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不過分家也是件大事,雖然賈赦你是一府之主,但這事也不是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能定了的事。況且府里還有老太太呢! 想當賈母,賈政原本還有些期待的心又是一沉,當初老太太對自己一房是如何照顧。自己還能住在正廳,可如今再看,老太太也只對孫輩依舊疼愛。至于自己這做兒子的也不過是面上能過去罷了。事事都只與賈赦商議,自己在這府中的地位每日愈下。雖說按理老太太是不喜歡分家的,但今日有了元春這檔子事,怕是老太太在氣頭上應了也說不定。畢竟平日里老太太視大姐兒如掌上明珠。生怕其受半點委屈。 如今自己為官多年,卻也只是個不進不退的樣兒。若是日后珠兒爭氣,能入朝為官豈不是更好。況且若是元春真能陪王伴駕,那不是錦上添花么。怎么一個一個得益的卻都不領情,好像是我將其害了不成?真是不知好歹。 可是若是真要分家。賈政只是單單如此想了想便覺得更是頭疼。別的不消多說,就單論自己一個五品官的俸祿和能分到的家產要養活這上上下下一大家子就絕非易事。況且自己又不擅營生。 王夫人也是一肚子氣回了院,萬萬沒料到,僅僅是待選便要如此破費。這么一算簡直是要將自己這些年的辛苦積攢的私房梯己一把掏個干凈??墒侨缃襁@事又無回旋余地。王夫人愁了一路,自己反復拿不定主意,只好急急去尋賈政。 賈政本就煩悶,見王夫人又是急急來尋,就料定無好事。聽其說起元春待選要置辦的花銷更是煩悶。草草敷衍了幾句,將王夫人打發走了。 賈政越想越覺得不該輕易聽信了王子騰的主意,如今卻將自己置于如此田地。心情煩悶嫌棄身邊跟著人沒用,便打算自己騎馬出府轉轉散心。 世上難得好巧二字。翠星萬沒想到今日又會遇到賈政。自己被貶去柴房不得入二門,自己對王夫人自然是恨得要死。自己生下探春卻連個姨娘都沒撈到。如今自己連女兒的面都見不上一面。恰巧這馬房的管事和自己奶娘是表親,翠星想著給管事塞些銀錢,讓其捎個話給探春奶娘,想辦法將孩子抱來給自己瞧瞧。今日翠星便提了些點心及一壺小酒送與管事,管事自是高興,吃了幾口點心,卻聽見賈政要馬。管事哪敢耽誤急忙親迎cao持。 翠星心中驚憾,賈政怎會親來。頓時心生一計,忙急匆匆從后門出了,急行至一條甬道處,此處應是賈政牽馬出府的必經路。翠星掏出面小鏡理了下妝容,又忙收起,垂頭立在一旁靜候著。 少頃果然賈政自己一人牽馬而來,翠星低眉瞧著將與自己擦身而過時,忙施了個萬福,柔聲喚了一聲:“老爺?!?/br> 這聲老爺叫的期期艾艾,賈政駐了足才注意到一旁的翠星。 “你怎么在這兒?”賈政一愣。 “翠星在此只想見老爺一面?!贝湫怯质┝艘欢Y,“多日不見老爺,倒覺老爺消瘦了些,還望老爺多保重自身。今日見過老爺,若是來日再能見到探春丫頭,翠星心愿便了了?!?/br> 賈政聽了這話,再瞧翠星,見其眼中唯有對自己關切之情,不覺心內一顫。 “你如今在哪個院里做事?” “翠星因被罰去柴房,故而不能再伺候老爺左右了?!贝湫禽p描淡寫的說道:“這樣阿雜的地方,實在不該讓老爺知曉?!?/br> 賈政自然知道翠星被罰一事,但王夫人也只是淡淡說了句說其被罰了些月錢,日后不得進二門之類的話。賈政自然也沒細問,今日聽其說竟然去了柴房,頓時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第一百五十五回 155 賈政牽著馬在一條出府的甬道又遇見翠星,瞅見這翠星如今甚為落魄, 言語間卻對自己頗為掛念, 不免得又生出憐香惜玉的心思, 再聽聞其現在在柴房勞作,更是有些不忍。 翠星雖不懂文墨, 但做下人的,哪有不懂揣摩主子心思的?況且翠星也跟著賈政有些時日了,自然對賈政心思更能拿捏幾分。見其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 翠星忙又對賈政施了萬福:“老爺, 雖說翠星在柴房, 但一日兩餐還是有保證。只是翠星心心念念著探丫頭。那丫頭有福跟著太太身邊自然是極好的,可畢竟也是母女一場, 翠星還是想見上一面, 今日有幸見到老爺, 翠星特求老爺看在昔日翠星也算盡心服侍過老爺一場的情分上, 求個恩典讓翠星能見上探丫頭一面吧?!闭f完翠星眼中含淚,慢慢朝著賈政跪下了。 若說也是該這翠星時來運轉, 今日賈政心中正是煩悶。元春之事搞成如此, 賈政心中對王夫人自然是頗為不滿的。在瞧見翠星如此境地更是心生漣漪, 一個淪落至柴房一日只有兩餐勉強度日的丫鬟, 見到自己竟然懇求的是能見自己女兒一面。賈政沖翠星點頭道:“你且起來, 探丫頭雖說由太太教養,但生母也是不能忘的。你也來柴房數日,想來應該也是有知錯悔改之心。今日你便重回我身邊伺候著便是?!?/br> 翠星本來就是想賭一把賈政對自己余情未了, 卻未想到會如此順利。聽賈政如此說,自然是喜不自禁,謝過賈政后起了身,可轉念又想到王夫人對自己可是下了禁令不得入二門的,自己就算想回去伺候,怕府里掌門的也不會許自己進二門。而且今日賈政應是要出府去,若是出去一圈回來,自己又不能進書房伺候著。這事怕也就不了了之了。 “翠星自然愿服侍老爺,只是如今夫人令在,怕是翠星進不了書房……”翠星期期艾艾瞧著賈政道。 賈政一想,便將自己的一個扇墜取下遞與翠星,“你拿這個,說是我的許可,今日起你仍回書房伺候,看誰敢攔著你?!?/br> 翠星接了扇墜捧在手心,今日一定是走了大運,萬萬沒想到如此竟能又重回老爺身邊。此番定要好好把握機會,來日再能生下一子,日后有子傍身,才算有了依靠。翠星千恩萬謝,目送賈政背影直至不見,這才喜得笑出聲來。仔細將扇墜拿帕子裹了揣好,一臉笑意急匆匆去了柴房,將自己幾件衣服細軟卷了小包,夾著去往賈政書房處。 諸人暫且不提,單說史菲兒與賈元春。此時史菲兒領著賈元春去了內室,叫丫鬟上了茶,又擺了幾份昔日元春喜歡的點心果子。 元春自然是毫無心思,滿心委屈卻又強忍著不哭。史菲兒見狀道:“在我這里你何需憋著,想哭就痛快哭一回?!?/br> 聽賈母如此說,元春自然是再忍不住,眼淚簇簇落下。賈母也只是在一旁坐著,既無言語寬慰,也無軟言勸解,只是見元春帕子濕透,再遞上一條。 元春很是哭了一會兒,方才住了淚。此時雙眼紅腫,元春用帕子將臉上淚痕擦干,哽咽地喚了聲:“老祖宗?!?/br> “可覺得好些?” “讓老祖宗擔心了。元春實在不該如此?!?/br> “這有什么該不該的?”史菲兒頓了頓道:“平日里我確是不喜人哭。若是自己不愿努力,只想憑借幾滴眼淚就可得到恩賜那豈不是沒天理了。但喜怒哀樂本就是人生滋味,若心內真有委屈,哭一場也是應當?!?/br> 元春點點頭,“老祖宗就是疼我,雖說今日委屈,但實在不該讓老祖宗陪我一起不悅?!?/br> 史菲兒見元春恢復了些,撿了一塊點心遞過來:“哭了一場,想來也是有些餓了,先吃塊點心,祭祭腸胃。天下沒有什么比餓肚子更委屈的事了?!?/br> 聽賈母這么說,元春臉上有了一絲笑意,將點心結果,慢慢吃了起來。許是因為哭了一場倒真覺得有幾分餓了。 史菲兒瞧著元春心里感慨。按理說這命數不是都已經改了么!怎么還會要有這入宮的這一遭呢?難道是還有變數?或者此番只是過場?史菲兒想不出來。 不過經此一事史菲兒心中卻又有了個主意。只是這事太過冒險,自己在心里反復權衡不知道該不該如此來做。 若從書中來講,賈元春出場不多但對于整個賈家卻是個舉足輕重的角色。而自己穿越到此,因為時間比書中記載早了許多,在自己影響下很多事已經與書中記載的有了很大差別。那現在的元春是否還能成為影響賈府命運的關鍵人物嗎? 當讀者時,書中人物的命運是無關痛癢的。只是閱讀完畢掩書時留下幾句感慨便是這本書對自己的影響了??涩F在自己是生活在這書中,書中的那些白紙黑字記錄的姓名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他們不單如書中記錄那樣有名字、有性格,更重要的是自己對于他們都投入了感情。 例如元春,史菲兒從其襁褓大時就看著,如今長成少女模樣,多年投入的感情也并非是假的。從心底來說,史菲兒當然不愿元春入宮,不管是從情感上還是從功利上都不愿。如今元春待選之事自己暗自思量是十有八九了。事到如今這個主意也不知能不能有用。 賈元春見賈母皺眉苦思,不知在想什么,自然也不敢開口打擾,只好端坐著。只是等了良久也仍未見賈母開口,屋外的丫鬟進來了兩次,給賈母倒茶問用膳的事,賈母也沒回應。元春見時候不早,怕賈母因自己的事生氣不用膳,便叫丫鬟端了碗粥,自己親手端與賈母道:“老祖宗,時候不早了,先吃點百合枸杞粥暖暖腸胃?!?/br> 史菲兒這才回了神,瞧了眼元春,笑言道:“老人家一晃神就這個時晌了。云鶴,你去準備幾樣可口精致的菜來,今日就我和大姐兒一起吃,誰來也不管飯?!遍T外候著的云鶴聽了忙應聲去安排料理。少時,云鶴便準備停當,桌上布置的都是元春喜愛的菜色。 “元春,現在你也是哭也哭過了。屋里也就你我祖孫兩人,我且問你此事你是如何打算?你也不必忌諱,你只管說便是?!?/br> 元春微微一愣道:“老祖宗您的意思是說此事還有轉機?哥哥方才應是去求父親,或許父親被哥哥勸著改了心思?” 史菲兒暗自嘆了口氣,到底元春還是年輕,此時還寄希望與賈政能改了心思。若是賈政有此覺悟,當初又怎可能會應。 “這個你還是別抱有幻想了。珠兒自然會去與你父親說情,但想來事到如今你父親也是沒法子再撤回名碟了?!?/br> 賈元春聽了這話,眼神一暗,也輕嘆一聲。 “這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 9,”史菲兒道:“此事已無可改。你不如想想待選之后的事吧?!?/br> 元春抿著嘴不語,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微微搖頭,史菲兒瞧著她這樣子倒是覺得又恢復了她原本的脾性。 “你且聽我說,看我猜的對不對?!笔贩苾侯D頓道:“你先是想著若是非要去,就想個法子先落選便是,可是你又擔憂萬一落選了,將來會影響府中和自己姐妹的聲譽,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我說的可對?!?/br> 元春怔怔看著賈母道:“老祖宗你猜的一絲不差?!?/br> “雖說我老了,但拿捏你這點小心思,我還是清楚的?!笔贩苾盒π?,在元春臉上戳了一下道:“此事你也不用為難,今日我在廳堂上說的那些落選的話雖是不假,但卻也不真?!?/br> “老祖宗你這話,元春不太明白?!?/br> “那話若是一般官宦人家女兒的確如此。選上幸運,選不上也不傷大雅??赡切┰拰τ谶@四王八公后人則并不好使。這四王八公的女兒家從小就好生教養的,將來婚配之人要么是朝中名臣或后人要么就是在這四王八公內部打轉,再甚就是陪王伴駕。自然這名碟遞上去了,若是因個小錯將人涮了,確是不妥?!?/br> 史菲兒又道:“那也是個泛指。而單拿你元春來講。你待選頂著的不僅是賈府嫡孫女的名頭,別忘了你還有個握著兵權的舅舅。如今賈家聲譽不錯,你舅舅又是深得器重?;始医o你個恩典也不是什么難事?!?/br> 元春聽了這話,眼框又泛起紅來,她本就聰明,何況老太太話說得透徹,自然也是清楚。咬著嘴沉吟片刻:“如此說來,除非是有了大事,否則我這去了,想要再侍奉老祖宗跟前怕是難了?” “我一老婆子要你侍奉什么?不過我倒是覺得也許此事未必就只有如此結果。畢竟如今離待選還有些時日說不定還會有變數。你也莫急,我先將你最不喜的結果說與你聽,結果只要不是如此,豈不都比這樣要強上許多?” “老祖宗說的是?!?/br> “大姐兒也別板著臉了紅著眼了。我倒是想起來幾個故事你要不要聽,權當是打發時日?!?/br> “元春愿聽,老祖宗請講吧?!?/br> 第一百五十六回 156 賈母與元春二人閑話,因賈母主動提起要與自己說幾個故事, 元春心里倒是有幾分奇怪。自己幼時倒是很喜歡聽賈母講故事, 日日纏著央求, 每日聽了故事才覺得心滿意足。等稍大些認了字,便覺得每日聽一則不能饜足, 便纏著打聽賈母講的這些故事是出自哪本書。自己再私下想尋了書來一次看個夠??上看味疾荒艿脙斔?。再大些,自己讀了書,也漸漸不纏著賈母來講故事了, 可自己也與女先生略略提過一些從賈母處聽來的故事, 想尋些出處, 可竟然連先生也沒有聽過這些故事,這讓元春疑惑了好久。 元春眼中的疑惑, 史菲兒自然瞧在眼里。不過自己主意已定, 索性就按照自己心思放手一搏算了。 “與其說是故事, 倒不如說是一場夢。其中許多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 你也姑且聽著權當解悶開心就是了?!笔贩苾郝_了口,“細想起來, 我那時比你如今略長幾歲, 做了那個夢?!?/br> 元春聽了這話更覺好奇, 往日里賈母講故事都是說自己是從某本書中看到或者聽某位長者口述的。難道今日跟自己講的故事是自己親歷?元春倒是有幾分好奇。 “老祖宗, 今日您說的是您的親歷?” “或許是吧。還記得那日我覺得身子不爽利, 早早便歇息了。感覺一睡好久,再睜眼時,卻發現自己竟不在自己的房中, 那屋中的陳設用度和家中差別甚大?!?/br> 元春聽聞微微張嘴道:“難不成老祖宗一覺醒來卻去了別人家?” “也不知是還不是呢!說不清那種感覺,好似自己寄居于別人身體之中。隱隱有些記憶,但又不甚明了?!?/br> “老祖宗這夢可真是奇了。仿若是莊生曉夢一般呢!甚是別致?!?/br> “如今想來,也確如莊生曉夢一般?!笔贩苾侯D了頓眼中透出一絲向往,如今算來自己來這世上也有十余年的光景了,卻是頭一次敞開心扉能跟人談論起現世。自己也都覺得有些恍惚,好像真是做了個夢一般。 “那一世與我們這里有些相同,可還有更多不同。細細想來這衣食住行、日常諸事皆與這里不同,這一時間我還不知該如何跟你講起了?!笔贩苾盒Φ?,這也不是自己想藏著掖著,真的是一時間千頭萬緒的,真不知該如何說起了。 “那老祖宗就撿緊要的來說。那一世女子可也要待選?” “應是沒有。你如此一問,我倒是想起來,那里可不像這邊,不但沒有入宮待選,就連皇上也沒有?!?/br> “???”元春不由得驚呼一聲。忙用帕子掩了嘴,壓低聲音問道:“老祖宗這話可不敢……” “橫豎也不過是一場夢,或真或假的,也就你我二人聊聊,不可為外人道。況且你也是讀過史書的。千秋萬代這詞,你細細想想縱觀古今可有得償所愿的?”史菲兒漫不經心端起茶盅,這帝王之家史書讀了那么多,都說以史為鑒,可真正參透的能有幾個。都想著自己能千秋萬代受人景仰。哪肯想過如漢唐盛世也不過是三五百年,幾十位皇帝屁股沾沾那張龍椅,有的連凳子還沒捂熱呢,就被轟下去了。況且如今這一朝老皇帝也是不小,早晚有撒手一天,況且如今朝野動蕩,也不知道何時會有一場權利爭斗風暴呢。 元春一手托腮,捏著帕子,沉吟片刻,眼神有點迷茫又似乎有些了悟。沉默片刻張口又道:“老祖宗一張口就唬了我一跳呢!快說說吧,還有什么與這里不同的,讓元春漲漲見識?!?/br> “那一世雖無皇帝,也無我們這樣四王八公的府邸。但也有官員,各自負責不同領域。這等事我也不甚清楚,自然也不能與你細說明白?!笔贩苾簩檫@個話頭止住,自己可是不想給元春講上一番什么人大會之類的東西。畢竟這不是自己的主要目的。 史菲兒緩緩開口又說:“說些有趣的,那里的女子也可自由上街,隨意進出飯館店鋪。他們出門也不騎馬,稍進的路,走著便可,若遠些可做汽車,更遠些可坐火車、飛機。像從京城去金陵這樣的距離若是火車不過是幾個時辰,若是做飛機怕是不消一個時辰便可道呢?!?/br> 此時再看元春,早些時候的迷茫早已沒有分毫,眼中只剩下詫異和震驚。嘴唇微漲,輕輕抖了抖才說道:“老祖宗從京城到金陵還不到一個時辰!那是什么神通吧!聽父親說這八百里加急的軍報一路換馬不換人還要跑個十余天呢!” “這我也不懂,我也只是依葫蘆畫瓢說給你聽罷了。至于為何會如此,我自然也是不知的?!笔贩苾盒南胛疫€沒告訴你地球是圓的繞著太陽轉;太陽系只是銀河系側旋臂的很小的星系之一;地球上七成多都是水;人是猴子進化來的;還有現在人千里之外想聯系打個電話就成,足不出戶也可知道天下事之類的話呢。要是一下子跟你說了這些,估計你現在定會認為我是被氣到得了臆癥,滿口胡言呢。 “老祖宗你剛才還說那里女子可以自由上街?”元春追問道。 “這是不假,那一世女子不僅可以自由上街,還可以與男子坐一起吃飯。而且女子有不少是短發,看著爽利的很?!?/br> “短、短發?”元春震驚的連話都又些說不利索了,“這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怎可……” “哦,不光女子短發。那一世男子留長發的倒是極少,放眼過去各個都是短短的,連個辮子也束不起呢?!?/br> 元春聽了這話歪頭想了想一會兒,拉著賈母的手道:“這樣光景元春還真是想不來呢!老祖宗您真是奇了!怎么做個夢都和別人不同,聽了這么多的奇聞軼事,一下子都驚住了?!?/br> “這還不算奇的,更奇的那里的男女婚嫁,也不像這邊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兩人情投意合再去扯個什么證就可以了。父母就算是不同意,也不能阻礙?!?/br> 聽到這元春原本笑著的臉有點僵住,眼神中倒是流露出一絲向往。入宮待選意味著什么,元春自然清楚,即使不愿也由不得自己。聽賈母一說,她倒是有些向往這夢中的人來了。自由自在似乎沒什么約束,而且千里之外轉眼就能到了,元春倒真的是很想體驗一把。 見元春不語,史菲兒也住了話頭。其實直到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是不是真的對元春好。其實自己只是想讓其活的自我一些。書中那個被家族利用換來眾人繁華的苦命早亡的女人,不是史菲兒想看到的元春??墒强湛谡f一些讓她活得自我一些的話,并不能真正讓其記到心里去。畢竟在這個父父子子的規矩世界中,一言一行都要謹慎。沒見過也不會明白,史菲兒也只好假借夢中之事說與其聽了。至于她能不能真的如此,那也只能看其造化,各安天命。 “老祖宗,您光是說那一世的好處妙處了。難道這邊真的是百事不如那里?您再給元春說說那一世不如這里的地方吧!”沉默了良久,元春再次開了腔。 史菲兒聽了這話倒是一愣。心中暗自尋思,不知道元春是懂得辯證法呢?還是單純好奇?或者是心中不信?不過要是憑心而論,這里自然是處處事事不如現世??墒侨绻催^來一想,要是元春她們能穿越去現世,她們又會對什么不滿呢? 沉吟片刻史菲兒開口道:“若是論起來,那里諸事依我看都是不錯,比這里更勝一籌。若是硬要說個不如之處,也怕只有場面二字不能及?!?/br> “老祖宗此話怎講?是什么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