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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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深入湖底,光線不如方才冰棱柱根根斜生的地方明亮。水底的光斑,將他的臉上照得若明若暗。因為要對抗的是巨尊尼,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忽。所以他沒有裹著麻巾,也沒有戴上面具,這些身外之物,多少都會遮擋掉他的視線,令狙殺行動容易出現意外。 他的臉,在冰水中,清清楚楚、原原本本地呈現在她面前。 如果他們不是站在水中,翟容一定會看到這張酷似若若的臉上,正如同珠簾玉碎一般,不斷滴下淚水。 他伸出手,想將那個被她用紫衫包裹著的頭顱取過來。這是五年來,跟他一起追殺巨尊尼的同伴,他要將他歸葬山陽。 可是,秦嫣卻沒有交給他。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她手中物件之時,她忽然手縮回。腳下用力蹬在湖底,帶著一股白浪般的細砂,穿過無數純凈冰色的碎裂冰室,向著高處游去。她在水底下,無論說什么,翟容都不能聽到。她擔心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一句話都沒說上,萬一他拿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轉身就消失了。那她豈不是又要在天山重新尋覓? 她有話想跟他說,東西不能給他,先上了岸再說。 翟容手中撈了一個空,眉頭頓時攢了起來。腳下也用力點在湖底,跟著她紫衫蹁躚的身影追去。 第155章 浮冰 翟容的雙手在胸前做了幾個手勢, 命令眾人包抄上去,圍住這個女人。 他身邊的這些人,這兩年隨著曲全盟的高手們, 一起在各處追殺依然在西域作亂的巨尊尼。這些人彼此間的配合, 已經熟練得無需言語,也能如臂使指。 星光廢墟的湖底都是殘破的冰室碎片, 地形復雜崎嶇。這些年的湖水滌蕩,冰室的墻壁都被溶化得薄而鋒利, 在湖底陽光下隱約閃爍著利齒一般的光點。 翟容他們為了能夠在廢墟中截住巨尊尼, 對這里的地形都是經過勘察的。有些局部地形, 他們還根據自己布陣的需要,適當做了一些改動。 在這片他們自己非常熟悉的星光廢墟之中,六個人穿插游動, 幾處橫走豎截,很快便掌握了主動權。秦嫣吃虧在對這片水域不熟悉,她沒能夠如愿逃到水面上與翟容對話,被他們幾個活生生再次逼在了水底。 她的目光從這些人的臉上, 一張張看過去。 每個人她都認得:紀傾玦、關客鷺、石越湖、崔瑾之,都是曾經跟翟容一起練習“歸海一濤”陣的人,還有一個女人……秦嫣喉嚨里噎了一下, 她也認識……施搖光……就是星芒圣教的那個刀奴之王,女陣師施搖光…… 水光流動中,小紀看著秦嫣,在這種情況下能夠遇到這個女人, 他覺得很糟心。 一個月前,阿城告訴他,翟容打算“殺了這個女人”。他連夜奔入高昌城,總算這位小爺大病一場,沒有做出那種禍國殃民的妖異事兒。后來處月王妃出現在他們追殺巨尊尼的地方,這讓紀傾玦捏了一把汗,尤其是翟容拿著冰棱柱將對方壓入湖底的時候,小紀心都懸了起來。還好,這人還有良知,沒有真的痛下殺手。 可是,這個女人陰魂不散,糾纏不休,那就不好了。紀傾玦真怕翟容脾氣上來,把對方給干了。惹誰不好,惹一個瘋子。 施搖光也在看著秦嫣,她是第一次與這位頗有些戰名的處月王妃見面,聽說這波斯公主也是個陣師。而且是跟霍勒大師學習陣師法門的。是以,施搖光在與她交手之時,也有意無意從陣師的角度與她對戰,發現對方造詣居然不低。 石越湖和關客鷺配合崔瑾之的水下箭法,將秦嫣這邊的通道封得死死的。 石越湖和關客鷺是修道之人,除了巨尊尼以外,并不想將劍尖指向普通人。只因翟容堅持,他們只得聽命。誰知那個女人以一人之身,居然跟他們有來有往地斗個平手,三個年輕人互使眼色,越發用心應對。 秦嫣調動著紅蓮力量,讓自己能夠更加適應在水下的行動。心道,難怪方才他們可以一下將自己壓制在冰棱柱下。原來這波人,是中原江湖和大唐軍方,年青一代能夠將“歸海一濤”發揮最好的武者。而且,還要再加一個星芒圣教訓練出來的頂級陣師。施搖光當年反出星芒教已經很意外了,不知道如今是不是跟紀傾玦有了蓮通藕合之意? 翟容也在對著她看。 盡管他和這位處月王妃也有過幾次見面。但是,除了竺勒湖邊,其他都是在非常遙遠的地方掃到一眼而已。而竺勒湖邊,他只是發現她有時候傻乎乎的神態跟若若十分相似。對于女子的長相,他沒有道理去盯著別人仔細分辨。高昌街頭的馬車中,他更只是聽見她與步陸孤鹿荻交談時候,猜出了她的身份,兩人連照面都不曾打。 此刻,雙方對峙,他反而有了足夠的余地去打量她。 她雖則牢牢以面紗裹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面,可是那柔紗被水流推得緊緊貼住了她的面頰。他能夠看到,她的下巴特別尖俏,仿佛他三根手指就能穩穩捏住。更要命的是,她的一雙眼睛盯著他。湖底光線暗淡,她的藍眸被遮得半點幽藍都看不見,她在水底無聲地望著他。那種既驚且喜的神態,顯然她認得他、因見到他,而內心正在波瀾狂涌。 若若? 真的是若若嗎? 翟容有些不相信,畢竟站在岸上的時候,她那雙藍眸太過炫目。 翟容揮動手臂,示意施搖光指揮眾人上前,將對方壓制住。不管是不是若若,他得跟她動手較量一番,她身上的武功會告訴他真相的。 七年前的香積寺里,她最初的輕功是他教的;他和若若在五年前深入星芒圣教的天山之戰時,時常配合作戰。秦將軍的軍營中,她的錯裂手,是在他的協助下才能完全發揮作用……哪怕長相可以改變,翟容同為練武之人,知道,最初烙印在身體里的能力,在極限壓力下,還是會將一個人的武功路數徹底壓榨出來的。 秦嫣覺得,身邊頓時壓力加重了。 他們六個人無情地追著她一通連番打壓,施搖光在旁側以水下波笛,不住指揮著。秦嫣哪里經歷過水戰?“歸海一濤”陣法出自北海門,洪遠孤日日觀潮所得,在水中自然神威更顯。 秦嫣被他們追得上天入地。滿湖冰室殘骸被雙方一段段撞碎,淡藍、雪白的冰屑碎晶,夾雜著水沫、氣泡在戰團之中炸裂開來,翻滾出道道迫人的暗浪。 翟容看著她左支右拙,心頭不覺一慌。 他發現,在水底的地方,娜慕絲因不熟悉此處的地形,非常被動。而水面下沒有空氣,很容易就窒息而死。他還不曾嘗試出她的師承來歷,不能讓她窒息,萬一誤傷的是若若怎么辦? 他又稍稍暗示指揮陣勢的施搖光,將陣型弄得松一些。施搖光和紀傾玦都被他搞蒙了,一會兒要窮追猛打的人是他;一會兒要放對方一條路的人又是他……搞什么?關客鷺和崔瑾之他們則正在興頭上,他們的陣法一直能困住的只有巨尊尼,尋常人居然也能支撐那么久,還是在水底,怎么也得好好切磋一番。 施搖光尚未將空隙打開,忽然,只覺得一道白光從自己身側,如同刀子一般掠過,刮得她的面頰一陣陣火辣辣地疼。那個波斯女人貼著她的身子,一腳蹬在一片冰室廢墟上,整個人如同紫色流星一般,從她側面擦身而過了。施搖光愣住了:怎么會……怎么會從這里逃出去? 這里分明沒有罅隙???這里是她和小紀共同封堵之處,盡管翟容下了命令讓他們分開,但她和小紀尚未進行執行。為何……為何……這個女人能從這里逃出去? 五年來,隨著同伴們的一個個戰死,施搖光一直在努力完善陣型。每一次她面對巨尊尼沖破陣勢,又犧牲一個人的時候,都會對自己說,是這些身軀龐大的怪物太可怕。 可是,為何這個女人也可以脫逃?!挫敗感無可抗拒地從內心深處泛起,她的水下波笛也凌亂了。 她正在心中一團混亂時,水波推動,翟容從他們身側鉆上來。施搖光看見他的目光也尾隨著那名波斯女人,他的臉上是一種復雜的表情。 看著紫色的裙衫在蔚藍色的冰湖中迅速遠離,施搖光有些遲鈍了。還是翟容反應快,攆著秦嫣的背影就追了過去,順便拽了一把施搖光,讓她從挫敗的情緒中清醒過來。紀傾玦等人也都一起向湖面追去。 翟容一邊尾隨著秦嫣而去,一邊指揮著眾人,趕緊將陣勢維持住。 這一回,秦嫣總算是將頭探出了湖水。 一大口新鮮冰冽的空氣,將她灌得渾身舒服。她手支在滑溜溜的冰面上,一下子鉆出了湖水。一陣白霧騰起,她以內力將滿身裙衫逼得飄動起來。等她提著頭顱,站到冰面上的時候,身上已經衣物都干透了。她趕緊整理了一番頭上的發飾,用雙手將長發攏出自以為好看的發型。這二十多日在天山各處尋找巨尊尼和郎君的蹤影,她又忘記打扮自己了! 太傷心了,居然又忘記打扮自己了……秦嫣真是呼天搶地都無可奈何。 每一次都在他面前弄得那般挫,不知道這種運氣什么時候才能夠修正過來。她低頭看看自己,沒有好看的衣衫,可是有好身材啊。她將雙手放在胸前,打算將衣領扯開一些,露出自己細直的脖頸和優美的鎖骨。后面一陣巨響,她的腳下猛烈晃了起來。 秦嫣急忙回頭,手中一亂,衣領都被扯破了,露出小半個肩頭。她可顧不上這片衣襟了。無比驚駭地看到翟容帶著其余五個人,從水底仿佛騰起一片炸雷似的,帶著無數水花,躍上她站立的浮冰。不由分說,就以“歸海一濤”陣法向她撲來。 別看他們氣勢洶洶,其實一旦到了岸上,秦嫣可就不怕了。 她的頭輕輕下壓,眼神犀利地鎖定在他們六個人的陣法之中。 不就是歸海一濤陣嗎? 她曾經在翟家別府跟著師父一點一點細摳過這個陣法,得到了洪遠孤的真傳;小冰湖邊,她親眼目睹過武學修行們以歸海一濤陣,擊敗全盛時期的巨尊尼,師父還在戰后跟她逐一拆招,詳細講解;她從天疏潭出來之后,就在處月部落遇上霍勒大師。這些日子一直在跟他學習陣師。為了能夠在時羅漫山的戰斗中獲得勝利,她也曾經將師父洪遠孤研創的“歸海一濤”陣法跟霍勒大師參研過?;衾沾髱熓指信d趣,年輕的時候,他嘗試過以琵琶這種音域比較靈活的樂曲,指揮過小型陣法。雖然不能用于處月部落的軍隊訓練中,但是兩個人沒一起少研究過。 秦嫣一雙藍眸將對方六個人的起落動靜,看得纖毫畢現。 風起、水涌、浪打、濤盡! 這六個人與當年小冰湖中十六名武學修行所展示的陣法,實在差之千里。 秦嫣開始在他們的陣中,翻騰跳躍,雖則看著好幾次都是十分危險的,但是,她都能夠從容避過。雙方從浮冰上,一次又一次地躍起、追擊,來到了湖岸邊。 湖岸上正是隆冬積雪厚實的時候,厚達一尺有余的皚皚白雪,壓蓋在星光圣地殘存的地面建筑上,仿佛一座座連綿的冰砌宮城。 秦嫣與他們且戰且退,也被對方的圍擊引起了好斗的性子。她狂奔出半里地,對方死死咬著她。她猛地一個轉身,腳下帶起一大片積雪,雪塊激散如雪霧,在六人前方,噴薄而起,化成一道五尺多高的雪墻。 六個人發現她的身影兀然消失在了雪墻之后,都加快速度猛撞在雪霧中,破雪墻而出。 與此同時,秦嫣已經轉過身了,她逆向而行跟他們同時穿破雪墻。 高高立起的雪墻,陽光下白得耀目。 雙方人馬都衣衫獵獵,一抹濃黑一道煙紫,宛如兩把迎面交錯的鋼刀,在潵雪紛飛中錯肩而過…… 他們身后,雪墻很快重新灑落在地面上,在平整的積雪地面上,化作一道丘陵。雙方同時落地,相背而立,距離已經在五丈開外! 翟容只覺得由身到心,仿佛被一把冰冷的劍體貫穿:是若若,真的是若若……能夠擊穿“歸海一濤”陣的銅墻鐵壁者,除了得到過師叔洪遠孤親傳,天下還有誰能做到? 他作為這個戰陣的改進者和使用者,很清楚自己手下的這些人,他們與當年那些武學修行前輩之間的差距。 他知道他們在使用的“歸海一濤”陣法,距離當年洪遠孤師叔的陣法,有著多少空隙和破綻……可是,他們這些人的武功不能跟武學修行前輩們相比,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為了剿除巨尊尼,死在這些破綻中。 翟容的眼眸之中,漸漸發酸。身為男人,他當然不能讓人見到他的淚光,他低下頭,后悔自己沒有戴面甲,不曾包裹遮面的麻布,如今連淚水都無法遮蓋。 “小黑!”施搖光忽然不管不顧地沖向秦嫣,秦嫣看著她是要自己手里的頭顱,她和他們也折騰了一番了,怕真將他們都氣壞了,連忙將東西遞還給她。施搖光抱住頭顱,目光似乎要將秦嫣射出洞來。 方才秦嫣第二次穿透陣法破綻,施搖光終于看清楚了。她所破開的地方,正是方才他們結陣擊殺巨尊尼時候,意外讓那個名叫小黑的年輕人身亡之處。小黑,還有以前的虎牙……還有很多很多人的戰死,都是這么不敵而亡的。施搖光是他們之中的陣師,對這個情形自然是更加了解。 施搖光說:“處月王妃,你愿不愿意跟我們一起……”她摸一把淚水:“幫我們一起殺巨尊尼?” 秦嫣張了兩次嘴,她最想說的話,是對翟容說,她是若若。 可是,施搖光要她幫他們去殺巨尊尼?她肯定愿意啊。她瞄了一眼翟容,翟容皺著眉頭,盯著她的眼神里,全是惡狠狠的味道。她想起在沐雨山莊里,他將她用鎖鏈捆綁時候的情形。那時候當然算是一個情趣,可是,如果知道她是若若,會不會真的綁得她沒法參與他們的行動呢? 秦嫣猶豫著,說道:“我……我……” “夠了!”翟容爆發了,她不必說,他就能夠猜出若若會說什么。七年前,她趴在翟家別府的地板上說,“我要去救長清哥哥!”……五年前,她坐在沐雨山莊的風雷聲中說,“我愿意做身餌!” “我愿意……” “我愿意……” 那一聲聲稚嫩少女的嗓音在他耳邊回蕩,然后呢?她一次次陷入困境,一次次拋棄他,一次次讓他失望難過。 “夠了!”翟容踏上一步,攔在若若和施搖光面前,“我們不需要你!” “旋日!”施搖光叫著翟容的暗名,“她……”施搖光的陣師身份,使得她需要為所有人的安危負責。 翟容的目光落到了秦嫣的脖頸,她的衣領半開,很不要臉地香肩半露著。他譏誚地看著她:“你們忘記了嗎?我們不接受有家室的人!”他特地將“家室”這兩個字咬得分外重。他指著秦嫣道:“你,衣服穿好一些!處月汗王在等著你!” 秦嫣一唬,低頭拉扯自己的衣服。想到他所說的“家室”兩個字,心中亮了一下:聽他這口氣,他自己也沒有“家室”啰? “都在發什么愣?走!”翟容怒喝著眾人,他越想越委屈,他像個傻子似的等了她五年,她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如今連夫婿都有了,還相處得那般甜蜜! 他咬著嘴唇轉身欲走,看到別的幾個還在發怔,他抬腿對準二十七郎他們就是踹:“快走!看什么看?”二十七郎莫名做了出氣筒,罵罵咧咧朝后退。小紀攔著:“你少發瘋,都是自己兄弟!”小關和小石頭也上前拉著。 秦嫣看到翟容在胡亂踹人,覺得一陣頭疼。 小時候他發脾氣的時候,她可是挺怕他的。時常被他兇得一抖一抖的。 她不由想,沒有找到郎君之前,她分明那般自由。想睡哪里就睡哪里,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跟誰說話就跟誰說話。跟他相認之后,難免又要過上那種被他各種小心眼,吃醋甩臉色,管頭管腳的日子??匆娝麄冏?,她當然也跟上幾步。 翟容又一次回頭,對秦嫣說:“你跟著干什么!” 一看到他那張膚白貌美的臉,秦嫣方才覺得不想被他管的屑小心思,立時跟只云雀似的呼啦飛走了。 他比十九歲的時候,又瘦削了許多,眼睛越發濃黑明亮。他身上的衣裳濕漉漉貼著,腰身秀細,看著就很想摸一摸。興許是秦嫣長大了,感覺他壞脾氣的樣子……嗯……并不像記憶里那般可怕。 秦嫣撓著下巴,咦?沒什么好怕的嘛。 因他眼圈泛紅,秦嫣甚至……覺得,他特別像一只在使小性子的白臉大兔子。很想抱在手里揉揉他,讓他高興一點。 她索性放下手,任肩膀露著,拗出一個前/凸/后/翹的波斯花瓶造型,不緊不慢地跟翟容對視著。 翟容氣得瞪著秦嫣:看見他,認出他,不該哭著沖上來抱緊他嗎?這一臉鎮定自若是要干什么? “你再敢過來,我殺了你!”白臉兒大兔子繼續發彪,自以為兇惡,他的手下也覺得挺恐怖。唯獨,在某女眼里,委實可愛得緊。 秦嫣停住腳,雙手抱臂,悠閑地看著他:郎君真不愧是當年她在大澤湖畔一眼看上的美人,即使是小紀站在他身邊,也不能掩去他的鋒芒與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