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應該沒問題,將軍走時只帶了一半,剩下的都留下守城,如今薛徹雖然看著來的兇,可他畢竟也是駐軍,是朝廷的兵馬,不敢光明正大的攻城,所以只要他進不來,就沒事?!痹系共皇呛軗牡恼f。 林正聽了,頓時也明白了,也就是薛徹敢進來搶東西,但真要動刀子爬城墻攻城,卻是不敢,畢竟這徐州府可是朝廷的徐州府。 不過即便這么說,袁老聽到下面的撞門聲,還是一陣rou疼,如今可是亂世,這城門可是頂重要的,真要撞碎了,他短時間上哪弄一個去。 林正看著下面撞一下,袁老臉上的rou哆嗦一下,林正生怕袁老把臉上那些rou哆嗦沒了,就說道:“袁老,我有一個辦法,說不定可以阻止撞門?!?/br> “什么辦法,你快說!”袁老一把抓住林正說道。 “不過我這主意有點損,您老可得保證這徐州城一定不能破,要不那位薛將軍,只怕想活剝了我?!绷终f道。 “你放心,這徐州城有老朽在,絕對破不了?!痹献孕诺恼f。 “那就好,您給我說說這位薛將軍的生平事跡?!绷终郎惖皆细罢f道。 “你問這個干什么?”袁老不解的問。 “您就告訴我嘛,我有大用?!绷终f道。 袁老拗不過林正,就把自己知道關于薛徹的,都給林正細細說一遍。 一刻鐘后 林正起身,走到城墻前,看著下面的薛徹,大聲罵道:“薛徹,你這個自私自利,置天下安危于不顧的小人,你三歲搶鄰居家孩子的吃食,五歲偷人家的羊,七歲偷看人家寡婦洗澡………” 薛徹在下面聽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頓時笑了,原來上面的人沒了辦法,只能罵罵他出氣。 他薛徹在軍中多年,什么粗話沒聽過,這點罵算什么,薛徹挖了挖耳朵,甚至還在馬上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坐的更舒坦。 他倒要看看,上面那個人,能把他罵出花來。 林正看著薛徹毫不在意的表情,不禁有些佩服他的城府,也是,能當上一個府城駐軍統領,壓得住一群驕兵悍將,哪能是什么簡單的角色。 不過,他是罵罵這么簡單嘛? 對于一個城府深的人,你罵一遍,他肯定不會在意,雖然他心里可能恨死你,可臉上,說不定還能笑著說你罵的好。 可是,如果罵兩邊,罵三遍,罵四遍……罵十遍呢,并且每次都罵的一樣呢? 那就不是罵,而是洗腦! 于是,整個徐州府和亳州府的駐軍,在這天,見識到了他們從沒見識過的罵人神跡。 就見林正口齒清晰,聲音洪亮,把薛徹從出生到現在,四十多年的,罵了一遍。 然后,一個字不錯的又罵了一遍。 然后,接著一個字不錯的又罵了一遍。 然后,又接著一個字不錯的又罵了一遍。 ………… 林正罵第一遍的時候,無數人對林正罵的嗤之以鼻,薛將軍怎么可能做這些事。 罵到第二遍的時候,這肯定是假的,居然又重了一遍。 罵到第三遍的時候,城下的撞門聲就小了,大家的反應是,嘿,又來了一遍。 第四遍,第五遍的時候,眾人就有些猶豫,難道薛將軍真是這樣的人? 第六遍,第七遍,林正罵“你三歲”,眾人腦中立刻反應“搶鄰居孩子的吃食”。 第八遍,眾人已經倒背如流,連薛徹,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做過這事。 第九遍,眾人深信不疑,連看將軍的眼神都怪怪的,薛徹直接氣得頭上冒煙。 第十遍…… 林正還沒罵完,就聽到薛徹大吼一聲: “氣煞我也” 然后咚的一聲,從馬上栽了下來。 林正看著下面頓時亂成一團的毫州駐軍,笑了笑。 想當年,老子可是曾把一道物理題講二十遍的人,跟我斗,還嫩了點!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可愛的親們的營養液,無以為報,唯有加更,所以第二更奉上,希望小樹苗可以天天喝的飽飽的茁壯成長o(n_n)o。 晚安,親們! 第四十一章 “將軍!” “將軍小心!” 看著薛徹從馬上栽下來, 左右親衛忙翻身下馬, 把薛徹扶了起來。 “將軍您怎么樣?”親衛扶著薛徹,關切的問。 薛徹摸著肚子上氣出來的那個疙瘩, 直接跳起來, 對城墻上指著罵道:“鼠輩,報上名來!” 林正聽了嘴角抽了抽, 罵了你還報上名, 以后好等你報復,誰這么傻缺? 于是林正大聲說:“在下無名氏,不勞將軍掛念!” 薛徹感覺自己肚子又氣得疼了三分, 直接罵道:“無膽小輩!” 林正聽了,立馬一臉認同的說:“將軍您說的太有道理了, 在下就是膽小?!?/br> “你!”薛徹用手指著林正, 被氣得直哆嗦。 左右親衛一看薛徹氣得這樣,忙說:“將軍您消消氣,要不小的直接讓人攻上徐州城, 把那小子捉下來,讓您出氣?!?/br> 薛徹直接瞪了親衛一眼,攻上徐州城,虧你們想的出, 去搶些糧食,等以后朝廷怪罪下來還可以哭窮說因為缺糧食不得已,可要是攻城,那就是造反, 這責任誰擔的下來。 轉頭看了看撞了這么久還是紋絲不動的門,薛徹知道今天弄糧食的事是不成了,想著姓周的只怕也快回來了,薛徹翻身上馬,直接說:“走!” 然后帶著一幫人,直接如來時迅速向西離去。 …… “厲害!”李都走上城墻,看著退去的亳州駐軍,對林正贊道。 林正搖搖頭,說:“是李大哥你守的勞固,薛將軍明知再撞下去也是徒勞無功,要不他只怕非常想進來劈了我?!?/br> “哈哈,你那樣罵他,是個人就受不了,我在門后面都會背了。不過真是解氣,讓他來打徐州的主意?!崩疃颊f起來,頓時笑道。 林正笑了笑,就去扶著袁老,說:“不過這位薛將軍也是個厲害人,看著粗枝大葉,還以為是個性子急爆的,可剛才我罵的那么很,他居然硬生生忍了,憑這份隱忍,就知道肯定是個狠角色。唉,我現在倒是有些后悔結這個死敵了?!?/br> “結仇是肯定的,不過反正你也不和他一起做事,以后避著些就是了?!崩疃寂呐牧终?,安慰道。 “也只能這樣了,大不了以后,我躲著他走,”林正說道。 看著外面漸漸起風了,林正忙對袁老說:“袁老,咱快下去吧,您小心身子?!?/br> “不礙事,”袁老說著,不過還是帶著林正和李都下去。 ##### 江南行宮 靜謐的水榭亭臺上,一個身穿黃色龍袍的老者坐在上面,手中拿著一根魚竿,悠閑的釣著魚。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老者皺了皺眉,旁邊的大太監看了,剛要去呵斥,就看到一個人莽撞的沖進來,一進來,就對老者跪下,大喊道:“圣上!” 皇帝趙殷有些不悅的轉過頭來,對跪著人說:“秦愛卿,你嚇著朕的魚了?!?/br> “圣上!”已經年過七十的秦敬直接以頭觸地,老淚橫流的說:“圣上,外族已經占了大半個北方了!” 趙殷卻不甚在意的說:“朕知道,不是有長江天塹嘛,他們過不來?!?/br> 秦敬簡直想絕望了,可作為曾經先帝的重臣,想著先帝對自己的知遇之恩,秦敬還是跪著求道:“老臣懇求陛下下旨,派江南的將領,前去北方支援,同時嘉獎仍在北方苦苦支持駐軍,以安民心?!?/br> “外族不過南下劫掠一番,等搶完東西,自然會回去,愛卿何必大驚小怪?!壁w殷悠閑的說。 秦敬一聽,兩眼一黑,直接忍不住了,對趙殷說:“圣上,外族貪得無厭,怎么可能劫掠完了就回去,圣上難道忘了,當初的遼、西夏和元了嗎?” 趙殷直接不耐煩的說:“可他們最終不也都被趕出中原了嘛!” “那是太/祖和當初的定北侯雄才大略,可就算□□和定北侯,也用了整整三年,才將元軍趕出中原,擋在了關外,甚至為了防御外族,定北侯還親自請旨,永駐邊關!” 秦敬簡直想把事情的嚴重性扒開,一點點塞到圣上的腦子里,他就不明白了,當初身為太子時,天資聰慧仁慈愛民的圣上,怎么從二十年前,就開始慢慢變成昏君了呢! “好了,別說了,你看,朕的魚都被你嚇跑了,”趙殷把手中的魚竿一扔,直接對身邊的大太監說:“送秦愛卿出去,朕的興致都被他敗沒了?!?/br> “是,”老太監忙走到秦敬身邊,說:“老相爺,您快走吧,官家都被您氣著了?!?/br> “老夫不走,”秦敬直接一把推開大太監,對著趙殷說:“圣上,您真要讓這大宋幾百年的江山斷在您手里不成!” “放肆!”趙殷轉過身,直接叱道。 “老相爺,您快出去吧!”大太監李元一看也知道壞了,誰都知道秦相爺是出了名的剛直不阿,原來就常常頂的圣上下不來臺,不過秦相爺原來是圣上的太傅,圣上雖然每次氣的不行,可最后也不了了之。 可秦敬犟脾氣上來了,哪里是大太監能攔的住的,直接對趙殷指著罵道:“你這個昏君,外族都快把中原的人殺干凈了,你還窩在這釣魚,你把祖宗的基業置于何地!要是趙家江山不保,等百年之后,你有何顏面去見趙家的列祖列宗!” “李元,”趙殷咬牙切齒的叫道。 大太監李元忙應道:“老奴在?!?/br> “把這老東西拖出去,送到他兒子那,朕不想再看到他!”趙殷直接說道。 大太監李元頓時有一絲猶豫,小聲的說:“官家,秦相爺的兒子,可是在閩南做巡撫,那里又潮又濕,秦相爺的身體,只怕受不了?!?/br> “讓他多帶點護衛滾去!”趙殷直接煩躁的大聲吼道。 大太監李元一看自己主子心意已決,也不好再勸,就轉過來對秦敬,說:“秦相爺,官家也是被氣到了,您就先去令郎那住一陣?!闭f著,讓旁邊的侍衛拉秦敬出去。 “不用你們拉,我自己走,”秦敬直接一甩手,氣呼呼的出去了。 等秦敬走后,趙殷也沒心思釣魚了,直接也直接一甩袖子,氣沖沖的回寢殿了,李元忙一溜小跑跟上。 等李元跟著進了寢殿,就看到趙殷外袍都沒脫,就直接歪在榻上,看他進來,對他說:“過來,陪朕說說話?!?/br> 李元知道自己主子心情不好,忙對屋里侍奉的宮女太監揮揮手,讓人都下去,親自去關上殿門,然后才回來,垂手站在趙殷旁邊。 “你是不是也覺得朕是個昏君?”趙殷突然問道。 “老奴只知道官家是個好主子?!崩钤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