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史菲兒:張大學士妙計無雙,誆王爺絕世無雙。 第一百二十回 120 賈赦見公堂之上這王聰仍無一絲悔改之意,自己可憐其年幼還耐心勸解了幾次, 可對方仍不回頭, 絲毫無悔過之意。賈赦心中壓抑許久的怒火也終于爆發。 “梁大人, 賈某方才問其父死期與我買這字日期您可記下?” “賈將軍放心。這公堂之上每一言一句都有專人記錄。這王獲死于七日前,賈將軍買這幅字是半月前, 我也查證過,確實如此?!?/br> “好,如此便好。王聰我且問你, 你說是我誆騙你父, 用摹本價格買了真跡。你父獲知真相后尋我索還未果遭了毒手, 可是此意?” “就是如此,你認賬便好?!蓖趼數?。 “你這小毛孩究竟能否真聽得懂人話去?我何時認同你所述為真?我再問你, 如今這兩幅字在公堂之上, 你卻說沒一本是從你家買的, 依舊咬定我藏了你家的真品去, 可對?” “是,你就是私藏了去, 隨意搞出兩本仿冒的來, 試圖在這里蒙混過關。你就是故意這樣為之?!蓖趼攨柭暤?。 “梁大人, 如今確也是雙方各執一詞。我說我沒買真跡, 他說我就是私藏?!辟Z赦一笑又道:“若是我能告訴諸位這蜀素帖真跡如今身在何處, 是否可以洗清我這因貪念為奪真跡而殺人滅口的動機呢?” “這個?”梁疏一愣。雖說自己知道蜀素帖彌足珍貴,但這國公之家,誰家不會有不少名人字畫去?就算為了奪幅字去, 也不會用如此辦法?!叭羰琴Z將軍知曉這真跡去處,那不妨說出來。若是有真跡于他人之手,這說您誆買真跡,則是不攻自破了?!?/br> “大人啊,切莫被他騙了。這真跡他若是隨意給個人,再叫那人拿出來,那也不能說明什么???大人且莫要被他騙了啊?!蓖趼斎碌?。 “呵,我自知你會如此說。你且莫亂叫嚷,我自會拿出證據讓你心服口服?!辟Z赦一甩袖子,“梁大人,我有一證人在此,可否請他登堂一證?!?/br> 梁疏瞧了瞧自己身邊的幾位王爺,只見義忠親王垂頭轉著拇指的翠玉板指,忠順王爺瞇著眼似睡非睡,忠敬王爺則瞅著自己手中的扇子發呆,三人對于堂下之事似乎都不上心。梁疏心中一嘆,既然都來了,還要裝出一副不上心的樣子來,也真是累。 “賈將軍,請你證人為你一證吧?!?/br> 賈赦回頭對自己的小廝耳語兩句,小廝點頭。撥開人群往外走,不多時帶了一位回來。那人進了公堂,先是一樂,也不與賈赦招呼,倒是先朝堂上三位王爺行禮道:“彭濼給三位王爺見禮了?!鞭D頭看向梁疏道:“梁大人,今日你這公堂倒是熱鬧啊。三位王爺坐鎮可是蓬蓽生輝啊?!?/br> 梁疏自沒想到這來的會是彭濼,忙起身回了禮。三位王爺見了彭濼也先是一驚。忠敬王爺將扇子合了道:“瑞澤,怎么你是知道這蜀素帖真跡在何處?” 彭濼認真點了點頭:“的確知曉?!?/br> “該不會就是在你手中吧!”忠順王爺忽然開口。 “哪會哪會?!迸頌T連連擺手:“這蜀素帖乃稀世珍寶,有緣一見便是福氣。不過若要說起來彭某與這蜀素帖也確有些緣分?!?/br> “你就直說這字現在何處,說這么多旁的去有何用,莫不是為了混擾是非?”王聰開口道。 彭濼聽了一回頭,瞪了一眼王聰道:“你可真是王聰?”原本彭濼之前語氣倒都是和藹,忽然對王聰質問起來,眾人也是一愣。 王聰被這么一聲喝問嚇住,緩了緩道:“正是王聰?!?/br> 彭濼扯嘴蔑笑一下:“真是大膽小兒,信口雌黃?!闭f罷也不理這王聰轉頭對梁疏道:“蜀素帖本是我好友王蘅家傳至寶。他愛此物勝過自己性命。曾與我言,貼不離身,人在字在!他后因家事回了祖籍,這一別也是十數年去了?!迸頌T說到此長嘆了一聲。 “一月前,他家中老奴忽然登門拜訪。此時我才知這王蘅竟已故去已有三年。那老奴捧著蜀素帖道,這王家子嗣凋零,王蘅也未有子嗣去,逝后將這帖留給了本家堂弟王獲?!?/br> “看你們就是一伙兒的?!币慌缘耐趼敽鋈惶鹬钢頌T道:“就是你與他一起合謀從我父親哪里騙了我家祖傳的寶貝去?!?/br> 梁疏一拍驚堂:“肅靜,待本官問你時你可再言。若再犯,先掌嘴?!?/br> “你家祖傳寶物?”彭濼冷笑道:“別玷污了王家吧。那老奴與我說,可惜這王獲也是個短命的,一家竟都得了癆病,就連那十歲大的兒子王聰也未逃過一劫去。王獲死前將其叫至身邊,要將這蜀素帖獻于朝廷。于是這老奴才背了字千里迢迢來了京城?!?/br> “一派胡言。分明就是你們合謀騙我?!贝藭r王聰奮力叫嚷起來。梁疏使了個眼色,這兩旁衙役上前將其按住。 “次日我便將這蜀素帖獻給了皇上。梁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圣前一問究竟?!?/br> 梁疏哪里敢問,忙堆笑道:“既然如此這真跡便是在圣上手中了?” “已有一月。那老奴稱王獲說因這字乃是寶物,可自家已無人可承繼,隨意傳了去倒恐又引禍端。故而才想到此,也算了了王蘅一番心愿,王蘅說過若是王獲子孫不濟,便將這字獻出,望其能好好流傳于世。獻字一事,彭某可不敢有半句謊言。若是彭某話不足為信,還可奏請圣上一問便知真偽?!迸頌T轉頭一指跪地王聰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冒充他人?是想千里之外的京城無人認識你,所以膽大妄為么?今日我倒是要問個明白!你冒充王聰是何居心?” 彭濼突然發難,將這被拿下跪地的假王聰嚇得瑟瑟發抖。賈赦笑道:“這真跡一月前便已呈于圣前。你這手中的字必然是假的,只是我沒想到你人竟然也是假的!梁大人,您且說說,況且我明明白白告知他那本就是贗品,我出價還頗高,哪里來得誆騙一說?此番你可能判了?” 梁疏捏起驚堂木“啪”地往公案上一摔,“大膽狂徒,你究竟是何人?姓什名誰?這誣蔑朝廷命官在前,公堂隨意誹謗在后。你快從實召來。若是不招,大刑伺候?!?/br> 王聰哆哆嗦嗦不敢語。梁疏氣得要打。此時義忠親王起身道:“既然事已真相大白,本王也就先行一步了?!闭f罷沖賈赦一拱手道:“本王自知賈將軍忠孝仁義,定做不出此等事來。那日實是因為他當街攔馬,叫個不停,引得眾百姓不明真相,聚眾觀看,我實怕不接此案影響了賈府數年的清譽去。如今真相大白,賈將軍也可安些心了?!?/br> 賈赦沖義忠親王一拱手:“王爺慢走,此番也多謝王爺關照我賈府與我賈某的名聲,來日定去登府一謝?!?/br> 梁疏瞅著義忠親王大步流星的出了公堂去,心里暗罵,若不是你湊著熱鬧去,又哪里會有今日這一出?心里再罵臉上也不敢流露半分。瞧了瞧另兩位王爺,兩位王爺這倒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招是不招?你是何人,為何誣告賈將軍?!绷菏栌峙牧艘幌麦@堂木,“再若不招大刑伺候了?!?/br> 那假王聰被衙役按著,聽了這一襲話,眼珠子往上一番,忽然身子一歪,倒地不醒了。賈赦瞧了,轉頭對梁疏道:“這人瞧著倒像是嚇昏過去了,梁大人,您看我這被誣告一案,如今可有定論了?” “有的有的?!绷菏铦M臉陪笑?!百Z將軍此事系屬誣告,此案如今已是真像大白?!?/br> “這賈府被誣,賈某自是心中不忿。但賈某也奇怪,如這等小人,竟然敢蒙騙到一等將軍身上了。這膽子實在不小。若不是我尋找到蜀素帖如今真跡于圣上之手,怕今日也難洗這清白。我恐怕這幕后還有人主使。他們既然敢冒充他人誣陷朝廷命官,定是有其目的。梁大人此事不可不查?!?/br> “是是是,賈將軍說的極是?!?/br> “梁大人,賈某另有一事想問,今日之前只說了這蜀素帖,那他這仿冒貨不是還咬定是我命人毒殺其父么。我想問問梁大人可曾拿到那下毒之人?” “這個……”梁疏一頓,自己知道這牢里關著一人,那人是自己投案說是賈赦命其給人下點蒙汗藥,之后拖到僻靜背人處,打算給其一點教訓的,結果那人吃了那藥竟死了。自己躲了一日,后來想此事是因賈赦而起,這藥也是其給的,自己還是先來投案,以求能減些罪責去。雖說梁疏自己不信賈赦會有此舉,但畢竟這是自來投案,又是下毒殺人,梁疏自然要將人押了,今日過堂一并審個清楚。 “梁大人有話直說便是?!?/br> “實不相瞞,這卻有一人稱是受了將軍指使,今日本想也將其帶上堂前一審的。只是如此一番,不審也罷?!?/br> “梁大人,還是審審為妙。今日我賈某還是想好好領略一下是何人如此嫉恨賈府與賈某去。竟然設計毒計陷害于我。雖說這假冒誣告之人著實可恨,但也不能因其可恨就讓其枉死?!辟Z赦頓頓道:“說不定那自招之人是個關鍵所在。今日賈某也要報官,還請梁大人幫忙查出陷害賈某的幕后主使之人!” 第一百二十一回 121 “今日事情可算了結?”史菲兒見賈赦歸來,也不等其向自己請安便直接問道。 “這誣告一事, 應是了結了。不過今日公堂之上, 我也算報了官。讓京城府尹梁疏好好查查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暗下黑手, 算計我們?!?/br> 聽聞此言史菲兒稍稍松了口氣去,“不知報官效果如何, 何時會有結果?” “老太太,今日之事,我勸您也不必太在意這結果了?!辟Z赦臉上頗有些頹廢之氣, “雖說是報了官, 可又有何用?今日公堂之上我瞧那梁疏是個膽小謹慎的, 這事他也不是不能斷,也不是沒有覺察洞悉之力。只是此人太過油滑, 只顧保全自己去了。若想借他之力查明此事來龍去脈怕是萬萬不能了?!?/br> “此話怎講?”史菲兒有些不明。 “老太太那是您今日不在公堂之上, 若是您在公堂之上, 看一眼也就明白了。雖說我們賈府一門兩公也算是顯貴, 但畢竟和這親王王爺相比還要差上一等去。此案并不復雜,若略略多下些功夫, 是非曲直容易判斷??梢牢铱此墓Ψ驂焊鶝]用在這案子上。而是把精力都放在如何兩邊都不得罪, 兩邊都落下好處去了。否則但凡耿直中正, 哪里會有今日一事?” 史菲兒聽著, 也嘆了一聲。這為官之道, 自己并不懂,畢竟現世中自己也就是普通百姓罷了。即便看新聞、看電視、看小說可怎么能摸透那些官員的心思去。這小說、電視通常是把復雜事情表現簡單化??勺约好靼?,人是最為復雜, 也最為難讀懂。這家人之間還有相互算計的,更何況本就與你有著利益糾葛的外人去? 見賈母不語,面色凝重。賈赦恐其多想憂慮,忙說道:“老太太也莫為此事煩心。如今此事已了,不必在意這幕后之人去。免得徒增煩惱。老岳山說,反正你知道又如何,搞得清楚又怎樣,也并不能就因此不被算計了去。與其在意究竟是誰算計,還不如學會如何躲避?!?/br> 這話倒是說得史菲兒一愣。這躲避豈是一了百了的方?難道不應是找到幕后之人公布于眾以儆效尤?為何自己要吃著啞巴虧去,還要辛苦躲避? 賈赦像是瞧出賈母的心思:“這退一步并非示弱,而是表明立場。我可退,但仍有底線。未到底線,姑且忍忍算了。但若觸及底線,就無需再忍,新仇舊恨一并清算?!?/br> 史菲兒叫黃鸝獻了道茶來,讓賈赦坐下慢慢再說:“如今我兒倒是越發出息了。你這話說的我都不大懂了?!?/br> “老太又拿我逗趣。我也知老太太心里如若明鏡,自然清楚。雖此事也頗為生氣,但老太太您想,若是此事我們搶咬著不松口,即便這事情水落石出,想動賈府的必有靠山?否則哪里來這膽子?到時事鬧開了,少不了也還要請圣上決斷。若是臣子也就罷了,最壞不過是各打五十大板??扇羰侨缢耐醢斯蛘哂H王王爺做了這后盾去。府上有理,圣裁時也不免要細細掂量掂量。若是掂量之后若圣心偏頗,再尋府中個過錯豈不是易事?” 史菲兒聽了點點頭,若是皇子與大臣間讓圣上選,不用想,這當皇上的自然會偏向自己的兒子去啊。如果鬧到圣裁那一步,也就沒了退路。如今看來這朝中為官并非易事,想要當個公正廉明又不易死的清官比當jian臣貪官辛苦多了。 史菲兒轉念又一想,可這賈赦又說自己今日也算報了官,不管如何這梁疏也需要查上一番的?!澳阏f你今日已報了官去,那梁疏難道不查證一番去?” “自然要查,不過估計那暈死的假王聰過幾天說不定會受不了嚴刑拷問一命嗚呼。至于自首投毒的卜世仁的內弟指不定會在獄中犯個舊疾,來個藥石無效。查來查去最后也無個證據,不過最后結論不過是對府中舊事懷恨在心,故意誣陷,如今事情敗露,怕國法懲治,各種原因一命嗚呼罷了?!辟Z赦一攤手道,“過不了幾日,梁大人定會登門來訪說此案是這狂妄之徒勾結所做,并未查證出有幕后主使之人,以此結案罷了?!?/br> “這樣也可?” “不如老太太且等上幾日再看?”賈赦冷笑道:“經今日一事,我算是徹悟了。這府中口碑再好也經不起別人精心設計算計去。人家算計你,一來是確有可圖,二來是你贏不過他。我曾想著將這將軍府好好打理著,妥妥帖帖,交與瑚兒手上。于內這家業豐厚,于外這闔府名聲不錯。如今我覺得我想得膚淺了。至少于朝堂之上還應有一席之地去?!?/br> 史菲兒此時已是震驚,不知這今日賈赦因此事受多大刺激,才有此感言去?!澳阏f如何算在朝堂有一席之地?”史菲兒問。 “若是朝堂之上說話擲地有聲便可?!?/br> 史菲兒此時也不想與賈赦再多說。攤上誣告之事,自己也甚為厭惡。只是若因此事激發了賈赦從政的志向,史菲兒也不知此事是?;蚴堑?。歷來站隊選邊絕非易事,一個不留神不小心這闔府怕都要搭進去了。因今日賈赦還在氣頭之上,即便此時勸解,也未有效,待過幾日再說吧。 賈赦回府與賈母稟明情況,第二日一大早又去張府拜謝自家老岳山。 “此番還是多謝老岳山出手,若不是老岳山舍得將真跡獻了出去,怕今日此事還未有個了斷?!?/br> 張老爺子捻須搖頭道:“此事倒不是我舍得有決斷,只是覺得那事頗具巧合。此舉不過是久居官場避禍之舉罷了?!睆埨蠣斪右恍Φ溃骸皬膩矶嫉肋@禍從天降,也不失此理?!?/br> “岳父大人過謙了,若是換做小婿。定沒有這等決斷。反正我是舍不得。畢竟這蜀素帖實在太過珍貴?!?/br> “那日我便與你說過,這珍寶再好也是死物,若是用死物將活人束縛住了,便是不該。你說你見珍寶不舍,憑心而論,我也不舍。但若是此物累及你性命時又有何不舍?更何況你身后還有一府上下老老小小呢?!?/br> “岳父大人所言極是,我雖不能完全參透。但如今也多了些決斷。今日登府另有一事相求,還望老岳山祝我一臂之力?!?/br> 聽賈赦這樣說,張老爺子倒是有些詫異:“何事相求?直說便是?!?/br> “岳父大人,我想謀個實缺官職。如今雖有爵位,但也只是個虛職。老岳山宦海沉浮半生,真知灼見頗多,還望老岳山為小婿指條明路去?!?/br> “今日倒是奇了,昔日你曾于我言道,今生最大志愿不過是做個富貴閑人。自己守著府,將祖宗基業好好傳下去,便是功德一件。怎么今日卻忽然有了這種念頭?!?/br> 賈赦笑笑道:“老岳丈有所不知。那日您對我所說,讓小婿受益匪淺。如今經歷此事,我更覺得屹立朝堂是件美事。若能朝堂之上說話擲地有聲,定不會讓人隨意拿捏了去?!?/br> 張老爺子笑著點了點頭:“你竟是如此想的。如今我倒是不知該夸贊你是虎父無犬子,還是不知者無畏了?!睆埨蠣斪右活D又道:“我讓你忍,你做得不錯。但你心中到底意難平,這我也明白。不過想要屹立朝堂之上不倒,說話擲地有聲,又豈非易事?我且問你,你與你父相較而言如何?” ”老爺子為何如此一問?小婿還有幾分自知之明,自然比不上家父去?!?/br> “那我再問你,你覺得你父與你祖父比又是如何?” “這這,”賈赦略微遲疑道:“家父也是因祖父才襲了爵,自然不好與祖父相較?!?/br> “我且與你直說,昔日你家祖父于朝堂之上也不能做到說話擲地有聲。如今你覺得你有了實職又會如何?” “若是有了實職官位有起色,也說不定能改變一二?!?/br> “這想得倒是不錯,如今還有這份心思也算對得起你父親為你請封??赡憧纯催@四王八公中,入境又有多少是在實職之位的?” 賈赦自然一愣,心中將四王八公子嗣情況略略過了一遍,便有些喪氣。這先前的雄心壯志也減了不少去:“那若依老岳山所言,我等四王八公后裔只能乘祖宗蔭蔽去。若想自己建功立業再振昔日榮光卻是如水中撈月了?” “史記有云: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可記得?況且這四王八公祖上哪位不是戰功赫赫?可越是如此越易讓圣上心生忌憚。你父是個聰明的,給你兄弟二人鋪路,他倒是與我提過不求你等大富大貴,只求平安,賈府傳承后繼有人?!睆埨蠣斪有Φ溃骸拔羧绽锬隳耸羌w绔子弟,你兄弟喜學求進,故此你父臨終上書懇求為其謀了一職。不過也該說你兄弟是個有福的,不懂宦海經律的,這多年不得升遷倒也混得安全?!?/br> 這席話對賈赦打擊著實不小。自己確因氣不過才萌生向往朝堂之心。細想來確如岳父所言,如今四王八公手中實握兵權的已是不多,如今王爺中又有驍勇善戰的。哪里還會輕易將這好容易收回的兵權再放出。 第一百二十二回 122 張老爺子一席話著實讓賈赦垂頭喪氣了好些天??捎植坏貌怀姓J對方看得透徹,如今自己不論是從文也好從武也罷, 且不說自己能耐如何, 單說當今圣上也不會給自己多大機會去。若是真想給了, 那捐銀子的時候自然也就順手賞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