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顧老頭見自己眼神攻勢沒有效果,干脆出聲了:“你去廚房看看他們安排好沒有?!?/br> 顧夫人含義豐富的看著他,拗不過自己丈夫的性子,站起身安撫的看了看兩個孩子,走了。 沒有三十秒,顧碧城就接到指令了:“去看看你媽?!?/br> 這有什么好看的?顧碧城就知道他爸等著支出去,看明川馬上就緊張起來了,他倒也想坐著不動,但很快就被瞪了一眼,滿含嫌棄,只能捏捏明川的手,極力用眼神表示自己就在外面不走遠,然后磨磨蹭蹭的出去了。 剛出門就看到他媽也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口,根本沒有去廚房的意思。 有什么好看的? 顧夫人信奉君子遠庖廚,她自己也是個女君子,就從來沒有做過飯,如果烘焙算的話那也可以說是偶爾怡情養性,想讓她干活沒門,就是去了也沒用,還給阿姨添麻煩。 再說她老公無非就是要營造一個單獨對話的氛圍,沒看兒子也被趕出來了嘛?走不走遠沒有區別。 母子兩人相對,毫無意外,顧夫人伸手把兒子拉到身邊,小聲告密:“沒事,你爸他是不好意思?!?/br> 不好意思什么?顧碧城一挑眉毛,他媽就悄悄示意兒子彎腰附耳,小聲繼續揭老公的底:“我發現你爸,好像是被明川圈粉了,不好意思說……” 說著還偷笑,十分不給丈夫面子。 顧碧城馬上明白了。 他爸的性格如此,剛開始對明川的態度可以說是不假辭色,還指揮老婆在前面火力輸出,現在要是突然轉變風向,老頭兒覺得自己面子上掛不住,但是人都到面前了,要是還沒有什么交流,又覺得虧得慌,干脆支出去重新開始。 顧碧城想想就想笑,配合母親小聲問:“您怎么知道?” 顧夫人板著臉:“我發現他注冊了微博賬號,還被我看到了最近贊過的微博?!?/br> 這聽起來好像不是很高興,顧碧城想了想,問:“他沒關注您?” 顧夫人搖頭,端莊溫柔的面相硬是透出一股殺氣騰騰:“哼?!?/br> 顧碧城默默為老父親祈禱,因為記掛著里面的情況而不是特別真誠。 這時候里面的顧家老頭終于打破了沉默:“最近……宣傳工作都結束了?” 明川已經被沉默的空氣逼到縮小縮小再縮小了,突然被提問還覺得驚恐,言簡意賅的回答:“嗯?!?/br> 一老一小猝不及防對上視線,都很無辜,都很……欲言又止。 老頭在心里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也很理解小姑娘們說的什么萌了。想自己一大把年紀,還孜孜不倦的在兒子的感情生活里插手,也真是閑得慌,亂加戲,現在態度轉變了也不直說,嚇得一家人都攔著他不敢讓他單獨和人家相處,就覺得自己何苦呢,搞得這么委屈,居然和感覺和明川有些惺惺相惜了。 于是放緩了面色:“有什么計劃沒有?是想休息還是繼續接戲?有沒有什么看好的劇本?” 明川最大的好處就是乖,問什么回答什么:“最近想先休息一段時間,也沒發現什么好劇本,所以暫時也沒什么事情做?!?/br> 氣氛無形之中開始融洽,外面偷聽的兩個人也松了一口氣。 顧夫人拍拍兒子的手臂,示意這不是挺好的嘛,讓他放寬心繼續聽。 里面明川也敏銳的感覺到其實顧老頭沒對他有太多惡意,現在還挺和緩的,也放松了不少,就見他好像是累了,往沙發上一靠,十分感慨的說:“你看起來是很像碧城小時候?!?/br> 明川睜大眼睛。 老頭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慈和:“你不知道,我這個兒子和你不一樣,看起來軟和,其實很固執,當初……是我和他媽處理不當,親自給孩子磨難,美其名曰考驗,現在想想,也是當時年輕氣盛,不明白道理,想要補救也來不及了?!?/br> 這些就真的是他們的家事,明川只是模糊知道,說不出什么來,更知道自己沒什么必要評價,于是靜靜的聽著,意識到其實顧家父母對自己的態度多半要受到當時事情的影響。 明川總是聽人說自己像顧碧城,但不是現在這個溫柔獅子一樣的顧碧城,而是十七八歲的那時候。明川說不上為什么,或許是被逗弄的時間長了,讓他想起這個就覺得很……羞恥而甜蜜,似乎是個隱晦的暗喻。 這容貌讓他吃過苦頭,但也讓他因此而得到不知道多少優待。無論是和顧碧城相遇的開端,還是在與顧家人的會面中得到的好感,讓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認為這是他的魅力呢,還是他們都愛屋及烏。 他倒不是小心眼到要在乎別人是不是愛屋及烏,甚至為此不愉快,就是這種好感會給他一種錯覺,他是顧碧城的一部分,并非獨立存在。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明川還是有一種被籠罩在龐大建筑物陰影之下的感覺,安全感和陰翳相伴而生。 做月亮讓他擁有太陽的同時也擁有永遠的陰寒一面。 明川至少得到了被擁抱的溫暖。 圣誕番外一 假如沒有裴深3.0(最終篇) 明川醒來時已經是正午,他渾身酸痛,躺在軟綿綿的地毯上,身上裹著一塊柔軟厚重的毯子,周圍散落著抱枕和衣服,一抬頭就看到壁爐里的火焰熊熊,木柴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他的老腰差點斷掉。勉強支撐著身體坐起來,靠在沙發上緩了一會,明川這才想起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是圣誕節后一天,前一天晚上他沒有工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顧碧城約出來了——好吧,事到如今再說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些不夠坦誠了,也毫無必要。 他承認自己就是被迷得神魂顛倒,所以無法拒絕顧碧城,一起過了個圣誕節,在這棟小木屋里無法無天,折騰了半夜,甚至都沒來得及到床上去,然后醒來之后還發現自己在地上,仍然距離床相當遠。 顧碧城到底哪里好?明川覺得自己也說不清楚。要說修養氣質,那當然是很好的,可是他動人心魄的卻并非如此。至少昨晚他拆下領帶來綁著他的手,把他推倒在沙發上的時候就完全看不出來什么溫文爾雅,甚至還相當兇惡,讓明川腿打顫。 這段關系雖然持續時間不算短,但卻始終相當松散,更從來沒有太多的言語交流。明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確實算得上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也很久沒有談過戀愛約過炮,但是自從第一次開始,只要遇到顧碧城,就免不了一頓干柴烈火。 雖然身體強健,也完全不算中年男人,但清淡飲食這么久了,突然胡吃海塞,總有一種不道德的感覺。他越是覺得酣暢淋漓,回過頭來就越是覺得羞恥。 好在顧碧城是個相當明白規則的人,他們雖然也在不見面的時候交流,但大多數時候不談彼此,話題可能是藝術,可能是明川的新電影,也可能是信手拈來的東西,卻不那么曖昧。不知怎么回事明川覺得這樣能抵消他們見面之后給他帶來的羞恥和隱隱犯錯的感覺。 當然已經沒有多少人能夠管得著明川和誰睡覺了,所以后來他就有些破罐破摔,睡就睡吧,反正他也挺喜歡的。 這層問題他自己想通之后,反而沒什么機會這樣那樣了。他們都很忙,時常湊不到一起去,這也正常,也給了明川一段時間,仔細思考這現在到底算個什么。 思考答案是,不知道。 他們止于身體發膚的親昵,止于天南海北的清談,很少談論自己,也很少談論感情,就好像這一切都只是單純的荷爾蒙和費洛蒙,用科學可以解釋,用沖動可以解釋,也完全可以不解釋,順其自然。 這種順其自然不是不舒服,但……但他還是想要抓住些什么,而非一夜之后各分東西,就像什么都不存在那樣輕盈隨意。 隨波逐流并非明川的本性,如果他是這個樣子的那也絕對不會有今天。其實他更像是頗具耐心的野獸,為了即將獲得的獵物會潛伏,突襲,然后一口咬斷咽喉。大部分時候他是靜態,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沒有攻擊性和占有欲。 他當然有,而且或許要比一般人深沉。 顧碧城正好,慢慢的撩撥起了他捕獵的興致。明川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所以他再次和顧碧城相見的時候就是個讓他絕對無法繼續迸發激情的場合。新電影的首映禮,結束之后明川順利的耍大牌徑直回家了。 顧碧城沒有立刻聯系他,這很好,明川知道對手一樣驕矜。 然后他們在公司碰面,相比一直以來的相對被動,這次是顧碧城被明川推到墻上,然后他們都不可避免的感受到那種吸引,干柴烈火,熊熊燃燒,彼此推擠融合。 但這場景完全不適合,也根本不能夠,在有人過來之前他們就分開了。 這種欲擒故縱老套而經典,甚至算不上什么心機,不過是吊胃口而已,一直到圣誕節。 說實話,這個年齡的男人就像是釀熟了的酒,隨便撕開包裝,里面就是馥郁香氣,恣肆快意而醉人。 明川騎在顧碧城腿上,推著他的胸口讓他幾乎倒下去,用被綁住的手套在他脖頸上,直視著他的眼睛,手心里攥著他絲綢一樣光滑的頭發,低頭接吻的同時用自己光滑熾熱的內部去侵占他。 平衡不太好掌握,很快他就被掀翻在地。對于一向都比較克制內斂的顧碧城來說,這種狂野已經完全突破了理智外殼,形狀張狂而放縱,幾乎不像是他本人了。 這種渴求再次赤裸暴露在明川眼中,奇異的,他很喜歡,甚至主動抬起腿纏他。 他們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外面落雪紛紛,里面卻熾熱的幾乎讓人融化,明川不記得自己哭了沒有,只記得所有帶著顫音的喘息,與迎合無異的掙扎,和綿延不斷,充滿了整個記憶的親吻,一直到筋疲力盡,如同末日狂歡,在模糊的記憶里用昏睡作為結尾。 呆呆坐了一會,明川感覺到自己不太舒服。 他真的有些太放縱了,也有些太縱容顧碧城,現在還有到空蕩蕩和詭異的液體滑出來的微妙感覺。 顧碧城還在睡。這時候他看起來像個孩子,俊秀溫柔,帶著一點無憂無慮的天真,毯子被帶起來,沒能完全遮住他的身體,明川用眼神描摹他的眉眼,突然笑了起來。 他有勇氣承認,這并非是單方面的勝利,也不算什么可恥的陷落,他只是遇到了愛。 到了這個年齡才初次領教神魂顛倒,也算是一個奇妙的體驗。明川還不至于感受不到,顧碧城對他簡直是如狼似虎,若說沒有深層的吸引是絕對不可能的,而目前這種態勢,就是兩只互相洞明的野獸雙雙約定,一定要首先滿足口腹之欲,再親昵的擁抱著睡去。 換句話說,他們都想先做個夠再談其他,只是每次都因為忙碌而沒機會說太多。 明川靠著沙發,懶洋洋的瞇起眼睛,繼續觀察火光投映在顧碧城眉宇之間,面容之上的昏黃光影,外面的雪光明亮而澄澈,一直照射到屋子里面來,卻無法讓這里的慵懶和曖昧氛圍一掃而空。 顧碧城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到明川低眉斂目的模樣,寧靜安詳,長而濃黑的睫毛讓他顧盼之中有一種鋒利而深刻的美,幾乎能讓猛虎與薔薇一同駐足,這給他一道天然的眼線,抬起眼簾的時候幾乎要像一只蝴蝶一樣飛到人心上。 他們在安謐的靜默里對視,然后顧碧城扔開身上的毯子,坦蕩的張開雙臂,明川自然的倒回去,光裸的雙腿自然的糾纏上來,藤蔓一樣互相捆綁,將彼此納入懷中。 顧碧城的手在脫下來的那一團衣服里面摸索,同時笑了起來:“看來我們不得不承認,這段關系最終還是自然而然的走上了新階段?!?/br> 確實,第二天醒來之后重新糾纏在一起這件事是第一次發生。 明川表示同意:“不錯,而且這種感覺也挺好?!?/br> 顧碧城將一個深藍色天鵝絨盒子放在他胸口:“圣誕快樂?!?/br> 明川打開它,看到一只鉑金戒指。 桂枝對稱的鐫刻在外沿,碎鉆點綴,比起一般男戒來說細了不少,也不能說太鄭重,但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暗示和承諾的意思。 明川抬起眼睛看顧碧城,他拿出那枚戒指,示意他伸手:“你不必將這看的太鄭重,太急切,但它確實是一個邀請,一聲詢問,一個……更上一層臺階的請求……” 然后冰涼的鉑金戒指就套在了他手上,明川隱隱有一種被圈住的感覺,但意外的不賴,更意外的是尺寸完全合適,他不得不承認顧碧城在這些細節上表露出來的用心。 他湊過去,低聲回答:“我愿意?!?/br> ——end 番外·明川攻,最終篇 明川攻,兄弟,食用請注意,但是我覺得不看會后悔 顧碧城被推著進了自己的臥室。他的頭發上甚至還有雪花,圍巾也還沒有摘掉,就被堵上來的年輕人親住了。 他顯然十分急切,一手扯開他的圍巾扔在地上,另一手就去解扣子。顧碧城并無拒絕之意,甚至相當順從,任由年輕人實施這場氣勢洶洶的掠奪。 結束這個吻的時候年輕人戀戀不舍,在他唇角流連,低聲道:“哥哥,圣誕快樂?!?/br> 然后就扯開他的褲子,往下一抓。顧碧城仰起頭喘息。 這樣的兄弟未免奇怪的過分,可是打從當年明川被領養回來開始,顧碧城就似乎沒有拒絕過他什么,以至于早在幾年前他們就從單純的同床共枕變成了不單純的同床共枕。有時候是顧碧城包攬一切,有時候是明川來探索。 他是這只小豹子獨自占有的神秘領土,他恨不得又咬又親,渾身上下都留下自己的記號,讓任何人都自覺退讓。而這領土自己是一頭毛絨絨的獅子,溫柔而縱容,甚至是滋養他的占有欲,引導著他理直氣壯的入侵,輾轉來回的進入,碾壓,宣示主權,全部擁有。 明川迫不及待的把手伸進顧碧城的衣服里去摸他的胸膛,從上面解開扣子扯掉禮物包裝一樣滿懷期待的讓他裸露出更多本色,仰起頭看他,雖然做這種侵入壓制的事情,眼睛卻濕漉漉的,溫馴而充滿期望:“你想我嗎?” 顧碧城抱著他,冰涼長發落下來,掃在他手背上,從善如流:“我一直都想你?!?/br> 明川又忍不住要親他,又忍不住要先剝光他,左右為難,最終還是湊上去繼續親,邊親邊順著感覺往下剝。 他的哥哥,他的顧碧城,他的圣誕節禮物,風塵仆仆,馬不停蹄,在這個下著雪的夜晚特意趕回來陪伴他,這簡直是在催促他趕緊滾到床上去。 顧碧城實在是太過縱容他,配合著他褪掉一層又一層嚴謹的衣服,最后讓骨rou勻停,肌rou結實線條流暢的身體完全出現在明川面前,讓他從胸口一路向下撫摸,暢通無阻一直到大腿內側,勾起鍛煉不到的軟rou慢慢揉捏撫慰,來回磨蹭。 明川還來不及想起自己的衣服,好在他一直待在室內,穿著的是薄薄一層家居服,顧碧城會意的拉下他的褲子,然后他就可以把自己硬邦邦的性器塞進面前人溫暖細膩的大腿根了。這種姿勢他們不是第一次采用,但明川嚴絲合縫的貼上來然后捏起他胸前完全硬起來的兩顆乳粒的時候,顧碧城還是輕喘一聲,抬起頭忍耐。 并非不舒服,而是愉悅中帶著引誘從前那個單純孩子的背德感。他們當然并非有血緣關系的親兄弟,但多年以來,他們真的心無旁騖的以兄弟的身份共同生長,一直到了彼此心猿意馬,跨越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