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您忘了?我是您的屬下,說過要追隨您直到生命盡頭的?!焙绽什簧踉谝獾匚⑿?,敖立對他來說,相當于是這個世界的支柱,他自然是不會拋棄他的。 敖立的心像是被一點點塞進了柔軟的棉花,終于有了充實感,滿意地點點頭,繼續發問:“那,你要本座嗎?” 他微微昂起頭,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看向他,滿面的風輕云淡,讓赫朗微微蹙眉,一時無法消化這句話的意思,只覺得不像是表忠心的,反而有一些的曖昧? 見他猶豫許久不肯回答,敖立的臉又沉了下來,因為急切地想要得到他的答案,便鉗住他的下巴,像是威脅一般強迫,眼神凌厲,一字一句地貼近他的臉頰開口:“說,說你要?!?/br> 赫朗下意識地搖起頭,“不、不能……”他不可能會留在這個世界一輩子,所以這種承諾他不好再輕易許下。 原以為一向溫順的他不會如此,但是他直接的拒絕卻給了敖立會心一擊,惱羞成怒地恨不得將他直接掐死,“你再說一遍?” 敖立的眼睛瞇了起來,即便此時是在怒目而視,但是微睜的雙眼之中,卻透露著nongnong的懇求意味,像是在暗暗地懇求他施舍多些溫柔,長留于他的身邊。 赫朗被激動的敖立掐得喘不過氣,肺腑之內氣悶,喉頭一陣發癢,只能硬著頭皮頷首,“要的,我要的……” 這句話如同救贖一般,立即將敖立從深淵之下而拽了上來,一瞬間將他松開。 赫朗咳嗽了幾聲,眼角溢出點點水光,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臉頰也因此染上誘人的緋紅色,敖立恢復了理智,盯著他的模樣看得癡迷,心底像是被軟化了一般,情不自禁地將他拉進懷里,為他順了順氣。 “這便對了。一直聽本座的話,不好嗎?” 赫朗有一瞬間氣急,卻清楚他的性格,不容他人忤逆,也只好佯裝乖巧狀點了點頭。 敖立不作聲了,遵從內心的想法,再次擒住了他的身子,低低吻下去。 這個吻生澀而帶著一分怯意,不似他的為人一般霸道。 敖立從未接觸情愛之事,對此也是一竅不通,方才見面前之人誘人無比,才心頭一熱地做此舉動,終于品嘗到了他的滋味,這種新奇的感覺像是突然燃放起的花火,在他心頭朵朵炸開,帶給他無限的悸動與欣喜。 而一直處于被動的赫朗則是雙眼大睜,一顆心灌了鉛一般沉下去,微微驚愕之時,卻也知道這種結果在意料之內。 一直躲在手冊里沉睡的瓜兔此時猛地蘇醒,小聲地揶揄,“宿主,為什么每個世界的對象都會愛上你???” “人格魅力吧?!焙绽拾蛋祰@了一口氣,淡定地回答,終于讓伶牙俐齒的瓜兔沉默了一瞬間,小聲地問:“所以宿主是放棄掙扎啦?” 赫朗想到這個問題,也是頗為糾結,不止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和任務對象有感情糾紛的問題,他至今還沒尋找到一個可以讓他從容應對的方法。 瓜兔知道赫朗在經過現代世界的思想解放之后,不再像古代人一般保守,也就給他出了一個主意,開導他將每個世界中的感情都當做談一場戀愛,世界結束,便是分手之時,他們都可以就此釋懷,尋找下一段戀情。 赫朗尚有猶豫,瓜兔便放開了說,“他們要喜歡你,你也攔不住,不如順著他們來,你還能過得輕松些,反正世界結束之后你與他們就再無瓜葛了?!?/br> 它說的的確不錯,赫朗點頭,尋找到了方向,心再次回復了平靜。 一吻完畢,敖立松開赫朗,只見他低著頭,并未有排斥的意味,忍不住彎起了嘴角,立馬下令般地告知他:“這下你是教主夫人了,你要負責,懂?” “?”赫朗抬頭看向他,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進展的。 敖立點了點他的額頭,“本座的初吻,便宜你了?!?/br> 敖立難得開了玩笑,只是望著赫朗的雙唇時,又像是想到什么問題似的認真質問了一番,“除了本座,可還有別人這般對過你?” 頂著敖立兇狠的目光,赫朗自然不敢實話實說,立即搖頭。 敖立這才滿意了,又再三親了親赫朗的嘴角,愉悅之情溢于言表。 之后的日子,敖立的脾氣完全與前段時間的暴躁相反,不僅對手下和顏悅色,面對成堆的教務,竟然也不再置之不理,而是愿意細細地看上一些,不過這個前提是赫朗愿意陪在他的身邊。 在瓜兔的開導之后,赫朗對他可謂是百依百順,既然知道他是這般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也就再也不說那些會惹他不快的話,將他當做孩子般縱容著也就是了。 敖立以為他真心與自己交好,心情自然也是不差,依舊像以前一樣與他一起看些詩文,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赫朗還是會作畫供他觀賞,也說過會帶他去看真正的風景,敖立一直銘記于心,點頭的時候卻在想,他覺著他的朗朗比畫還好看,想來有這個人在身邊,無論再遇見何種風景都會黯然失色。 作者有話要說: 高潔的小攻賽高。后排賣萌!賣!萌! ☆、行善 塵埃落定之后, 借著江湖之中部分人對敖立另眼相看,赫朗便積極地勸說敖立,讓他趁熱打鐵,多做些好事,讓大家知道他本心不壞,以此來達成讓敖立最后功成名就的任務。 這魔教的稱號也是拜前任教主,敖立他爹所得, 敖立自己沒必要為他背鍋。 奈何敖立對自己的名聲一直保持無所謂的態度,但是他覺得赫朗似乎十分在意,也就愿意花上幾分心思。 他的母親會離開混元, 也是因為這是世人口中的魔教,任何清白人都不會想踏足,如若他再讓混元一直這么下去,遭人唾棄, 受人厭惡,這人面皮薄, 又心善,會不會也終究有一天受不住他人的非議與目光而離去? 敖立面色微變,有一絲慌張地看向赫朗,緊緊地攥著他的袖子。 雖然不知道這魔王在想什么, 但是赫朗卻緘默不語,不打算解釋,就讓他這么想著吧。 正值當地糧災,農民們顆粒無收, 山腳下的鄉鎮皆遭到了波及,附近的食物正在快速減少,一斤大米的價格已經翻了數倍,百姓購買不起,又無法頂得住長途跋涉的腳程去尋找食物,這么幾天,已經餓死了不少人。 赫朗得知之后,便勸敖立派一些弟子下山布粥,選的人也是要脾氣好相與些的,不然讓教中那些兇神惡煞的人下去,百姓們不被餓死也得被嚇死。 敖立自然是容著他來的,反正魔教經過多年的積累,財力富可敵國,而因為教內時常歌舞升平,大辦宴會,糧食也一直準備充足,所以敖立便下令,食物和人手都由赫朗調遣。 這不免引起了底下人的不滿,一向脾氣直快的眾人又鬧騰了起來。 除了剛進教的弟子一頭霧水,其他魔教老人都對上面的命令感到不可思議。 他們可是魔教之徒啊,又不是官府,他們吃香喝辣就成了,管那些人是死是活???教主此舉,是想讓他們從善?這讓教內的氣氛一時間混亂無比,有部分不得已之人的確想要金盆洗手,也有作惡多年,不打算就此回頭之人。 有鬼醫這個左護法的通報,敖立自然也是對他們的想法了解的一清二楚,不過依舊不打算理會,就讓他們鬧著,只是特別注意了別讓赫朗聽到這些消息。 即便赫朗安排了人下了山行善,但還是不太順利,說是百姓們知道了這些人是混元之人之后,便紛紛惶恐地散開了,無人敢上前領粥,派出去的人都是年紀輕輕的弟子,沒有會辦事的,赫朗只好親自前去。 只是敖立不肯讓他自己一個人下山,生怕他又跑了,只好眼巴巴地跟他出去。 遠遠看到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魔教頭子,百姓們目光膽怯,連這方圓之地都不敢踏足,更別說上前領粥,但是看著熱氣騰騰又的粥,又實在挪不動步子,只好站在遠處瑟縮著觀望。 膽子大點的,也只敢縮在人群之中,探出頭質問一句,“你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們憑什么信你們會這么好心來幫助我們?怕是這粥里有什么毒,要害咱們呢!” 赫朗深吸了口氣,自己也知道讓他們相信混元會行善是件難事。 探出頭說話之人的猜想完全是憑空,但是卻讓百姓們都紛紛點頭,紛紛又有了散去的架勢。 赫朗無奈,高聲將大家喊住,盯著眾人已經因為饑餓而無力顫抖的四肢,露出無奈的微笑,為他們解釋。 “現在糧災嚴重,附近地區自顧不暇,京城的接濟最早也得十日后才能到,如若你們不接受混元的幫助,也是死路一條……這和被毒死有什么區別呢?況且,混元如果真要加害于無辜百姓,不會用這種方法?!?/br> 說完,他舀了一勺粥自己喝了起來,放下勺子,向大家證明他們的粥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百姓們心存畏懼,但是聽了這個清雋俊美的男子一番說辭,也知道事實的確如此,況且他還以身證明,更是讓人可信。 粘稠可口的粥散發著溫熱的香氣,是無法抗拒的誘惑,如若是極度饑餓之人,即使這是□□,也會想讓人上前搶食。 不少人已經動了心思,躊躇著上前領了粥,當真正吃到了久違的食物時,絞痛的饑腸終于獲得了幾分慰藉,不禁令人熱淚盈眶,發瘋似的還想要繼續食用。 見率先喝粥的一批人都安然無恙,而且面色好了不少,后面的人面面相覷,立馬就蜂擁而上。 見赫朗算忙完了,敖立一把拉過他,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鼻間的氣息黏膩溫熱,盡數噴灑在赫朗的面頰上,讓他微微發癢,卻又無處可逃地待在他懷中,敖立像是譏諷又像是抱怨,“你怎么對誰都這么好?!?/br> 敖立不在乎是否有行善,他不開心的是,他的朗朗為了這些人而試圖把他撇下,還笑臉相待地讓那些人喝粥,怎么他胃口不好挑食的時候,他就不這樣哄自己? 赫朗伸出手指撫平敖立皺起的眉頭,戳了戳他的眉間,無奈道:“你這副模樣將人都要嚇跑了?!?/br> 可不是嗎,這魔王每往布粥的方向望一眼,領粥的百姓便要瑟瑟發抖,將熱乎乎的粥和食物囫圇咽下就速速退開了。 敖立不理會,見事情上了道,順利起來,無須他們多cao心,便帶著他回了混元。 “你在別扭什么?善能抵惡,我這是在行善幫你抵罪啊?!焙绽蕪澠鹱旖?,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身邊面色糾結的魔王。 敖立碰了碰他嘴角的弧度,心情好了不少,趁人不注意時偷偷親了一口,若無其事將他圈在懷里問道:“唔,為什么要抵罪?我何罪之有?況且,當好人有什么好處嗎?!?/br> “好處么?這得你慢慢體會了……但心中無罪,便能坦蕩處之?!焙绽适媪艘豢跉?,略帶深意地看向敖立,希望他能回歸正途。 敖立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他說的的確不錯,方才他也感受到了,有一戶人家被他們的食物救濟之后,隱隱對他投來了感激的目光,當時他便覺得渾身有輕微的電流傳過,讓他頭皮微微發麻,產生了一種不好意思的感覺,只因為這樣的目光是他從未收到過的。 如若一直這般下去,讓所有人都對他改觀,以后他不用頂著眾人厭惡的目光,坦然出行,不用再受到他人子虛烏有的指責與陷害,問心無愧,倒是也不錯。 敖立罕見地勾起嘴角,一邊注視著赫朗,一邊握著他的手,放到嘴邊親了又親。 赫朗也不反抗,就這么盯著他,任由他親個夠,只是這魔王沒這么滿足,握著他的手便親到了手腕,小臂,然后便是脖頸,顯這些衣服太礙事,他一把拉開了赫朗的領口,親了親一直被布料緊緊包裹著的鎖骨。 眼見繼續下去,就是赫朗承受不了的范圍,他便推開了胸前的腦袋,略顯一分局促地發問:“你沒有教務處理的嗎?”以前就算了,經歷了判教之后怎么還是這么優哉游哉的? “沒你重要?!卑搅⑧洁炝艘痪?,又繼續湊上前,拉開他胸前的衣襟,含住一處細細地咬動。 “……”赫朗泄氣,不再理他。雖然已經承認了與他的關系,但是這般親密,甚至再深入的事情,總還是讓他有些無法抵抗。 “你生氣了?”敖立意識到這人突然不說話了,也就停下動作,細細打量著他,以為他不喜歡自己這樣,便失落地蹭了蹭他,“不要生本座的氣?!?/br> 敖立就像是兇猛的老虎,明明內心的欲已經狂躁無比,卻還是一瞬間將自己的利爪收起,偽裝得如同貓咪一般,恨不得直接向他抬起自己的爪子,讓他捏一捏自己的rou墊,就像是要說“你看,這里是軟的,我很乖的?!?/br> 赫朗莞爾一笑,揉了揉他的頭發,知道這魔王如此乖巧實屬難得,也就不再堅持,親了親他的嘴角,在他耳邊啞聲道,“罷了,繼續吧?!?/br> 即使是短短幾個字,但是卻如同天堂落下一般,輕飄飄地砸在敖立頭頂,讓他的腦子暈乎乎的,唇上那個柔軟的吻也像是催化劑一般,讓他的心快速發酵著,大腦一片空白,只充滿了旖旎的思緒。 敖立急促地呼吸了幾下,將他推到在書桌上,在他身上留下幾個濡濕的吻,低低嘆道:“本座………真是要被你迷得神魂顛倒?!?/br> 作者有話要說: 有段時間沒更新了,抱歉。又水了一章,本來想寫rou的,還是算了,加快點速度這三章就結束算了??! ☆、凈心 過了十日之后, 京城的糧食救濟到了,當地百姓總算度過了糧災一劫,而混元這段時日中奉獻出來的數車糧食,功不可沒。 前來視察的大臣得知江湖上聞名的魔教從善之后,大吃一驚,不過最終還是給予了肯定,也讓混元此次行善變得人盡皆知, 在武林中引起了不少人議論。 這其中的紛擾,赫朗無意理會,見敖立越發離不開他之后, 便主張帶他出去散散心,也算完成他之前說過的,要與他同游的約定,希望這魔王現如今出門不會依舊被喊打喊殺吧…… 敖立聽到赫朗的提議, 當下便雙眼發亮,二話不說就讓下人收拾好了包袱和盤纏。 雖然他不說什么話, 但是卻一直望向遠方,心神不寧,像是在思考外面的生活會是如何,然后又時不時轉回來親親赫朗的臉頰。 赫朗知道他在緊張, 便摸了摸他的頭發,告訴他這次只有他們兩個人出去,不會有多余的人跟著。 敖立點點頭,眉梢舒展, 應該是心情極好。 兩人的出行極簡,赫朗租了馬匹,便與敖立一同騎著向東邊前進。 敖立沒有問目的地,只要跟著赫朗,他便總是心滿意足的模樣,路途的遙遠和跋涉都成了別樣的趣味,這途中遇到的人或事物,在他眼中也是新奇無比。 陡見雙峰中斷,天然出現一個門戶,疾風從斷絕處吹出,云霧隨風撲面而至,而山頂一處,依照山勢建造了一片建筑,而大門頂上的牌匾,上書靜心寺三個大字。 敖立不明所以,看了看身側的人,又環視了周圍,門口有不少求簽之人,旁邊的林子里也有所謂姻緣樹的存在,他盯著樹下成雙成對的伴侶,以及它們手中的紅紙,若有所思。 “本座也要那個?!?/br> 敖立掰著赫朗的頭,強制他看向那邊求著姻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