他這單是單干的,沒有同伙,帶著個女孩上路,很可疑。而且說不定再過一會兒,這女孩的同伴就發現了。 他在原地抽了根煙,有點煩躁,可這件事他又不想別的人進來再摻和,否則還得分錢出去。想了一會兒,還是又給盧菲菲打了個電話,惡聲惡氣道,“給老子弄輛車來!” 最麻煩的是,這女孩太漂亮了,不是那種明艷逼人的漂亮,而是那種極端乖巧動人的漂亮,黑夜里她雪白皮膚的竟然都有點反光了,躺在地上十分惹眼。他這會要是打車,估計糊弄司機說是自己女朋友都沒人信,這姑娘明顯和他不是一路的。 盧菲菲沒想到他又打了電話過來,還要車,一時也有點煩躁,“我上哪兒給你找車去?你不是道上混的嗎?還沒個朋友的?隨便找個車趕緊送過來!” 她其實是有車的,但哪里敢開車去接人?這事她做的鋌而走險,當然是和自己撇得越清越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板寸頭黑名叫花哥,因為比較好色而且身上有很多紋身,所以才得了這么個綽號。盧菲菲原本的計劃也很簡單,讓花哥把人送到酒店來,等王志義辦了連盼,連盼一個女孩子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料想也不敢報警,王志義再給點錢恩威并施一下,估計這事就結了。壓根就沒想到花哥居然連這點事都辦不好,節外生枝。 盧菲菲不肯弄車來,花哥也很惱火,又怕時間久了被人發現,兩人差點沒在電話里吵起來。 他一肚子窩火,對著巷腳的墻壁踹了一腳,正準備想辦法把連盼拖到一個更隱蔽的地方去,只是這一拖,就看到了連盼裹著打底襪,又勻稱又直的一雙腿,忽而改變了主意。 “我說小姐,你這會兒要是不給我弄輛車來,我可就對手里這姑娘不客氣了,畢竟爺已經很久沒開葷了?!彼麑χ娫掙庩幮α藘陕?,笑聲既猥瑣又可怕。 盧菲菲隔著電話都被這聲音嚇得后背一陣陣發麻,覺得十分惡心。 然而……連盼是不是被糟蹋,又關她什么事呢? 反正是要送給王志義的,提前被開苞又有什么關系? 何況……對方是比王志義更骯臟不堪的人。 沒有什么比看一件純白如雪的東西,被踐踏,被污染更令人解恨了,誰讓她生成那樣呢?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不客氣?那就麻煩你對她不客氣好了!”她滴的一下掐斷了電話。 花哥一看電話居然掛了,罵了一聲。 不過方才的手感真的很不錯啊,打底襪滑滑的,少女的皮膚極有彈性,他只是輕輕摸了一下,就已經有點感覺了。 他剛從局子里出來兩個月,這兩個月里循規蹈矩,連女人都沒找,要不是盧菲菲這單錢多,老實說短時間之內他是不想再犯事的,但是……沒想到遇上了一個極品! 這會劫的這個姑娘,一看就是未經人事,既然遲早是要送去糟蹋,何必便宜了別人? 何況連盼暈乎乎躺在地上任取任欺的樣子,實在令他色心大起,小姑娘人不高,身材倒是很有料。 他搓搓手,感覺十分興奮,蹲下身子,開始拉扯連盼的衣服。 只是不知道這衣服扣子是怎么回事,他扯了好幾下居然沒扯開。 秋季了,j市地處南方,冷倒不冷,連盼穿著一條簡單的中袖連衣裙和一個打底襪,可以算得上是衣裳單薄了。 花哥撕了幾下沒把衣服給撕開,耐心盡失,干脆一把撩起連盼的裙擺準備直入主題,卻突然聽到“嗤——” 一陣極為刺耳的剎車聲在安靜的小巷突兀響起。 遠處傳來車輛刺眼的光芒,花哥下意識用手擋住了眼,強光讓他的眼睛有短暫的空白,一時竟然眼盲了。 不過只要來的不是條子,他并不害怕。 “媽的,誰tm找不自在?!”適應了一會光線,花哥掏出身后口袋里裝著的扳手,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站在原地沒動。 來的是輛越野車,車上跳下來一個人,身材極其高大,差不多有一米九。 夜色之中,光線將他的影子拉長放大,一時竟鋪滿整條小巷,看著有點嚇人。 連花哥都楞了一下,他握緊了手里的扳手,往后退了一步。 不過車燈一會兒就熄了,花哥這才看清楚來人,那人確實很高,夜色之中也看不清臉,感覺是個養尊處優的人,身材并不壯實。 原來是個小白臉,想學人家英雄救美嗎?他嘴里發出了一聲不屑的笑聲。 那人目光朝躺在地上的女人看了一眼,臉色極為陰沉。 連盼穿的是一件娃娃衫樣子的襯衫裙,裙子的上半身被拉扯地亂七八糟,但并沒有扯開,只是露出她雪白的脖子和鎖骨,但是……她裙子被掀起來了,雖然里面穿著黑色的打底襪,但勻稱筆直的腿形還是暴露在了空氣中。 嚴易沒有出聲,他看見了那個小混混手上的扳手。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來,腳步停在了連盼面前,對花哥及他的兇器視而不見。 彎腰,蹲下,替連盼將裙子拉下,又替她整理好胸前的褶皺,動作溫柔小心,仿佛對待一件珍寶,手掌輕輕撫摸女孩腫脹起來的臉,動作輕柔地仿佛在撫摸一片羽毛,只是手掌有輕微的顫抖。 花哥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見這個人的背影,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媽的,是來拍偶像劇的嗎?這人顯然是認識這個女孩的,那就不能讓他走! 他望著對方半蹲的身影,悄悄上前,一扳手狠狠朝著他的肩頭敲過去! 誰知預料中對方痛苦躺下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嚴易竟反手接住了他這一扳手! 這人的力量很可怕,因為花哥竟發現自己沒辦法把扳手給抽回來了。 起身,反扭,這人整個動作就在一瞬間,花哥抓著扳手的手臂竟被這一帶扭得生疼,他大叫了一聲,手掌被迫松開,扳手瞬間脫手。 接下來的事情,實在令他始料未及。 那人就像瘋了一樣地開始打他,沒用別的,就用他的扳手——純鋼的,有四十厘米,差不多有五斤多重,成年男子用力,一手下去就能直接把他腦袋給敲開花的那種。 花哥這時候才有點害怕了,他確實很惦記那沒到手的五萬塊錢,但錢遠遠不比性命來得重要。 那人似乎還殘留著最后一絲理智,沒有敲他的腦袋,但眼下的境況比直接一扳手敲死他更痛苦——他專門撿他的關節下手! 先是腿,膝蓋骨,然后是手,手肘,手臂,“咔咧——” 一陣又一陣重復的聲響在這個安靜的小巷里響起,花哥頭上已經冷汗澄澄,他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了。 全身上下的關節,已經都被這個人給敲裂了,不,敲碎了。 最后才是手掌。 花哥仿佛一條被碾碎了殼的蝸牛,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扭曲著躺在地上,那個人實在太高了,看見他一步步走過來,花哥覺得心仿佛都要跳出胸腔了,他已經后悔接了這個單子,但是對方顯然是不怕事的人,他不敢威脅,只好哀求,痛苦流涕。 “大哥,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已經廢了!” 那人并沒有說話,只是走上前來,踩住了他的手指。 關節無法活動,但手掌還是好的。 十指連心,人的重量和碾壓直接讓花哥的臉疼到變形,但噩夢遠沒有結束——那人撩起褲管,居然從小腿上摸出了一把匕首。 花哥也是道上混的,不說對冷兵器有多少研究,但基本的眼力勁還是有的。 那把匕首在黑夜之中閃著藍光,看著很嚇人,這是一把專業的軍用匕首,極為鋒利。 “你要干什么?” 他突然明白了來人的意圖,嚇得顫抖起來,用盡全身力氣扭曲著身子往后退,“我告訴你,殺人是犯法的!你會坐牢的!” 只是收效甚微,那人置若罔聞,彎下腰來,踩住了他的手掌——很快地上便蔓延開一灘血跡。 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在巷子里響起,令人毛骨悚然。 嚴易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淡淡吩咐了幾句,這才抱著連盼上車離去。 警察的速度一貫都有點滯后,這一切發生的很快,等他們趕過來的時候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不過兇手已定,還是廣元集團高層報的警,花哥很快就被帶走了。 連盼在一陣涼意中醒來,她嘴巴里吸進了不少乙醚,必須清洗口鼻,并呼吸大量新鮮的空氣。嚴易將她帶回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弄到了浴室里,替她清洗。 臉上火辣辣的疼,沾了涼水似乎也并沒有緩解,腦袋也仿佛疼得要裂開,她有些瑟縮地往后退了一步,一邊退一邊尖叫“你走開!走開!” 嚴易摟著她,任由她手掌在自己身上亂抓亂打,“盼盼,是我!” 連盼瘋狂了好一陣子似乎才冷靜下來,等她看清楚來人,忽而眼淚上涌,哇得一聲大哭起來,“嚴易?” 嚴易心疼又自責地摟住她,輕聲安慰,“對不起,我來遲了,不過現在沒事了?!?/br> 她哭了很久,從一開始的大哭到后來漸漸轉變為啜泣,到最后,竟只是默默流淚,并不說話。 “盼盼,沒事了,沒事的?!眹酪字浪齽偛沤洑v了一場噩夢,他無比痛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然而此刻面對連盼,他除了心疼,竟沒有別的安慰她的辦法。 連盼木然癱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也不出聲,只是過一會兒就有眼淚從她紅腫的眼眶里沁出來。她似乎想強忍著眼淚,但根本忍不住。 怎么辦?她不知道。 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她已經被毀了。 老天眷顧她,讓她重生到了現代,遇到了嚴易??衫咸煊痔珵殡y她——為什么要讓她遇到那樣的人渣! 連盼不知道那人到底有沒有把她怎么樣,她昏迷的最開始并不是毫無知覺,藥效是漸漸起作用的,她知道那個人在扯她的衣服,她很想掙扎,可是渾身無力,直到后面完全支撐不住,才徹底昏迷。 那人之后有對她做什么嗎?她不知道。 嚴易什么時候來的?她也不知道。 嚴易看到了什么?嚴易知道嗎?她不敢猜測,更不敢問嚴易。 衣服此刻還穿在身上……連盼卻不知道它是否曾經被脫下過。 如果被脫下過,是誰給她穿好的?嚴易嗎? 他……會嫌棄她臟嗎? 心中忽而涌起巨大的悲鳴,她連痛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覺得整個胸腔仿佛都被這股難以抑制的絕望給填滿了,而且它還在不斷壯大,一點一點將她吞噬。 過了很久,連盼才勉強控制住自己,她擦了擦淚,低聲朝嚴易道,“我想洗個澡?!?/br> 連盼兩眼腫成核桃,左邊的臉頰被花哥扇了一巴掌,也腫得跟包子似的,又一直埋著頭,嚴易都有點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直覺告訴她,連盼現在的神情很不對勁。 嚴易有點擔心她做傻事,卻不敢在這個時候和她作對,只好放柔了聲音道,“那我給你放熱水?!?/br> 連盼沒有拒絕。 嚴易很快在浴缸里放滿了一浴缸的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