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我的那些蠱蟲肯定也是你殺死的了?!?/br> 說這話的時候他竟然一派平靜,說完咳出一口血,噴在了地上,旁邊的人都嚇得大叫,他自己卻習以為常,“要是別人殺死我那么多心愛的蠱蟲我早就弄死他了,不過是你就算了?!?/br> 他手舞足蹈,好像一個愿望得到滿足的孩子,“能見到你它們都死了我也開心?!?/br> 這里人太多了,趙玉玨的出現已經引起了sao動,行素之不想引起太多人的關注。 “馮老太太您先回去吧,這邊的事情我改天再和您具體說?!?/br> 馮老太太被突然出現的趙玉玨嚇得不輕,但對行素之莫名信任,昨天還沒出現狀況,今天行素之一來就出現狀況了,可見行素之是有本事的,她點點頭,努力保持貴婦人的姿態,但是一看到趙玉玨腿都快站不直了。 “好……好,我等著道長您的消息?!闭f完攙著人快速走了。 酒店經理顫巍巍地從人群里走出來,對著趙玉玨話都說不清楚了,“趙公子,您是……趙……玉玨……趙……趙公子嗎?” 這家酒店是趙玉玨家開的,樓上一直有一間為趙玉玨留的專房,在帝都的時候趙玉玨不住家里就會在這個專房住,他是酒店經理對趙玉玨是很熟的,但是今天趙玉玨大變了樣子,要不是蔣晨叫出來他的名字他根本就認不出來眼前這個人就是趙玉玨。 “快去給我開房間的門?!彼鰜淼奶颐]有帶房卡。 酒店經理沒有懷疑,因為這種瘆人的感覺也只有趙玉玨才有了。 趙玉玨獻寶一樣看向行素之,“你要不要到我房間去參觀一下?” 人們雖然都害怕趙玉玨,但由于好奇心理作祟只是遠遠地圍觀沒有走的,因為人聚集還引來了不少人,人越聚越多。 行素之跟在趙玉玨后面,意思不言而喻,既然行素之跟著去了,蔣晨也跟了過去。 經理走在最前面,趙玉玨跟在后面一路上暢通無阻,經理給他們開了門他們三個進去后就走了。 趙玉玨的房間還算正常,干干凈凈的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坐?!彼附o行素之沙發。 行素之沒有坐,“你叫我來什么事情?”趙玉玨以自己的骨血養蠱,又以蠱作為自己的骨血,行素之把他的蠱都燒了,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以為我只會給他自己下蠱嗎?”趙玉玨像是猴子一樣蹲在沙發上,他細桿一樣的腿不知道怎么支撐起這副身體的。 蔣晨瞳孔驟變,“你也給師弟他們下了蠱!” 趙玉玨得意洋洋,“我要是死了或者現在催動蠱蟲你的師弟們就會馬上暴斃,但是如果行素之能陪我三天,我就會把蠱蟲收回來?!?/br> 第19章 條件 辛杰在酒店門口恰好遇到正要出來的馮老太太,他哀嘆一聲,恐怕自己已經來晚了。 “馮老太太,事情上次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您怎么又帶人來了?” 馮老太太總算不用看趙玉玨那張臉了,又恢復了高冷的態度,“上次的大師請來一個道行更高的,這次總算看出了點門道了,還把那個鬼逼了出來?!彼炖锏墓碇傅木褪勤w玉玨。 辛杰才不管那個鬼有沒有被逼出來,他只知道他是真的來晚了,那些道士又進了現場還折騰了一番。 “馮老太太你這樣不配合警察的查案,到時候讓兇手逍遙法外委屈的還是自己?!毙两鼙粴獾貌铧c當場發飆,但他還是忍住了??偸怯羞@種家屬,破壞犯罪現場為警察的偵查增加難度,甚至有可能直接放走了兇手。 馮老太太也不好惹,眼一橫,“你們警察干什么吃的!我兒子死了你們都查了十天了,這十天查出什么來了?!我兒子就白死嗎?!我不投訴你們就好了,交稅養你們吃白飯的嗎!” 辛杰被她懟的啞口無言,這次牽扯到的都是明星,以免造成不好的影響,調查進度一直都是保密的,嫌疑人更是保密的重中之重。因為明星注重公眾形象,警察一旦懷疑錯人,調查錯方向,就可能造成不好的影響,所有的錯誤都會被放大。 馮老太太出了口氣,不愿再多待,坐上車走了。 辛杰不能拿馮老太太怎么樣,但是卻能抓了那幾個坑蒙拐騙的道士。 酒店經理剛剛應付完一個就又來了一個,這個還是他親自招來的。 “那幾個道士在哪里?”坑蒙拐騙足夠他們在號子里蹲幾天了。 “在上面?!?/br> “帶我去?!?/br> 酒店經理十分老實地把房卡給你辛杰,“您自己親自去吧,我這邊太忙,走不開?!睂w少爺酒店經理又怕又懼,被他看一眼仿佛一條命就去了半條,除非必要不會主動去見他。 辛杰說了幾句不能把房卡隨便交給別人就拿著房卡上去找人了。 —— 趙玉玨的這句話威脅的顯然不是蔣晨,他威脅的是行素之。 那兩個師弟比蔣晨晚入門幾年,算是這一代比較有資質的了,蔣晨經常把他們倆帶著,與他們兩個雖然不是感情很好,但也不是見死不救的關系。 他看向行素之,如果行素之拒絕他那兩個師弟可能會馬上沒命,但行素之如果答應很可能自己就會有危險。 那幾萬只蠱蟲都是行素之殺死的,趙玉玨雖然嘴上說著不怪行素之,但他的性格喜怒無常,待在他身邊三天行素之可謂是危險重重,他可還沒忘記第一次見面他就要殺了行素之那件事。 “你留下素之想要干什么?” 趙玉玨對行素之有莫名的執著,他這個人從心里就壞掉了,做事全隨自己喜好,如果他真的要對行素之不利,就算拼盡全力他也要護行素之周全。 “你管我留他下來干什么?!壁w玉玨對玄門派很恨,對玄門派的現任掌門當然不可能有好臉色,以前他以惹怒蔣晨為樂,也是為了找樂子才沒殺他,但現在他膩了,跟蔣晨說句話都嫌浪費時間。 “你答應嗎?”他直接又問行素之。 “十秒鐘的考慮時間,否則我現在就催動蠱蟲?!彼酒饋韲兴刂邅碜呷?,“蠱蟲一動他們倆就會馬上死,就算你殺了我他們也活不回來了?!?/br> 說完這句話他就開始數。 “一?!?/br> 還未數二就被行素之打斷了,“我答應你?!?/br> 蔣晨沒想到他會答應的如此干脆,“太危險了!” “滾!”趙玉玨直接吼了一句,中氣十足,完全不像是從他看似油盡燈枯的身體發出來的。要不是看在行素之的面子上他根本不會讓蔣晨進自己的房間。 “讓我留下沒有問題,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壁w玉玨太過危險,在他身邊也好看著他,至于他會對自己不利,就算趙玉玨有想要殺的心也沒有這個能力。 “好?!壁w玉玨完全不問什么條件,“只要你愿意留下來我什么條件都答應?!?/br> “以后你什么都要聽我的,不能隨便殺人?!?/br> 行素之這個條件以蔣晨的角度都感覺太過分了,趙玉玨會答應才怪,但趙玉玨竟絲毫沒有猶豫,“我答應?!?/br> 答應了這個條件他可就與行素之的仆人無異了,趙玉玨真的明白其中的含義嗎? “你還不滾?”趙玉玨真的是毫不客氣,對著蔣晨既帶著厭惡又帶著幾分炫耀。 蔣晨氣得攥緊了拳頭,要不是因為忌憚他的蠱他現在就一拳打上去了,直打得趙玉玨骨頭架子都要散了。 “走吧?!毙兴刂呐氖Y晨的肩,“我沒事,三天后香燭店見?!?/br> 再大的氣也得忍,蔣晨不情愿地走了出去,在門口恰好遇到了辛杰。 這個時候蔣晨穿著一身休閑服,就是學生的模樣,辛杰根本沒有認出他,他出去的時候辛杰還側了側身體給他讓路。 “這是6206嗎?”房卡上明明就是6206,為什么沒有他要找的那幾個道士? “是?!毙兴刂钦J識辛杰的,辛杰也認出了他。 “原來是你,你有看到幾個穿道士衣服的人嗎?酒店經理告訴我他們就在這個房間,怎么沒人?”趙玉玨這個房間挺大的,他有點懷疑人在里面,拿出自己的警察證。 “警察辦案,請如實回答?!?/br> 道士行素之認識,但是穿道士服的人卻沒有見,他搖頭。 “那我就去里面搜了?!?/br> “不行?!壁w玉玨突然說話。 辛杰嚇了一跳,眼前這個人竟然真的是人,他一開始還以為是人體模型。 “這是我的房間,你有搜查令嗎?” 辛杰當然沒有搜查證,他只是臨時要抓那幾個道士,更不知道他們會躲在這里。 “沒有就馬上滾?!币粋€蔣晨不夠又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警察sao擾他,趙玉玨暴躁,直接就要給他身上丟一個蠱蟲。 行素之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行動,對辛杰說,“你去找吧,里面確實沒人,更沒有穿道袍的道士?!?/br> 見到趙玉玨這樣的人夠瘆人了,他來的時候在走廊里聽到好多人在討論什么骷髏人,看來討論的就是他了。 辛杰在里面翻騰了好久,別說道士了,連個人都沒找到,最后道了一個歉走了。 終于只剩兩個人了,趙玉玨激動的蒼白的臉上都沾染上了一些紅色。 “你留我下來干什么?”行素之也十分好奇趙玉玨為什么要留下他三天,難道是想用他試蠱? 趙玉玨一點點地靠近行素之,“你應該知道吧,我是以蠱蟲為血rou的,你把我的蠱蟲全都殺了,現在我成了現在這樣你總得給我一個身體吧?!?/br> 趙玉玨可以清楚地看得到骨頭的手摸上行素之的手,然后順著胳膊摸到脖子,又順著脖子摸到臉,他越來越興奮,手都顫抖了。 “這副身體,這副身體真的太健康了?!?/br> “富有彈性的皮膚,皮膚下優美地流淌著血液的血管,還有跳動著心臟,這一切都太美好了,你怎么能有這么一副完美的身體呢?” 他的眼睛里充滿著憧憬與渴望。 這也難怪,趙玉玨從小就體弱多病,盡管后來用蠱支撐活了下來,但也無法改變體質,只能吊著這條命,他二十二年的人生拖著的都是一副破敗的身體,這二十二年來他都渴望有一副健康的身體。 “你想要我的身體?” 趙玉玨搖搖頭,“只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罷了?!彼麖某閷侠锬贸鲆粋€小罐子,“這三天你每天用自己的血灌滿一個罐子,一個罐子可以裝下300毫升的血?!?/br> “三天900毫升不會要了你的命的,一般人都能受得了,你的身體這么好更不會出事了?!?/br> 說完他用餓狼一般的眼睛望著行素之。 行素之明白了他的意思,拿過桌子上的水果刀在掌心劃了一刀,鮮血一滴滴地滴在罐子里。 300毫升不是少量的血,一只手不夠,行素之又在另一只手劃了一刀,來來回回身上劃了四五個七八厘米的傷口才把這300毫升的血湊夠了。 傷口流了太多的血,上翻且泛著白,趙玉玨拿出幾只蠱蟲放到行素之的傷口上,“它會幫你把傷口治好的?!闭f完抱著血罐到了里面。 行素之早就聽說苗疆有可以治愈傷口的蠱蟲,這還是第一次見,蠱蟲爬過的地方傷口以rou眼可看的速度快速愈合,沒有留下任何的疤痕,好像行素之的身上從沒有傷過一樣。 趙玉玨沒有關緊門,行素之跟著他到了里面,一推門趙玉玨正背對著他,聽到門響趙玉玨回頭。 此時的趙玉玨說是一個嗜血狂魔毫不夸張,他的嘴上血淋淋的,咧著一個笑,舌頭上伸在外面,有血順著他的舌尖滴在地上。 他正在喝行素之的血。