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賴大趁旁人不備,悄悄將身上的一塊玉佩摘下遞給看守道:“你且幫我去榮國府賴大家宅幫我傳個話去,告之我母親,讓她想辦法搭救我。這玉算是個憑證,只要話帶到你可問他們要五十兩銀子?!?/br> 看守將玉接過,在手里掂了掂,笑道:“給堂堂榮國府賴大管家帶話竟然才值五十兩銀子,呵呵,還不夠一壺茶錢?!辟嚧笮膬劝盗R這看守黑心,臉上卻陪著笑道:“此番讓官爺辛苦了,待我出了這是非地,必有重謝?!?/br> “賴大管家哪里話,有朝一日您出了此地,豈是我等小吏高攀得起的。您可是榮國府的大管家啊。這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你說是不?”看守將玉往懷里一揣,又朝賴大一伸手,“您自然是知道的,您這府上門檻頗高,我怕沒給門子點拜禮就直接打出去了?!?/br> 賴大見狀無奈,只得又摸出點銀子遞與看守道:“官爺莫要再打趣賴某了,此番能活著回去就要去廟里燒高香了。此番手里的確羞澀,待我出去了定當重謝?!笨词氐昧隋X這才慢悠悠地離開,見看守走遠,賴大轉身往地上很啐了一口,低聲罵道:“趁火打劫的狗東西!” 且說那看守得了賴大錢物沒直奔賴家宅院,卻直往這方中正書房而來,見了自家大人,便道:“這賴大果然上鉤,此番讓我去他家宅子,托我傳話給其母,讓其想法子搭救他出去?!闭f完又將懷中的那塊玉拿出來,“這是個憑證,說我傳話到了,憑此可要五十兩銀子出來?!?/br> 方中正點點頭,這賴大出手的確大方。不過此番他若想全須全影的離開此處怕是難上加難。按本朝律例,向官員行賄者先要杖責四十,再依據行賄數目流放,像賴大如此這般,若依律例必要流放個千里。方中正命看守依了賴大所托,看看這賴大能搬出個什么救兵來。因這幾日查找證據,知那賴氏兄弟仗著寧榮二府做了不少惡事,樁樁件件都讓方中正氣憤不已,恨不得將這些作惡之人一并拿下。 這邊方大人查案有條不紊,那邊賈敬賈赦,忙著尋人清賬。這賈赦看見其有些人家實在貧困,除了免去印子錢借款外,還額外又送了幾兩銀子去,那些苦主自然是感激不盡,連念賴家心善了。這雖讓賈赦不喜,但想的這樣更做實賴家放印子錢一事,便不去計較。 賈政回去后也不得閑,因明白這事關系重大,便叫了王夫人一起商議。王夫人一聽皺了眉道:“前幾月,這周瑞家的也曾提起印子錢一事,說是安全利厚?!辟Z政一聽急道:“你竟應了?”王夫人連連搖頭:“沒應,老爺忘了那日子我正收拾準備搬家之事未完,又替老太太抄經祈福,哪有功夫思量此事。今日一聽,方才知道其中厲害,可真是萬幸?!辟Z政一聽,松了口氣,這賈敬賈赦還是被人冒名做了此事,為了此事且如此麻煩。若是自己做了,真不知如何收拾。忙命人將周瑞兩口子押來問個究竟。 一問方知,這兩人羨慕這賴大家中排場出手闊綽,一日請賴大喝酒,賴大酒醉告知其這賺錢良方,又聽賴大說這府內大老爺和寧國府的敬老爺也都做此事,周瑞覺得應該無礙,可是手中沒有本錢,周瑞便讓自家媳婦去攛動王夫人,周瑞家的提了兩次,可每次偏偏不趕巧,王夫人具是沒功夫搭理,周瑞兩口子也只得暗嘆自己無這財運。直到此番賴家出了事,兩人才怕了。此番自家老爺來問自然趕緊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賈政聽了更是動怒,連夜將自己身邊的管事下人統統查了一遍,凡是家中銀錢有說不出來源者具綁了關起來,另將這周瑞兩口子送與賈赦,也算是為日后賴大若是誣告賈赦做個旁證。 待賈敬賈赦將印子錢借據收回具毀,便讓人將口風漏了,讓獄中的賴大知曉自家情況。賴大苦等幾日不得信,今日一聽舉家被抄,自家兄弟現不知何處,老娘和兒子被攆出府,下人親隨具被發賣,多年苦心經營毀于一旦,竟一口血噴出暈了過去。待清醒了了,放聲嚎叫:“我有冤我有冤,我要告寧榮兩府目無國法,命我這管家替其發印子錢,大發橫財。我要告狀我要告狀?!?/br> 方中正此番已將各方證據查證一番,那苦主也因知賴大下了獄,心情平復些,這幾日也起了了床了,方中正便想將此案結了。開堂一審,賴大具不認罪,反而咬出賈府放印子錢一事。 第三十八回 這賴大上了堂,便開口叫冤抱屈,方中正問了沒幾句話,這賴大皆不好好作答,只是反復念叨這賈府賈赦如何令自己發印子錢一事。方中正雖說是官運亨通,但也是一級級升上來的,見過的潑皮無賴也多了,見賴大犯渾企圖轉移話題,一點也不奇怪,自己此前已經將這賴大所犯之事的證言證詞收集不少,只等這賴大認罪畫押定案。見其耍潑,便一拍驚堂木道:“本官問話,你如實回答便是。切莫東拉西扯,若再犯,先打十板子定你個擾亂公堂之罪?!?/br> 賴大被唬了一跳,平日威風慣了,只有他打人哪里挨過板子,閉了嘴。方中正見他老實了幾分,這才又問起案來。只是這賴大能推便退,推說那小丫頭是人牙子是送來的,自己并不知其是否為拐女,后來也是因做錯了事,被罵了幾句,心眼太小才跳了井,此事并非強買人口,逼良民身亡。 方中正知其必會狡辯也不多言,讓苦主說了一番其苦尋女兒的經歷,又細細論述了一番自己知道女兒下落后,特意來贖人,幾次不得,最后被賴家打出門去,忍不死心日日守在賴宅門前,望能見女兒一面,一連苦等多日,還是門子看不過去,告知其女兒已跳井而亡。說至此,苦主又忍不住當場痛哭。 賴大詭辯稱苦主失女兒多年且此番許是誤認,人死也無個對證,也不能說是就是了。方中正便問苦主可否有認親憑證,苦主道自家小女自幼讓人拐了去,能做物證的恐怕早已沒有,只是小女左右手虎口處各有一豆大的朱砂痣,小名便叫雙珠,當日親戚也是憑此認出是自家女兒。賴大一聽,知其說的不假,這丫頭因服飾自家兒子,自己也見過的確手上有一對痣。方中正又命人將人牙子與驗尸的仵作帶上來詢問,果有此事。賴大見狀強辯,即便如此,那也是其自己尋死與他無關。 方中正也不理他,又叫了證人,這證人不是旁人是同苦主女兒一起賣入賴宅的下人被喚做豆兒。那豆兒說因賴尚榮因雙珠貌美不舍其離去,故而賴家不肯放人,還將雙珠關在后院不給吃喝,打罵一頓。為讓其死心,還說已買了她除非死了,否則一輩子也甭想出這賴宅。雙珠萬般無望才投了井。 賴大一聽立刻反咬說是這豆兒定是收了賈府的錢才如此胡說。哪知這豆兒又說,因賴大騙了榮國府賈老爺,老爺震怒查了賴家又查出不少惡事,牽涉的下人俱被灌了啞藥發賣。自己入賴宅時間尚短又沒做過惡事,賈老爺便讓其收拾了自己東西,放出府去,此番與自己同出府的還有幾人,皆可作證自己此言不虛。賴大聽了更將賈赦恨了幾分。 方中正問賴大還有何話說,賴大無奈只得認罪。方中正讓其在口供上畫了押。賴大畫押后依舊喊冤,死活要告賈赦令其私放印子錢一事。方中正哪里管他,又命人再帶苦主,賴大此番就愣了,哪里又來的苦主。他哪知道方中正本就想借此好好整治一下京城這些達官顯貴家橫行跋扈的下人管家,正好賴大自己撞了上來。方中正便翻了陳年舊案將這些早年被賴大欺負又狀告無門的苦主都尋了來,又找了人證物證等,此番一并審了。賴大起初還狡辯幾句,怎奈樁樁件件證據確鑿,也只得一一認罪畫押。 如此一來,賴大更恨賈赦。原本那印子錢一事就是自己最后的稻草,本想著若是自家舍財若也不能將自己救出,便將賈府拖下水,為了自保賈府必然會搭救自己。哪里想到賈赦出手這么快,這么絕,此番賴大也不想能否脫身了,反正能將其拉下水就是好的。決不能讓賴家自己苦了去。于是賴大又哭訴賈赦私放印子錢一事,還稱若府尹不查,便是官官相護,怕了賈府,影響自己官路,自己就是死了成了鬼到地府里也要接著告。 方中正也不是個傻的,再搜查賴大所犯其他事時,也聽聞賈府放印子錢牟利一事。仔細去尋卻找不到苦主。覺得此事有些奇怪,便更留了意,讓人多注意賴大行為,看是否背后是否有人主使。后間接打聽到賈赦賈敬將印子錢借據收回又免了苦主欠款,連本金都不要了,更有甚者見有些苦主可憐還又贈銀兩,而苦主俱感謝賴家寬厚仁愛時,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估摸此番賈府如此做實為無奈之舉,只得給賴家做的的事掃尾。昔日見慣了靠祖宗能耐胡作非為的子孫,但如賈府這樣被管家下人當槍使的還是頭一遭。方中正也為這賈府對下人管束無力而感慨。此番賴大當庭狀告,方中正也明白此乃賴大的最后一張牌,救不了自身,就一起下水,這管家太會算計。這回讓賈府吃到教訓,順便可以借此事將四王八公也震懾一下,管管自家下人,少做些惡事,也是件好事。 方中正在堂上道:“天子犯法皆與庶民同罪,若賈府賈將軍犯法,這國法定不容。不過你身為賈府管家狀告本家便是不忠,此番若要是查出你乃誣告,更是罪加一等。你可知曉?” 賴大此時哪管其他,只恨不得將賈府統統拉下水才好。連連應了,稱若是誣告自己愿一死謝罪。方中正暗想以你現在所犯之罪,依律便已是死罪,再扯上印子錢不過是讓自己死的更脆生些罷了。方中正見其不見棺材不落淚,便派人去請賈赦。按理這賈赦乃一品將軍,即便有罪按律也輪不到這京城府尹來問話,不過這提審賴大之前,賈赦又專程拜訪方中正,向其細數一番這賴大仗自家所犯諸事,痛述自己管束不嚴,后又留話說若是需要自己前來,只管派人,自己絕無二話竭力配合。方中正雖覺得這賈赦紈绔,但還是知國法家規的,下人犯了事,不一味袒護,單這一點也比那些王公權貴強些。 這方大人派人去請,沒多時這賈赦便到了。除卻賈赦,賈政與賈敬也一并到了,除了主家還押著賴二以及周瑞兩口子。差役回稟,方中正忙下堂相迎,沒想到今日這賈家三位爺均到場了。賈赦朝方大人略施一禮道:“方大人,我等管束下人無力,來日我自會上折子請罪。因被下人誣告放印子錢一事,此乃國法家規俱不容,我特將我賈家族長也請到了,今日定要請方大人查個清楚,還我個清白。方大人只管詢問便是,我賈赦俱如實作答?!?/br> 第三十九回 因賴大誣告,賈赦賈政聯同賈敬一同到場,賈赦義正嚴辭力請方中正查清此事,還自己個清白。 方中正點頭開口道:“賴大你狀告你主家指使你放印子錢,乃是何時之事?”賴大見賈家各人來的齊全,心里恨得牙癢,咬著牙回道:“尚不足兩年?!狈街姓謫枺骸澳侨缃襁@借據且在何處?”賴大答道:“在我書房暗格中,只不過如今我賴家已被賈老爺查抄,想是這些借據俱已被毀了吧?!?/br> 方中正聽了轉頭看向賈赦,“賈將軍可有話說?” 賈赦一臉嚴肅道:“絕無此事。不過我有幾句話想當庭問問這賴大,不知方大人是否可以?”見方中正點頭,賈赦幾步踱到跪著的賴大跟前:“你說我放印子錢,那這放出的印子錢一月有多少利錢?” “約有一千八百兩?!?/br> “一千八百兩,呵,沒想到我這管家真是生財有道啊??磥碇蛔屇闳挝覙s國府區區一管家實在是太屈才了?!辟Z赦冷笑一聲,厲聲又道:“不過賴管家你也太小瞧我賈赦了?!辟Z赦將隨身帶著的扇袋取下,順手將扇子一展,“這扇子應該是你陪著我去買的,你可記得花了多少?” 賴大抬眼見這扇子的確是自己陪著賈赦去文匯閣入的,花了五百兩銀子。賴大有些不明白賈赦為何會問些不相干的事,仰著頭張著嘴可并不回話。 “賴大管家每日為放利忙碌,自然這管家正事就無暇顧及了。我告訴你,我還記得是五百兩。爺一月興起,買上這樣的五把八把的,也是常事。你那區區一千八百兩銀子,數目是不少,但也還不值得讓你家爺為了這點蠅頭小利糊了眼?!辟Z赦“嘩啦”將展開的扇子一合又道:“我榮國府祖上是跟著先皇出生入死才為子孫掙得今日之光景。況且我賈赦襲了爵身為一等將軍,自有俸祿,又有祖產,閑的無事做這樣損陰德的事去?你賴大心大膽肥,不怕遭報應,我還害怕日后無顏見祖宗呢!” 見賈赦義正嚴辭,又諷刺自己虧了陰德,此番又遭了報應,氣得急忙詭辯道:“此事就是老爺指使小的做的,小的記得當時爺想入一件古扇因錢不湊手,就動了這念頭,今日說起此事怎么又變成小人一己所為了,還望方大人明察?!?/br> 賈赦見賴大鬼扯便又道:“你說此事是我做的,那我且問你那借據上是何人名章?” 見賈赦如此一問,倒是正中賴大下懷,賴大忙稱道:“是老爺給小的一枚私章專門用于此事?!辟Z赦聽言一笑,從隨身的錢包里翻出一物,湊至賴大眼前問:“可是這枚私???”賴大一見連忙應道:“就是此物,就是此物?!辟Z赦將手一收,反手就抽了賴大一大嘴巴,怒道:“我就說我這私章怎么不見了蹤影,此番在你家反而給抄出來了。我還納悶呢,原來你偷了去用它做了這等骯臟事?!辟Z赦說完將私印遞與方中正又道:“此章乃是我一枚閑章,原本專門用印在我收藏的古扇上,我還奇怪呢這章子不時要失蹤幾天,神出鬼沒的,但若我買了新扇必然出現,我還與京城內古董行掌柜提及此事,笑稱這章子有靈性只有見了好扇子才現身,此事京城各古董行的掌柜均能為我作證。原來我也是不將此當事,如今看來這賊奴算計我竟已早了去了。今日我也請方大人評評理,您說若是我命人放貸又用的是我的私章,為何這借據要交給管家收著。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通。這么做,我不是將自己的把柄送到旁人手中么。真當爺不懂法是傻子么!” 賴大一聽,一愣捂著被賈赦扇腫的臉道:“我一個做下人的哪里敢擒制老爺。借據收于我處只是為了催利方便?!?/br> 賈赦指著賴大罵道:“果然是巧舌如簧,你倒是沒擒制老爺,你敢狀告你家老爺。做奴才做成你這樣也是厲害?!?/br> 方中正于一旁聽主仆二人對質,見賈赦此番將事情都亮明也不藏著掖著,心知其話多半為真,因著印子錢在本朝懲治頗重,就算放了,也必然自己小心保管憑據,否則一旦落入他人之手,還不是且讓人拿捏。見兩人離題漸遠,方中正便開口問道:“這憑據沒有,借款的應還在。你還記得幾個,拉來一問!” 聽方中正這樣說,賴大心喜忙報上幾個自己記得的苦主。方中正命人將這些苦主都帶了來。這些苦主上了堂,見到賴大來不及回話就都忙著先感謝賴大,謝其免了自己的印子錢的本利。賴大起初還不明了,自己何時免了這些人的本利,稍微一想便回過味來,定是那賈赦先人一步將錢免了,連本金都沒要,將借據收回毀掉了。 方中正再瞅向賴大道:“此番還有何話說?” 賴大強辯道:“定是老爺先下手為強,免了他們的欠債?!?/br> 賈赦一笑:“對對對,我倒要看看,你這惡奴看還能給本老爺扣上什么罪名!”說完從袖口中取出一沓紙來,往賴大臉上一摔,“這都是你那些手下親自招認的,那日我將你綁了送與方大人審理,回府只宣告你犯了事被官府下了獄,你母親以為你盜用我的私印發印子錢的事被人發現,忙去將那些借據都收回毀掉,因太匆忙連本錢都沒收,這都是你那些手下自己招供畫押的?!辟嚧笈踔切┳C詞癱坐在地。 賈赦見賴大不再吭聲,又道:“你自以為做得聰明,還想教唆我兄弟的下人拉我兄弟下水。你倒是不傻,萬一我兄弟一時不察,豈不永遠受你轄制?”賈赦轉頭對方中正說:“那兩個下人,我也綁了來,可為這賴大放私放印子錢一事做過旁證?!?/br> 方中正又命人將周瑞兩口子帶上來,一問俱稱是賴大教其生財之道就是攛動自家老爺太太放印子錢,只是自家太太這段日子事務繁雜,根本沒空聽自己細說此事,自己當初以為是沒這發財命,后來賴家事發,才知道這是掉腦袋的事。周瑞這兩口子本就不傻,此番見賴大家如此田地,更是將事情全都往賴大身上推了。 此番人證物證聚齊,也由不得賴大再狡辯。便讓人將其在筆錄上簽字畫押。待收了畫押,方中正便道:“賴大你先是強買良民逼人致死,又有仗勢搶人良田,后還盜主印信私放印子錢,樁樁件件都是大罪。今日便按律定你的死罪。況且他日你還敢當眾賄賂朝廷命官,一律要先杖責四十大板,本官若先打你板子恐耽誤審訊,此番案情俱已審清。來人給我打?!币话嘌靡凵锨皩①嚧笸舷氯マ糇?,結結實實打起板子。賈赦聽著賴大的慘叫,才覺得出了口惡氣。 見事了,賈赦眾人欲告辭回府,方中正卻出言又道:“賈將軍且留步,下官還有事要講?!?/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三刃、華麗麗的小叮當的地雷,謝謝。么么噠~ 謝謝收藏評論的各位小天使,真是太甜了,么么噠~ 繼續賣個蠢讓大家開心一下。 雙十一剁手的東西就離到家差最后一步了,就是不派送啊不派送。 那可都是吃的啊 吃的啊吃的啊,重要事說三遍,每天我都是各種望眼欲穿。 中午是我們小區的快遞集中派件時間,樓下便是快遞車集聚地,我就一邊扒著欄桿朝下看,一邊捏著電話時刻準備著。 老爸看我這樣,很親切地告知我:“甭瞅了,像個等骨頭的哈巴狗似的。我下樓打醬油露了個面,那些快遞就直接告訴我,今天沒你閨女的快遞?!?/br> 嚶,沒有快遞,不幸福! 等等哪里不對,喂!親爹!我才不是等骨頭的哈巴狗呢! 快遞沒來,修文完全沒有動力??!我好像已經拖了快一周了。 想發點之前寫的東西,小短篇神馬的,不知道大家會有沒有興趣翻牌子看一眼呢? 第四十回 賈赦等人見賴大俱已定罪,自以為事情俱已了結,正想與方大人告辭回府,哪知這方中正出言又將眾人留下了。 賈赦不明所以,拱手問道:“方大人還有何事?” 方中正一笑道:“賈將軍今日言語坦蕩,行事磊落讓下官佩服?!甭牱街姓澴u自己,賈赦連忙謙讓道:“方大人言重了,若不是那日拿了這惡奴交與方大人審訊,不知以后還會惹出多大的禍事來。此番正好整治了,回去我還要將這惡奴的下場說與府內眾人,也算是有了個懲戒?!?/br> 方中正聽賈赦如此說,點了點頭,又道:“我就知賈將軍行事磊落,不過此番還有一事,需與將軍商議?!?/br> “方大人不必客氣,直言便是。若是賈某能做主的,賈某答應便是?!?/br> 方中正一聽笑道:“此事賈將軍必能做主。這賴大仗勢欺人做了不少惡事,也有不少苦主。因此番雖將賴大判決,但那些被強占了田地,不知可否……”說至此,方中正故意拖了長音,瞧著賈赦的臉色等著下文。 此時賈赦才知自己被方中正架到桿上了,自己抄了賴大家,現在賴大家的東西都歸了自己。那些被賴大欺了的苦主,哪里敢去榮國府討要自己的田地物件,這方中正想到此,才特意為那些苦主出頭。賈赦一面有點心疼,吃到肚子里的肥rou要吐出來可是不易,況且為吃這一口,費了多少心思氣力,只有自己清楚??闪硪幻娼袢仗蒙献约阂惨娏诵┛嘀?,那日子過得實在艱難,況且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自己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卻不歸還那和賴大之流又有何區別?想到此,賈赦將牙關一咬道:“方大人你的意思我明了。這賴大仗勢強占的田地宅院或是其他之物,凡事今日在您這邊判下的,拿著判書,去我府上,我自如數奉還,決不食言?!辟Z赦一頓,“但逼死人命,這也只能是府上按例給些撫恤,好在今日已判了這惡奴死罪,也算是一命賠一命吧?!?/br> 方中正本來也就是一試,自己也并沒十足把握讓賈赦認賠。況且這賴大卻為榮國府家奴,這榮國府抄了賴家不賠,旁人也不敢多說什么去,只能自認倒霉罷了。而此番賈赦如此言行倒是讓方中正不由得對此人高看一眼?!跋鹿僭诖吮闾婺切┛嘀飨葘戇^賈將軍了?!闭f罷朝賈赦深施一禮。 賈赦一眾出了京城府尹,坐車回府。這賈敬湊上來對賈赦小聲說道:“辛苦折騰這么久,還要將吃進去的再吐出來,赦老弟,你這是何苦呢?” 賈赦不語,一旁賈政倒是開口:“今日大哥行事磊落,我是佩服?!?/br> 賈敬一笑:“反正我是說不過你們兩兄弟去,本來今日壓著賴二,我也想演一把這除jian計,但怎奈還有這么一出。我不是個大肚的,也怕麻煩。這賴二也別陪著他哥一起送死了,干脆還是去挖煤吧?!?/br> 三人又說些閑話各自回府。賈赦與賈政自不敢怠慢,忙去找賈母回事去了。史菲兒坐在屋里也是等得心焦。聽丫鬟報二人已歸,忙讓人進了屋。待進了屋,上了茶,史菲兒將下人打發到屋外守著,這才細問一番。賈赦自是毫不隱瞞,將堂上諸事盡述一遍。末了又提道歸還賴大強霸來的土地田產一事。 史菲兒點頭道:“這是自然,本就是人家的東西,不是明路得來的,自然該還給人家。我們查抄賴家本就是為了將賴家貪墨自家的東西取回。若是此番不將強占人家得都歸還了去,豈不是和這賴家淪為一路了?!辟Z赦與賈政點頭稱是。 “如今府上只查了賴家一家便出了這么多的事來?!笔贩苾侯D了頓,問道,“那接下來你兄弟二人打算如何?” 賈政倒是先開了口道:“本想著我這邊應該不會有此惡奴,誰知只是粗略查了一下,竟也有不少惡事。如今望賴家這事能警示一二?!辟Z赦也點頭稱是。 史菲兒嘆道:“這僅靠警示也不是長久之計。畢竟這幫下人看來,賴家下場再如何悲慘也是別人家的事。對于這幫下人,若是手中的權勢能多換回三成銀子,必然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了。況且這人心總會有個投機之想,覺得這種抄家之事落不到自己頭上?!笔贩苾阂活D道:“還是有個約束機制才妥,免得日后再生事端?!?/br> 賈赦與賈政互看一眼齊聲道:“愿聞其詳?!?/br> “法子也不難,不過是別讓這幫下人在得權勢的位置上坐的太久,有上有下就是了。就同這朝廷官員晉升一般,做得好考核優等,就可以晉升,做不好也能下來?!笔贩苾赫f得簡明扼要,不過此事自己也思索良久,這幫下人任命多是有頭臉的奴才舉薦,如此以往這關系和權利就越糾結在一起,如今從根上斷開,這職位可上可下,根據能力和需要來定,也能抑制些腐化。不過自己只是引出個話頭,畢竟這榮國府最該為此事cao心的是自己那兩個便宜兒子才對,總不能自己事事都替他們解決了,又不是巨嬰。史菲兒端起茶盅飲了一口又道:“此事你們再好好思索思索,與夫人商議商議。今日也乏了,早些休息吧,等你們想妥了再議?!?/br> 過了兩日,這賈赦賈政各自拿了一套方案來請史菲兒過目,史菲兒也不直說誰優誰劣,只是將自己房里頭的八個一等丫鬟與八個二等丫鬟叫來,讓賈赦與賈政兩個按其各自的方案評出優劣及職責來,且結果要讓眾人都接受才行。一遇到實際,這哥倆才發現自己方案不過是紙上談兵毫無用處。史菲兒也不急,命二人再去想,想好再試。如此又過了幾日,這哥倆方案倒還沒定好,這張老太太的壽辰便到了。 史菲兒心喜,此番應是自己大顯身手的日子了,自己等這天等了好久。 第四十一回 且不說寧榮二府聯手鏟除了賴家,各自收獲頗豐。一日得空,史菲兒便問賈赦查抄賴家所得有多少,這填補早年的窟窿能有幾成。賈赦思索片刻回道:“大約能有個五六成?!笔贩苾郝勓渣c點頭,說道,“這賴家也是個擅鉆營的。不過如今府中暫不可如此大張旗鼓殺威棒喝整治這般下人了。此番整治這些下人也都收斂了不少,雖說府里這些下人不是好的,但是冷不丁都換了,自己用著也不適,若有些個知錯能改的,也要留個三分余地?!?/br> 賈赦一愣,臉上有點訕訕道:“母親說的是,只是上次查賴家時,順道也查了幾家與賴大親近的。此番將賴家整治了,這幾日也順手將他們也辦了?!?/br> 聽聞此言史菲兒倒是樂了,自己說那番話才不是因自己圣母心發作。而是顧念著這幫下人不少都是他們哥倆自己選用的,跟隨自己多年了。此番若要是都整治了換成新手,史菲兒倒是無礙,也只恐他們自己不適。沒想到賈赦倒是下手頗快,做得果斷,如此看倒是有幾分能承事的架勢了。 “抄了就抄了吧,誰讓他們做了這等不忠不義的事來?!笔贩苾阂活D便又問道:“這幾個能填補個幾成?” 賈赦笑了,“原以為府里就我自個是個算計的,沒想到母親比我還能算計,看來我是隨了母親。這些下人膽子不肥,加加減減大約能填補個不到兩成?!辟Z赦這幾個月在賈母身邊來得勤待得久了,又收益頗豐,和賈母親近許多,也自然開起了玩笑。 史菲兒倒是無所謂賈赦和自己開玩笑,只是心思都用在盤算上,這五六成再加個不到兩成,還是短了至少兩成的虧空,五十余萬兩的虧空,兩成也是個十萬余兩呢。不管怎樣計較這開源依舊勢在必行。先前就只顧著整頓府內了,如今空出手來,自然要賺錢了。況且自己在現世努力那么久,眼瞅著自己的小店就要開起來了,自己卻來到此處。這一次逮到機會,必須一償夙愿。 “這還短了兩成,單靠府內節省也不是個辦法。我倒是想出個開源的法子,且與你說說?!辟Z赦一聽母親有方,立刻眼睛一亮,忙問道:“母親有了什么好法子,快說來聽聽。兒子可是迫不及待,一睜眼想到這大窟窿,就茶不思飯不想?!?/br> “你這話,我是不信?!笔贩苾阂活D又道:“前一陣我送你的皂兒用的如何?” 冷不丁這么一句,賈赦一愣,轉念又立刻明白賈母的意思,微微皺眉道:“是不錯,只是老太太的意思是?” 史菲兒聽賈赦換了稱呼,便知他對此并不看好。想來也不怪他,這東西原本他就用的少,除了潔面沐浴外再無旁用,自是不會在意。史菲兒懶得兜圈子直言道:“我想在自家的鋪子售賣此物,你覺得如何?!?/br> “這個,兒子說不好?!辟Z赦倒也直接,頓了頓又道:“這皂兒雖說用的不錯,可除了咱家又有誰能認了去。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