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衛長風小眼一轉,溜之大吉,“媳婦,衙門好像有點急事,我先處理了,你慢慢吃,吃完了睡一覺,照顧好自己喲!” “衛長風,你,你死定了!”鐘水月在背后怒吼,衛長風溜得飛快,就差在腳下安輪子了。 話說衛長風又重新回到縣衙,因為鐘水月已經想開了之后他也就放心多了,就可以重新處理衙門的事情。 關于前丞相之子已經加入起義軍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并且已經有了主意。去縣衙刷刷寫了一張告示之后就讓衙役張貼出去。 “叫人把告示抄寫多份張貼在縣城大街小巷?!?/br> “???”衙役一臉蒙圈。 衛長風納悶,“怎么,聽不懂?” 衙役之前被他兇怕了,衛長風這一個反問,雖然語氣極為平淡,但在他看來還是帶著幾分兇惡,所以嚇得連連搖頭,話都快說不利索了。 “不,不,不是,只是老夫人她……” “老夫人怎么了?”衛長風好奇的抬起頭,聽他往下說。 那衙役老實回答,“老夫人已經叫卑職去做了,跟大人的意思一樣!” 衛長風聞言,笑了,心里生出幾分驕傲,“果然是親娘,都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好吧,那就不張貼了,你去忙別的事情吧?!?/br> 忙?衙役心里默默地咀嚼這個字眼,想著想著又是一陣哆嗦,心想大人這脾氣變化的也太快了,還真是不適應。 衛長風想著既然母親已經提前把消息散出去,那接下來自己得做點別的事情了,于是又馬不停蹄的找人演戲,謊稱是前丞相的孫子,孫媳婦,孫女,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的…… 這么一批人,在縣衙門口排起長龍,圍觀的百姓看的熱鬧。大家議論紛紛,告示上說了,只要是前朝丞相的親戚,有治國之才的,縣令衛長風都會一一推薦給朝廷,前途無量仕途平坦。于是就來了一幫人。 這幫人里,不少都是衛長風派來演戲的,也有不少是貪錢的路人。 因為路人們說了,“這么多人都來冒充丞相親戚,我要是不插一腳,豈不顯得無趣?” “你怎么知道這些人都是冒充的,難道你見過真的?”又一路人問。 “沒見過,不過想來不會是真。你想想前丞相放著權傾朝野的丞相之位不坐,回家種田,這樣的人,會讓后世子孫入朝?” “嗯,你這話好像有點道理。聽你這么一說,我就放心的排隊了!”那路人露出一副我也要插一腳的笑容,毫不客氣的排在了那位路人后面,兩人攜手相視,神秘而笑。 但是,這里的路數豈是他們這些路人甲乙丙丁能懂的。 這不,前面輪到驗證身份的人,衛長風每問一個問題,人家都對答如流,完了還能補充。 “你說你是丞相之孫,有何憑證?” “有,玉扳指?”那位衣衫襤褸一臉痞氣的年輕人張嘴就來。 路人們聞言,扁扁嘴,表示不服,“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能不能說點那我們都不知道的。還有玉扳指呢,拿出來給我們瞧瞧?!?/br> 那年輕人趾高氣昂,張嘴編瞎話,“丟了!當時我們家落魄不堪,又手無寸鐵,路上遇到強盜,就丟了。不過我想,玉扳指應該在我爹手里,我爹被起義軍的人搶了去,大概玉扳指也在他們手里?!?/br> “切——”大伙一臉嫌棄。 那年輕痞子拍桌,暴怒,“怎么了,怎么了?沒有玉扳指就不能入朝為官了?老子有的是才華,老子可是丞相嫡親的孫子,深的他的真傳!” 說罷,那年輕人就順便背誦了一首老丞相的詩句,并且解釋了其中一番意思,還能明確說出當時丞相大人是在何時何處因何有感而發寫下的。 這點倒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至少那些排隊的路人聽了一臉蒙圈,“這,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還排隊,走吧走吧!” 于是兩人結伴離開。 其他圍觀的百姓對這位年輕人交口稱贊,甚至開始相信他的確是丞相嫡親的孫子。 之后下一位自稱是丞相的孫女,不僅能背誦幾首丞相當年所做的詩篇,還能說出丞相當年的許多政績,聽上去像是親眼所見一般,百姓們不得不相信這位是真的。 不過之后的很多位,自稱丞相女兒的,丞相女婿的,以及丞相表侄兒等,都有一些才華,能說出丞相八九的故事。 反正百姓們知道的不多,他們能說的如此有模有樣,就感覺不會有假,何況縣令衛長風還聽得津津有味,更不像是假的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家交頭接耳,詫異丞相的親戚居然有這么多,同時也有些半信半疑,這陣勢看上去像假的,但他們說的又像是親眼所見,所以百姓們表示真假難辨。 反正后頭那些自作聰明來排隊的,最后都走了。 這件事在大街上傳得沸沸揚揚,百姓們議論紛紛。而在斜對面的客棧某一樓,某雙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這邊,身邊還卑躬屈膝的站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家村當初的村長,此刻混得就跟一小嘍啰似的,看見身旁坐著的男人大氣不敢出。 “七,七長老,我……”村長習慣性的叫了這個稱呼,豈料引來男人兇狠的目光,嚇得他連忙改口。 “將,將軍……” 男人這才冷冷的吐出一句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村長不敢說廢話,連連點頭后,直奔主題,“將軍,他們知道的這么詳細,又頗具才華,我們是不是得利用這個機會,把人才都搜羅到我們這邊?” “這還用你說!不過我也想到另一個辦法,讓你借機潛入衛府,打聽更多消息,衛起義軍進入打開關口?!?/br> “什么,我也要去?”村長聽聞自己還要去衙門,就感覺一陣哆嗦,這里他可是去過的,衛長風的眼睛如同銳利無比,至今想來還毛骨悚然,結果還要去,他,他可沒這鼓勇氣。 但是,男人回眸的眼神一樣不輕,貓爪一樣狠狠撓了他的心,村長心中一悸,只能唯命是從了。 衙門這邊,衛長風安排演戲的人都已經演完了,眼看著就要結束了,這個時候村長來了。衛長風眸子陰冷的對上這個人,嘴里滲出話來。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村長嗎?自從上次你被蒙面人帶走之后就好久不見了,怎么今日有空過來?” 衛長風歪著腦袋,一只腳架在桌上身子往后仰,滿含諷刺意味的望著他。 村長被這么看的哆哆嗦嗦毫無底氣,嘴里結結巴巴按照七長老的意思說,“我,我是來向世人證明一件事,我才是前丞相之子!” 說著,高高舉起了玉扳指,向世人展示著晶瑩剔透渾然天成的寶貝。 眾人驚嘆不已,“哎呀,這可是無價之寶啊,他手里居然有這種東西,看來一定是真的了?!?/br> 其他人也不住的點頭。 只有衛長風歪著腦袋,眼底閃過一層諷刺,“好啊,你說你是丞相之子,那倒是說說看,前丞相姓甚名誰,字什么,祖籍在何處?平日里又有何種喜好,與先帝關系如何?” “……”村長吐吐舌頭,答不上來,心里埋怨,鬼知道他叫什么,我一個普通百姓對朝廷的大官哪里知道的如此清楚。何況,大家習慣上稱呼大官為大人,自然就更不清楚姓什么叫什么了,這該如何是好? 村長站在原地愣了半天,腦子飛快的尋找搪塞之詞,周遭的百姓卻已經議論開了。 “這是怎么回事?丞相的親兒子連他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不至于吧,連爹的名字都不知道,還配稱為兒子嘛!” ……議論聲越來越多,面對太多的指責聲,他倒是靈機一動,計上心頭,“我爹當年為何辭官回鄉?就是不愿再理朝廷大事。未免被人打擾,所以就改姓換名了,自然我是不能說的,否則對我爹那是大不敬!” “呵呵,你這個理由倒是稀奇!”衛長風腦袋換一個方向一歪,依舊敞開腿,痞氣十足的盯著他,“既然你爹一心想要隱姓埋名過田園生活,你還想要入朝為官,也不怕對你爹不敬?” “就是,就是!” “好像是這個理!” 百姓們紛紛贊同。 村長老臉一甩,決心不要這張臉了,“我爹當年那時在朝堂上活了大半輩子了,為帝王家辛苦cao勞了這么久,老了,想落葉歸根了,換一種活法了,所以就回鄉種田了。我,我不一樣,我一輩子都在田野里干活,突然之間朝廷需要人才,我自然得出一份力了。俗話說得好,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衛長風聞言,嘴角一裂,一副看待不要臉的眼神看待他,“你說的沒錯,有道理。正好邊關近來不太平。你就去邊關盡你的匹夫之責吧!” 村長一聽,臉都白了,“我,我,我都一把老骨頭了,而且又不懂行兵作戰之術,你讓我去,不是故意讓我送性命嗎?” 兩人一逼一退的話,聽得百姓們一片嘩然,從心里捉摸這到底是不是一代賢相之子,畢竟氣勢風骨上,差之千里。 倒是衛長風這會又徒然一變,居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并且認可了他的身份,還讓衙役記下。 “本官已經讓衙役記下你了,到時候會上報朝廷。你就靜待好消息吧,在等待期間,就暫住本官府邸,如何?” “嗯!”村長剛才經歷了一番唇槍舌戰,這會因為衛長風畫風變得太快,他還沒適應過來,所以回答的時候氣勢略弱。 百姓們聽聞這話,好奇極了,紛紛反問衛長風,“憑什么呀?”他哪里像丞相的后代了,他會是真的嗎? 衛長風掏掏耳朵,簡單與大家做了解釋,“就憑這枚玉扳指。這種價值連城的寶物,尋常百姓家里不會有。雖然,氣勢上,風骨上,的確大相徑庭。常言道,富不過三代窮不過三代,這智慧氣節上嘛,也可能不過三代。所以就這樣了……而且誰規定忠相的兒子就一定是忠心耿耿實實在在的,古往今來多少例子反駁了這一點?” 他這話好像很多有道理,百姓們無話反駁,只是看一看丞相之子的樣子,就忍不住想對他翻白眼。朝廷要讓這種人輔佐,那還好得了嗎? 不敢想,不敢想,大家伙紛紛搖頭嫌棄,在哄鬧中散了。 村長倒是舒了口氣,這會自己險勝,也算是搞定了第一步,可以緩口氣了。抬眸看去斜對面某客棧某樓層,那雙眼睛已經不知何時不見蹤影,那個人也早已離開。 第三百二十八章 人才爭奪戰 村長被衛長風帶回府邸,鐘水月看見來人后,吃了一驚。 “你,你就是那個外頭傳得紛紛揚揚,說是丞相之子,并且已經加入起義軍的人?” 鐘水月指著村長一臉嫌棄的問道。 村長厚著臉皮,拱了拱手,“不才,真是在下!不過我沒加入起義軍,他們逼我,我也不屈服。所以他們放了我!” 鐘水月嘴一歪,一臉的不信,“就你這慫樣,不用逼,嚇唬嚇唬就都招了!” 村長甩出不要臉的姿態,回道,“那我這不是棄暗投明了嘛。知不知道我是廢了多少勁才從他們這里逃出來的?” 于是乎他把有人教他的話一五一十的說給他們聽,盡管編的很恰當,逃生方法和逃生機會也很合理,看起來的確是因為他們的疏忽大意逃走的,只是,他們還是不信。 因為人品擺在那,鐘水月表示很難解釋這個人,吐吐舌頭聳聳肩,鄙視的從旁走過。 衛長風也懶得理會,隨他愛走不走,自己則跟著鐘水月進大堂了。 “就這么讓他自由出入,也不怕他跑了?”鐘水月瞥了一眼外頭的村長,問道。 衛長風淡淡一笑,“無妨,跑了就跑了唄,還能指望他干大事?” “那你還把他帶來?”鐘水月不解,畢竟自己一直呆在家,對衛長風的計劃不了解,就猜不透他的意思。 衛長風雙手抱頭,勾唇邪笑,嘴里懶懶的解釋,“叫這么多人扮演前丞相的親戚呢就是為了讓起義軍的人以為他們手里的丞相之子是假的。雖然事實就是假的,但他們以為是真的,我必須得讓他們懷疑起來。這樣,他們就會想辦法求證這件事。果然,他們就讓這家伙過來對峙,如此一來,我也好趁機抓著他們的人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藏身之所。只是沒想到的是,他們所謂的丞相之子居然是這個人,我還以為他們有更聰明的人,看來是我高估了他們。更重要的是,天下人才大多以前丞相為敬,人們敬重他的氣度和才華。所以一旦起義軍說得到了丞相之子,一定會吸引人才歸順他們。我找這么多人加扮丞相的親戚,目的就是削弱前丞相在大家心中的敬重心。不能讓起義軍得逞?!?/br> “那些人嘴里所說的丞相的事情,你是從哪打聽來的,為何知道的這么清楚?”鐘水月好奇這一點,畢竟這些事情尋常百姓的確很少知道,衛長風也只是近幾年才當的縣令,他說當縣令前跟著母親混日子,怎么會對朝廷的事情知道這么多。 “怎么你懷疑我?”衛長風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走到鐘水月身邊,一把將其攬到自己腿上,雙手緊緊抱著。 鐘水月倒也不推搡,就近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環上他的脖子,輕聲寵溺道,“不,我是擔心你。我擔心你有一層更神秘的身份,背負著更重的使命,我擔心你承受不住,更擔心你有危險?!?/br> 衛長風的心一緊,一股暖流涌動出來,嘴角扯出一絲微笑,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