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
然后那一晚,他們正打算商量對策的時候,仿佛聽到了什么笛聲,然后無聲無息相繼昏迷。 毒!早在他們進入那個紅袍人居所,見過無數的藥材聞到藥味,當時并無懷疑,畢竟在一個藥師的地方聞到這種味道是再正常不過的,就在不知不覺時中了毒。 還是蠱毒,因此可cao控。 景霄內力雄厚,醒來得快一些,但他醒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景萱所在。 她在哪? 景霄臉上一下子沉了下去,目光往外,看到前頭還有幾艘草船。 最前面一艘草船。 厭血的手指落在景萱的臉上,摩挲著,眼中詭異之色越來越濃,隱見猩紅,而他的指尖一貫鋒利,像是妖怪那樣的爪子,仿佛輕輕一劃,就能劃開她細嫩的脖子。 他也的確想劃開。 “聽說你是為了救許青珂才落得這番天地,真愚蠢啊,還不知那女人跟姓師的如何顛鸞倒鳳呢,你卻如同活死人一樣……” “要不要我幫你解脫呢?”他目光閃爍,但腦子里也回憶起弗阮的命令。 他的命令就是鐵則。 違反了,必死無疑。 他還不想死。 但……手指輕輕一劃,她的脖子果有一條纖細的血絲。 厭血難以克制,低頭就要用舌頭去舔那一絲血。 也是此時,咻! 一片纖細的葉片飛梭過空氣,朝他的頭顱。 厭血猛然抬頭,這葉片就從他鼻子前飛出去。 破空如箭。 好厲害的內力。 他轉頭看去,看到前頭蘆葦交錯叢的水道對面而來幾艘小船。 船頭就是剛剛用蘆葦葉片當暗器的人。 師寧遠。 兩邊船只都不多,但平均武功水平都在江湖上名列前茅。 厭血出了草船,站到船頭,瞇起眼,輕笑:“果然聰明絕頂……許青珂?!?/br> 師寧遠:“你夸她比夸我更讓我歡喜,不過鑒于你這種人比臭蟲還讓她惡心,你這種夸獎還是不要也罷?!?/br> 臨陣之前也要言語上占盡優勢,這是師寧遠一貫的習慣。 厭血并不怒,但還來不及說什么,師寧遠就說了。 “獵人家養狗,那狼狗捕獵的時候甚是威風,可抓到了獵物,就算咬在嘴里,也不敢動獵物半分,因獵物不是他的,是獵人的……我說這個不是要激怒你,而是想告訴你,你犯不著擺出要跟我一決高下的樣子?!?/br> “在我看來,我師寧遠是要跟獵人一較高下的人,你,一條狗,也就配跟我家的傻元寶斗一斗!” 哎呦這嘴巴毒的啊。 身后的隱士高人扶額……他見過還沒打就被這人氣死的對手。 還好,這厭血沒被氣死,但也的確怒了。 而兩艘船……面對面,相距三米不到。 殺戮起! 蘆葦隨風……帶殺氣! ———————— 屋外臨水邊,金元寶忽打了一個打噴嚏。 “汪汪汪……”肯定有個烏龜王八蛋在說寶寶我壞話! 這么一想,金元寶委屈了,就要湊到許青珂腿上蹭一蹭。 “你若把你的鼻涕蹭到我褲腿上,我便讓趙娘子燉一鍋牛rou湯,但……不給你吃?!?/br> 汪!不要這樣!金元寶目瞪口呆,一臉生無可戀,就差跪下來求許青珂了,然而,他的狗爪才伸過來,就讓一條毛茸茸的貓尾巴打了個正著。 金元寶:汪! 托付給許青珂的鷹眼家胖貓:喵! 金元寶:汪汪汪! 胖貓:喵喵喵! 秦笙驚訝了,“他們這是說什么?” 許青珂若有所思,“大概在比誰說滾滾滾更麻利吧?!?/br> 雖是說笑,但她們也在等待出去的人營救成功歸來。 “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鼻伢锨浦S青珂,太了解了,所以眉眼之間什么心思……就算不能看透,可至少情緒是懂得幾分的。 “嗯……厭血只是棋子,這一局依舊是跟秦川、弗阮博弈?!?/br> 秦笙皺眉,道:“秦川?” 對,七日好像已經過了。 所以景萱他們并不重要,只是用來將師寧遠等人吸引過去,讓許青珂這邊人馬中空,然后…… 帶走她! 那么,厭血那邊的人就勢必不多,師寧遠他們自然不難取勝。 不過…… 彧掠:“可怕的是弗阮,他到底什么時候出手,誰也不知道?!?/br> 許青珂偏頭,“大概今日吧?!?/br> 秦笙跟彧掠頓時臉色一變。 恰有道上馬蹄聲來,龐大而急促,來了!好快! 斥候來報信。 “公子,是淵的黑甲軍……領兵的是……” “秦夜?!?/br> 許青珂起身,看到了黑馬背上的秦夜目光遙遙看來。 想必是帶著他家君王的王命,還是…… 秦夜拉住馬頭,在河邊閣外看著不遠處的許青珂。 “許相……好久不見?!?/br> “也才幾日,我猜你是來殺我的?!?/br> 許青珂一句話讓秦夜變了臉色,“何以見得?!?/br> “但凡你有幾分冷靜,跟忠于大淵的忠心,就該知道明森他們的話是對的,如今的我對你們淵沒有半點好處?!?/br> “何況,帝王不能有弱點?!?/br> 秦夜抿抿唇,握住了腰上的劍,說:“我只知道我是淵國人?!?/br> 所以他今天不得不出手。 第298章 別人 ———————— 淵國人, 蜀國人,晉國人,一個國度意味著一種風骨, 這種風骨可以對內為愛國, 也可以對外為戰死。 秦夜知道自己必須殺死許青珂,否則蜀晉聯盟成, 于淵的大業有莫大阻礙,于他的君王也是莫大的桎梏。 除此之外, 私人情感都必須拋卻, 所以他磨了很久的刀劍, 終究選擇了一把劍。 劍,兵中王者,君子也。 她也是一個君子, 無論男女。 但也不能浪費時間,因她或許只要三言兩語就能摧毀他的恒心。 于是劍緩緩出鞘,不遠處,已經閃入屋中的彧掠看著外面的秦笙。 剛剛許青珂讓他避開, 秦笙也是同意的,所以他避了,但若是秦笙一個手勢, 他就會出去。 不論任何代價! 但秦笙沒有動作。 因為師寧遠他們已經回來了,草船從江河上來。 不遠道上也有馬蹄聲。 秦夜皺眉,這么快! 怎么會……但眉頭很快舒展,畢竟是許青珂跟師寧遠, 狡兔三窟的謀劃根本就躲不過她的算計。 故意在這里等著他? 師寧遠將來,這一戰勢必難料,秦夜揣度了下自己帶來的兵馬跟對方的人手,人數占上風,但平均實力遠不如。 是死戰。 他并不打算退卻,但…… “今日已殺人,不宜再見血,所以……” 她從案上抽出一張紙,這張紙上有字,剛剛他們三人對話的時候,她在寫字,也不知寫的什么,恰好剛剛才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