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書迷正在閱讀:寵夫守則、風云入畫卷、強勢纏愛:權少情難自控、重生之天運符師、王爺嫁到:反守為攻、全宇宙最后一只貓、[綜]跟我告白的人精分了!、全世界都知道你暗戀我、入骨相思君可知、這劇情有問題[穿書]
大巫的形象出乎陳郄的意料,居然是個三十多的漢子,而不是陳郄以為的年紀蒼老的智慧老人。 跟著大巫一道的是馮土司的長子,也是因有長子的存在,在木行周親自前往之時,雙方才得以十分和諧的交流下去。 但要說起來,也是他們代人受過,昨天夜里對方那一百多號人其實是為了殺馮土司的長子來的,哪知道半路碰見了他們,還沒能被開口,就被伏擊了。 突然被伏擊后對方以為他們是攔截的人,自然也不客氣,半個字都不用多說,全都往死里打。 馮土司的長子昨夜倉皇逃離,因只獨身一人,連匹馬都沒有,歇歇停停跑了許久,才到離此地不遠處躲著。 然后瞧著他們打了起來,更是悄聲無息的按計劃跑去找了大巫求助,這會兒帶著幾百人,正打算回去攻打堡壘。 至于他們一行,也是木行周跑上前去問了,馮土司的長子才知道昨天夜里幫他擋過一截的人是誰。 木行周跟馮土司的關系好,跟有最大可能繼承馮土司部落的其長子的關系也不錯。 馮土司的長子邀請木行周跟隨他前往一道攻打堡壘,等著打下來了請木行周一行在家里住上幾日以表感謝,順帶還能替傷患養傷。 畢竟昨夜里那一仗,也算是幫了他大忙,沒有木行周他們攔著人,他估計就得死在半路,更別說有機會翻盤。 而木行周也從對方那得知,昨天才入夜,馮土司的次子跟弟弟就聯合起來造了反,馮土司身邊得用的人,自己的老婆兒子都被殺了個干凈,竟是只得他一人得以逃出。 “再往回走?他有那么好心?”陳郄聽木行周說了馮土司長子的邀請就冷笑了一聲。 真好心,昨夜里瞧著他們打起來了,好歹也得來傳個話,而不是自己一個人跑了。 不過對方的行為雖不夠厚道,但他獨身一人,在那般所處境地之下不敢貿然對別人好心倒也屬正常,畢竟誰知道這一方會不會也是仇家? 陳郄看了眼兵強馬壯的大巫,就有些理解對方為何極力邀請他們一行了,大巫身邊有三百護衛,他們的人也是三百多。 相比起他們這些遲早要走的人來講,想來等到堡壘被再次打下來的時候,馮土司長子面臨的問題就是如何把請來的大巫請回去了。 想明白這一關節,陳郄就問道:“馮土司的弟弟跟次子為什么要造反?” 這件事雖木行周不知為何而起,但多少也能猜測出一些,“他弟弟的母親當年是奴隸,他次子的生母也是奴隸?!?/br> 有些事情不用說得多清楚,大家都明白。 中原里哪家大門大戶的男主子要睡了個奴婢,還運氣好生了個兒子,不說身份能有半子主子,就是只配給主母打簾子,那至少日子也能過了,只需要跟著男主子一個男人賣笑。 換到蠻人這來,奴隸就是奴隸,就算是被打頭的睡了,給人生了兒子,最后被厭棄之后就是被其他人睡的命運,且還自己作不得主。 所謂千人騎萬人壓,在中原形容的是勾欄里的姐兒,在蠻人這就是苦命的女奴隸了。 “他那弟弟以前本來不被承認,只是自己有手段有能力,最后就被馮土司他爹給正式認了下來?!蹦拘兄芫徛曊f著那些舊事。 就算是土司的兒子,因生母的身份低賤,想得到承認也沒那么容易。 按照蠻人的習性,一個部落里的首領,下面的女人不管是不是奴隸除了有血緣關系的那都算得是他的女人,遇到那些個沒節cao的,基本就是一個個睡過去,最后誰也不知道那些可憐的女人肚子里生出來的孩子是誰的。 在這種生態環境中,一個生母為奴隸的孩子也無非帶著同等的身份是奴隸,并不會因他的父系血統是誰而有半分高貴。 唯一的指望,就是建立對部落而言的功勛,有了功勛,就有了身份,再不是會隨時被人欺辱被人為所欲為的賤種。 但蠻人的世界說是以武為尊,可也跟中原習俗有著許多相同之處,就是自己再怎么以武力得到了地位,最后還是想把這一切都傳給自己的兒子,而不是遵循自己早年用的那一套,想著讓另外一個強勢有手段的人來取代自己一家的地位。 如此,許多關系就顯得矛盾起來,如馮土司的弟弟因是奴隸所生在沒有得到承認之前就只是個奴隸不看重血緣,但又因為在土司之位的繼承上每一個土司只想傳給自己兒子并動用一切手段來維護這種正統就變得更注重血統。 要馮土司的弟弟這輩子沒能出得了頭,沒有被自己親生父親承認過,許就不會有這心思,但偏偏是被承認了,就會覺得自己也有資格繼承這一切,心思自然就變了。 說完這些,木行周道:“我也只是這么猜猜,具體如何也不清楚,畢竟他弟弟這些年勢力有些式微,完全讓人預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br> 陳郄聽了半天這官司,沒覺得這問題出在馮土司弟弟貪心不足上,也沒覺得他的遭遇讓他做出這種事值得同情,卻是有自己的看法,“他親爹想來也不是甘愿認他的?!?/br> 真出息,就是奴隸身邊也能攏得起人來,這些都是部落的盾與劍,就算是馮土司他爹也不能把人如何,對方要造反要自立旁人也無可奈何,可要把這么個好使喚的人給不要了,怕也舍不得。 所以,馮土司他爹當年應該就帶著這樣的想法,捏著鼻子把人給認了,想著就算是自己認了那出身也擺在了那,想上位也沒那么容易,但他又順利的把人困在了部落里,給自己部落當槍當刀使,才是物盡其用。 那時候馮土司應該有著絕對的實力壓制住這個帶奴隸血統的弟弟,且一直都沒把人放在眼里,所以到這些年才在這里頭摔這個跟斗,吃了這么個大虧。 要陳郄說,終日打雁,反被雁啄,這樣的事也不少見,大家各憑本事愿賭服輸才叫個利落,她都當在旁邊看了場戲了,除此之外,跟他們也該沒什么關系。 只是馮土司的長子要邀請他們一道,明顯想借他們的人去跟人廝殺,憑心說就算那兩百人是劉喜玉的,陳郄心里也不痛快。 窮鄉僻壤的地方,又拿不出多少銀子來,找他們收點東西,還不夠給人家家人當安置費,回頭他們少了人,這往下面的路又該怎么走,就是馮土司長子真贏了,愿意拿自己的人來補,他們敢不敢要還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這事兒不該她管,陳郄也就只管看向劉喜玉,想著可千萬不答應。 劉喜玉還是裝腔得很,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上,少能讓人看出有什么想法來。 陳郄一邊瞅著人臉覺得這臉連個表情都沒有簡直就是浪費爹媽給的資源,一邊又覺得其實插手也有插手的好處,只要劉喜玉舍得人。 最后劉喜玉還是答應了,清凌凌的一個字可字吐出來,陳郄就覺得這熱鬧就沒什么再可聽的了,“我跟我那兩個姐妹說一聲?!?/br> 馬車是給出去給人用了,她跟傅家表妹和陳九姑也只得騎馬,雖是連續趕路一天半,又熬了半個夜,一身的疲憊難掩,卻也還得往回走。 好在也不過耽擱一個時辰,忍一忍就算了,她也早不是無法無天的性子。 陳郄回頭,正抬步要走,就聽得劉喜玉的聲音,“乘馬車回走?!?/br> 劉喜玉說的馬車,就是他自己的了,陳郄之前把馬車讓出來給了傷患,傅三郎就把自己的馬車也讓出來了。 這般做法,倒苦了木行周,畢竟蠻人不是這個規矩,蠻人不來懷柔這一套,直接講究的就是個身份武力壓制。 有這么個對比,木行周自己是個中原人,心思也復雜,就怕跟著的人心里起了不甘于埋怨,算起來自己的人傷還要重一些,干脆也騰了幾輛馬車出來,裝了自己的人。 如此所有能裝人的馬車,就只剩下劉喜玉那一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