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眼淚滾入他的衣領。想到他拋棄了一切,只為了見她一面——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這樣對她了。她更加放不開手,攬下所有的錯:“嗯……都是我不好,我混蛋?!?/br> 蘇喬的床是訂做的,床墊極軟,尺寸巨大。她還沒有完全躺平,陸明遠就開始剝她的衣服。 他一邊吻她的臉頰,摸著她的身體肆意揉搓,一邊責問道:“你是挺混蛋的,小喬,你自己說,該怎么補償我?”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分別的那一天, 蘇喬為了撇下陸明遠,講了不少難聽話。她記得清清楚楚,一句都沒忘, 陸明遠避而不談, 更讓蘇喬心存愧疚。 “我不能再讓你吃虧, ”蘇喬一時昏聵, 向他許諾道, “我把自己補償給你?!?/br> 她伏在他的胸膛上, 眼波如水流轉, 千萬種柔情蜜意,都藏在她的問題里:“你要不要?” 陸明遠緊緊地盯著她, 記起銷.魂蝕骨的滋味。他壓不下心頭燥熱, 胡攪蠻纏道:“要什么?你本來就是我的。我總是想你,想到睡不著?!?/br> 蘇喬無法反駁。他的吻長驅直入, 她偏愛這樣糾纏,舌根被吮得發麻。 這一晚,陸明遠反復折騰她,帶了點瀉火的意思。 蘇喬任他搓圓捏扁, 他更加粗魯莽撞, 蘇喬受不住,只覺妙不可言,又魂不守舍。她斷斷續續, 接連認了幾次錯, 終于讓他溫柔了很多。 結束時, 已是后半夜。 蘇喬累極了,枕住他的手臂,道:“你的行李在哪兒?明天搬過來吧?!?/br> “有一個箱子,放在旅館了,”陸明遠答道,“我沒帶多少東西?!?/br> 因為大部分都賣掉了啊,蘇喬腹誹道。 情.欲的氣息彌漫在臥室里,蘇喬愈發心軟,她用雪嫩的臉頰,磨蹭他的肩膀:“我不給你安排新房間了,你跟我住一間房,好不好?” 陸明遠抱緊她,反問道:“你現在知道我的好了?” 蘇喬連忙點頭。 陸明遠見她態度誠懇,又被弄得不輕,他積攢多日的怨艾,總算平復了一大半。 “你以后……”他說,“別再那樣氣我?!?/br> 蘇喬呢喃道:“嗯,對,沒有下一次了?!?/br> 她自言自語般許愿:“你來了這里,我就會保護你?!?/br> ——這句話聲音太小,陸明遠沒有聽清。 他含著她粉嫩的耳垂,吻了又吻,道:“小喬,你剛才說什么?” 黑夜萬籟俱靜,窗簾遮擋了月光,蘇喬渾渾噩噩地睡著,沒再回復陸明遠的話。今夜她做了一個好夢,夢中只有她和陸明遠,她沉浸在兩情相悅的歡愉里,哪怕神魂顛倒、朝生暮死也值了。 第二天的鬧鐘鈴聲,將蘇喬從床上喚醒。 她無意識地摸索,沒有摸到陸明遠。 蘇喬嚇了一跳,翻身坐起。臥室里只有她一個人,陸明遠的影子都不見了。 她匆匆跑向走廊,面朝一樓望去。 剛好,身處一樓的陸明遠抬起頭,和她視線交接,他拿刀切開一個橙子,有些好笑道:“你看起來很著急?!?/br> 他問:“早晨沒見到我,心里發慌么?” 廳堂裝修豪華,盡顯紙醉金迷。陸明遠逆光而立,仿佛鑲嵌在畫中,風雅瀟灑,他真是太好看了。 蘇喬百感交集,裝出不在意的樣子:“沒有啊,我剛醒,隨便走走?!?/br> 她昨晚被掏空了,雙腿沒力氣,只能倚靠紅木欄桿,接著問道:“你起這么早干什么?你以前經常睡到中午的?!?/br> “那是以前,”陸明遠道,“我答應過你,要調整作息?!?/br> 他旁觀蘇喬下樓,又說:“我做了早餐,你過來吃吧?!?/br> 蘇喬雇傭了一位保姆,住在附近。當她有需求的時候,那位阿姨就會來,包攬了打掃房間、清理院子、做飯洗衣等家務。 但是現在,陸明遠住了進來。他比蘇喬勤勞能干。 兩人很久沒有一起吃飯,這時共處,恍如隔世。 飯后,蘇喬給賀安柏打電話,開門見山道:“你們男人平常的生活必需品有哪些,你給我買幾套,選最好的?!?/br> 今日是禮拜六,賀安柏抱著枕頭,茫然未醒。乍一聽到蘇喬的話,他有些吃驚:“咱們要迎接哪位人物?讓您來準備東西,派頭太大了?!?/br> 話剛出口,他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哪有那么多問題? 老板的吩咐,照做就是了。 果不其然,蘇喬拐彎抹角道:“我信任你,才把這件事交給你做……我應該沒有強人所難吧?” “那肯定的,”賀安柏一口答應,“我這就去辦,下午給您送過去,送到家里嗎?” 蘇喬簡略地“嗯”了一聲。 賀安柏擔心再惹老板生氣,沒說兩句,他匆匆道別,掛斷了電話。 他并不知道陸明遠追來了北京。 然而周一上班時,業務部午間休息,蘇喬下樓一趟,帶上來一捧玫瑰。那玫瑰紅如火焰,開得繁盛,被蘇喬抱在手里,剛好和美人相得益彰。 旁邊立刻有同事圍了上去,笑道:“蘇經理,我記得你不收花的???” 蘇喬直言不諱:“這是男朋友送的?!?/br> 眾人訝然,又感慨。 有個活潑開朗的年輕員工插嘴道:“今天是七夕節啊,蘇經理也有男朋友了!葉主管今年訂了婚,他們家是不是雙喜臨門?” 所謂“葉主管”,正是葉姝本人。 葉姝與蘇喬關系雖差,卻不是人盡皆知。在外人看來,她們是蘇家的堂姐妹,哪怕因為顧寧誠有了微妙的隔閡,也不至于形同陌路。 那年輕員工一出聲,周圍有幾個人附和。 業務部的傻子不多,大家隨口議論,走個過場。 蘇喬沒有加入談話。 辦公桌上有一個花瓶,瓶口窄小,裝不下所有玫瑰。蘇喬挑了幾支,插.了進去,沈曼便走來幫忙,道:“蘇經理,讓我來,您忙您的?!?/br> 蘇喬落座,輕笑道:“你不問我,這花是誰送的嗎?” “???”沈曼反應遲了半拍,手指被莖葉刮出血來,“這個……這是您的私事?!?/br> 蘇喬從抽屜里拿出創可貼,無聲地遞給她:“那我們來聊一聊公事。葉紹華是我堂弟,你知道吧,他向總經理求情,混進業務部了。整個業務部里,他只認識我一個人,掛靠到了我們組?!?/br> 沈曼將一沓文件遞給蘇喬。 “我上午聽說了,”她立刻解釋道,“我給葉紹華準備了文件,幫他熟悉工作?!?/br> 蘇喬搖頭,指點道:“不需要你這么做?!?/br> 那些文件被蘇喬放進了碎紙機,很快成為一堆廢物。 蘇喬把玩玫瑰,措辭隱晦:“葉紹華是誰呢?他是葉姝的弟弟,二伯父的獨子,他不用和我們一樣辛苦。我說得清楚嗎?” 沈曼不愧跟了她許久,立刻明白。 她不想讓葉紹華成材。 如果想培養一個員工,她們有更好的選擇,更廣闊的發展方向。為葉紹華費盡心思,毋庸置疑,得不償失。 好像有一條界限分明的河流,橫亙在蘇喬和她的伯父家,河水湍急而洶涌,他們不可能讓對方渡上岸來。 蘇喬默不作聲地思考,摩挲著一朵玫瑰花。 送花的人,的確是陸明遠。 他第一次做這種事,并不生澀,反而輕車熟路。他預定了一把玫瑰,頂著八月的烈陽,把花束塞進蘇喬手中,然后說:“七夕快樂?!?/br> 其實他的祝福挺蒼白、挺沒新意的,蘇喬還是歡欣雀躍,無所適從道:“你今天來公司,是為了給我送花嗎?你好甜?!?/br> 蘇喬到底心思復雜,很快擯棄了這個想法,自行說破道:“不對。你想送花,晚上等我回家也可以,你還帶了一個公文包……” 陸明遠深知她聰明又敏銳。 他站在大廈一樓的會客廳,對蘇喬坦白:“我看到你們公司在招設計師,要求英文流利,接受美術專業?!?/br> 宏升集團待遇不薄,門檻很高,陸明遠沒當一回事,輕描淡寫道:“我發了簡歷,經理約我見面?!?/br> 蘇喬將他望著,心下詫異。 也是,她工作很忙,不能總把陸明遠晾在家里。 可她害怕大伯父一家——尤其是蘇展,會對陸明遠不利。宏升集團不受她掌控,萬一出了事,她簡直不敢想象。 陸明遠見她蹙眉,竟然失笑:“你在擔心什么?” 第40章 第四十章 “我擔心你啊, ”蘇喬笑著說,“你的上司……可能不太好相處,萬一出了什么簍子, 他嚴厲地批評你,你會不會生氣?你還要適應上班族的生活,對你來說, 不刻板嗎?” 她技巧嫻熟地蠱惑人心:“每天待在家里,悠閑自在,等我回來不好嗎?” 蘇喬借著機會, 講出了肺腑之言。 從前的陸明遠自由散漫, 無拘無束,他不喜歡被人管,一向我行我素,倘若進了宏升集團, 怎么想都是混不開的。 陸明遠卻置若罔聞,同蘇喬算了一筆賬:“你早晨七點出門, 晚上八點到家, 吃完飯, 再和我鬼混一兩個小時,就該睡覺了?!?/br> 他嗤之以鼻:“每天蹲在家里等你?我不干?!?/br> 蘇喬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還掂量了一下“鬼混”的意思, 忍不住咳嗽一聲, 退讓道:“我心疼你呀。你準備應聘, 這是好事, 我蠻支持的?!?/br> 陸明遠神情未改, 從容道:“你現在心疼有點早了,能不能應聘上,還是一回事?!彼嗣K喬的臉頰,指腹輕按,再被彈回來,顯得有些曖昧,“別想多了,習慣上班又不難,你能吃苦,我不能么?” 他這種驕傲自大、不接地氣的人,竟然學會了謙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