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而一旁的文一恩也看不懂了,很是驚詫賀景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對秋雨濃如此殘忍。 他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在秋雨濃的心上插上兩刀。 而喬冷幽正在用毛巾包著的冰袋替她輕敷著紅腫的左臉,一臉的淡然,并不受這樣事情影響,依舊做著他該做的事情,仿佛是局外人。也對,他本就是局外人,加之為人內斂深沉,又怎么可能輕易把情緒表現在臉上。 除非是面對文一恩的事情,他會有情緒的波動,但也不會太大。 因為他會克制自己。 文一恩想要起身去站到秋雨濃那邊,想要支持她。 可是她還未起身,就被喬冷幽按住了肩:“別動,你的臉還要不要了?” “我得幫雨濃,不能讓她一個人面對?!蔽囊欢鬓D頭,看向喬冷幽清俊的眉眼,那里平靜無瀾,“我是俗人,做不到無動于衷?!?/br> 喬冷幽的眉頭因為她的話而微緊了一分:“你有動靜就能解決事情嗎?” “可我也不能這么坐在這里?!蔽囊欢饔X得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她都要和秋雨濃站在一起,也是對她的一種支持,“哪怕就站在雨濃身邊,我覺得也好。我不能讓她這么孤單一人去面對?!?/br> “誰說她是孤單一人了?不是還有賀總在嗎?”喬冷幽輕掃了一眼正在做斗爭的兩人。 文一恩有些氣不一處來:“你沒聽到賀總剛才說的話嗎?沒看到他做了什么嗎?他竟然攔著雨濃,讓秋太太去傷害秋先生?” “你懂什么?!眴汤溆脑谒亩陷p語,“好好看下去?!?/br> 他凝視她的眼眸深幽,像是一口無波的井。 “我看不下去了?!蔽囊欢髅虼?。 “相信我?!眴汤溆陌矒嶂?,“秋先生不會有事的。如果他們真動手了,就算你不說,我第一個沖上去揍人可好?” 揍人! 文一恩上下打量了一下喬冷幽,薄唇微勾,不知道他的笑意意喻為何。她看不明,看不懂。 不過喬冷幽可曾經是軍人出身,揍人的支持應該是一流的。 “這可是你說的,如果你不幫忙,但也別阻止我幫忙?!蔽囊欢餮凵窈苷J真嚴肅。 “好?!眴汤溆狞c頭,“坐好了,再敷一會兒,看能不能消腫?!?/br> 文一恩則緊張的盯著賀景,秋雨濃和秋母那邊的動靜,一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指尖慢慢收緊。 秋雨濃還在和賀景掙扎,但是她和力氣怎么敵得過賀景,她心痛地流淌下了淚水:“賀景,我恨你!你混蛋!” 秋母見兩人意見分歧,秋雨濃都哭紅了眼睛,覺得自己是勝了,很是傲慢道:“那我就不客氣了?!?/br> 秋母向旁邊的人打了一下手勢:“你們去吧,該做什么做什么。小心點,別弄痛了我先生?!?/br> 她的唇角邊的笑意也是慢慢加深,而醫生也進了病房,準備摘除安在秋父身上的各種儀器,準備按他的遺囑執行。 當醫生的手放在了呼吸罩上時,秋雨濃哽在喉嚨里的那一聲“不要”還沒有出口,便響起了另一道悲慟的聲音:“不要!” 這聲音非常的熟悉,秋母轉頭,眸中詫異,秋雨濃含淚欲落,文一恩的眼里也閃過不確定…… 只有賀景和喬冷幽從容不迫,靜看事態的發展。 秋雪濃從人群里站出來,一步一步走過去,站定在了秋母的面前,眸中都是悲傷與難受,晶瑩已經氤氳在了明眸之上:“媽,不可以!” “你——你怎么在這里?”秋母的聲音有一絲地不穩顫抖。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如果你不在這里,我永遠不知道你竟然想要這樣對爸爸!”秋雪濃心中冰冷,一滴淚從眼眸中落下,在臉上劃出一道淚痕,“媽,爸爸是你的結發之夫,你們二十多年的夫妻情感難道都敵不過你的心中的怨氣?我說了秋家的一切爸爸怎么分就怎么分。他說我和jiejie平分是最公平的辦法,我也不要jiejie那份,為什么你偏偏要替我做主?不惜這樣傷害爸爸!” 秋雪濃說的話還是很克制的,并沒有直接地就撕破了秋母的面具。 “你懂什么!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秋母臉色十分難看,“我看你是傻了吧?來人,把小姐護送回家?!?/br> 那些賀景帶來有人便護在了秋雪濃的身側,把其他人給擋了下來,賀景道:“阿姨,好好聽?!?/br> “你是我的mama,但他是我爸爸。我不希望我的父母這樣算計,如果夫妻間的感情可以變得如此殘忍,那還要婚姻做什么?”秋雪濃苦澀地勾唇一笑,“媽,我不會回去的。你也別想再關著我了,你收手吧。比起那些財產,我覺得一家人在一起相親相愛才是更富足的財富?!?/br> 秋雪濃在知道母親要害父親后被母親給軟禁在了家里,也是賀景費了力氣把她從賀家帶走,并讓她親眼看看母親是如何的殘忍無情,對自己的二十多年的枕邊下毒手。 她本來還存在一絲的幻想,可是在母親讓醫生拔除父親的儀器時再也忍不住了。 “瘋了!”秋母聽得字字扎心,卻也不愿意面對現實。 “媽,瘋的那個人是你!”秋雪濃大吼著,淚水更是落得更是急速而破碎,心痛母親的執迷不悟,“那份我爸的遺囑是我爸在jiejie走后氣頭上立的,但是后來我爸氣消了所以就重新立了遺囑,所以這份文件已經失去了法律效力。而里面的在我爸爸在這樣的情況下時就讓他有尊嚴的離開的內容是他們后來加進去的!是造假的!” 秋雪濃說的每一個字都在扎自己的心,心痛到無力,哭到無助。 果然,賀景說對了,母親很殘忍甚至惡毒,一心想要父親死! 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她終于還是把母親的事情說出了口。 一切終于明了了,秋雨濃的身體也軟在了賀景的懷里,兩眼放空了許久。 可沒兩秒,她雙恢復了理智,痛恨地咬牙:“你這樣害自己的丈夫,秋太太你真有本事!” “身在這樣環境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今天輸了,沒有什么好抱怨的?!鼻锬傅故莿C然,豁然接受自己最后功敗垂成。 “的確如此?!鼻镉隄庋垌⒗?,“那就接受法律的制裁吧?!?/br> 秋雪濃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走到秋雨濃的面前:“jiejie,我不想爸爸有事,但也不想我媽有事。我說出這些來只是想和你,還有景哥哥交換條件,不要起訴我媽。一切交給爸爸來處理,可好?!?/br> 秋雨濃目光深深地看著秋雪濃,抿唇沒有說一句話,似在猶豫。 而那邊醫生說著:“病人醒了……” 這一句話調動了眾人的視線,秋雨濃隔著玻璃門看到躺在那里的父親眼皮動了兩下,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因為燈光太亮,他一時不適應,又瞇了瞇眼,遮蔽燈光對自己眼睛的刺激。 “爸——”秋雨濃兩手手掌緊緊地貼在了玻璃門上,一聲爸叫得百轉柔腸,動人至深。 秋父似乎聽到了女兒的呼喚一般,有些干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但秋雨濃看懂了他是以叫她小雨。 她覺得這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句話都好聽,她高興的笑了,眼中卻含著淚,再也包不住的從眼眶決堤而落。 醫生檢查了一下,秋父一切都穩定正常,再觀察一晚,明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這樣的喜悅沖淡了幾絲的傷痛。 “姐……我知道我媽做錯了,但是她都是為了我。如果不是為了我她不會這樣瘋魔的。她只是一時想不開,才做了錯事。如果真要有一個人來承擔這一切,那該是我,我才是這件事情的源頭。我愿意為我媽犯下的所有錯付出代價?!鼻镅庖廊黄蚯笾镉隄?,字字誠懇,“姐,放過我媽吧?!?/br> 秋雨濃微微抿唇,有些難受,聲音微?。骸澳闶且粋€好女兒,也是好姑娘?!?/br> “姐,你這話的意思是……”秋雪濃隱隱期待。 ☆、寵妻245歲 誰讓她打的人是他的心尖寵 秋雨濃看著秋雪濃眼里那一絲的期盼,心中不忍。 秋雪濃本質上是一個好孩子,卻有一個如此坑她的媽,這算不算是一種不幸。 “小雪,也許你mama是替你考慮,想為你爭取一切,但是也不該至于這樣對爸爸。那可是她二十多年的丈夫,怎么下得了這個心讓他去死?她是為了你,但也僅僅只是一小部份為了你,有很大的部分是因為她想報復爸爸。因為他和我母親一夜之后多了一個我?!鼻镉隄庋垌鲀?,“父親是有錯在先,但也錯不至死。小雪,抱歉我做不到原諒你mama的所做所為,如此處心積慮,處處算計。只為出那心頭的一口氣?!?/br> 秋雪濃眼底的希望因為秋雨濃的一席話而瞬間破滅,眼眸中的淚霧晃了晃,終究沒有落下來。 “姐,不管她犯下多么不可原諒的罪過,在我眼里她只是愛我的mama?!鼻镅庋鲋∧?,感性十足,“我媽已經是五十多的人了。眼睜睜地看著她去受這一場牢獄之災,我做不到。你真要起訴,就抓我吧。我要替我mama承擔一切?!?/br> “小雪……”秋雨濃抿緊了唇,百感交集,最后她還是不忍這樣對秋雪濃,畢竟是她說出了真相才讓秋母一敗涂地,“那就交給爸爸處理吧。畢竟他們是夫妻,爸爸最要資格做決定?!?/br> 本來已經失去光芒的眸子又燃燒了起來:“好?!?/br> “那我們先去看看爸爸吧?!鼻镉隄廪D移了話題。 她轉身,面對的是身后的賀景,他站在那里,眸光深邃地看著她。 秋雨濃知道自己剛才錯怪了賀景,他才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真相。 而她卻對他沒有最基本的信任,她有些自責自己。 “進去看叔叔吧?!辟R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抬手來,輕拍了一下她的肩。 秋雨濃點了點頭,便要進去,而秋雪濃也跟著,兩人換了無菌服,再到秋父的病床前。 秋父雖然是醒了,但是就三天而已。他似乎又老去了許多,看著病容懨懨的秋父,看著睜開眼睛的他,秋雨濃的心里還是有很多的喜悅浮起。 至少父親醒了,雖然晚了一些時間,但醒了,就值得欣慰。 秋父也看著站在病床前的秋雨濃和秋雪濃兩個女兒,眼角也不自然的盈了guntang的淚液。 “爸爸?!眱蓚€女兒都叫他。 他張了張口,喉嚨干澀,聲音很是沙?。骸鞍ァ?/br> 聲音明顯中氣不足,然后淚水就從眼角滾落下去。 “爸爸,你別說話了,你剛醒,需要多休息。有什么話我們等你休養兩天再說?!鼻镉隄獍矒嶂?,伸手去握著他的手。 “爸,姐說得對?!鼻镅庖哺胶椭?。 秋父點了點頭,然后把秋雨濃的手放到了秋雪濃手上,然后他再把兩姐妹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似乎在告訴他們兩人是姐妹,要相親相愛。 秋雨濃和秋雪濃相對一眼,兩人也明白父親的意思。 “爸爸,我們會的?!眱扇说?,“你就好好調養身體,我們會好好的?!?/br> 看著兩個懂事的孩子,他的心里無比的溫暖。 看過父親后,秋雨濃和秋雪濃出來,兩人的眼睛都有些紅和濕潤。 秋母并沒有離開,因為她也走不了。 秋雪濃出來后賀景這才放人。她上前挽著母親的手臂:“媽,我們回去吧?!?/br> 秋母卻是甩開了女兒的手,邁開了步子。 她剛走出一步,喬冷幽冰冷的聲音就在后面響起:“秋太太,你和秋家的事情說完了。也該算算打我太太一耳光的事情了?!?/br> 秋母的腳步硬生生的頓住了,回眸,看向已經從椅內起身的喬冷幽。 他身姿筆挺,站在燈光下,滿身的金芒,似獨有矜貴。 他只是輕輕一聲,便自帶威嚴,讓人不敢忽視。 秋母知道她若不賠禮道歉肯定是走不出這里的,只是讓她下跪……簡單是羞辱人。 可是她卻依然不敢多言,畢竟喬家得罪不起,喬家的人更是。 “對不起,喬太太?!鼻锬钢皇俏⑽澚诵┰S腰身,道歉的誠意十足。 “對不起有用的話,警察也該失業了?!眴汤溆倪@話分明透著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