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自己的習慣性動作，熟練地扶老花眼鏡。

    “謝謝叔叔?！焙嗡汲幷f。

    “小何啊，其實我和小雅mama一直想請你吃飯?！标P鴻笑了笑，道，“一直都沒找到機會?！?/br>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焙嗡汲幍卣f。

    關鴻又笑了，額頭上的細紋都堆在了一起。

    他的同事林建國總是在他面前夸獎何思硯，今日一見，他覺得這小伙子人確實不錯。

    “啊，對了。我有件事情想問問你?！标P鴻說著，他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遞過去給何思硯看?！斑@個號碼，你認識么？”

    何思硯愣了下，回答:“我的?！?/br>
    緊接著，兩人之間，沉默了。

    “哦?！逼毯?，關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見機轉換話題，“小雅說你總是跟她交流交流學習心得，幫了她很多。小何，謝謝你啊?！?/br>
    “我們互相學習?！焙嗡汲幑ЧЬ淳吹貙⑹謾C遞還給關鴻。

    兩人相顧無言了一會兒，關鴻站起來，走向門口。

    他的腳的每一步，都有些虛浮。

    關鴻一方面有些欣慰，一方面又有點不爽。

    自己女兒把這家伙的電話號碼供起來，有時候還會抱著它說胡話，看來真的是……陷進去了。

    人長得帥，雖然沒有我帥，成績好也老實，這點挺像我。

    勉強給個八十分。

    何思硯自然不知道，前面這人給自己打了分。

    他只是奇怪，為什么關雅爸爸送了本《史蒂夫喬布斯傳》給他。

    書房的門開了，關鴻首先走出來。

    關雅喝完最后一口粥，滿意地擦了擦嘴。

    “小雅，生日快樂?！彼χf，眼角似乎含著熱淚。

    “謝謝爸爸?！标P雅笑得燦爛。

    十八歲的生日，很平淡。

    沒有蛋糕，只有一碗熱粥。

    卻很幸福。

    關鴻不知道是對誰在說話，動了動唇，卻沒有出聲。

    “謝謝款待?！焙嗡汲幎Y貌地道謝，提起書包要走。

    “不用客氣?！标P鴻說。

    關雅趿著拖鞋，走向玄關處。

    “爸，我送送他?！?/br>
    “嗯?！标P鴻點點頭。

    透過門縫，能看到樓道里的少年少女。

    女大不中留。關鴻在心里嘆氣。

    他將門虛掩著，走進廚房，拿了個湯碗，給自己盛了碗滿滿的米酒。

    …………

    從剛才出門開始，關雅就覺得何思硯有點不對勁。

    他的耳根很紅，短短的幾分鐘內，那片紅色暈到了臉頰。

    整個人走路也搖搖晃晃的，像是喝醉了。

    “你不舒服么？”關雅走上前，輕聲問。

    何思硯木楞地盯了關雅兩秒，忽然傻笑起來。

    是的，咧著嘴傻笑。

    她還是第一次，在眼前這張臉上看見……如此豐富的表情。

    “你聽過孤獨的喬治么？”他笑著問。

    “一只平塔島象龜?！?/br>
    “它單身了99年?！彼中?，眼睛里好像有小星星。

    準確來說，是母胎單身100年。

    然后，它100歲的時候，死掉了。

    就在7個月以后。

    關雅在心里回答。

    “我……我不想跟那家伙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