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當著服務員的面,宋明好沒跟他爭,等把行李送到房間之后,才把房錢還給姚祺年,并且固執的讓他收下。 “我有錢,真不用你給?!?/br> 看出這姑娘心眼實,姚祺年挑挑眉,倒沒堅持,收下她錢,叮囑道:“進屋插上門栓,有事喊我?!?/br> 宋明好應聲,立馬覺得給他拎一路的大米值了。 一夜無話,轉天早,兩人一塊吃了早飯,之后才分開,宋明好要去師范學校,姚祺年打算去菜市,兩人說好后天在火車站碰面。 姚祺年沿馬路牙子往南走,在他看來,臨江省的省城也不是什么繁華地,連公交站牌都沒有,就是馬路比涇河縣寬敞了些,行人多了些,不過穿著打扮要比縣城居民更前衛,色彩也更鮮艷。 一路打聽去菜市,眼下是八.九點鐘,正是上班的時候,菜市沒什么人,只有幾個年紀大的在轉悠。 其實現在的菜市就是前幾年的黑市,只不過政策放寬了,個體戶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蔬菜攤、魚rou攤、油坊、米面店...相較之下,原先的副食品店倒是顯得清冷。 在不大的菜市里轉一圈,姚祺年找到兩間米面店,挨個打聽了一番。 無不意外,這兩間店主都有自己的供貨渠道,一家是從外省轉運過來,另一家賣的也是涇河縣大米,他們都不打算跟姚祺年合作。 畢竟如果合作伙伴穩定,誰也不想大費周章的折騰。 就像趙同五,跟姚祺年混熟了,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改要別人的大米。 對于這種結果,姚祺年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并沒有喪氣,轉去別的地方打探。 整個省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姚祺年在外跑了一天,沒跑到一點頭緒,天擦黑時只好找間招待所先住下。 招待所臨近師范學校,兩層的水泥樓,一樓有洗澡堂,姚祺年花五分錢買了張澡票,進去好好泡了個澡。 正靠在水泥臺子邊打盹時,有人拍了拍他肩。 “小兄弟,方便給我搓個背不?” 姚祺年:“......” 男人有四十來歲,肥胖的身軀在一幫干瘦男人中很是顯眼,這年頭,能吃胖的可不多。 姚祺年接過男人遞來的絲瓜瓤,邊給他搓背邊道:“叔,您是掂大勺的還是賣豬rou的?” 男人嘿嘿笑:“我是掂大勺的,小兄弟,你眼力可真好!” 姚祺年心道,除了這兩種職業,他想不出還有別的職業能有這么多油水。 “您是哪個灶上的師傅?” “就旁邊,師范學校的?!?/br> 話題起了頭,兩人不覺就聊開了,大灶師傅姓劉,在師范學校干了有十來年,食堂這塊他是一把手。 要知道,這時期的大灶師傅可有本事了,公家給學生撥的補助,有一半都撥到了食堂,大灶師傅有絕對的財政支配權。 交談間,姚祺年沒瞞著,直說他來省城的目的。 “小兄弟,你轉的大米多少錢一斤吶?”劉師傅問。 姚祺年遞他根煙,先沒回答,反而問道:“您平常買是多少錢一斤?” 劉師傅道:“一毛七分錢?!?/br> 眼下有個怪現象,每年公社糧站從莊稼漢手里回收糧食時,是按照稻谷八分,小麥八分,玉米六分、紅薯五分、高粱三分的價回收。 但轉賣給商品糧戶時,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通常每個月限量提供給商品糧戶二十七斤到四十六斤糧食不等,其中細糧有兩到六斤,大米和白面就屬于細糧范疇,大米賣到一毛七分錢,白面則是一毛六分錢。 姚祺年猜想,這中間的差價,是不是被公家拿去養護部隊了。 “劉師傅,您要是從我這買,我賣您一毛六,運輸費我出?!?/br> 作者有話要說: 宋明好:以后我可能是家里的漢子擔當[肌rou]。 姚祺年:那多不好意思啊[羞澀] 第11章 相親對象 這次姚祺年想走薄利多銷的路子。 剛才交談時,姚祺年特意向劉師傅打探過。在恢復高考之后,師范學校的學生量比以前多了五倍,教職工和學生加起來大概有一千人。 這一千人里,絕大多數吃食堂。 食堂每周至少會有兩天提供大米飯,人均三兩,一千人會消耗掉三百斤大米飯。 通常一斤米能煮兩斤飯,那么一千口人一天就能消耗掉一百五十斤大米,一周起碼三百斤,一個月就是一千二百斤,整學期下來,至少要六千斤。 一斤大米,姚祺年能從中獲取六分錢差價,半年三百六十塊,一年就是七百多,刨除運輸費和脫殼費,也會凈掙至少六百塊。 何況他不會只跟師范學校合作。 在快速算清這筆賬之后,姚祺年壓低了聲道:“您從糧站買是一毛七一斤,我按一毛六轉給您,您還能得點好處?!?/br> 劉師傅一愣。 是啊,上頭撥錢下來,他采辦,報價多少是多少,上頭又不管他到底從哪買糧。 要是從小兄弟這買,他好歹還能撈一分錢的差價,一年起碼能撈一百多塊。 他一個月的工資才三十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