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這是虛幻世界中的。 現實里,遲騁的我行我素真是要全二、全三跟江小魚、滕子封“無力反抗”,不管何時、不管何地,只要遲蝎子一通電話,他們四個必須立即給他到位。 《義薄云天》的行會人數已經突破上限,他們真不想一塊去遲嵐那里彈劾遲騁的,說廖響云玩物喪志對,遲騁現在比他更甚,居然把下班回家玩網游擬定在了公司的規章制度中,成了不成文的一個潛規定,哥幾個什么也不想說了。 他們這兩口子這是在鬧哪樣兒??? 哥幾個背著遲騁搞了個小聚會,商量著看看竄楞個飯局把廖響云跟遲騁往一塊撮合撮合,這倆人精整天這么鬧騰著也不是個事兒,折磨的不是別人是他們啊。 再者,大家都站在遲騁這邊,堅決認為沉迷網游與虛幻世界里的野男人搞曖昧絕對就是廖響云的錯,所以他們無論如何力挺兄弟到底。 說是這么說,認為是這么認為,倆人的事兒他們可參和不得,也就都在背后痛快痛快嘴,這么說廖響云那么說廖響云,等真見了那蹄子的面兒,一個個全都眉眼帶笑,倆頭都不得罪,誰知道我們在這做完“正義君子”之后,你們倆個回家關起門來往被窩里一躺是不是就把大伙給賣了呀?。?! 第169章 幸福的正前方(完) 矛盾日漸激化,游戲中的遲騁跟游戲里的廖響云那真是勢不兩立,只要見面絕無二話,保準大打出手,不拍死一個另外一個就鬧心,而最后往往被拍在沙灘上的都是因為包里沒藥抗了。 哥幾個商量好了,定在晚上六點半在麗塔酒店聚聚,全都帶著家屬去,借著圣誕節大伙兒湊在一起樂呵樂呵。 結果宴席都開了,唯獨沒來的只有遲蝎子家的廖響云,遲騁的面皮兒再也端不住了,青一陣白一陣。 哥幾個挨個打電話過去,廖響云死活就是不來,說來說去都是他的游戲,他的游戲最重要,什么說好了跟行會里的兄弟一起過圣誕節,一塊去打圣誕boss云云的,別說遲騁掛不住臉了,饒是旁人聽了這說辭也不由得怒從心生。 這蹄子到底是怎么了?也太沉迷游戲了,這可不行! “完了老大,你最大的勁敵就是游戲啊,我都說你帶小情人來的,那蹄子都無動于衷,在他的心里眼里只有他的游戲啊?!?/br> 江小魚火上澆油,嬉皮笑臉的在那添油加醋著說,真是壞的直冒泡,坐在他身邊的秉柒凜冷眼睨他,越發要這廝得意忘形。 “抱歉,”遲騁彬彬有禮,摘下餐巾簡單地擦了擦手,隨后拉開背后的椅子起身,“各位慢慢用,我親自回去瞧一眼,不用等我?!边@話說得玄妙,言外之意就是他這一去八成就不能再回來坐這兒跟大伙喝了。 “好好你慢走,不送了哈哈哈哈?!北娙嗣髁?,嘻嘻哈哈著打趣目送遲老大離席。 遲騁心中惱火,臉面上卻表現得不溫不火,大步流星地走出門,將身后那一室鬧哄的聲音全部關在門內,隨后,他行色匆匆地奔到停車場,刻不容緩的想要立即回到家。 他從左側山道回家,剛從山道向正門入口拐過去,廖響云的車子就從正大門內駛出,應該沒有瞧見他的車子徑直拐向右側,遲騁的心咯噔一下子,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油然而生。 他立即滅了車燈,保持一定車距穩穩跟在廖響云的車后,一心一意想要跟著廖響云去“捉jian”,遲騁在心底打定主意廖響云這是出去私會他游戲里的“老婆”去了。 他這么逼他,什么紳士風度、男人溫柔早特么的消耗殆盡了,今天高低得抓廖響云個“現行”,狠狠地說道說道這事兒。 一路尾隨,遲騁跟著廖響云的車子幾乎兜遍了半個城市,最后廖響云的車子終于改變了方向直接上了羅山,遲騁還納悶呢,難不成這倆人約個會還要跑到荒郊野嶺去? 這是要辦實事的節奏??! 最終,廖響云的車子在羅山彎道停下,離著老遠,遲騁就瞧見廖響云打開車門走下車,一陣山風吹過,掀翻了廖響云扣在頭頂的卷長假發。 他的臉需要治療,所以他那頭發早就剃光,對于廖響云特平靜的剃光那一頭海藻般的大卷發,其實遲騁當時多多少少是很意外的,廖響云沒說半個不字。 現在,幾次手術之后,廖響云的臉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就是需要時間,預計過了明年夏天,廖響云臉部的肌膚就能恢復如初,不會落下一絲一毫的疤痕。 遲騁躲在暗處等得焦急,心跳的飛快,曾幾何時他遲騁也會做出這種事情,跟著自己的愛人上山,等著“捉jian”。 夜很深,遲騁根本瞧不清廖響云的面相,離著老遠,他就瞧見廖響云突然摘掉戴在腦袋上的假發,露出他里面已經長到肩頭的半長發。 而后,他震驚的瞧著廖響云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把剪刀,佇立在羅山彎道的憑欄前,一面眺望著遠處的萬家燈火,一面機械地剪著自己的頭發。 那烏黑的發絲一撮一撮的飄向夜空,隨著寒流飛向不知名的地方。 猛地,遲騁后知后覺的想起了什么。 這里是羅山彎道…… 在他們成人后,當年的第一次邂逅。 他在這里救了他。 所以—— 根本沒有什么“情敵”。 沒有約會。 一切都是他自己假想的。 小云,你不要嚇唬我,你為什么會在圣誕夜一個人獨自來這里? 為什么要站在這里剪掉頭發? 記憶在搖晃,遲騁猛然驚覺,八年前他在這里邂逅廖響云,從那時起廖響云從未動過他的頭發,就像似停止生長了一般,那一頭烏黑卷曲的頭發永遠都那么長。 直到…… 遲騁從黑暗中走出來,他無法再躲在那里對廖響云無動于衷,鞋底踩在落著一層薄雪的路面,一步一個腳印甩在他的身后。 “小云……” “我以為你不會出來了?!睕]有動,廖響云站在夜色中,凄迷地凝望著遠方,他的頭發被他剪得參差不齊。 他知道他在跟蹤他! “小云我……” “遲騁,我不玩游戲了,”淡淡的語調,淡淡的聲音,連同他眺望遠處的面色都是淡淡的,“從今往后我要做個有用的人,”似乎是感覺到遲騁已經迫不及待的朝他走過來,廖響云不緊不慢地扭臉對上他的視線,“這樣才配與你并肩同行?!?/br> “小云,你到底是怎么了?”從最后那件事結束以來,廖響云都表現得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鎮定,他就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廖響云的反常,廖響云的叛逆,一定全都跟最后綁架那事兒脫不了干系。 “我發過誓,永遠不剪我的頭發,認識你時什么樣,我這輩子都什么樣兒,我堅持了八年才明白,許多事情不是你想要堅持就能堅持下去的,我還是剪了頭發,既然剪都剪了就干脆一剪到底,我想拋掉過去,一切重新開始,”跨前一步,與遲騁近在咫尺,微微揚起下巴,廖響云目不轉睛,“遲騁——從今往后我要換一種方式愛你?!?/br> “小云,不需要,你現在這樣很好,哪里都不需要改變?!?/br> “遲騁,你根本不會懂,有些事情我想了好久,這么些人里面,哪一個不是愛的轟轟烈烈,愛的頭破血流,你瞧二弟跟王子,你瞧小魚跟秉總,就是彎哥跟瘋子也都不平凡,水色更不用說,他們一個倆個都那么偉大,我回首瞧瞧自己一路走來的路,真是沒法跟他們比,公子哥兒,一無是處,缺根筋,少根弦,整日游手好閑,我慚愧的要死,真不明白你到底愛我什么遲騁?!?/br> 伸手封住遲騁欲要開口的嘴,廖響云快言快語:“我真是鬼迷心竅著了魔,任性、驕縱,除了花錢就是花錢,沒有自己的事業,從不規劃自己的人生,更沒有責任心,什么都想著有你在為我做一切,可是他們呢,他們都不是我,都比我強,只有我吃你喝你還心安理得,我怎么說也是個男人,我不想玩了遲騁,我現在懸崖勒馬應該還及時的吧?” 遲騁抬手捂住廖響云那只裸露在風雪中的手掌,擱在手心兒細細摩挲,嘴角泛起柔情的笑。 “遲騁,我總說愛你愛你,其實我愛你并沒有你愛我多?!?/br> “這話怎么講?” “我今天在你的書房發現了我的面膜……” “哈哈……” “這么多年,上千張的面膜你一次都沒有落下,甚至不是我瞧著面膜上的日期自己都忘記了,遲騁,那上面是你的日記,有你的心情,要我知道你到底有多愛我,我真幸福?!?/br> “小云……”摟著小男人的頭輕輕呢喃,一個又一個碎吻落在廖響云的頭頂,“別說了,你知道就好,我真高興?!?/br> “去——” “?” “打開我車子的后備箱?!?/br> 遲騁用腦門頂著廖響云的腦門,大手捧住他的面頰,睜大的眼睛露出疑惑之色,莫不是小云還給他準備了什么禮物? 吧唧一口,重重地親在了廖響云的腦門上,遲騁松開他擦過廖響云朝著車子的后備箱走過去。 廖響云微笑著,看著遲騁一步步向著車尾走去,悄悄地按下按鈕,“啪嗒”一聲,車子的后備箱蓋子自動彈起,霎時,滿滿一后備箱的藍色妖姬混著滿天星從車內冒出頭來。 “遲騁——”甜蜜呼喚。 有些驚呆的遲騁聞聲回轉身體,他與小云相戀八年,這是廖響云第一次這么“浪漫”的送他玫瑰花。 “雖然這很狗血,可我實在想不出什么特立獨行的高招——你愿意‘嫁’給我嗎?”風起,吹亂他蓬亂的短發,那雙眼睛是夜空中最閃亮的倆顆星星。 遲騁瞇了瞇眼,目光落在廖響云捧在掌心的藍色天鵝絨的戒指盒上,那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對兒銀光閃閃的男款情侶對戒。璀璨的、耀目的,就像似廖響云那對兒神采奕奕的眼。 幸福的滋味在血液中蔓延,快速地流淌。 遲騁緩緩地、一步步向著廖響云走來,嘴角的笑容擴大,幾乎可以見到他倆排整齊的牙齒,即使這夜如此寒冷,遲騁此刻都覺得燥熱難耐。 有些眩暈,卻是美妙的滋味。 來到身前,站定。 “為什么不是‘娶’?” 黑夜中,點漆一樣的眼睛閃閃發光:“你愿意嗎?”執拗地重復,行為舉止像個彬彬有禮的紳士。 “當然,”嘴角的幸福擴散到臉上,遲騁滿臉的柔情蜜意,“我愿意!” 第170章 斯文大敗類(大結局) 廖響云臉上的笑容就跟復制了遲騁似的,他當即伸手特爺們地圈住遲騁的后頸把男人的腦袋拉低,揚起下巴頦上去就啄了遲騁冰涼冰涼的嘴唇子一口,滿眼的狡猾與得意,真跟那成了精的狐妖似的。 收回遲騁脖子上的手,改為牽起遲騁的大手,然后人模狗樣地摘下戒指盒中的“女戒”,就是鉆照著旁邊那個男款的小了一咪咪的那枚。 認認真真地就給遲騁戴在了右手的無名指上:“遲騁,無論痛苦疾病生老病死你都愿意嫁給廖響云為‘妻’嗎?” 用冰冷的手掌去撫摸廖響云那張即呈現嚴肅又呈現莊嚴的臉,溫溫柔柔地回他:“我愿意?!?/br> 而后不等廖響云再做反應,遲騁立即摘下戒指盒里剩下的另外一枚戒指舉起。 雪夜里,四目交接,深情款款:“廖響云先生,無論痛苦疾病生老病死你是否也愿意嫁給遲騁為‘妻’嗎?” 廖響云的情緒處在高漲滿點的狀態,壓根就沒仔細去聽遲騁的說辭,稀里糊涂、迫不及待的自己就搶過那枚戒指套在了自己右手的無名指上咧著嘴回他:“我愿意!” “……啊……唔遲騁……嗯……”夜風吹亂了他們的發,遲騁溫馴無害地低下頭噙上廖響云那倆瓣唇。 后者驚呼,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所有的呼吸全部被熱情如火的遲騁吞噬掉。 突然被抱住,突然被吻住,先驚后安逸的廖響云一時忘情竟胡亂地伸手刮開了遲騁束發的藍色發帶。 又是一陣風起,男人的長發隨風狂舞,遲騁擁著廖響云跌跌撞撞地朝著那裝滿藍色妖姬的車子靠去。 他們迫不及待地鉆進了車廂,甚至連車門都沒有來得及關合。遲騁附在廖響云的身上略帶急促地伸手往下解他衣衫的扣子。 車廂狹窄逼仄,沒一會兒遲騁的腦門就洇出了汗,他不得法門,在廖響云的身上掏了半天半顆扣子都沒掏開。 廖響云也急出了一身汗,撐起半個身子費力的從遲騁的身下坐起,先是被遲騁披頭散發那個鬼樣子嚇了一跳,后橫眉立目的用指頭戳著“遲瘋子”的腦門子吼他:“你瞎呀,姑爺爺我穿的是毛衣,哪來的扣子呀?。?!” 這種時候就算挨了罵遲騁心里面也舒坦,他充耳不聞,低著頭自顧自地開始往下扒廖響云的褲子,明智的選擇放棄了與那件毛衫繼續“對抗”。 圣誕夜的羅山彎道上有一輛車車震了整整一個深夜,天空蒙蒙亮的時候,那車子像似一座雪雕杵在道邊兒上,車窗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這車子挺特別,車尾處坑坑洼洼的像似被硬往里塞進去一大捧用雪雕刻的雪玫瑰,車后面距離大概一百米處還停著一輛被積雪覆蓋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