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曹杰說,“聽這動靜,軍用設備,我們過去不夠被填的?!?/br> “微型塔沃爾,軍用突擊□□,可能是反叛軍?!笔Y澤巖睜開眼,嗓音很淡,“等著,我這里子彈沒多少?!?/br> 陸星辰覺得嗓子發干,剛剛的壓縮餅干似乎還堵在嗓子上。戰火聲漸漸熄滅,蔣澤巖卸掉保險,他沒有立刻開車,而是取出一支煙咬著,火柴沙的一聲擦響,照亮了他半邊臉。蔣澤巖點燃香煙,按滅火柴扔到空掉的煙盒里,“再等一會兒?!?/br> 陸星辰抿了抿嘴唇,回頭看蔣澤巖。 “不用看我,走不了?!?/br> 陸星辰收回視線,車廂內只有蔣澤巖的煙閃爍著光,一明一暗。 陸星辰身子后仰靠在座位上,“這條路打成這樣,他們估計——” 估計涼了。 陸星辰后半段沒說出來,忽然手被握住,她倏然轉頭。蔣澤巖咬著煙,漆黑沉靜的眼注視著她,粗糲手指擦過陸星辰的手背,掰開她的手塞進來一個東西。 陸星辰抬頭,蔣澤巖松開了她,拿下煙,“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br> 蔣澤巖抽完一支煙,按滅煙頭打開車燈。 陸星辰攤開手看到里面躺著一顆皺巴巴的巧克力包裝袋,陸星辰很意外,抬頭看蔣澤巖。他目視前方,似乎沒有接觸到陸星辰的目光。 曹杰說,“人各有命,別想那么多?!?/br> 不知道這顆糖在他的身上裝了多久,巧克力已經開始融化,外包裝是溫熱的。 陸星辰把糖裝回口袋,瞇了眼。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大地,陸星辰看到不遠處被炸的面目全非的房子,慘不忍睹。路面坑洼,車子過山車似的。 他們必須要經過村莊,所以蔣澤巖非常謹慎,后排曹杰的槍一直處于打開保險的狀態,他的警惕性非常高。 車子漸漸駛進村莊,天空毫無征兆的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滴砸在車玻璃上,濺起無數水滴。 密密麻麻。 曹杰說,“下雨會好點,雨聲能遮擋住車聲?!?/br> 話音剛落,一梭子子彈打在車玻璃上。防彈玻璃被打出了白色痕跡,蔣澤巖踩下油門握著方向盤猛地打方向,直沖過去繞開一棵樹,又一梭子子彈打在了樹干上。 “媽的?!笔Y澤巖罵了一句,他一腳剎車,車頭已經出了懸崖。前方的橋被炸斷了,蔣澤巖掂起槍打開保險,他單手握著方向盤迅速倒車,想繞開。車猛地顛簸,半邊傾斜,蔣澤巖踩下剎車。 車后輪胎被打爆了。 “陸星辰,不準下車?!笔Y澤巖扯掉安全帶,拎著槍瞇了眼,“這是命令?!?/br> 陸星辰手里沒槍,她非常識相,“好?!?/br> “六點鐘方向?!笔Y澤巖跟曹杰說,“十個人左右,可以打?!?/br> 蔣澤巖推開車門一個翻滾,子彈打在泥地里,濺起泥漿。蔣澤巖甩手就掃了過去,曹杰從另一邊下車,一槍爆頭。 蔣澤巖的作用就是引誘,曹杰的槍射程不遠,必須引他們露頭才能打。蔣澤巖又一梭子子彈,那些人直奔蔣澤巖,曹杰開槍射擊。 一槍一個,在這里,不能心慈手軟,不能死的就是他們。 一共十一個人,和蔣澤巖預期的差不多。 兩人很快就干掉了一半,蔣澤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剛要從車后面出來,忽然看到一顆□□扔到了車底下,蔣澤巖幾乎是一瞬間撲過去拉開車門抱著陸星辰卷到懷里用盡全部力量撲到路邊的泥坑里。 轟的一聲爆炸,陸星辰只覺得自己被掀飛出去,他們重重落下,腦袋上重重捱了一下,她啃了一嘴的泥。 耳朵嗡嗡響著,陸星辰身上壓著一個人,很重。 她還沒緩過來,身上的人已經起來,翻過陸星辰,捧著她的臉,“沒事吧?” 暴雨傾盆,爆炸結束之后只剩下濃煙滾滾,剩余的幾個人怕死扔完□□之后就逃竄了。蔣澤巖手指上全是水,冰涼粗糲。 曹杰在另一邊從泥里出來,回手兩槍,沒有得到回應。 “cao!孫子!”曹杰罵道。 陸星辰撲過去就堵住了蔣澤巖的嘴唇,她緊緊抱著蔣澤巖的脖子。瀕臨死亡的窒息,她滿腦子都是瘋狂,吞噬著她的理智。 第20章 v 火熱柔軟的嘴唇, 雨水混合著泥水。熾熱瘋狂,蔣澤巖抬手扣著陸星辰的后腦勺,狠狠吻了下去。 陸星辰只覺得肺里的氧氣都要被吸沒了, 她緊緊摟住蔣澤巖的脖子。 瘋了。 “星辰?”漆黑的夜, 狂暴的雨,曹杰從口袋里摸出手電筒掃過去動作就頓住,迅速關掉手電筒。 蔣澤巖猛地放開陸星辰,拇指擦過陸星辰臉色的泥水, 碰到她火熱的嘴唇。蔣澤巖又擦了下, 他喉結滾動,站起來拎著槍, 面向曹杰, “沒事吧?” “沒事?!辈芙芸人砸宦? 說道, “那些孫子跑了,車毀了?!?/br> 蔣澤巖看陸星辰還坐在地上, 伸手握住她的手臂,陸星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握住蔣澤巖的手。蔣澤巖手上全是水, 冰涼。 陸星辰攥著他的手指。 蔣澤巖看了她一眼,往前面走?!斑@邊?!?/br> 陸星辰一腳深一腳淺跟在蔣澤巖身后,蔣澤巖溫熱的掌心包裹著她的手, 握的很緊。沒有開燈, 怕出意外。 跨過一道壕溝, 就看到了矮墻,蔣澤巖拉過陸星辰,靠近她的耳朵,“過去先別動?!?/br> 嗓音低沉卻清晰的穿過雨幕到她耳中,溫熱的呼吸落到她的耳畔。 “嗯?!?/br> 蔣澤巖忽然一把抱起陸星辰把她推到了墻另一邊,陸星辰腳落到地上,踩空了,腳下一滑本能的伸手去抓,抓住蔣澤巖的手。蔣澤巖扶著陸星辰站穩,抬腿利索的翻墻過去,抓住陸星辰的手臂大步往里面走。 曹杰墊后。 借著微弱的暗光,陸星辰看到了矮小的房子,踩著雜草過去。蔣澤巖抬腳踹開了門,摸出手電筒打開照了照,率先走進去隨后伸手,“來?!?/br> 陸星辰揚了下嘴角,不過很快就收斂,握著蔣澤巖骨節分明的手指進了房子。曹杰匆匆進門,甩著身上的水。 “這鬼天氣?!?/br> 陸星辰從外濕到了里面,脫掉外套,她里面是短袖和防彈背心。露出了手臂,蔣澤巖蹙眉看了看她,走過去擋住了陸星辰。 “不知道那兩個人還有沒有活著?!辈芙苷f。 蔣澤巖卸掉槍的保險,他垂下頭,黑眸隱藏在帽檐下。 曹杰轉頭看陸星辰,陸星辰穿上了外套,按了按眉心,頭疼的厲害。 雨沒有停的意思,蔣澤巖關掉了燈,拿出隨身攜帶的通訊器試圖聯絡營地,一直沒有信號。 持續了幾分鐘后,身邊有細微的動靜,隨即一個溫熱的身體靠近。 蔣澤巖轉頭看到陸星辰濕漉漉的腦袋,蔣澤巖皺了下眉,抬手把陸星辰的頭按在肩膀上。繼續低頭聯絡,未果。 近在咫尺的呼吸,蔣澤巖動作頓住,轉頭看陸星辰。 陸星辰也不說話,她九死一生,現在什么都不想說。 蔣澤巖放下通訊器,房間內又恢復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他摸了摸陸星辰的濕發。 另一邊曹杰靠在墻上,“那是什么人?” “蒼鷹,活動在南線?!?/br> 陸星辰睜開眼,這個名字她不是第一次聽到。 “蒼鷹?” “goshawk?!?/br> “原來是他們,我cao?!辈芙苎哉Z有了憤怒,“那群孫子就是邪教徒,特別變態?!?/br> “你熟悉?” 曹杰沒說話,瞬間陷入沉默。 陸星辰開口,“他們背后有國家支持?!?/br> 陸星辰聲音低啞,重新閉上眼。 “難怪那群蛆蟲至今不死?!辈芙苷f,“他們在中東的時候不叫這個名字,不過辦事作風一樣,一群人事不通的畜生?!?/br> “交過手?”陸星辰只知道曹杰過來負責安保,是退役軍人。 “嗯?!?/br> 陸星辰上次聽到蔣澤巖他們說到這個組織的時候,就回去查了資料。 半晌后,陸星辰笑了一聲,“冤家路窄?!?/br> 蔣澤巖回頭看陸星辰,陸星辰把冰涼的手塞進蔣澤巖的衣服,蔣澤巖抬手拍掉,她也沒得寸進尺。 蔣澤巖保持緘默。 他們在黑暗里坐了許久,外面雨停,蔣澤巖抬起手腕看時間,已是凌晨。 這里沒有信號,通訊器失效。 “陸星辰?”蔣澤巖開口,嗓音低啞。 陸星辰立刻坐直,“怎么了?” “沒睡?” 陸星辰搖頭,隨即反應過來蔣澤巖可能聽不到,說道,“沒有?!?/br> “巡邏部隊會在一個小時后經過這里,你和曹杰回去?!?/br> 陸星辰倏然轉頭盯著蔣澤巖。 “蔣隊?!鄙砗箜懫鸩芙艿穆曇?,他站起來,“一起吧,有個照應,這里距離他們最后出現的地方還遠么?” 蔣澤巖蹙眉,“不到一百公里,我過去?!?/br> 曹杰說,“現在的形勢,走一起比分開行動要安全的多?!?/br> 蔣澤巖起身,他不贊同陸星辰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