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對了,就是這句!”封桐得意一笑。 “你!”鐘水月又氣又惱,卻又無話可說,而后也懶得多說。 “事先說好,你要的那種酒我這里沒有。要想買酒,就得從我店鋪里挑。各種酒都在這里了,你自己挑吧?!?/br> 鐘水月讓開視線,順手指了指柜臺后面壘的極高的幾壇樣酒。 封桐笑了,“放心,放心,我這次要求比較低,能解饞就好。這男人嘛,沒有酒,就覺得生活沒有了趣味。我也只是給師兄弟們帶一些生活樂趣而已?!?/br> “嘖嘖嘖,你也算男人?”鐘水月心想,十九歲也才剛成年,還是個半大小子,不算男人。 但是封桐卻很驕傲的指了指自己的喉結,“看見沒,這就是男人的象征!說了你也不懂!” 鐘水月笑出了聲,實在沒想到這個道士弟弟還有這等幽默天賦,笑得實在沒力氣反駁了,“好,好,好,男人,男人!那你就快挑吧?!?/br> 鐘水月把大虎叫了過來人,讓他陪著封桐挑選,自己則是坐在一旁休息。 看不出來,封桐挑酒還十分細心,問的問題很多,幸好大虎好學,對酒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少,應答如流。 這個時候外頭傳來百姓的尖叫聲。 “塌了,塌了——塌了!” 鐘水月屁股還沒坐熱,就急沖沖追出去,不遠處圍滿了很多人,有人已經先問了,“什么塌了?” “橋塌了,橋塌了。衛大人為我們修建的橋塌了,好多人掉河里了,大家快去幫忙??!” 橋怎么這么快就就塌了,這才幾天???鐘水月腦海中蹦出來三個字,豆腐渣??礃幼佑腥嗽谛迾虻臅r候不用心。 不過這個時候救人要緊,鐘水月急匆匆沖出去,又派衙役盡快打撈。 幸好有鄉親們的幫忙,一切都很及時,人沒事,掉下去的馬和路人都沒事,只是損失了一些物品,但總比丟人命好。 那些從河里撈上來的人,男的女的都嚇了的臉色慘白。大夫也來了,檢查了一番,并沒有任何問題,只要趕緊回家換身衣服,避免寒氣入體引來風寒就好了。 鐘水月打發那些落水之人趕緊回家,衙役們則是留下來繼續打撈落水的東西。 突然,衙役當中有人大喊?!翱?,那是什么!” 鐘水月急匆匆提裙跑過去,才驚訝的發現,那落水的箱子打開了,里面放著的是官服。這些官服本來是由朝廷特派的皇商定制。在大河塘縣沒有這樣的皇商,也就是說有人在偷偷摸摸做這種事,這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啊。 “這,誰家的?” “是船幫的箱子,船幫的馬,難道是船幫的?”衙役也有些不敢相信。 鐘水月搖搖頭,“絕不可能是船幫的。船幫靠著運輸就已經賺一大筆了,還用得著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這東西是從大河唐縣運出去的,商人應該就在本縣。去,去船幫問問,到底是誰的貨!” 衙役立刻去問。 很快,傳來消息,是衛家的貨。 衛掌柜本來就是絲綢商,之前也一直聽聞他為了一批貨東奔西走,經常不路面,如今看來是不敢露面啊。 這件事發生沒多久,衛長風就已經趕了回來,也聽聞了這件事。 但是這件事非同小可,衛家如果真在做這件事,那么幕后之人應該是毛自薦沒錯了。因為毛自薦自立為王早些年的事情了,如今還在一方尊王,而起義軍始終自稱將軍,根本用不上這些朝服。 第一百六十五章 王二又入獄了 所以他的背后應該是毛自薦無疑,由此推斷,左裕淸是毛自薦的心腹、一旦牽動這件事,說不定還引來毛自薦的兵戎相見。所以衛長風沒有辦法,只能暫時緩一緩,追查橋的事情。 這座橋斷的這么快,當中一定有人偷工減料。據當時負責此事的衙役來報斷裂的那一段是由王二搭建的。并且專門的師傅也做了確認,那一面的確比其他橋段都薄。 于是乎,沒多久,王二又入獄了。 鐘水月得知衛長風回來了,立刻追過去,正好衛長風從大牢里出來。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怎么樣,要查的事,查的如何了?” 衛長風點點頭,“我打聽過了,邱少爺身邊的確有這么個人,是陳乃霆。據說陳乃霆總是給他出謀劃策。但是我們都知道,陳乃霆是個不復存在的人。之前那個陳乃霆會易容,而左裕淸也會,很可能兩人公用一個身份。而且我還打聽到,陳乃霆這個人陰晴不定,一會愛吃咸的,一會要吃淡的。就因為這樣,他們才說他,判若兩人。且,在時間上推測。但是陳乃霆來鎮上的時候,隆里縣那邊也有個陳乃霆。但是左裕淸了來了這邊之后,那邊的陳乃霆就消失不見了?!?/br> “所以你才懷疑他跟左裕淸共用一個身份?”鐘水月問。 衛長風極為嚴肅的點點頭,“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接下來要想驗證這一點的最好辦法就是見到邱少爺身邊的廚娘,讓她出面作證。同時也要驗證左裕淸的口味。畢竟咸淡這種事每個人都會有不同。除非此人喜歡更淡或者更咸的東西,才能證明?!?/br> “好麻煩!”鐘水月感覺腦袋都快爆炸了,真沒想到破案這么麻煩,還得一件件小事情去查。 “不用說了,我知道,讓我去找廚娘嘛。畢竟我一個女孩子家跟廚娘說話比較方便,而且女子更容易混入府中是吧?” 鐘水月看了看衛長風。 衛長風笑著點點頭,并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我保證等邱家案子完結之后,不會再讓你cao勞了?!?/br> 鐘水月甩甩手,先出去了。 沒多久,欽差大人急匆匆而來,這件事他也有所耳聞了,發生這么大的事情,若不是他暗中派人保守消息,恐怕早就傳到朝廷了。 “怎么樣,這件案子可有證據?” “什么案子?” 欽差大人急的直跺腳,“你跟我裝什么裝,當然是問你朝服案了。發生這么大的事,不少百姓都知道了,你不審理,別人會如何看你?好不容易建立的大好官的形象可就要毀了?!睔J差大人急著追問證據,畢竟這件事非同小可,沒有證據根本搞不定。 衛長風無奈地抬了抬眼皮,反看向欽差大人,“你覺得這件案子現在查,合適嗎?萬一把毛自薦逼急了,人家興兵來犯,整個大河塘縣可就沒了?!?/br> “那也不能不查吧?” 欽差大人也有此顧慮,只是沒想好對策。 衛長風想了想,道,“先審王二的案子吧。能拖多久是多久,這樣,百姓們就不會以為我不查,只以為暫時沒時間管?!?/br> 欽差想了想,“這的確是個好法子。不過此事非同小可,我已經封鎖了消息,不會傳出去,自然朝廷和毛自薦那邊也不會知道。即便毛自薦知道了,也只會以為朝廷害怕了,不敢追查。這樣毛自薦就不會興兵來犯。再來,我親自回京告訴皇上。故意舍棄飛鴿傳書這種方法,而大費周章去朝廷。這樣讓毛自薦以為堂堂欽差大人怕了他們。這樣他們就會得意忘形,暫時也不會興兵來犯?!?/br> 衛長風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br> 于是欽差大人回京的消息就傳開了,美其名進京辦要緊事。但是百姓們也不是笨蛋,他一走,所有人都議論開了,是不是大人不想破這件案子,是不是也怕惹禍上身,所以逃了。 再看看明明發生大事的衛家,不派人去抓。反而抓了王二審問橋的事。大街小巷都傳開了,一致認定欽差是怕惹禍上身,躲回京城了。而縣令衛長風則是糊弄事。 為了堵住悠悠之口,衛長風不得不派人去抓衛掌柜。 幸好,衛掌柜這會在家,并且已經抓來了。之前鐘水月說沒看見人,且是從左裕淸口中得知衛掌柜父子去鄉下的,可信度不高,都以為死在了外頭。把人帶回來之后一問才知道是衛夫人去世了,父子兩帶回鄉下安葬去了。 如今這會,衛掌柜被帶上公堂審問,外頭圍滿了百姓。 衛長風驚堂木一敲,“衛掌柜,聽聞那些朝服可都是從你的鋪子里運出去的。是你托了船幫運送?” “冤枉啊大人,冤枉??!” 衛掌柜跟普通人也沒什么兩樣,照樣到了公堂要喊冤。 百姓們對這樣的回答很不服,“我們都看見了,就是他的貨!” “聽見了吧,衛掌柜,大家都看見了。你總不能說這么多百姓都是本官買通陷害你的吧?”衛長風揚揚驚堂木,道。 衛掌柜連連磕頭,“不,不是啊大人。這些衣服的確是草民做的,但是草民也是受人逼迫,沒有辦法呀。你說這種欺君罔上的事情,我一個老百姓哪里敢去做,若非有人逼迫是萬萬不能的呀!” “那個人是誰,什么身份?” “草民不知啊。他一直蒙著面,什么也沒說,草民不得而知,只是威脅草民,要是不做就殺了草民全家。草民的夫人就是被他氣死的?!?/br> 衛掌柜想說,可不敢說呀,家人都還在某人手里捏著,他怎么敢說。 衛長風也知道他不敢說,不會說。所以才敢公堂上提審衛掌柜,如此一來百姓們也不會說自己怕惹事不敢審問。 如此一來,就可以借著查清此事,可以拖上一陣,但愿欽差大人盡快搬到救兵,想出解決之法才好。 “案情還有諸多問題沒有解開,本官只能將你壓后在審了?!闭f罷,驚堂木一敲,退堂。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王二不簡單啊 接下來要審的是王二的事情。 這個王二一向滑頭滑腦,小案子沒少犯,大案子倒是很少見,要想通過王二拖延時間,光靠這種小案子是不行的,必須得有大案子才好。 只是大案子有查不到,這點讓衛長風很是頭疼。 正當衛長風為此事頭疼時,鐘水月那邊傳來消息,的確那個陳乃霆喜怒無常。廚娘說,他每逢十五,三十時喜歡吃咸事,脾氣有些陰斜,其余時間喜歡吃淡事,脾氣暴躁??傊畯N娘說那個陳乃霆橫看豎看都不是好人,而且放很多鹽不說,還喜歡蘸醬油,很多東西都喜歡這樣吃,甚至比鹽更喜歡。 這可不是一般人的性格??磥磉@個人還真是獨特,衛長風想起與左裕淸一同吃飯的時候,他那筷子總是不離開白斬雞,之前還以為他喜歡吃白斬雞,現在想來是喜歡吃醬油。 真是個獨特的愛好,但這愛好也更加證明兇手就是左裕淸,一切都是他在秘密策劃。 這時候再想起衛掌柜欲言又止的樣子,恐怕要說的也是這件事,那個時候他在向自己求救,可惜自己沒看出來。 想到這里,衛長風不由得一陣自責,只以為他有話要說,沒想到是在求救。 罷了罷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這件事恐怕還不能入手,還是去看看王二,看看這潑皮無賴在干什么。 衛長風雙手一擺,去了大牢。 大牢里,王二撐著腦袋沖衛長風揮手,“大人,大人?!?/br> 衛長風停下了,身后的衙役過來打開牢門。衛長風走了進去,目光似笑非笑的落在王二身上。 “好你個王二,還真是……叫我說你什么好。你是不是擔心本官政績不佳,所以來給本官湊數了?!?/br> 王二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不敢頂嘴,只能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大人饒命啊,大人,都怪我一時糊涂,大人,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何況,何況……” “說下去!” “何況我這次原是將功補過了,若不是因為橋斷了,也不至于發現這么大的案子。所以大人能不能當我將功補過了?”王二弱弱的問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信。 “就算能將功補過,你也只是補過了一件。為此掉入水中的人不少,受損的財產也不少,你要如何彌補?” 衛長風勾唇一笑,目光透著幾分鄙夷,他果然沒看錯,這個王二還真是到哪里都會耍無賴,都這份上了還在想辦法為自己開脫。 “這,這……”王二無話可說,見辯解無能,只能低頭不做聲。 “王二,你老實交代,除了這些事外,還有沒有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有的話最好說出來,別等到本官追查的時候才說,到時候可減不了你的刑!” 衛長風蹲下身,目光與王二平行。 王二想了想,欲言又止,之后搖搖頭,愣是不承認,“沒,沒有了。大人!” 還真是嘴硬!衛長風臉上的淡笑僵硬了,心中恨不得把王二扒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