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樓=0=：威化餅的粉絲別在這里裝路人黑，惡心。

    《九天》的策劃是個學生黨，下了晚自習一刷論壇，對飄紅的劇貼倍感頭疼！她也不想換掉言如織，問題是噴子不會放過劇貼！誰知道換了威化餅以后，性格黏人，粉絲更煩人。

    策劃超級揪心地跟基友抱怨：“到底誰搞不清狀況??！就算言如織的好都是裝的，一裝裝幾年也很服氣！有的人裝都不愿意裝呢！”

    只可惜言如織一身黑料，只可惜她也不敢和輿論作對……

    有了這么一場風波在前，第二天很多人就盯著l社官博的結果。

    翌日上午九點，結果出來了。多虧有美工連夜干活兒，官博用精美的宣傳圖向大家一個個介紹新cv，群眾找了一圈，心如明鏡，誒嘿，沒有威化餅！

    怎么會這樣呢？威化餅的粉絲本來就委屈，在點進威化餅的微博首頁后徹底氣炸！欺人太甚！

    威化餅超甜的：謝謝大家關心，我會繼續努力的#奮斗#！以后總會被更多人承認吧？

    昨晚的考核槽點多多，他家的粉絲反正感覺不到，只知道主子被欺負了！幾個粉群彌漫著義憤填膺的氣氛，理智點的知道私信問車厘子要公道，不理智的公開輪官博的微博，說有黑幕，說被不公平對待了！除了鬧考核官、鬧新進的cv，還要向路人打同情牌。

    “大社欺小”，這就是她們的口號。

    但凡中抓不理性的撕逼，雙方都撈不到好，一定會被正義的各路人馬追問、謾罵。官博的管理者是森森，她在請示了車厘子之后，直接發了一條長微博來平息眾怒。

    “非常感謝大家對于l社一如既往地支持……既然選擇公開考核，那么就要綜合整個考核團的意見，沒有得到過半的票數視作落選。由于有質疑的聲音，現在向大家公開票數……另外，也請每位考核者仔細閱讀我們的社規，不要抱有僥幸心理?！?/br>
    有人犯了社規？哪條社規？誰？

    官博的圖片微博直接圈出來社規第一條：“除跨圈特殊情況，不允許社員同時掛靠其它社團或工作室，有且僅有一個后綴?！?/br>
    吃瓜群眾再一看威化餅的扣分項，頓時明白過來。嘖，敢情前一陣八出來威化餅開小號入翻唱圈，事情都是真的？

    “我寫點什么好呢？”車厘子轉發官博前特意來征求陸雙林的意見。

    “……別罵人？”陸雙林知道車厘子也在氣頭上。

    “說唄，你說了我就寫！”車厘子可勁地慫恿陸雙林。

    “那就——‘我們更看重人品?！标戨p林緊了緊拳頭，才不想和這種人當社友呢。

    最諷刺的是，威化餅那條識大體的微博下，有人在評論區貼出了他發在好友圈又刪除的真實反應。

    威化餅超甜的：一群low逼，當老子好欺負，靠。

    鐵證在前，無理取鬧的黑子被掐走了，或者倒戈開始噴威化餅。他的粉絲捂著被打疼的臉，眼睜睜看著主子惱羞成怒地把熱評刪掉，然而截好圖的人還在孜孜不倦地用圖片評論……

    她們無話可說。

    第28章

    陸雙林沒有再關注考核事件的后續。這個熙熙攘攘的圈子永遠不缺新鮮八卦，只要夠厚臉皮，忍得了一時就不怕沒后招。

    威化餅在《竹馬》的群里沉默下去，唯有活潑天真的畫師不了解內情，還特意艾特他，他都沒有冒泡。這種表現，不是記仇，就是決定短期內夾起尾巴做人。

    秦桑是無所謂劇組內暗流涌動的，但他不能接受有人影響進度。半個月后，他終于忍不住在企鵝群里艾特導演，“配角受給你返音了嗎？”

    導演還記著威化餅是最早交音的，口氣比較溫和：“沒有。他說開學了會比較忙，后來戳他就不回了?！?/br>
    “什么意思……”秦桑微微皺起眉心，不想配了就大方說退劇，故意拖延幾個月是在等他踢人嗎？

    “我插句嘴，”車厘子難得在群里出現一次，“我們社有個新人挺適合這角色，可以接著急的干音?！?/br>
    秦桑想自己也給威化餅發過最后通牒，沒有必要再留情面，“誰？把干音發給我和導演聽聽?！?/br>
    車厘子微笑道：“panda~一個超軟萌的男孩紙?！?/br>
    就這樣，三人在群聊界面決定了換人，并把威化餅剔除出群。

    日常屏蔽劇組群的群星完全沒有意識到換人，還是聽陸雙林說了才知道?！澳悄闶遣皇且矐摲狄袅?？”

    怎么催音比秦桑還積極……陸雙林心虛道：“你就只有這次交音比我快?！?/br>
    “喔?！比盒侨滩蛔⌒α耍骸澳愣加浀媚??！?/br>
    陸雙林對著手機界面做了個鬼臉，捧著它在床上滾了一圈。其實導演都已經通過了他的干音，但是秦桑又丟了一個大量標紅的返本過來。

    陸雙林深感無力，不由自主示弱道：“做一個霸氣側漏的攻好難啊?！?/br>
    《竹馬》劇本里的感情線非常的隱晦，不存在第八字母片段，兩位主角的聲線要求也相差不大。陸雙林的偽音壓力卻沒有因此變小，相反他一門心思想要壓倒群星的受音，向原型竹紫君靠攏又不成，整個人都是頹的。

    竹紫君是有扎實部.隊經歷的人，肺活量特別好，日常說話也可以用中氣十足來形容。而他只是個宅男??！

    畫虎不成反類犬……陸雙林咬著大拇指指尖，語氣很無辜：“為什么一定要用聲線來判斷攻受！”

    “喔?！比盒枪室獾溃骸翱墒悄銡鈭鲆脖炔贿^我?！?/br>
    “放肆！”陸雙林威脅他：“我要掛電話了！”

    “那你掛……”群星嘆氣：“我好心來幫你?！?/br>
    “??？”陸雙林放下手機，虛心求教：“大神，你有什么好辦法？”

    群星咳嗽一聲，以示接下來的話很重要。他早準備了小課堂，就等著陸雙林來問，一開口就是仙風道骨的古風腔：“從無向有，道法自然，修真的第一課從丹田練氣開始?！?/br>
    并不想筑基的陸雙林面無表情道：“我真的要掛電話了?！?/br>
    群星笑了整整一分鐘，開心的情緒順著電話線纜傳遞過來，陸雙林也跟著悄悄彎起嘴角，不過他還沒忘記自己干音有問題，高興了幾秒還是忍不住問群星：“到底怎么辦？”

    “偽音挺好的，只是氣不足。你要把腹式呼吸放在日常的說話中，每天晚上睡前也要練一練……”

    “我知道腹式呼吸啊?！标戨p林就像一個急于表現的學生，在老師殷切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微弱，“不過沒學會。上課一多還是嗓子疼，經常用‘小蜜蜂’?！?/br>
    群星腦補了一下陸雙林腰間挎著小型擴音器的樣子，忍俊不禁道：“廣場舞小王子?！?/br>
    “說真的，這樣臨時抱佛腳也沒用吧？”陸雙林很懷疑。

    “最簡單的訓練就是睡前數棗兒?！比盒窃捯粢活D，總算正經了點：“其實你可以跟竹紫君現場pia，這樣最容易過關?！?/br>
    陸雙林嘆氣道：“竹紫君不肯做示范，他說這個劇本有問題?！?/br>
    兩人聊到八卦后，終于徹底遺忘了初衷，天南海北地扯了一通。第二天是休息日，陸雙林需要早起去醫院陪床，因此還沒有十點半就互道晚安了。

    醫院的食堂味道還行，但陸雙林總覺得油水不太夠，到了晚上肚子就容易抗議，因此在母親睡下后，他會跑出去覓食。醫院附近有所中學，開學以后小商販們陸陸續續回歸，琳瑯滿目的夜宵攤擠滿了兩者之間的小巷子。

    群星聽到電話那頭嘈雜的聲音，好奇道：“你怎么出來了？”

    “好餓的?！标戨p林手里還拎著一袋卷紙，東張西望：“奇怪……烤冷面去哪兒了?！?/br>
    “就是你說攤主很帥的那個？”群星停頓后道。

    “是啊，我覺得他上半張臉特別像劉德華！”陸雙林語氣很開心：“哦！今天換地方了?！?/br>
    群星想了想道：“眼見為實……要不你開下視頻？”

    周圍反正人也不多，再加上這個月有幾g流量包，陸雙林思考了幾秒，從善如流地開了視頻通話。他不好意思把手機對準店主，就背對著店主假裝在自拍，“看到了嗎？”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不像？”

    攤位上繞著一圈裝飾燈，陸雙林站在燈光中央，因為緊張嘴巴抿得緊緊的，沒在看攝像頭，目光下垂，反而能讓群星數清楚他微微卷翹的睫毛。從小巧的下頜到露出半彎的鎖骨，群星喉頭微動，輕輕咳嗽一聲。

    嗯？陸雙林困惑地抬眼看他，還沒來得及說點什么，就聽見身后有人在吹緊急口哨，“城管來了??！”

    三分鐘之內，四處逃散的商販們化身百米健將，以風卷殘云之勢推著小車沖出巷口。陸雙林舉著手機有點呆地站在原地，他用懷疑人生的口氣問群星：“那個、剛才給錢了嗎？”

    群星扶額大笑：“給了??！”

    陸雙林一邊搖頭一邊笑，“他們跑得好快啊?！?/br>
    “你怎么還不走？”群星問。

    “我在等‘劉德華’回來給我送冷面啊?！标戨p林看了一眼攝像頭，“不是經常有這種好人好事嗎？”

    交錢拿貨好像不能用“好人好事”來形容……算了，深究什么。已經徹底淪陷的群星暗搓搓用電腦端發了一條微博——

    群星閃耀時v：干什么都可愛，太犯規了。#長沙烤冷面招商圖#

    群星家的妹子害怕且興奮地抱成一團：這個節奏，不會是要出柜了吧？

    第29章

    《竹馬竹馬》發劇前一周，還在孕期的宣傳就把帖子編好了，這是她退圈還債計劃表中的一部分。

    網絡廣播劇最早的發源地是天翔論壇，雖然現在發劇的平臺越來越廣，但劇組還是會到天翔來備個份。宣傳貼里一開始只有簡單的貼圖、文字變色，到如今的flash鼠標動畫、替換整體版面，經過多年的發展，做宣傳的幕后不僅需要審美在線，技術也是越來越逆天。

    只不過，如果有一天中抓不再需要論壇這個平臺，再好的宣傳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組里四個退圈的，五個淡圈不接新……”陸雙林把自己也算進退圈人群，他感嘆道：“這完全就是養老劇組啊?！?/br>
    秦桑直接無視他的感嘆，專門艾特了群星：“快出來！你的發劇感言呢？”

    “他今天沒上線?！标戨p林接道。

    導演聞到jian.情的味道，浮上來，“群總不是一天到晚都隱身？”

    “是喔?！标戨p林有群星的隱身可見，但他才不會傻到當眾說出來。

    “算了，你去催。給我一段二人轉當發劇感言?！鼻厣Ｔ谒搅慕缑胬锇讶蝿战唤o了陸雙林。

    陸雙林默默發了一個微笑的小黃臉給竹紫君：“秦桑今天心情不好?！敝劣谀侵髸l生什么，就不在他的管轄范圍之內了。

    中飯的時候，陸雙林掐著點給群星發微信，“嘿！今晚發劇?！?/br>
    以往群星都會在半分鐘之內回過來，但是今天直到陸雙林用過午飯開始刷碗，微信界面都沒有絲毫動靜。南方的九月是秋老虎，天氣依然悶熱，有午睡習慣的陸雙林吹著風扇開始覺得昏昏欲睡，他不甘心地最后看了眼手機。

    對話框總算完整了。

    “嗯，我看到劇組消息了?！比盒钦f。

    “今天這么忙??？”陸雙林站起身去冰箱拿飲料和吸管，暫時不打算午睡了。

    “工作上還好?！比盒且恢痹诖蜃?，看來是不方便說話?！爸饕俏覌屵^來小住兩天。#苦臉.jpg#”

    陸雙林想起群星說自己租了一個套間，洗浴衛廚都不缺，按理說母親過來住也挺方便的。那他為什么無精打采？

    “她和弟媳鬧矛盾，才過來投奔我的。聽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頭疼?！比盒钦f弟弟小他五歲，一直長在父母身邊，成年后大家很少見面。

    陸雙林認識群星幾年，他很少提到家人，微博上過年曬得團圓餃子都是北京的朋友包的……陸雙林翻了翻日歷，下周有一個蛋糕備注，他隱隱感覺到一絲心疼：“你不是要過生日了嗎？可能伯母也是特意來看看你?！?/br>
    “嗯?！比盒浅聊?。

    “#抱抱.jpg#”陸雙林雖然是獨生子女，但他小學時父親出軌家庭不和，時常被家長忽視、輕慢，他知道只要沒有斷絕關系，這種藕斷絲連卻又冷漠疏遠的血親在日后總會繼續帶來傷害。

    擁有類似的情感體驗，讓陸雙林不會像群星遇到的其它人那樣，總是一味勸他多回家，向父母乞討深厚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