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章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問我上班情況怎么樣。這種略顯得親密的問候讓我有些遲疑，可是心里面也確實覺得挺暖人的。

    楊希在旁邊吃東西，等我掛了電話朝我擠眉弄眼問：“男朋友？”

    我苦笑著搖頭說：“不是，是前夫?，F在我想出來上班，讓他幫忙多照看一下孩子?！?/br>
    “男人看孩子，你出來上班？”楊希就跟聽見了新大陸一樣跟我說，“姐，你前夫咋不去上班？該不會是那種軟飯男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工作不易做

    楊希的思維有點跳躍，我聽到軟飯男三個字的時候，差點沒有一口湯噴出來。好歹章昱也是一家公司的老總，居然就被軟飯男三個字給形容了。

    我又想笑，可是又覺得這樣不太好，憋了好一會兒才跟楊希說：“他有工作呢，就是工作的時候可以在家里辦公?！?/br>
    “是個坐家男啊?！睏钕？粗业难凵窭飵狭艘唤z憐憫，“我算是知道為什么你要離婚了，男人老在家里呆著搗鼓點糊口的事情，也不出去求發展，真的是沒意思?！?/br>
    眼看楊希越扯越遠，我連忙轉開了這個話題：“好了，咱們不說這個這個了。話說我們這種銷售，主要面向的都是些什么場所呢？”

    “超市這些就不提談了，公司已經在大超市里面設置了柜臺，咱們需要去一些小超市跟他們商量進貨的事情。還有一些娛樂場所什么的，做好了咱們每個月的分紅可比工資都高?！?/br>
    楊希大大咧咧地說著，拍了拍吃飽的肚子，看起來壓根就不像是一個和她容貌相符合的妙齡姑娘，而是一個糙漢子，和我認識的那些女孩兒都不一樣，但這樣的反差在她身上又形成了一種很特殊的魅力。

    丁雷把我分給了楊希一組，咱們兩人負責一起進行銷售，而且我們這種兩人一組的銷售模式是兩個人達標以后獎勵會雙倍，如果有一個不達標，那么基本獎金就只有完成的人可得。

    不得不說，這樣的方式同樣可以刺激我們的干勁，但也不會因為完成與否的問題讓我們兩人中間起矛盾。

    我跟楊希說這個規定挺好的時候，楊希也同意地點點頭：“之前公司的規矩不是這樣的，之前那個是一個人完不成，其他完成的也不能拿獎金，搞得獎勵變成了懲罰，別提那時候氣氛有多糟糕了。后來丁哥來了就不一樣了，他的那個雙倍的獎勵不好拿，可是即便拿不到也有基礎獎勵，反正不是變著花樣坑我們的錢?！?/br>
    “那之前的規定是范總弄的？”

    我想起了那個曾經和鐘萬閩一起的男人，心里面不由地好奇，鐘萬閩本身就是相當有經濟頭腦的商人，怎么可能會跟這種短視的人關系好。

    楊希立刻搖頭否定道：“之前丁哥來之前是薛婉婉做我們的老大，丁哥空降轉成正了，薛婉婉變成了副職。不過現在她副職也做不成了，因為啊，她辦事兒不地道，被丁哥開了?！?/br>
    我想起了前臺說的八卦：“聽說她是范總的女朋友？”

    “可不是，要不是范總，那破規定還不把我們都惡心走？也算范總聰明，知道薛婉婉不是當部門領導的料，讓丁哥來接替了，不然萬華銷售這一塊遲早會出問題?！闭f著，楊希又笑瞇瞇地跟我說，“也多虧薛婉婉和她帶的人做事情有瑕疵，丁哥把她們都給開了，要不然萬華現在不會招人，咱倆也就沒機會碰面了?！?/br>
    我想起了丁雷應聘時問的問題，意識到了薛婉婉她們用的法子可能就和出賣色相有關，有些無語了。

    一個老總的女朋友讓自己的女下屬做這種事情，不管說到天上地下也會被別人詬病，這也難怪丁雷會避免聘到這種人了。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楊希帶我離開了公司，一起去做業務。

    “咱們今天是因為在公司里學著辨認酒之類的，所以今天估計只能跑兩個地方了，明天咱們公司打了卡就走，爭取多跑幾個地方下班?！?/br>
    楊希開了車出來，我問她：“平時候做業務咱們都坐你這車？”

    “嗯，沒關系，反正丁哥給了我補貼，我平時候只用保養一下就行了?！睏钕Ｒ徽f起丁雷，臉上忍不住就露出了著迷和服帖的神情，我心里面咯噔一跳，暗自琢磨，這姑娘不會喜歡丁雷吧？

    不過我也沒多的想法管閑事，畢竟暗戀或者相戀這種事情是非常個人的，楊希沒明說，我也就全當不知道?；仡^我盡量和丁雷之間的互動少一些就行了，一來是避嫌，二來是讓楊希別誤會我。

    “對了，姐，你有車沒？”楊希一邊熟練地開車，一邊問我，“我這車有時候我閨蜜要用，要你有車，你的車可以接著用，要沒的話，那咱們坐地鐵和公交也行?！?/br>
    家里的車還是有的，不過那是章昱買的四個圈，開出來會不會不合適??？

    但楊希也說了她車有時候會有閨蜜用，咱們如果坐地鐵和公交，估計會浪費很多時間。

    我琢磨了一下，點點頭：“我家里的車是我前夫的，不過我要用沒問題?！?/br>
    “那就行了，嘿嘿，你前夫一天到晚在家里，車還給他干嘛？我覺得你這個人挺優秀的，咋就攤上了這樣一個男人……”

    章昱明明優秀到我懷疑我自己是否配得上他，結果楊希不明所以這么一說，我真是哭笑不得，也不知道章昱如果聽到了楊希對她的評價會是怎樣的表情。

    楊希帶著我跑了兩個小超市，跟那邊老板推銷了一下我們的酒品，不過對方并不愿意把我們的酒納入售賣范圍。

    從超市出來，我忍不住問楊希：“這些小超市老板拿貨又不要錢，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們的產品呢？”

    “價格貴，利潤雖然不錯，不過相對承擔的風險和損耗壓力也高一點吧?！睏钕@個方面了解的情況感覺不是很多，我有些擔心。

    楊?？赡芤哺杏X到了我有自己的想法，直截了當問我：“肖童，要是你有啥想法就說，咱倆現在是一個組了，業績不好雖然是各自買單，但咱們要是能掙更多的錢，誰也不會嫌錢多了燙手啊?！?/br>
    我看了一眼剛才離開的那家小超市，對楊希說：“我們跑小超市沒問題，不過我覺得這個超市和住宅區域還是有點聯系?！?/br>
    我指了一下附近可見的兩個小區，這兩個小區都是房齡較老的老房子，重點還不是這個，而是這些老房子是以前機修廠之類的職工宿舍。

    我組織了一下言語，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

    “剛才在小超市的時候我就觀察了一下超市里面的貨物構成，紅酒白酒都是中低檔，大多都是一些日常用品。超市的貨物構成就說明了附近的人消費水平和消費范圍，在這種地方推銷我們的酒，就算是超市老板愿意擺放貨品，恐怕銷路也堪憂。咱們要聯系超市什么的，最好還是去房齡較年輕的住宅區附近看看比較好?！?/br>
    我雖然說了，但我說的也未必就是一定正確，只是我覺得這是我看到的，我如果不說，那也不對。

    楊希沒說話，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又盯著我看了半天，看得我心里面都有些發毛了以后，這才說：“肖童，你之前干嘛的？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啊，之前我都沒注意這個問題，琢磨著反正多跑跑總能讓老板感動，但我沒想過這些復雜的東西?！?/br>
    “我之前也是跑業務的人，對這些細節了解的較多了一些?！?/br>
    楊希長嘆了一口氣說：“難怪了，你觀察這些事情比我細致多了。今天咱們就暫時先不跑了，走，找個咖啡吧休息一下，把我們負責的區域給重新規劃一下，重點先跑符合你說的那些消費區域，次重點才是這些地方?！?/br>
    楊希要重新規劃，我也同意，畢竟這牽涉到我們的工作和獎金，能一起努力，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不過我也奇怪了，那之前楊希她們跑得區域都是哪些區域？

    “她們??？呵呵，不就是什么夜總會之類的地方，之前還拉著我去跟人‘喝通宵’，我沒去。不過人家那么拼也不是沒道理的，她們那一晚上搞定的業務就夠咱們兩個跑兩個月了?！?/br>
    楊希說的話里面聽得出來她對薛婉婉她們很不滿，不過口氣里面也沒什么嫉妒，純粹就是看不順眼那種做事方式。

    “掙錢還是得講究方式方法，要只是喝酒掙錢也不是不行，就怕陪酒目的不單純，那可就不怎么好了?！?/br>
    有一句話，說不出賣自己是因為誘惑不夠大，可是如果一個人習慣出賣自己，那種惰性一旦養成，可比沾上毒還嚇人。

    “不過你不是那種人?！睏钕_我笑了笑，“那天丁哥面試你回來，跟我說了一下你面試時候說的話，懟的好啊，丁哥那話問的露骨，換我都能上去甩巴掌了?！?/br>
    我苦笑著搖頭：“主要是我年老色衰，想要靠出賣色相吃飯也沒資本了?！?/br>
    “怎么會呢？你看起來挺漂亮的，而且給人感覺很不錯，又心細，做銷售一塊挺適合的?！?/br>
    我們隨便聊了幾句，到了停車的地方，把車停好拿著資料下了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安安，你爸有的我也有

    我和楊希找了一個地方喝茶順便把區域進行了重新劃分，別說，我仔細地看了一下，之前的業務員著重的都是夜總會和酒吧，完成的大部分業務都和這兩個地方有關系。

    不得不說，這兩個地方確實是酒水消費的大場所，可是相應的，我們需要給對方的抽成也就隨著高了許多。

    紅酒這個東西本來就是一種非平價消費品，不如白酒解癮，也不如洋酒硬實，再加上紅酒品牌太多了，良莠不齊，自然而然地整體環境也不如其他的酒類銷售業績來得好。

    要這么看起來，萬華的低工資和獎金高不是沒道理的，想要推出去，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否則之前薛婉婉手下的銷售為毛會靠著出賣色相換取銷售的業績？

    一想到這個我自己都十分陌生的品牌，我忍不住苦笑起來，這份工作看起來輕松，但實際上也挺難的。

    只是越是有挑戰性的事情，我就干勁越足。

    我和楊希聊了差不多兩小時，快四點的時候，楊希對我說：“姐，你住哪兒？我送你?！?/br>
    我看得出來楊希是想跟我拉好關系，可是我住的那地方一看就是高檔住宅區，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檔住宅區，在豐城也是數一數二。說不好聽的，讓楊希送我回去給她帶來的震撼恐怕就跟開保時捷送外賣一樣了。

    雖然這不會影響到我上班這件事情，但影響總是不那么好，我直接說：“我等會兒坐地鐵就好，不麻煩你了。咱們還得回去養精蓄銳，等明天再戰呢！”

    “那行，我也不多說話了，明天見?！?/br>
    喝咖啡的錢我跟楊希aa了，她去開車，我也就去了最近的地鐵站。

    回家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以后的事情了，章昱在家里面正在幫安安洗澡，看到我回來，他對我笑了一下問：“今天第一天上班，還順利嗎？”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章昱還是個帥哥，我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把工作的情況說了一下。

    章昱聽我說完笑了笑：“肖童，你要是賣葡萄酒的話，我能幫你賣一些?！?/br>
    章昱說能幫我不是假的，別說賣了，他自己給員工發福利就可以給我掙不少業績，只是這樣一來，我和他之間的關系會越來越麻煩。

    我沒說好或者不好，畢竟章昱也是想幫我一把，我轉過頭帶開話題問：“今天你和孩子的情況怎么樣？你公司那邊呢？”

    “上午我帶著安安去了一趟公司，開了一下會，開完會我就帶孩子回來了，情況還好?！闭玛虐寻舶卜诺搅怂亩亲由?，安安一股腦地在那里亂抓，把他的衣服給抓了起來，露出了下面的傷疤。

    那是他差點被捅死的時候留下的疤痕，看到那道彎彎曲曲的疤痕，安安高興地哇哇叫了起來，摸著他的傷疤玩，就連我叫她也不理。

    一天沒見到孩子了，結果小妮子居然一點也不搭理我，把我氣了個夠嗆。

    我忍不住黑著臉把包一放，走到安安面前把上衣撩起來露出肚子，委屈地說：“安安，你爸有疤，我也有，過來陪mama玩……”

    安安果然被我逗過來了，不過她人小，手上沒分寸，一把抓到了我傷口用力挖，正好挖到了我新長出來的嫩rou，痛得我倒抽一口冷氣。

    章昱立刻站了起來，一把把安安抱開：“你沒事吧？安安挖到你沒？”

    “沒挖傷，就是嫩rou不耐這么大力氣?！币膊恢勒玛攀悄母顩]對，抱開孩子就算了，還伸手過來摸了一下我的傷口。

    他的手很干燥，但也很暖，摸著我的傷口，嫩rou被磨蹭得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我臉一下就紅了，一把把他手拍開，把安安抱了起來擋在了面前。

    我的反應有些大，讓章昱也有點尷尬，他一攤手解釋：“我就是想看看你受傷了沒……”

    “我沒事?！备杏X到了章昱的尷尬，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雖然現在分開了，可是我們兩人什么沒見過……也不至于這個反應。

    我稍微壓了心底的躁動，對章昱說：“等一下吃了飯你再回去吧?！?/br>
    章昱搖搖頭，去拿起了自己的東西還有外套：“晚上我還有安排，先走了，明天早上見?！?/br>
    章昱抱著安安親了一下，然后再走的。

    我不知道章昱的安排是什么，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本來因為工作顯得興致勃勃的心情在他離開的時候稍微黯淡了一點。

    晚上把安安哄著睡覺了以后，我和程芝清聯系了一下，寬慰她，同時也把自己的情況跟她說了。

    “紅酒類的推銷啊，這家公司還算可以，沒想著走歪路，不過推銷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你多長個心?！?/br>
    “行了，我能出啥事兒……人老珠黃的離異婦女可沒那市場了?！?/br>
    “誰說你人老珠黃了？明明年輕的很！”

    我本來正聽著程芝清高興地說著，忽然有個電話進來，我只能先掛了。

    電話上的號碼是個本地的未知號碼，我不是很清楚會是誰，不過還是接了。

    “喂，請問哪位？”

    “是我，丁雷?！?/br>
    我一聽是部門老大，剛才還輕松的心情緊繃了起來，連忙問：“丁老大？有什么事嗎？”

    “剛才楊希跟我打了電話，說了她對你工作能力的看法，看來你挺對這個硬脾氣小妞胃口的。不過，我打電話過來并不是為了這件事?！倍±自掍h一轉，“我聽說你對部門本來安排的鋪貨區域有看法，你那邊應該有我們整個鋪貨計劃了，你今天看看，明天上午你到公司以后先來找我一下，咱們聊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