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計劃不如變化,沒能撤走。 晚上就打起來了,政府軍趕來的及時,兩邊交上火。沒有車,也沒有更安全的撤離方案,他們再神通也不能插著翅膀飛出去。 吃完晚飯,陸星辰和錢旭在看今天拍的片子,曹杰出門去了。 錢旭是個很有想法的攝影師,陸星辰跟他交流起來很暢快,兩人越聊越嗨,直到城外有爆炸聲傳來,打斷了他們的思維。 巨大的火光,錢旭站起來拿起相機拍照,陸星辰瞇了眼。她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沉重,起身打開門就看到曹杰匆匆上樓,說道,“趕快撤離,出意外了?!?/br> “什么?” “政府軍扛不住?!辈芙苷f,“蔣隊的車在樓下,我們需要離開?!?/br> 曹杰確定了要離開,陸星辰就沒有再廢話,曹杰有判斷能力,他一般不會出錯。 “搬東西?!?/br> 三人快速搬東西下樓,陸星辰先看到站在車前的蔣澤巖,四目相對。蔣澤巖踏著軍靴大步過來接住陸星辰手里的東西,放到車上,說道,“你們有五分鐘時間?!?/br> “謝謝?!标懶浅教蛄讼赂稍锏淖齑?。 他們的撤離速度非???,沒到五分鐘就全部上了車,陸星辰說,“其他人呢?比爾醫生他們走了么?” “我殿后?!笔Y澤巖道,“他們已經出城?!?/br> 陸星辰不敢廢話,拉上車門,蔣澤巖打了把方向車開出去,說道,“這里守不住了,留著就是等死?!?/br> 晚上十點,陸星辰放下手腕,轉頭看這座城。 夜幕沉重,炮火聲越加清晰,她拿起脖子上的相機回頭拍了一張照片。 心情沉重。 汽車飛馳在黑暗之中,一路顛簸,一個小時后他們追上了部隊。天突降大雨,前面路況不是很好,幾次前方的車差點沖進深溝里。 車便在最近的一處中國工廠停下,工廠隨著華人的撤離,已然成了空城。蔣澤巖從車里翻出扳手,下車踏著泥濘,冒著暴雨過去撬開了大門,抬手示意打頭那輛車先開進去。 蔣澤巖上車的時候一身水汽,車開進去,他又下車扣上了大門。工廠漆黑一片,黑暗中的龐然建筑像巨獸一般,蔣澤巖跳下車,如法炮制的撬開了里面的門,他拿著手電筒照了照,道,“下車關車燈?!?/br> 陸星辰踏進工廠,混合著灰塵的冷冽氣息撲面而來,她揉了揉鼻子。 蔣澤巖又上車把車開到更隱蔽的地方,陸星辰走到門口,曹杰拉了她一下,“先進去,蔣隊比你想象的強?!?/br> 陸星辰沒說話,她單手插兜轉身走進去,拿著手電筒照了照。工廠里的設備井然有序的擺放著,十分規整。 幾個醫生站在一起,一臉的疲憊,陸星辰朝他們點頭,醫生勉強笑笑。 巨大的雨聲,陸星辰又往外面看。蔣澤巖終于是回來了,他踏著正步凜然進門,目光掃過陸星辰,先安排幾個醫生,說道,“先在這里休息,等雨停再走?!?/br> 蔣澤巖拿著手電筒踩著鐵的樓梯上樓,陸星辰遲疑了一下,跟上去。 “小張,去找找有沒有鋪蓋?!?/br> 蔣澤巖的手上忽然一暖,他猛的轉頭措不及防看到陸星辰的臉。陸星辰目光狡黠,握著他的手,用著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蔣隊,我不是小張,我是你的星辰?!?/br> 第三十一章 蔣澤巖握住了陸星辰的手,帶她上樓, 鞋子踩在樓梯上發出聲響, 陸星辰緊跟蔣澤巖的步伐說道,“徐醫生看起來狀態不太好?!?/br> “嗯?!笔Y澤巖說,“她在發燒?!?/br> 陸星辰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徐醫生, 只是她不清楚具體, 也就沒問。 蔣澤巖的手指微微粗糙, 又因為淋雨而潮濕。包裹著陸星辰的手, 陸星辰心里燥熱,說道,“你冷么?穿濕衣服?!?/br> 蔣澤巖看了她一眼,“哪有那么嬌氣?!?/br> 陸星辰揚眉,二樓灰塵密布,蔣澤巖松開陸星辰,說道,“注意安全?!?/br> 陸星辰在二樓翻找, 說道, “這里是工廠,員工寢室應該在后面?!?/br> 她站在窗戶邊看后排的建筑, 說道,“車里有衣服,先拿出來蓋,湊合過去就走了?!?/br> 雨太大,她不想蔣澤巖再跑一趟。 “再找找?!笔Y澤巖撬開一排柜子, 里面有整齊的工作服,蔣澤巖抱著快步下樓。陸星辰也跟下去,姓徐的女醫生靠在墻上睡覺。 蔣澤巖放下衣服說道,“她怎么樣?” “情況不是很好?!北葼栒f,“我給了她打了一針,你們先去二樓,不要下來?!?/br> 曹杰轉頭看陸星辰,兩人視線對上,陸星辰心里咯噔了一下。 “行?!笔Y澤巖站起來,說道,“其他人跟我上去,去二樓?!?/br> 劉為民還要問,蔣澤巖抬腳踹了他一下,劉為民閉嘴了。一行人上了二樓,沒有開燈,蔣澤巖曲起腿垮坐在樓梯上,點了一支煙,“你們找地方湊合,衣服濕了想換去后面?!?/br> 這里全是蔣澤巖的人,他就沒那么客氣。 隊里三個年輕的軍人跑到另一頭晾衣服,曹杰也點了一支煙,說道,“不會是那什么吧?” 埃博拉在西非有病例,但離他們還是遠。 “不好說?!笔Y澤巖靠在欄桿上,嗓音低沉,“注意點沒壞處,去休息吧,明天會有人來接,你們先回巴馬科?!?/br> 曹杰提溜著錢旭的衣領去另一邊,蔣澤巖脫掉濕漉漉的外套搭在欄桿上,里面的短袖已經被體溫烘的半干。蔣澤巖咬著煙,彎腰撿起一件干的衣服鋪在腿上,拉過陸星辰,“睡一覺?!?/br> 陸星辰躺在他的懷里,仰頭看蔣澤巖抽煙。 蔣澤巖抽煙很懶散,猩紅煙頭照亮了他的臉,他閉上眼,半晌才拿下煙彈落煙灰。陸星辰拿走他的煙按滅,徹底陷入黑暗,蔣澤巖低頭靠近陸星辰的耳朵,“拿我的煙?嗯?” 陸星辰勾起蔣澤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因為怕驚動其他人,他們吻的不算激烈。小心控制著呼吸,纏綿到窒息的吻。 結束的時候,陸星辰很長的呼出一口氣,快憋死了。 蔣澤巖半靠在欄桿上,抱住陸星辰,目光更加的沉。 不遠處有戰友的說話聲,蔣澤巖凝視著懷里的女人。 “這里好像還有三樓?!标懶浅较乳_口。 蔣澤巖還沒說話。 陸星辰嗓子發干,卻沒有開口,而是直接握住了蔣澤巖的手,她在蔣澤巖的手心寫了三個字。蔣澤巖嗖然握住她的手,靜默幾秒,隨即站了起來,轉身大步下了臺階。 陸星辰趴在欄桿上看下面,漆黑一片,也看不到什么東西。 身邊再沒有聲音,陸星辰等了有五分鐘,也下樓。 在一樓碰到比爾,比爾看了看陸星辰,陸星辰先開口,“她怎么樣?” “已經退燒,應該只是感冒?!?/br> “那就好?!标懶浅皆谛乜诒葎澚艘幌?,說道,“神保佑她平安?!?/br> 比爾嘴角抽了下,指了指陸星辰,“你的祈禱是錯的,你是不是基督徒?” “不是?!标懶浅街毖?。 比爾無言,轉身走到另一頭坐下,說道,“注意安全,洗手間在東側?!?/br> 雨小了下來,不過仍是鋪天蓋地,陸星辰冒雨直沖到車的方向。她拉開車門上去,蔣澤巖轉頭看過來。陸星辰很小心的關上車門,撲過去抱住蔣澤巖就親了上去。 她的吻兇猛,不留余地。 蔣澤巖反身把陸星辰壓在身下,他放下了座位,吻著陸星辰的眉毛眼睛到下巴,他的嗓音沙啞?!皠e反悔?!?/br> 熾熱的呼吸在黑暗里交纏,陸星辰看著他,“不反悔?!?/br> 蔣澤巖吻住她,手指擦過陸星辰細膩的腰,火熱的吻往下,激烈到窒息。他咬著陸星辰的脖子,啞著嗓音,“星辰?!?/br>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想做什么? 和你做到死。 蔣澤巖過去的幾十年沒有這么失控過,他只在陸星辰面前丟盔棄甲。 進入的那一刻,陸星辰咬在蔣澤巖的肩膀上,重重的呼出氣息,半晌才松開,“疼?!?/br> 蔣澤巖閉上眼親她。 驟雨狂風,孟浪瘋狂。 陸星辰前一刻還身在地獄,下一刻就攀上天堂。 結束之后,陸星辰很久沒回過神,蔣澤巖抱著她。狹小的空間,近乎逼仄,外面是暴雨,他們只有彼此。 陸星辰懶的穿衣服,靠在蔣澤巖的懷里,閉上眼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蔣澤巖緩了一會兒,撿起衣服給陸星辰穿,笨手笨腳。陸星辰忍無可忍,拿過衣服自己穿上,穿戴整齊,她扶起座位取了一支煙點燃深吸一口。 蔣澤巖看她,伸手揉了揉陸星辰的頭發,靠在座位上。 長久的沉默,陸星辰把煙按滅,蔣澤巖說,“從今天起,我的命是你的?!?/br> 陸星辰心臟一緊,轉頭看蔣澤巖,他沉邃黑眸注視著陸星辰,沙啞的男音低沉有力,“我以軍人的名義起誓,待你如命,永不背叛。忠于國家,忠于你?!?/br> 陸星辰抿緊嘴唇,深吸氣,抬手把蔣澤巖摟進懷里,她笑出聲,想說什么卻沒說出來。她把下巴放在蔣澤巖的肩膀上,瞇了眼,“我知道?!?/br> 蔣澤巖認她抱著。 陸星辰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陪我睡一會兒?!?/br> 蔣澤巖越過陸星辰過去放下座位,說道,“睡吧?!?/br> 陸星辰躺下去,枕著手臂,說道,“你以前有喜歡過誰么?” 蔣澤巖搖頭,他想靠在車窗,發現這樣看不到陸星辰,就又坐直。 “你讀完軍校進的部隊?” “我進部隊之后才讀軍校?!?/br> 那難怪了,蔣澤巖怕是都沒怎么見過女的。 “你多大?” “二十九,比你大一歲?!笔Y澤巖轉頭看陸星辰?!澳阍趺船F在才問?” “年齡又不重要?!标懶浅矫嗣亲?,隱約看到蔣澤巖的面部輪廓,她想到剛剛的滋味,嗓子發干。 “那什么重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