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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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基本上把劉家想說的話都給堵死了。 然后陳希才對羅欣禮道:“這些話,羅大人你也聽見了。這世上的人,合得來就聚,合不來就散,也總比爛在一個鍋里互相禍害的強。要哪一天劉家敗了,沒敗在別人手里反而敗在自己人手里,想來誰都對不起列祖列宗,倒不如分開了好,日后是好是壞都怪不到別人身上去?!?/br>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國公府沒了劉家再落魄只要不犯事兒也還是國公府,劉家沒了國公府這塊招牌在宗族之間的勢力就要大跌了,這也是劉家人死活鬧著要自己人繼承國公爵位的緣故,終究不相信外人。 羅欣禮只得繼續勸道:“夫人這話就說偏了,這要真斷了親,于劉家于國公府也都沒有好處。不說別的,就是為了日后孩子的名聲,總也要顧及一二才是?!?/br> 斷親了,人家會怎么看國公府?說國公府發達了就嫌棄族人了?且連族人都能拋棄,還有什么值得信任的? 陳郄看傻逼一樣看向羅欣禮,“被人說幾句跟有人來搶爵位比,換羅大人你來選,你怎么選?” 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陳郄就特別見不得這種假圣母。 可要讓羅欣禮選,他也不可能說還愿意搭理劉家的人,何況他一直都沒說要劉喜玉把爵位還給劉家人,怎的這婦人就說不明白話,“夫人也還要講理才行啊?!?/br> 陳郄聽得一樂,“呵?我還不講理了?” “你看見了,人家來胡攪蠻纏的時候,這位羅大人說的是別計較,換到我來說別鬧了,在羅大人嘴里就是不講理了?!标愛Ц鷦⑾灿窀鏍?。 所以有句粗話說得好,能動手就別動口。 劉喜玉就在陳郄耍嘴皮子的當口,早把斷宗書給寫了,這會兒正在加蓋國公印,然后交給無為,“拿去衙門備案?!?/br> 無為這才走了,剛才當然不是因為羅欣禮的緣故沒動,完全是因為劉喜玉的斷宗書還沒寫,去衙門沒用的緣故。 這下斷宗書在手,無為帶著之前點了的人走,劉家人攔不住也要攔,真讓人去了這臉可丟到不知道哪去了 。 劉喜玉沒管無為那走不走得出去,利索的對荀道長道:“開始吧?!?/br> 也就聽人熱鬧的時候覺得日子走得飛快都來不及湊更多,輪到自己被人看熱鬧的時候就覺得丟人跟厭煩。 荀道長在旁邊聽了半天,其實劉家人都說的是些車轱轆的話,當初老公爺的厚道換來的并沒有消停,倒是劉喜玉的果斷讓他眼前一亮。 開始就開始,荀道長把背上的長劍一取,就開始使喚素節,“點燭上香!” 素節只得苦哈哈的上前聽人使喚,不過這宗族斷了才好,這么想著做事兒就麻利了許多。 劉家人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劉喜玉讓個臭道士給斷了宗了。 無為那自然也攔不住,早就帶著人下了山。 羅欣禮在旁邊也沒旁的話可說,本來他也是被劉家人坑上山的,這會兒無力回天他還得想著下山了該怎么跟自己老娘交代。 心里也惱自己老娘不講理,都嫁出來,還管娘家什么閑事兒,要說這占禮的事情管一管就算了,這不占理的她湊什么熱鬧。 而劉家人也只能恨恨,放了狠話下山。 “你可別后悔!” 要后悔也是早后悔當年老公爺太仁慈,只把人攆回祖地就沒管了。 這會兒劉喜玉是不后悔的,等著荀道長把斷宗儀式弄好,就道:“其余諸事也托付跟道長了?!?/br> 其實劉喜玉本來還少觀主,吩咐下面的道長干事兒理所當然,只是成了親可就不喜歡穿那一身的道士裝,還是喜歡俗氣的衣服。 這不是少觀主了,說話就得客氣許多。 荀道長發現自己以后幾年里都不用冒著風雨啃樹皮度日,美得心里簡直在冒泡,“小公爺只管放心,這事兒我保準做得漂亮,讓老公爺都挑不出不好來?!?/br> 這么一折騰,天都快黑了。 段如玉看了半天熱鬧心滿意足,再下山也晚了,只得在這借宿。 看見劉喜玉看向自己不滿的眼神,腦子一轉以為是看了人家熱鬧人家不開心了,段如玉就苦口婆心道:“這個事兒吧?其實也沒什么。也就是我家那點子事,小公爺你說你看了多少年了?我也沒說不許看了吧?其實大家都是難兄難弟,何必那般計較呢?” 鬼才跟他是難兄難弟,這會兒連劉喜玉都有點忍不住嫉妒段如玉的狗屎運了,怎么就進了公主的眼,“明天一早就滾!” 段如玉滾了,不過是滾回自己院子里,滾之前還得跟劉喜玉告饒,“唉,我家里的事兒你也知道,就讓我多住幾天松快松快,等著當差了我立馬就走?!?/br> 要不是為了躲難,段如玉哪舍得跑朝陽觀來看熱鬧,聽人說也是一樣,反正都要鬧到京城去。 因為要騙人家院子住,段如玉也賣了個好,“你別以為這樣斷了就完了,幾百年沒見過這么斷宗的,你等著被朝廷里那些文官輪著罵吧!這不管是京城還是劉家,你可得把話說明白了,別讓那些個看熱鬧的誤會了去?!?/br> 要誤會了去,名聲一跌,損失可就大了,就是朝廷唯一一個世襲國公府都沒用,指不定這個世襲都得被文官們弄得減等了。 第186章 獻器 陳郄跟劉喜玉才不在乎京城里那些人會怎么想怎么說,回頭打發了段如玉跟張世子兩兄弟,就讓人把陳老爺跟柳氏一道送回鄉里去。 柳氏私下里得了陳郄的囑咐,自然是說什么都點頭,畢竟給銀票這種事兒,還是給自己兒女的,沒得不領情的道理。 陳郄看得明白柳氏的打算,敲著桌子警告她,“繼母為母,太太也該明白這個道理?!?/br> 這是讓自己照看好前頭王氏生的那兩個,可那兩個當初也沒見對陳郄有多恭敬,更別說那兩個被王氏教壞得都沒法糾正的,柳氏不得不提醒,“大姑娘,有句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br> 不讓你說還不讓你給憋死,反正日后一輩子也未必能再見面了,陳郄道:“說吧 ?!?/br> 柳氏就道:“大姑娘是個厚道人,可這世上也有些人,跟大姑娘是不能比的。你對她好,別說是感恩,怕心里要恨你恨得要死?!?/br> 王氏所出那兩個玩意兒,也的確是這樣的德行,可陳郄也不是圣母,笑著跟柳氏道:“太太想差了,只是吃喝上不委屈就好,別的不也還有我父親cao心?” 要兩個孩子小,還能矯正,柳氏管一管也沒什么不好,日后說不定還能得一份好厚報,這種再矯正已經晚了的,誰能如何,都不過是大面上過得去就好。 陳郄是這個意思,柳氏就放心了,“大姑娘只管放心,日后他們姐弟嫁娶那一份,我必不會少?!?/br> 說白了以陳郄如今的地位,王氏所出那兩個還真沒放在眼里,再恨她也報復不了什么,要那兩姐弟真有這個毅力了,那也是她自己無能,不倒在他們手里也可能被別人打倒,“太太明白就好?!?/br> 怕的無非是柳氏,陳二還能嫁出去遠遠的一輩子不相擾,小的那個可不是說攆出家門就能攆的,除非哪一日自己的兒子長大后成親分家,就是分家要還在一處那也少不得要斗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