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他一把拿過書童手中的傘,道:“你等我一會兒?!闭f完頭也不回的朝一個女人走去。 所以這才出現魏憫被人拉了袖子的一幕。 魏憫低頭,往后退了一步,才能看到來者的臉,問道:“有事?” 黎青緊張的握著手里的傘,沒話找話的問,“你沒傘???” 魏憫:“……”她要是帶傘,為什么還要站在這里? 黎青問出口后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尷尬的紅了臉,抬手指著不遠處的馬車,道:“我、我家里有車接我,要不這把傘就借給你吧?” 說著把傘往魏憫面前一送。 魏憫垂眸看了眼他手里的傘,沒接,而是抬頭順著黎青剛才指的馬車看去。 魏憫眼睛在看到馬車前,先被雨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不由得怔在原地。 阿阮? 黎青左等右等都沒等到魏憫接他傘,抬頭就見她在看一個方向,不由得跟著望過去,疑惑的歪了歪頭。 那是誰? 魏憫見阿阮看見她后把傘檐壓低遮住自己的臉,心里不由得一緊,低頭看了眼身側一臉好奇的黎青,頓時懂了。 魏憫沒收黎青的傘,但還是謝過他的好意,說道:“我夫郎來接我了?!?/br> 說完朝雨中的人快步走去,阿阮余光一直偷偷看著魏憫的方向,見她淋了雨,又趕緊小跑兩步迎過去,把傘遮在她的頭頂。 魏憫一把將阿阮摟進懷里,下巴抵在他的發頂,笑著問他,“你怎么過來了?” 阿阮抿了抿唇,偷偷往房檐下看了一眼,心想自己要是再晚來一會兒,你們就有贈傘之情了…… 書童等了一會兒不見公子過來,就主動找了過去,見黎青扁著嘴巴,好生可憐的模樣,擔憂的問道:“公子?” 黎青可憐巴巴的回頭,沒頭沒尾的說了句,“她都有夫郎了?!眲倓偯葎拥男?,就這么掉在了地上的水里,浸泡的冰涼冰涼。 ———— 記得看作者有話說的數字哦~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阿阮:(乖巧)有部電視劇叫白蛇傳 魏憫:(緊張)我沒要他傘,我都說我有夫郎了 阿阮:(乖巧)你有夫郎跟你不要傘有什么關系? 魏憫:_(:3ゝ∠)_(求問夫郎吃醋要怎么哄?) 第17章 別送了 阿阮在家見外面稀稀拉拉的雨點越下越大,想起妻主今日出門時沒帶傘,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就帶著傘去了縣里。 想著自己是去接魏憫的,村頭那條泥濘的小路他都覺得走出了歡喜感。 就這么緊趕慢趕的來到落羽書院,盡管門口人多,但阿阮還是一眼就找到站在屋檐邊角的妻主。 阿阮臉上一喜,還沒來得及走過去,就瞧見一個男子走近她,頓時阿阮準備邁出去的那只腳猶如千斤重一樣,人就這么定在了原地。 看見魏憫低頭跟那男子說話,阿阮來時滿腔的歡喜,像是被這場秋雨一下澆滅,身心都涼嗖嗖的。 跟魏憫說話的公子,從他這個角度恰巧可以看到他低頭嬌羞的模樣,委實可愛。 阿阮握著傘柄的手不自覺收緊,忍不住的拿自己和他比較。 小公子年齡看著比他要小,體型均勻身上有rou,是魏憫喜歡的那種,摸著肯定不硌手。 小公子會出現在書院門口,怕是讀過書的。家里定然也是有錢有勢的人家,畢竟窮苦人家誰會送一個男子讀書。 妻主若是有人支持,去京城的盤纏自然不是問題,天寒地凍的也不會吃太多苦…… 幾番比較,阿阮不安的發現對方哪里都比他好,他竟是一分都比不上。 這種不安惶恐感來的突然,激的阿阮一個哆嗦,頓時覺得身上更冷了,似乎所有的雨點都躲過了他手里的傘鉆進了他衣服里。 正是這種感覺,讓阿阮視線對上魏憫的那一刻,下意識的攥緊傘柄壓低傘檐,遮住一臉狼狽的自己。 妻主考科舉才是正事,將來中了狀元也是要做大事的人,他不該那么小氣善妒…… 阿阮一這么想,就覺得難受的不行。 他雖用傘遮住自己,眼睛余光卻止不住的瞥著魏憫的方向。 妻主看見自己來找她,會不會拒絕那公子手里的傘? 阿阮還沒多想,就見那雙熟悉的鞋子出現在他視線里,踏著地上的雨水朝他跑過來。 阿阮心瞬間跳快了兩拍,嘴角向上揚了些許,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迎了上去,舉高手中的傘遮在她身上。 見魏憫身上衣服被雨打濕臉上頭發上有水,阿阮又趕緊捏著袖子給她擦臉。 魏憫實在沒想到阿阮會來找她,伸手接過他手里的傘,笑著問道:“你怎么過來了?我正準備問夫子借把傘就回去呢?!?/br> 阿阮不動聲色的收回給她擦臉的手,臉上若無其事,甚至帶了點好奇的抬手問她: ——跟你說話的那位男子是夫子家的公子嗎? 魏憫之前就跟他說過衛夫子家的公子一年前就出嫁了,阿阮知道衛夫子對妻主好,聽她說過那么一次也就記住了,所以這次是故意這么問的。 魏憫頭都沒回,“不是,夫子的兒子去年就出嫁了?!?/br> 阿阮見魏憫沒騙他,心里松了半口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魏憫雖然沒騙他,可也沒跟他說那個男子是誰。 阿阮抿了抿唇,余光不經意的從書院屋檐下掃過,那公子還在那兒站著,呆呆的望著他們這邊。 魏憫像是沒注意到阿阮臉上的小心思一樣,伸手將衣擺撩起來塞在腰帶里,把傘遞給阿阮,在他愣怔的目光下,半蹲在他面前,說道:“我背你回去?!?/br> 阿阮褲腿被他微微卷起,露出一小節纖細的腳踝,腳上踩著木屐,十根圓潤白.皙的腳趾頭被雨水沖洗的干干凈凈,因為凍腳還泛著紅。 阿阮剛才心里還在想些別的有的沒的,如今垂眸看著眼前魏憫的后背,頓時腦子里什么都沒有了。 他笑著俯身趴在魏憫背上,手里把傘拿好,將兩人一起遮住。 魏憫背著阿阮走了一會兒,直到離書院有一段距離之后,才說道:“剛才那個要送我傘的公子——”她停了停,故意吊阿阮胃口。 阿阮像只看見餌的魚一樣,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那是什么之后,立馬歡快的過來咬鉤。 阿阮頭歪在魏憫肩膀上,等著她說下半句。 魏憫聲音悶笑,不知道是笑阿阮,還是笑那位公子,“他一直低著頭……” 她道:“我只能看到他的頭頂,都沒看見臉?!?/br> 魏憫帶笑的聲音幽幽響起,阿阮先是一愣,隨后也抿唇笑了,手指虛攥成拳,玩兒似的輕輕捶了下魏憫的肩膀。 妻主怎么這么惡劣,變著法的笑人家公子矮。 怪不得剛才沒解釋,恐怕是被人聽見,傷了公子的自尊。 既然都沒看見臉,那自然是沒看見公子臉上的那抹嬌羞。阿阮想到這兒,一顆心是徹底放在了肚子里。 魏憫考試的場次靠前,屬于八月九日的第一場。 回到家后,阿阮就開始給魏憫收拾行李。 去省里路上來回腳程加上鄉試的那三天,恐怕這一去就是十天左右。這還是算的晴天,若是碰到今日這種陰雨天,路上耽誤一兩日,她恐怕得小半個月后才能回來。 去的盤纏,阿阮已經準備好了,仔細的縫在魏憫內衫的口袋里,隔著外衫能安全些。 阿阮辛辛苦苦點燈熬油做了小半年的刺繡,才給魏憫攢了一筆鄉試錢。等過幾天稻子收了,賣的錢就留給她上京趕考。 魏憫自從在家里住了之后,就不許阿阮晚上碰針線,怕他熬壞了眼睛,老了之后看不清東西。 這次一去小半個月,魏憫走之前還是又叮囑了阿阮一遍,不許他晚上刺繡。 如今已是七月二十了,趕考寧愿去早也絕不能晚去,魏憫明個就該走了。 晚上魏憐將魏憫和阿阮喊來自個家里,和孫氏做了些菜,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飯。 魏憐不放心魏憫一個人去,本想收拾收拾東西跟著她過去,盤纏雖然不多,但她可以過的苦點,路上多多少少能照顧著魏憫。 對于她的想法,魏憫卻不同意。 如今魏家就她們兩個女人,家里不能沒人照顧。再說田里的水稻過兩日天氣一晴就該收了,隨后緊接著的就是再播種插秧,她倆要是都不在,難不成指望家里的三個男子干完這些粗活? 魏憫不在家,阿阮還指望魏憐照看呢,她說什么都不同意兩人一起去。 魏憫的想法更現實,也更合理,最后魏憐只能妥協。 明天魏憫起早趕路,魏憐送她去縣里,兩人都沒喝酒。 飯后魏憫和阿阮就回了家。魏憫在家住了這么久,如今突然要半個月見不著人,阿阮心里有些舍不得。 分別在即,兩人躺在床上都沒有做那種事情的興致。 魏憫手臂搭在阿阮的腰上,手掌不帶一絲情.欲的摸著他的后腰,細細叮囑著,“柜子里的糕點別給我留著,你再不吃就該壞了?;@子里的雞蛋還剩十來個,你記得一天吃一個,回來我會數的。還有你過兩天月事就該來了,到時候少碰點涼水……” 魏憫絮絮叨叨的說,阿阮安安靜靜的聽,兩人就像調換過來一樣,仿佛要出門的是阿阮,而魏憫則是個cao不完心的夫郎,總覺得這件事不說他就不知道注意,總恨不得把他別太褲腰帶上帶著才放心。 魏憫其實不是個啰嗦的人,話平時也沒那么多。 阿阮眼睛濕潤,不動聲色的低頭,用拇指蹭去眼尾的淚。 阿阮知道魏憫是不放心自己,擔心他又跟上次發燒時一樣,所以她說,他就聽著,也不伸手打斷她。 阿阮是在魏憫的叮囑聲中睡著的。她聲音越說越小,語氣越來越輕,仿佛在故意哄他入睡一樣。 阿阮早上眼睛還沒睜開就下意識的伸手往身旁摸了摸,床邊已經空了。他嚇的睜開眼,一骨碌的從床上爬起來。 “怎么醒這么早?”魏憫正在穿衣服,聽見動靜回頭看他。 阿阮看她還沒走就松了一口氣,掀開被子也起來了。 抬手對她比劃: ——我給你做早飯。 魏憫見阿阮利落的穿衣下床,就知道他已經打定主意給她做飯了,索性也不勸他再睡會兒,而是跟在他后面出了里屋。 兩人并排坐在灶前烤火,魏憫和平時一樣,時而扭頭跟阿阮聊兩句日?,嵤?,時而逗他兩句,看起來絲毫不像馬上就要離家考鄉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