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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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為挑人十分快,不一會兒百人就挑了出來,剩下一百人護衛他們,木行周就把自己那百多勇士交給自己妻子統領,然后開始安排埋伏之地。 等著這一切都埋伏得妥當,木行周才退回來,讓所有馬車都排在一起,最前面就用裝貨的馬車抵擋,想著要真有意外,對方忙著劫財,他們就能有更多退走的時間。 陳郄覺得騎在馬上還不怎的夠,干脆就爬到了馬車頂上去坐著了。 傅三郎眼睜睜看著陳郄這般行為,只有跳腳的份兒,生怕陳郄有個萬一就,“表妹!你怎能如此不懂事!還不趕緊下來!” 就在傅三郎跳腳的當口,劉喜玉也已經爬上去了,讓傅三郎接下來都不知該怎么說才好。 無為在旁邊勸道:“傅家郎君日后總是要科舉入仕,入仕之后難免外派為官,一地之治,有文治武治之分,如今大好機會,怎能不珍惜?” 就算自家小公爺喜歡湊熱鬧,無為也能正兒八經說出些道理來讓人無可辯駁。 這正經道理一說,傅三郎要不心動那就得是神仙,讀書人有幾個讀書不為做官的,有機會學習,自然不肯放過,竟是也讓人架著爬了上來。 陳郄瞧見了,就嘻嘻一笑,然后指著遠處的層層火光小聲道:“表哥你猜猜他們有多少人?” 傅三郎看得心驚,“以火把照路的范圍來算,少有一兩百,多有三四百?!?/br> 陳郄舔了舔有點渴的嘴唇,跟劉喜玉道:“你帶的護衛可見過血?打過群架?” 有沒有上過戰場都不指望了,只要打過群架也算是有臨場經驗,雖然蠻人好斗,戰斗力極高,但他們有埋伏在先,也未必沒有一爭之力。 劉喜玉旁邊無為也跟著爬了上來,聽到了就道:“練是在軍中練過的,只是京城里難有見血的時候?!?/br> 京城里的護軍要有機會見血,唯有在京城周圍剿山匪的時候,另外一個時候就是護衛京城之時了。 本朝建國百年,京城周圍的山匪出一次剿滅一次,半分不給壯大的機會,至于守衛京城,百年下來,就是宮變也都基本靠人數制勝,實戰基本為零。 那一百護衛,要說經驗,理論上的極為豐富,實戰就只得這一路抄的那幾個土匪窩,最大那個還靠陳郄一張嘴給忽悠得自己用了。 陳郄有點難以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無為倒是心寬,“陳姑娘大可放心,打不過總跑得過?!?/br> 無為旁邊素節也爬了上來,對著幾個人頗沒有好氣,“不趁著這個機會先走,你們倒好,跑來看熱鬧了?!?/br> 雖然素節也是個愛看熱鬧的性子,可自覺得也是能分清楚事情的緩重輕急,哪像這些為了看熱鬧,連命都不顧。 陳郄瞥了眼素節站的地方,道:“要看熱鬧就選個好點的位置坐著,別看到一半掉下去,丟了命就不劃算了?!?/br> 木行周把馬車門背靠背的堆在一起,人用的朝著前方,裝著貨物的朝著后方,都跑在頂上來坐著了,要誰坐在邊上,掉下去了難免不驚動拉車的馬,馬一動問題就來了,馬蹄可從來不長眼睛的。 素節嘴里說著幾個人不知道趁機先走在這添亂,自己卻是尋了個安穩的地方坐著了,到底還是選擇了看熱鬧。 陳郄這才收回眼,跟傅三郎道:“就是打仗,夜里想出奇兵,頂破天也就一千人,他們內訌可比不得邊關打仗這等大事,一百人應當是標準配置,兩百人都能頂天?!?/br> 不是陳郄不信馮土司的人多,而是馮土司那堡壘,統共也裝不了多少人,要派出來的人多了,堡壘就怕控制不住,對內訌者而言,占據堡壘可比別的事情要重要一些。 部落力其余的人都住在周邊,且住得也有些分散,要集合起來沒那么快不說,那些住在外面的也不傻,沒道理在堡壘局勢不清楚之前貿貿然下決定跟隨誰。 何況一個地方起了內訌,就跟一個朝代走到了最后有人開始造反了一樣,除了當事人雙方,別的人也未必不會心動,畢竟是千載難逢的一回爭權機會。 隨著火把越來越近,坐在馬車頂上的幾個人也漸漸沒了話說,就只管用眼睛盯著,看對方會不會走進他們設好的圈套里。 因半夜里山林起風,陳郄捂著手帕打了個噴嚏,帕子還沒收好,身后就搭上來一件袍子。 袍子的款式在月色下眼熟得很,陳郄看了劉喜玉一眼,劉喜玉卻是一直看著前方,只耳朵在微動。 雖然那耳朵上沒毛,可那微微的一動就讓陳郄想起了以前養過的一直貓,要發現了什么,聽到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事兒,就喜歡裝得一副穩重模樣,最后被一對動來動去的耳朵出賣內心。 想到這陳郄就無聲的笑了,拉了拉背后披著的袍子好把自己包裹起來,也跟著劉喜玉一道看著前方。 最后喊打喊殺聲響起的時候,陳郄幾人坐在馬車上其實是沒看得多清楚,畢竟埋伏之地有樹木為遮擋,能看見的就只有動來動去的火把,或是掉落在地的火把把樹木花草燒出的啪啪火燎聲。 他們坐在上風口,聞不到在空氣里蔓延的血腥味兒,但耳朵里總能聽到一聲疊一聲的慘叫,心里都有些揪心,就怕傷著的會是自己人,都琢磨著佛祖三清上神保佑,讓他們這一方贏。 無為跟素節更是夸張,都雙手合十,嘴里不知道嘰嘰咕咕念的什么經。 這一打就是近乎一個時辰,陳郄能看出對方丟了火把,然后往來路而逃,而她們的人也朝著往來路去追了許久。 最后才在哨聲之下往回走,高呼著贏了,先派人回來報喜。 陳郄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跟木行周道:“木老板,讓他們把著火的地方滅了?!?/br> 雖是夏日,萬木森森,可也有些樹木本身就易燃,并不受一身翠綠的影響,要燒起來少不得就是燒上一片,也不知要禍害多少人。 木行周點頭,又讓報信的前往,讓沒受傷的留下些將火撲滅。 這一局看完,幾個人紛紛跳下了馬車頂,好在下面有人接著,半點不用擔心受傷。 再等到木行周的妻子帶著活口回來,木行周就又尋了劉喜玉借人前去收拾尸體,想著堆在那等著天亮處理,免得天熱不小心就起了瘟疫。 火把都被撿了回來,插在馬車邊上,散開的馬車周圍都讓給受傷的人上藥。 “jiejie,麻煩起火,給傷患們燒熱水?!标愛﹃惥殴玫?。 陳九姑應聲,就讓傅三郎給了幾個人,從馬車里拿下了大鍋來。 陳郄又吩咐傅三郎,“勞煩表哥帶著人去取水,要活水不要死水?!?/br> 這最近本就有一條巴掌大的小溝,傅三郎帶著人提著小木桶去了,陳郄才前去看傷員。 一個一個的看了過去,發現除了一個其他的傷口都不算多重,后來再看到木行周身邊的勇士們傷得更重一些,陳郄問了人才知曉,木行周怕劉喜玉帶的人本事不夠,就只要他們做的輔助,主要跟對方打的還是他自己的人。 陳郄曾經年幼頑皮,經常把自己弄得到處是傷,對傷口包扎也十分有經驗,不時在一邊對傷員的包扎指點一番。 “現在就只有在這等到天亮了?!笨赐陚麊T的陳郄瞇眼看了看月亮的位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