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她生氣了,顯而易見的。 嚴易抓著她的一縷頭發在手指上繞圈,“知錯沒?” 連盼正在氣頭上,話都不想說,只緊緊低著頭不看他,嚴易嗯了一聲,自顧自道,“看來還是不知錯?!?/br> 他抱起她的身子,抬高了一些,似乎又要繼續剛才的動作,連盼哪里會接受!實在沒辦法,她只好低聲答道,“我……我錯了!” “錯在哪里?”他仿佛一名教導學生的老師一般,態度溫和,諄諄善誘。 連盼緊緊抿著嘴,她錯在哪里?她能有什么錯?都是他逼的! 嚴易等了一會兒不見她回答,輕笑了一聲,伸手撫在她臀上輕輕摸了摸,嘆氣道,“既然你不說,我就替你說了?!?/br> “你錯就錯在……不聽我的話,明明答應我的事,卻又心生動搖,這讓我很生氣,恨不得……”他頓了頓,后面的話卻沒有再繼續。 言語之間,好像連盼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似的。經此一事,連盼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眼一點也不小,某些人的心眼,才是比針尖都要??! 或許是他這些露骨的話給了她一點勇氣,連盼心里忍不住有點憤憤的,抬起頭看他,“你說我有錯,難道你沒有錯嗎?” 她越說越覺得肯定,“你對我了解這么多,可是我對你,卻什么也不知道。你談過戀愛嗎?有過女人嗎?你現在對我是這樣,將來呢?世界上那么多美麗的女人,我只不過是……” 嚴易突然伸出手指,捂住了她的嘴,制止了她,“不要妄自菲薄,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好的?!?/br> 他這句話說得很認真,以至于雖然它是一句爛大街的情話,連盼聽著卻覺得心頭一動,這一瞬間,她真的相信,自己是嚴易的珍寶。 連盼此話一出,嚴易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原來她的小姑娘又開始患得患失了。 他輕輕一笑,忍不住將她摟得更緊,“娘子放心,為夫的第一次還在,就留給你呢!” 連盼被他打趣得臉一紅,正要再說點什么,突然聽到樓下林至的聲音,他嗓門刻意張得很大,“哎呀!連—大—爺,歡迎歡迎!” 爺爺來了! 連盼一驚,立刻從嚴易懷里跳了出來,她下意識低頭整理自己的裙子,又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只是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嘴唇嫣紅水潤,一看就是被狠狠蹂躪過的樣子。 ------題外話------ 寫到這里,老臉一紅~ 第69章 惹上狼了 嚴易在這里建了個板房的事,附近也有鄰居知道,連大爺等了一會兒不見連盼回來,到附近一問就知道了,于是順著路就過來了。 連盼連忙蹬蹬從樓上下來,“爺爺?!?/br> 緊接著,嚴易也從房間里出來了,走在連盼后面。 兩人從一間房里出來,一前一后,方才也不知在做什么,連大爺的臉色瞬間有點難看,又見連盼雙唇水潤嫣紅,甚至有些紅腫,嚴易的唇色也是如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即重重哼了一聲,對連盼呵斥道,“你過來!” 連盼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嚴易,還是依言走到了爺爺身邊,頗有些討好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爺爺你來啦!” 自己孫女的性格,連大爺還是清楚的,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那種,一看嚴易的樣子就知道他恐怕已經得手了,偏偏連盼還半點警覺心都沒有。連大爺真是看得惱火,連帶著對林至一幫子人都沒什么好臉色。 林至這邊喜笑顏開地說了半天,只落得連大爺一句,“不用了,我這陣子我就住在老李家,勞煩你們費心了?!?/br> 嚴易似乎早料到連大爺會有這樣的反應,只淡淡道,“您一個人借住或許方便,那連盼放假回家怎么辦?難道要讓她這么大個閨女,也借住在外人家嗎?哪家沒個男人呢?您放心嗎?” 若是以前,連大爺可能還不太在意一點,畢竟連盼胖從前得跟球似的,實在非常有安全感,但是至今夏以來,連盼忽然瘦了很多,她五官本來就小巧可人,人一瘦,身材曲線也格外玲瓏起來,加上肌膚白皙,又總是笑盈盈的,別提多招那些男孩子喜歡了,不然,又豈會惹上嚴易這頭狼? 村子里已經有好幾個大媽過來跟他打聽連盼的戀愛狀況了,連大爺最近也在認真思索這個問題,他其實挺希望連盼就在村子附近找個上過大學差不多的年輕人嫁了算了,知根知底,連盼也不會吃虧。誰知道這事兒還沒開始謀劃,就被嚴易給截胡了。 不過嚴易確實是說到了點上,他自己住老李家是沒什么,連盼水靈靈這么大個閨女,哪能沒有個放假回家的時候呢?住別人家里,確實不方便。何況老李家的小兒子還是個沒結婚三十歲的光棍呢! 連盼一聽,當即便扯了扯連大爺的袖子道,“爺爺,我不想去別人家住,咱們就住這個板房吧!您要是介意,咱們給嚴老板付錢不就好了?” 蓋新房得拿一大筆錢,但是板房卻不用,這種集裝箱搭起來的房子并不貴,勉強拼湊拼湊,她每個月還有工資,應該夠付。 不管怎樣,板房也是房,好歹是個住處。連大爺沒辦法,只能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老爺子臉皮厚,確實要感謝你們替我搭這個房子,至于這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嚴總的?!?/br> 想當初,嚴易第一次偶然路過連家來吃飯的時候,連大爺喝醉了還稱呼嚴易為小嚴兄弟呢,這會兒的稱呼竟然變成嚴總了,林至在心里默默給嚴易點了一排蠟,果然豬要吃白菜,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為爺爺這樣的態度,連盼也沒敢和他說林至已經在聯系施工隊蓋房的事,反正……他遲早也是要知道的。 連盼眼下已經有點破罐破摔的心理了,她肯定是逃不出嚴易的手掌心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但凡每次她有點退縮,別說是退縮了,哪怕就只是冒出一個考慮考慮兩人關系的念頭,都能被他給發現,然后攪得她心神混亂,每一次都是以嚴易這樣或那樣宣告結束,哪次她討到點好了? 想到方才在二樓的小房間里發生的事,連盼到現在都還有些臉紅,這人怎么這樣呢! 林至走的時候,連大爺硬是從兜里扣了五百塊錢出來,說是給這個板房的訂金,弄得林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求救般地望向嚴易。 嚴易的表情倒是沒看出個什么來,淡淡吩咐道,“既然連大爺堅持,那就收下吧?!?/br> 兩人來了一遭,幫這幫那,忙里忙外的,連口飯都沒吃就走了。連盼心里其實不太贊同爺爺的做法,中午在板房里悶悶不樂地做飯。 連大爺拄著根簡易拐杖,看她滿臉不太高興的樣子,老爺子心里其實也有點不是滋味,女大不中留??! 他忍不住道,“爺爺說話你別不愛聽,我這都是為你好,我看那個嚴總喜歡你,也就是一時新鮮,將來爺爺走了,他又厭棄你了,你又該怎么辦呢?” 連盼切菜的手一頓。 其實她未嘗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今的社會雖然沒有皇權,可是嚴易這樣的身份,又和古代的王公貴胄有什么區別呢?他們只要想,照樣是可以三妻四妾乃至三千后宮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莫名就覺得,嚴易不會做這樣的事,只不過這種沒來由的信任,實在很難令爺爺信服。 連盼低聲嗯了一聲,“我知道您是為我好,我知道的?!?/br> 連大爺找了把椅子在堂屋里坐下,就在旁邊看著連盼忙活,看了一會兒,又想起死去的兒子媳婦兒,老了老了,人沒死,家卻不在了,房子也沒了,這心頭一感傷,竟然眼淚就出來了。 連盼切完了菜回頭一看,爺爺居然哭了,當下菜也顧不上了,連忙蹲在連大爺旁邊,“爺爺,您別這樣??!是不是腿又不舒服了?” 燒傷的腿的確是不舒服的,只是連大爺這一輩子糙慣了,這一點病痛倒也不太放在心上,最難受的老來遭受變故,又逢上連盼這個事,這才越想越傷心,忍不住老淚縱橫。 其實他若是家境富裕,何必又懼怕連盼受欺負呢?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沒用,也沒法給孫女撐場子。 “爺爺問你,你要跟我說實話?!?/br> 連盼點了點頭。 連大爺忍不住嘆了口氣,“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嚴易?” 連盼臉色紅了紅,還是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你要是真喜歡他,爺爺不攔你?!边B大爺忍不住伸手擦了一把淚,“爺爺只是想告訴你,他如果真喜歡你,就應當尊重你,也尊重你的親人,倘若連我這點臉色都受不了,將來我死了,又如何放心他會對你好呢?” 連大爺說得聲音哽咽,連盼一聽,哪有不流淚的,只能抓著爺爺的手安慰道,“爺爺我都知道的,您別多想了,您身體這么好,人家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您至少得活個百來歲的,別老說這些死不死的!你要是死,我第一個不同意!” 爺孫倆又聊了一會兒,兩邊才終于止住了眼淚,連盼一看,飯都已經蒸熟了,連忙去炒菜。 因為出了煤爐子這檔子事,板房里廚房配的都是電器,用打火灶做飯的,簡易方便,連盼一邊在鍋里翻動,一邊又為嚴易的細心而感動,如果不是他,恐怕她現在連個做飯的地方都沒有,還不知道要怎么安頓爺爺呢。 因為連大爺家里出了事,附近很多鄰居都送了東西,雞鴨魚rou的一堆,光雞都有好幾只,連盼只挑了只母雞,把其余的活禽都養在了后院。雞剁成了兩半,另一半放冰箱了,這一半燉在砂鍋里,新買的砂鍋看上去很樸素,里頭燉的東西卻不那么樸素,老湯在爐子上發出輕微的響聲,香氣陣陣往外冒。 連盼在另一邊的小鍋里炒rou,rou不過是尋常的豬rou,菜不過是尋常的包菜,打火灶旁邊小燉鍋里還隔水蒸著一碗水蛋,一切都是最家常的東西,然而就這些再簡單不過的東西,將連大爺饞得口水連連。 說來也怪,連盼去上學后,連大爺就老是有些茶不思飯不想的,從前盼盼不在家,他都是自己做飯的,從來沒覺得不好吃,自從這個暑假后,胃仿佛就被連盼給養刁了似的,吃什么都覺得不是個滋味。仿佛只有連盼做的,菜能談得上是飯菜似的。 要不是這場火把房子都給燒了,連大爺此刻竟然生出一股‘要是受點傷就能吃到盼盼做的飯感覺也不錯’的錯覺,他忍不住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不過,可真是香啊,光是聞著就覺得肚子里的饞蟲都開始叫喚了。 這些食物都是利于皮膚恢復的,富含膠原蛋白,連盼刻意繞開了發物,最先是盛了一碗雞湯給連大爺——老母雞燉了很久,皮rou似乎都有些松動,就連最難燉的雞爪都已變得軟爛軟爛的,連大爺用勺子舀起來的時候,感覺肥爪子上的rou似乎都在微微顫動。 他顧不得燙就往嘴里送,當然還是被燙得不輕,爪子仿佛在嘴里自動就骨rou分離了似的,rou也不知怎么吃進去的,一張嘴,就刷拉刷拉吐出好幾截雞骨頭來。家里的大黃早就等不及了,一見有骨頭落在地上,連忙舌頭一卷,幾根小骨頭頓時不見蹤影。 連大爺幾口下去,湯就喝了個干凈,雞rou在嘴里估計沒嚼幾下就吞進去了,連盼看得好笑,“爺爺您慢點吃?!?/br> 老人家牙口沒那么瓷實,又兼是傷員,連盼這會做的菜無一不是軟爛軟爛的,不過雖然是爛,rou卻不老,依然是鮮嫰鮮嫩的。連大爺吃著白rou感覺就在吃神仙rou似的,軟嫩多汁,一會兒就下去了三大碗米飯,肚子吃得圓圓的,只躺在椅子上打飽嗝。 連盼小心從燉鍋里取了水蛋,又撒了一小撮蔥花,連大爺聞著香氣頓時又從椅子上支了起來,“給我的?” “不給您給誰?涼一會兒再吃?!?/br> 當然是等不到涼了,水蛋順滑爽口,連大爺嘴一張,水蛋幾乎是順著喉嚨就下去了,比喝湯都要快,他意猶未盡地砸吧了一下嘴,滿足嘆道,“哎,有盼盼給爺爺做飯,爺爺巴不得活到一百歲呢!” 只不過一想到這丫頭往后就要給嚴易端茶倒水,如此精湛的廚藝都要落到他們嚴家人的嘴里去,他不免又還是有些不滿,又有點舍不得。見連盼只簡單吃了點東西又在家里洗完收拾,他年紀大了出這一場事,害的孫女也跟著擔心,好幾夜都沒睡好覺,連大爺忍不住拿著拐杖在連盼小腿上輕輕點了點,“行了行了,你別收這收那的,快去睡一會兒,睡醒了起來趕緊坐車回學校去,別耽誤學習?!?/br> 連盼嗯了一聲,“那您吃完也躺會兒吧,我扶您進屋?!?/br> 連大爺的臥室搭在一樓,方便行動,二樓那間房才是連盼的,連盼上去的時候看手機亮著,她拿起來一看,有未讀的消息,是嚴易發來的。 ------題外話------ 西瓜:報告嚴總,有人說你是豬,在拱別人家的白菜! 這一章好肥肥肥,求表揚~昂昂昂~ 第70章 法語情詩 嚴易:吃了沒? 連盼:吃了,你呢? 嚴易:沒有[委屈]。 他小表情用得挺溜的,連盼一看,忍不住有點想笑,誰能想到堂堂廣元董事,手底下幾百個億的資產,也有女朋友面前撒嬌賣萌的這一面呢? 連盼看著屏幕,正準備給他回消息,嚴易的信息又過來了。 嚴易:你不在,我吃不下。 越說越委屈了,連盼發了一個摸頭的表情過去,回道:我下午就回學校了。 連大爺這次的燒傷主要是皮rou傷,沒傷到骨頭,看著嚇人,其實不太影響正?;顒拥?,房子燒了,人沒出什么大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連盼給連大爺交待了燒傷藥的涂抹方法和次數后,又跟附近的鄰居們都打了個招呼,讓他們多多照看爺爺,這才背著包回了學校。 因為這件事,她前前后后請了一個多星期的假,回來的時候,差不多都快要期中考試了。幸好連盼還有張童這個小幫手,把前陣子的筆記都借給她看,連盼心里勉強才沒那么慌了。 但真的也只是勉強,這并不怪連盼,她本是個古代人,重生到現代人身上,雖然是繼承了身體的記憶,但不知怎么回事,腦子里的記憶總感覺跟蒙了一層毛玻璃似的,看什么都不清楚。很多知識對她來說都屬于那種認識但卻不夠熟悉的程度,尤其她學的還是英語專業,這些歪歪曲曲的字母,連盼總要隔上一會兒才能想起它們的意思,能勉強上課聽懂老師說的話已屬不易,再想精進,真的挺困難的。 j大治學嚴謹,每門課程都會進行期中考試,期中考的成績占了總成績百分之五十,所以大家都十分重視,畢竟要是期中不過關,學期末這門課也就掛定了。所以連盼一回學校,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抄筆記。 不過她和張童雖然是一個班的,兩人的課程卻不盡相同,她之前選的二外是法語,張童選的確是德語,應付本專業的高英口譯等就已經讓連盼焦頭爛額了,更何況還有二外?張童也幫不上忙。 連盼正埋頭抄筆記,張童忽然沖她笑道,“馬元柏的二外不是選的是法語嗎?我聽說他之前還去法國旅游過呢,法語說得挺好的,要不,你問問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