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她對他已經甚好了。 欲速則不達。 摸摸金元寶的頭,師寧遠嘀咕:“傻狗,我的好運讓你占了一半,不過咱們一人一狗前生狼狽,后生可算找到寄托了,你高興不?” 打盹的金元寶朝他放了個屁。 師寧遠:“……” 許青珂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一頭青絲披肩,睡袍雪白,卻敵不過雪膚的白。 她擦拭發絲的時候,側頭往外看去,正看到一人一狗抱在一起躺在木板上,睡的正香。 她頓了頓足,隨手拿起一件厚毯子,蓋在兩人身上的時候,發絲從肩頭落下。 落在師寧遠臉側,他動了動,或許做夢了,喃喃聲。 “小許……” 許青珂一時靜默,手指落在他臉頰,卻不觸碰,只是勾回自己的發絲。 她不與他聯手,是不想糾纏徹底。 真正的謀,定要給自己留后路。 也要給他留后路。 那個人已經將她的一生都算死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過這劫難。 如今,每走一步其實都是破局,下一步若是破不過…… 這個予她光明的男子,她要他安好。 許青珂起身。 轉身走進屋中。 ———————— 燈火朦朧,煙火璀璨。 似人似仙的人在走廊上側著光火似笑非笑,光影交錯,身影綽綽,讓人看得失神。 直到一個人……那個人不知何來,忽然出現,將她按在了墻上,似用力蹂躪,扯了衣袍,后不耐,將她推入了屋中。 屋中一床榻,她落下,還未起身,就被人解了衣帶,隱約露了雪白的肌膚,嬌嫩似奶乳,長腿細腰…… 隨著覆上她的身體起伏,臉上虛弱,卻喘息,粉紅的唇瓣似張未張。 她似看到了有人偷窺,側頭看來,露出一張臉來。 但朦朦朧朧,像是有迷霧。 覆在她身上的人忽消失,她扯過被子,遮蓋身體,卻朝他一笑。 俊麗如仙,眼卻似妖,勾唇一笑的時候,是魅。 他被蠱惑了,走過去,心急火燎得按著她。 他想要不顧一切得占了她。 可脫了她的衣服才發現無從下手…… 再看她的臉。 煌煌燈火,秦川猛然起身,全身大汗淋漓,身下一片狼藉。 “許……”他抓了被子,臉色有些恍惚,回想著剛剛夢里的一切。 “許青珂……” 他的臉色終究鐵青。 第248章 冠 —————————— 也是這一夜, 景霄看到景萱坐在屋子里, 好像在繡著什么, 他知道她來了這地方后,不哭不鬧, 好像很安定, 唯一的要求就是給她選一些針線用具跟花草。 她竟有這樣的愛好,他是不知道的。 哪怕知道她是他的女兒后, 他費心派人去查她的過去, 卻發現她入邯煬前,在那小莊子安安靜靜待著, 管著那些田地,待人溫柔,但甚少在外人面前表現什么, 仿佛沒什么擅長的,是怕被人算計吧,這點跟他年輕時很像,也在刀尖上遮掩自己。 后來她入了景府, 唯一顯露的也只有在算計中的幾次自保之術。 再后來,她去了佛寺。 竟是與世隔絕了。 從前不在意,如今景家人都死絕了,她喜歡什么, 他都沒法知道。 她也不會說。 景霄無奈,又不知是愧疚還是其他感覺,但就在剛剛一側看, 他竟恍惚想起了她的母親。 溫柔清雅的女子,如蘭一般。 他站在原地好一會,等回神了才走過去。 “夜深了?!?/br> 景萱抬頭,按下針線,看向高大陰戾的男子,這個人是戰場上的殺神,自小的時候,整個府里的人都怕他,整個蜀國的人也怕他。 哪怕如今寄人籬下,他也一如既往有一身邪意跟鋒利。 只是此時看她的時候,有幾分溫柔。 大概還有點良知。 只是晚了。 景萱起身,開始收針線,算是答應了,卻不跟他說話。 景霄也習慣了,瞥了那絲帕一眼,微皺眉:“你喜歡她?” 手指頓了頓,景萱側頭看他,景霄以為她會惱怒,可她沒有,反而回答了。 “你不也是嗎?” 景霄如鯁在喉。 景萱垂眸,繼續收拾,但在景霄轉身欲走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你對我母親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思?” 景霄背對她,沒有走,卻也沒有轉身。 “我后悔過” 景萱一怔,景霄已經走了,一個人走在黑夜中。 漸漸不見蹤影。 —————————— 凌晨晨曦微光流轉在明堂的屋中,流淌在紅木案上,攀爬上翡翠珠簾,琳瑯瓷瓶上光澤動人,師寧遠醒來的時候,金元寶睡得正好。 渾身金毛軟塌塌的,顯得很溫順的樣子。 師寧遠畢竟是人,不是神,剛睡醒的時候總有些迷糊,但很快,這種迷糊就跟潮水一樣退去,他看到了珠簾后面一張床,那床被陽光灑滿,白茫茫一片又帶著金光的光暈。 那人睡相極好,寧靜安好。 甚少有人連睡覺都給人一種全世界都寂靜的感覺。 可除了她,她睡著的時候,整個世界都陪著她一起睡著了。 柔軟的陽光流轉在那一頭放下來的青絲上面,側臥暴露了她的身體曲線,輪廓美好,可讓人起不了邪念,只覺得美好到能凈化心里所有陰霾。 許青珂被陽光照耀醒來,睜開眼,看到落地窗外落拓明朗的院落景色,她伸手撫了下眉眼,掀開被子起身,抬手捋一頭青絲的時候,動作頓了頓。 因一個人倚著屏風看她。 仿佛看了許久。 許青珂手指曲了下,轉身站在大銅鏡前捋了發,且淡淡道:“過會趙娘子就會來替我束發穿衣,你走吧?!?/br> 但這話說完,某個人不僅沒走,還是走到了她身后,腿長,高了她一個頭,手長,伸手就打開梳妝盒子,拿了梳子。 然后握住她的手,“放下,我來?!?/br> “師寧遠,你……” 他的手指已經落在她脖頸,指尖從頸部側邊勾過來,將她的一頭青絲捋著,梳子溫柔梳下。 指腹觸碰過她脖頸細嫩皮膚的時候,兩人或許都感覺到了那種親密。 但都沒說話。 許青珂可以在鏡子里看到站在身后的人一臉認真,仿佛在對待絕世的珍寶。 這個人,若是不在她面前耍流氓且認真起來的時候,的確不負世人對他的評價——清華如玉,卓越上師。 她閉上眼。 等她再睜開眼,人已經走了,梳子規規整整放著,趙娘子驚訝,但也以為是許青珂早起,還感慨自家公子什么都會。 “這頭梳得真好,比我平時梳的都好看呢?!?/br> 是嗎? 許青珂看了看銅鏡里的自己,沒發覺太大的差別,但又覺得哪里不太一樣。 心里不一樣。 終究,她偏頭,清淺一笑。 ———————— 淵的祭天大典,也是淵吞了燁后最霸道的宣告——這一天,燁會正式宣告并入淵,成為淵的一部分,這是一個里程碑。 不過淵國來觀禮的百姓們感覺多數是自豪的,因為他們淵國是最強的,也是最獨特的——細數數百年來,有哪一個國家能成功吞并另一個國家? 不單單是堰都的百姓用來觀禮,也有淵各州城的達官顯貴紛紛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